白菲菲回到公寓,把箱子扔在角落,一頭倒在沙發(fā)上,神情恍惚。
衝動是魔鬼啊,她一氣之下辭掉工作,還欠王小寶的四百五十萬債款怎麼辦?
安海棠下班回來,就看到沙發(fā)上苦著一張臉蛋的白菲菲,“親愛的,你這又是怎麼了?”
白菲菲翻了個身,有氣無力,“我辭職了!”
“辭就辭唄,沒什麼大不了,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
“等等……”安海棠發(fā)出誇張的怪叫,“你說你炒掉杜溫然的魷魚?哈哈,菲菲,你太棒啦,我早就想慫恿你這麼幹。”
白菲菲無奈地?fù)犷~,“圖一時痛快,後果就是我沒錢吃飯,沒錢還債!”
安海棠拍打自己的胸脯,豪爽地?fù)]手,“怕什麼,一切有我!”
白菲菲苦笑,“四百五十萬,你拿的出來借給我?”
她知道海棠家比較有錢,又是獨生女,但幾年前因爲(wèi)逼婚的事和家裡人吵了一通,這個任性的妮子一直沒回家。
就算海棠父母拿的出來這筆錢,出於很正常的考慮,也不一定會借給她。
安海棠得意地笑,“菲菲,我還真的能拿出來這筆錢,你忘記了嗎,我有一套婚房在市中心。”
白菲菲驚呆了,瞪圓了雙眸,“你要賣婚房?可是……你不是一直打算國慶節(jié)和男朋友結(jié)婚嗎?”
“結(jié)個屁婚,他都劈腿了,看到那套房子我就心煩,乾脆賣掉。”
白菲菲愣了很久,才動容地說道,“海棠,謝謝你!”
“好基友,一輩子!讓男人都見鬼去吧!”
翌日,安海棠開車載著白菲菲去二手樓交易中心。
安海棠的這套房子,是複式樓,面積兩百二十個平方,市值六百多萬,兩人急於出手,最後以五百八十萬現(xiàn)金成交。
白菲菲從安海棠手裡接過四百五十萬,第一時間打到王小寶的卡里,並且發(fā)短信通知他。
王小寶回了條信息:老同學(xué)放心,我手下的人不會再去糾纏你的家人。
看到這裡,白菲菲鬆了一口氣,笑容重新回到臉上,“海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債權(quán)人,說吧,想要什麼樣的服務(wù)?”
接著,她的下巴就被安海棠笑嘻嘻地捏著,“小妞,走,先陪爺吃頓飯。”
白菲菲:……
和安海棠嬉鬧了一番,她的心情恢復(fù)了許多。
吃完大餐,白菲菲感覺肚子撐的很,靠在安海棠的身上,沿著步行街漫無目的地邊走邊消食。
突然,她看到前面隱約是楊佳若的身影,手裡牽著楊笑笑,母女兩個走進(jìn)一家童裝店。
安海棠問,“菲菲,你怎麼了?”
白菲菲回道,“看到一個熟人,我過去打個招呼。”
她剛要起步跑過去,眼尖地瞄到一個熟悉到骨子裡的男人,正站在店鋪的角落裡,癡癡地注視裡面楊佳若的背影。
赫然是杜溫然!
他的眼神,溫柔而執(zhí)著,仿若整條街道上,只有楊佳若一個人值得他注視!
一股心痛的感覺從胸口,衝向大腦裡的每一條神經(jīng),白菲菲忍不住蹲下身,抱著頭髮出低吟。
她一直都明白杜溫然的心意,卻沒有想到,楊佳若早已經(jīng)和楚風(fēng)揚結(jié)婚了,他
還捨不得放棄這份感情。
堂堂的杜氏集團(tuán)大總裁,像做賊一樣,偷偷跟蹤在後面,只爲(wèi)能多看一眼最心愛的女人!
真是可憐又可笑!
可這些關(guān)自己什麼事,她爲(wèi)什麼要心痛,爲(wèi)他無望的愛感到酸澀絕望?
白菲菲吸了吸鼻子,“海棠,我肚子疼。”
其實,更多的是心口疼。
安海棠慌了,“是不是剛纔吃的太多撐了?”
旁邊有一條供遊客休息的凳子,白菲菲被安海棠扶了過去。
按著肚子,白菲菲忍不住再次看向角落。
空蕩蕩的,沒人!
再看向童裝店,早沒有楊佳若母女的蹤影。
原來如此!杜溫然大概一路追隨而去了。
突然,白菲菲感到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像整個人被架在火上燒烤,她重重地朝後面倒,“海棠,我肚子疼!”
好疼,疼的她以爲(wèi)就會這樣死掉!
白菲菲恍惚聽到安海棠驚慌失措的叫喊,她想出聲安慰,眼前卻一片漆黑,徹底失去知覺。
等她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下午。
觸目皆是白茫茫的顏色,鼻子裡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白菲菲知道,一定是安海棠送她來的醫(yī)院。
安海棠急匆匆走進(jìn)來,手裡提著保溫桶,“菲菲,昨晚差點嚇?biāo)牢伊耍I了吧,來,快點吃飯,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
“海棠,謝謝你。”
白菲菲剛好餓了,跑進(jìn)浴室刷完牙洗完臉,半靠在牀上,吃完一大碗飯菜。
等她吃完,剛擡頭,就對上安海棠探究的小眼神,“你這樣看著我?guī)致铮夷樕嫌酗埩#俊?
