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過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而已，何必做這種無謂的事。

“因爲我欠你的。”鳳輕離看著她，眼中滲出一絲前所未有的認真，發自內心的認真。

“你欠我太多了，以爲這樣就可以償還了嗎。”她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鳳輕離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脣邊的笑意開始僵硬，且帶著一道少有的愧疚。

隱忍著各種不適，唐憶九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水晶棺，她終於又見到了唐一。

日思夜想的她，還是那麼安詳。

唐一靜靜躺在棺材裡，在她死去的那一刻露出的笑容，現在依然維持著。

鳳輕離攥緊了雙拳，看向館內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的人，他欠下的不只是一條生命，還有一輩子的良心不安。

顧小尤慢慢的，慢慢的移動目光，終於，落在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上。

她開始恨自己，恨自己在這裡這麼長的時間也沒看她一眼！

她開始怨自己，怨自己這麼沒心沒肺！

下一刻一刻，她突然失控，發狂了一般尖叫起來：“啊……”

沒有任何理由，淚決堤，如雨下。

她趴在棺上，一雙大眼不斷滲出眼淚，她的臉上，有了惶恐、不安、呆滯、迷茫，心痛和不捨……

這就是她的姐姐嗎？

這就是她的姐姐唐一嗎？

“姐姐！”她撕心裂肺般的大喊，“姐姐，是你嗎？你是我的姐姐唐一對嗎！姐姐，你回答我啊！！”

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真的是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姐姐，她的姐姐……，

唐憶九看著身邊痛哭著的顧小尤，目光一片冷然。

是有血有肉的人，怎麼會沒有感情。

唐一是她姐姐，親生姐姐。

看到自己至親親人的屍體躺在眼前，怎麼會不痛？

不只是心，或許連血肉也會痛。

這時，鳳輕離突然站起身，沉著臉往鳳歌的方向走去。

那一邊，鳳歌一直在和唐唐周旋。

唐唐很顯然是帶著敵意而來，對於鳳歌，它一點都沒有留情。

不停的撕咬，不停地發狂。

鳳歌之前確實有一分鐘失神了，那是因爲顧小尤的出現，所以唐唐才能趁機把她撲倒。

所以這個時候，唐唐雖然很兇猛，但鳳歌也絕不是一個能輕易對付的人。

很快，她就轉下風爲上！

眼看著她已經拔出槍來迅速上膛，打算扣動扳機的時候，手上的槍卻被人一腳踢飛。

她猛然一驚，回頭去看，正好看到鳳輕離。

說時遲那時快，她以最快的速度掏出腰間藏有的另一把槍！

可惜這一次，她甚至還沒來得及上趟，已經被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給奪去了手中的槍。

他，除了鳳染夜還會有誰？

一張俊美無比的臉，深邃的黑眸，精緻的五官，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

在這樣的黑暗中，在這樣詭異的地方，顯得更加瘮人。

他和鳳輕離相對而立，同胞兄弟，在這一瞬間纔有了和諧的質感。

他們第一次站在同一陣線上，第一次兩兄弟聯手對付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