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箇中年婦女,滿臉淚痕,雙眼都哭腫了。
“我找邢夫人,邢夫人,我要見她一下,求求你了……”婦人苦苦哀求。
阮新海下意識往病房裡看了一下,轉(zhuǎn)頭後皺了下眉,“你是哪位?你認(rèn)識邢夫人?”
“我不認(rèn)識她,但我老公認(rèn)識她,我老公現(xiàn)在被人抓起來,我聽他們說是因爲(wèi)上次得罪了bai小姐,所以纔要抓我老公,求你了,先生,讓我見邢夫人一面……”
“這……”阮新海聽得糊里糊塗的,bai小姐又是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進(jìn)來說話吧。”身後黎沐晨已經(jīng)從牀上下來,站在桌邊說。
她剛纔已經(jīng)聽了一耳朵,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婦人大概就是那天幫她把白婉心帶走的醫(yī)院保全人員的妻子,而白婉心抓走了保全,他妻子大約是聽到了什麼風(fēng)聲,求救無門之下,只能到她這裡來尋求幫助。
這個白婉心,真是太猖狂了,難道憑著白家的勢力,就可以胡亂把人抓起來?
阮新海讓到一邊,婦人即刻衝了進(jìn)來。
她來到黎沐晨跟前,雙膝跪地,突然磕頭。
黎沐晨被嚇了一跳,等反應(yīng)過來,婦人已經(jīng)噗通磕了好幾個。
她下意識要去扶人,右腿用不上力,差點摔倒。
阮新海趕緊過來扶住了黎沐晨,另一手拉起了婦人。
“大嫂,你不要這樣,你先說下事情原味,我能幫的一定幫。”黎沐晨誠懇的說。
“邢夫人,你就是邢夫人,我求求你,救救我老公,救救他……那些人說,他們是bai小姐的人,因爲(wèi)我老公得罪了bai小姐,所以要抓走他……我找了很多人,求了很多人,可沒人願意幫我們,醫(yī)院也不管這個事……跟我老公一起做事的朋友告訴我,讓我來找您……”
婦人一口氣說完所有話,氣喘不已,滿臉淚水。
黎沐晨看的心酸,聽了更覺氣憤。
無論這件事是否與她有關(guān),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一般。
“大嫂,你別太擔(dān)心,我先找人問問,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真的!太感謝你了,邢夫人,你是好心人,謝謝……”
黎沐晨轉(zhuǎn)臉看向站在一邊若無其事的阮新海。
“這個事你怎麼看?”黎沐晨看似在徵求他的意見,但眼神裡透露出的明顯不是這個意思。
阮新海,你要敢不管這件事,後面你也別想過的舒坦了。
對,黎沐晨此刻眼神裡透露出的就是這個意思,阮新海也真切感受到了。
他無奈的一笑,算是默許了。
“我管了。”
黎沐晨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她實在不想麻煩到邢翊寒。現(xiàn)在阮新海願意幫這個忙,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她是知道阮新海的手段的,既然答應(yīng)了要管,就一定會管到底。
“大嫂,你聽到了?我這位朋友手段了得,他答應(yīng)的事情就一定能辦到,你就在家安心等消息啊。”
“謝謝,謝謝邢夫人,謝謝這位好心的先生……”
大嫂走了後,阮新海呼出一口氣,突然失笑搖頭。
“怎麼了?”黎沐晨睨了對方一眼,他不會是想反悔剛纔答應(yīng)的事吧。
“我在爲(wèi)翊寒擔(dān)心吶,有了你這位多事的老婆,他以後還想過安生日子,難咯!”阮新海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搖頭晃腦說道。
黎沐晨鬱悶的盯著對方的背影,她有這麼麻煩麼?
出院所有手續(xù)辦完了,藍(lán)姍從外走進(jìn)來,臉上掛著淡笑。
倪淑雅幫著一起收拾生活用品,嘴裡卻在絮叨,“這阮新海也太不靠譜了,人哪去了?”