安海棠擠眉弄眼,“知道你爲(wèi)什麼會暈倒嗎?”
“不知道。”白菲菲誠實地?fù)u頭,“可能是我這幾天沒有吃好睡好,肚子一直不舒服。”
“錯!”
“難道有其他的原因?”
“是的。”安海棠捏了一份b超報告遞給她,“菲菲,真實的情況就是,你,懷,孕,了!”
最後四個字,安海棠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白菲菲陡然變了臉色,“你說我懷孕了?”
安海棠正色道,“不是我說,醫(yī)院檢查出來的,白紙黑字,說的清清楚楚,菲菲,這事你瞞的可真緊。”
“我……”
白菲菲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說她不知廉恥爬上杜溫然的牀嗎?
說她主動獻(xiàn)身成功之後,卻被杜溫然嫌棄嗎?
白菲菲靜靜地盯著窗前的樹葉,臉色蒼白的嚇人。
同樣作爲(wèi)女人,安海棠明白她的痛苦,但還是不得不提醒,“菲菲,你打算怎麼辦?孩子是留下來還是?”
白菲菲倏然回頭,眸子裡閃現(xiàn)狂熱的光芒,“不……我不會打掉的。”
她緊緊地抓住安海棠的手腕,力氣之大,幾乎要捏斷安海棠的腕骨。
她的目光堅定,把要留下孩子的決心,表達(dá)的淋漓盡致。
安海棠用力點頭,“菲菲,別害怕,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永遠(yuǎn)支持。”
“海棠,謝謝,謝謝你!”
除了說謝謝,她不知道還有哪個詞語能表達(dá)出她的感激
之情。
安海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杜溫然的嗎?”
白菲菲重新躺在牀上,閉著眼睛沒有吭聲。
就在安海棠以爲(wèi)她睡著了,她卻輕輕地吐出一個字,“嗯。”
安海棠:……
這個傻丫頭,還和剛進(jìn)大學(xué)時一樣,認(rèn)定了一件事,一個人,哪怕是碰的頭破血流,她也永不回頭!
漸漸地,安海棠控制不住熊熊燃燒的怒火!
該死的杜溫然,居然敢欺負(fù)她的人,她要找他算賬!
杜氏集團(tuán)總裁辦公室,杜溫然不悅地皺眉,“爲(wèi)什麼同樣一件事,前任秘書能輕鬆搞定,你卻不能?”
新任的私人秘書垂下頭,誠惶誠恐地認(rèn)錯,“對不起,杜總,請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再給你機(jī)會,就是跟我自己過不去,你直接去財務(wù)部結(jié)算工資,馬上走人。”
杜溫然擺擺手,不再理會,專心看電腦屏幕上的報表。
他從來沒有想到,白菲菲辭工一走了之,他的工作會進(jìn)展的如此艱難。
同樣是秘書部的老員工,不是漏了這個問題,就是漏了那個問題,用起來一點都不順手。
不像白菲菲,只要他隨口一提,她就能交上來一份細(xì)緻完善的報告,根本挑不出一點毛病。
就連他的喜好,她都瞭如指掌,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來,他的口味,被白菲菲養(yǎng)叼了。
想到這裡,杜溫然倏然心驚。
腦海裡生出一絲懊惱,在白菲菲的辭職報告上,他不該簽字太快。
有電話打進(jìn)來,是杜母的。
杜母苦口婆心,“溫然,這週六是汪伯伯家的大小姐,今年二十九歲,你好歹見個面吧。”
杜溫然蹙眉,“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現(xiàn)在沒空!”
電話裡頭,杜母拔高了嗓音,“什麼沒空,吃一頓飯,能浪費你多少時間,溫然啊,我們家的錢夠多,我和你爸就想要個媳婦,生兩個孫子,這過分嗎?”
每天都是嘮叨這些事,杜溫然煩不勝煩,他快速截斷話題,“媽,我去開會,等有空再打給你。”
話音剛落,他直接掐斷通話,躺靠在沙發(fā)上,盯著手裡的報表,卻看不進(jìn)去一個字。
思緒萬千,杜溫然不由想起昨晚,一直被他跟蹤的楊佳若。
她牽著楊笑笑,稍微比往常胖了些,體態(tài)豐腴,臉色紅潤,一直笑不停。
看得出來,嫁給楚風(fēng)揚後,她過的非常開心。
明知道楊佳若的世界裡,根本不需要自己,他卻控制不了洶涌的情潮,日日夜夜思念成災(zāi)。
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她一眼,都能令他維持一整天的好心情。
突然,他眉頭一皺,昨晚離開的時候,好像看到白菲菲的背影,一定是他的錯覺。
想到白菲菲,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迷亂的夜晚,她柔軟如水的身體,像美麗的藤蔓,僅僅地纏繞在他的身上,妖媚而迷人。
杜溫然喉嚨一緊,腹部變得緊繃。
亂了,全亂了!
他的心裡,從來都是楊佳若,不應(yīng)該多了個白菲菲。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爭吵聲。
杜溫然冷下臉,“誰在外面吵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