“你呀,不會是患上相思病了吧?”藍(lán)姍剛好聽到,笑著說。
黎沐晨也淡笑不語,其實她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倪大老闆自從進(jìn)了病房就一直喋喋不休,嘴裡十句有八句是跟阮新海有關(guān)的,所以,藍(lán)姍說的話,她舉雙手贊同。
“什麼嘛,我哪裡會單相思那個負(fù)心漢,只是一大清早的他不見人影,保護(hù)人也不是這麼保護(hù)的吧?”倪淑雅又開始抱怨,害死鴨子嘴硬的道。
黎沐晨不語。
阮新海其實是被一通電話叫走的。
早前的時候,他接了一通電話,然後對她說,有事去辦,但是會派幾個小弟在門外守著,不會出什麼事。在她應(yīng)允之後,就匆匆的走了。
她沒有問阮新海是什麼事情,也不好問。只是她從電話裡男子說話的語氣,可以看得出來電話那端肯定是個美人兒。
想到這裡,黎沐晨不由看了一眼好友。
這麼一個大美人兒在眼前,阮新海怎麼會還惦記著別的女人呢?她納悶了。
“沐晨,你是不是知道阮新海去了哪裡?喂?你怎麼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倪淑雅突然探身過來,兩手在還有眼前揮來揮去,趕蚊子一般。
“沒,沒有,我哪裡會知道你家的去哪裡了呢,又不是他肚子裡蛔蟲。”黎沐晨被嚇一跳,沒好氣的道。
“哎喲喲,黎大小姐心情不好啊,是不是……我們的邢總今天沒來接駕,所以生悶氣呢?”倪淑雅故意逗趣道。
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心,黎沐晨臉色暗了下。
藍(lán)姍在一邊看了,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淑雅真愛說笑,沐晨,我們收拾的差不多了,可以出發(fā)回家了。”
倪淑雅見狀不妙,也趕緊點頭,不再說話了。
黎沐晨下意識看了下手機,屏幕無任何動靜。
白氏旗下大型商場,大型專櫃。
包括店長在內(nèi)的五個銷售員全都提心吊膽的等著聽候命令。
此刻,專櫃內(nèi)並無他人,只有白婉心一個。
白婉心向來是不願意來專櫃買衣服的,她的衣服一般都是由各大專櫃直接送貨上門,任她挑選。
只是今天,白婉心心情看來不錯,所以想下來走走看看。
當(dāng)?shù)觊L聽到董事長千金要來到專櫃時,全都誠惶誠恐的守候著,深恐侍候不周,落得個走人的下場。
“這件,這件……還有這件都給我包了,送到我家裡去。”白婉心試都不用試,玉指一件件點過去,看中的直接打包。
不得不說白婉心的眼光自是不錯,從小優(yōu)渥的生長環(huán)境,讓她的品味也相當(dāng)?shù)母摺?
她看中的衣服無不是國際上流行的款式,也是上層社會小姐們爭相模仿的對象。
聽到董事長千金的吩咐,一旁店長趕緊指揮另外的人隨即上前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準(zhǔn)備過會就靜心打包準(zhǔn)備。
白婉心挑選衣服正興趣盎然的時候,突然,包包裡的電話響了。
“喂?”
“bai小姐,不好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好好說話。”白婉心冷聲道。
“我們的人已經(jīng)把人帶到一個郊區(qū),正準(zhǔn)備給點教訓(xùn)時,突然來了一批人,把那個保安救走了……”
“什麼?”白婉心厲喝一聲,嚇得一旁侍候的銷售人員渾身一抖,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白婉心瞟了一眼旁邊惴惴不安的女子,突然意識到這是大庭廣衆(zhòng)之下,便又恢復(fù)了一臉平靜,繼續(xù)道,“你們?nèi)四屈N多,不會搶回來麼?”
“bai小姐,我們,我們打不贏他們……他們,他們都是練過的……”
“混賬!”白婉心氣的想把手機扔出去。
什麼叫他們學(xué)過的?!難道她平日裡養(yǎng)的都是一羣飯桶麼?
人家學(xué),他們不會也跟著學(xué)麼?
“來的是哪邊的人?爲(wèi)什麼要救一個小人物,你們問清楚了麼?”
“沒來得及問……只是他們訓(xùn)練有素,看起來不是平常的混混……”
“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bai小姐,下次我們一定不會辜負(fù)你……”
“不會有下次了,都是一羣飯桶。”
白婉心怒喝了幾聲,掛斷了手機,氣的渾身發(fā)顫,卻又無可奈何。
一分多鐘後,身邊隨候的銷售一臉忐忑的上前,“bai小姐,對不起,打擾一下。”
白婉心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銷售,面色森冷。
銷售在對方可怖的目光注視下,連話都說不圓活了,“白,bai小姐,我想問下,您,您還需要,需要別的什麼麼?”
“你在這裡做多久了?”白婉心沒有回答銷售的問話,卻突然問了一句別的。
銷售緊張的舌頭直打轉(zhuǎn),“沒,沒多久……”
“到底多久?”白婉心不耐煩的打斷,道。
“七個月零,零三天……”
白婉心冷笑,“誰把你招進(jìn)來的?”
“回bai小姐,是總公司那邊選人,我面試的,”店長趕緊出來說,她瞄了一眼手下,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在對方咄咄逼問下就要哭出來了。
“你?”白婉心輕蔑的口吻道,“你又來多久了?”
“bai小姐,我在白氏企業(yè)做事十三年,來專櫃有三年多。”店長的臉色很是凝重,她有預(yù)感將會有不好的結(jié)果發(fā)生。
早就聽聞白家大小姐是白老爺?shù)恼粕厦髦椋瑥膩矶际且颤N給什麼,但外界傳聞白大小姐知書達(dá)理,溫文爾雅。只是,此刻站在眼前的這位難道是冒牌的麼?從她說話到對待下屬員工哪一樣跟知書達(dá)理沾邊?
店長在白氏企業(yè)做事那麼多年,一直勤勤懇懇,甚至白展飛本人都當(dāng)面誇過她能幹,踏實。也因此纔會被派到這個區(qū)域管事,說明公司信得過她。
“在白氏做了十三年,呵呵,”白婉心又冷笑一聲,“居然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小店長,真是可惜。”
她擡起手來,看著新塗的蘭蔻,紅脣微啓,“你,你,還有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
近處幾人都反應(yīng)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炒了她們?
白婉心的目光微微掃了一眼被點名的三人,“怎麼?難道要我請你們不成?”
後面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帶著厲喝之色。
店長踏前一步,身子氣的發(fā)抖,但語氣盡量平穩(wěn),“bai小姐,我們做錯了什麼事,您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