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074 跟自己的太太親熱可是難得的福利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舒然都渾渾噩噩的,自從那天在醫(yī)院裡接了那張支票,她連續(xù)兩天晚上都睡不好,那張支票現(xiàn)在都還被她裝得好好的放進(jìn)了抽屜裡,抽屜上還上了鎖,但她這兩天都會忍不住地擰開鎖去翻看一下。
每次一看到那裡面那張白色紙條上留著的字,她就會忍不住地蹙眉,目光在那大氣而瀟灑揮就的字體上凝住,皺眉之後又重重地將抽屜給拉上,再上鎖!
尚卿文的短信已經(jīng)隔了一晚上沒有再發(fā)過來,舒然盯著牀頭擺放著的手機,好半天都沒動一下,直到眼睛有些疲累了開始打盹了她才一個激靈地懊惱起來,看了看時間,都凌晨兩點多了,她這是在等什麼呢?
等他的短信,還是等什麼?
舒然伸手一把拉起被褥將自己的臉給完全蓋住,煩躁不安到無心睡眠的她開始在大牀上翻滾起來,裹著被子肆意妄爲(wèi)地亂滾一通,直到自己感覺到累了,氣喘吁吁著滾不動了,她四仰八叉地直接躺在了大牀上,頭仰著垂在大牀邊緣,盯著頭頂?shù)臒?,腦子裡的思緒卻活躍得讓她都吃驚。怎麼都睡不著的舒然只好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都不知道此時自己應(yīng)該做什麼才能閉上眼睛睡覺,聽見手機響起一陣短信提示音,她急忙翻身過去拿起手機點開了屏幕。
手機屏幕上閃動著一條短信,她的目光凝著那個熟悉的‘187’開頭的電話號碼,點開了。
“我明天回家,中午十二點半能到!--尚卿文!”
舒然讀完這條短信之後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他明天回來嗎?她拿著手機一陣熟練地按著手機鍵盤。
“我明天想見你!”短信都已經(jīng)輸入好了,就等著發(fā)送時,舒然的手指一頓,急忙又將屏幕上的字全部給清除掉。
夜,沉靜,年後又是幾場大雪,凍得她都不敢出門,舒然坐在牀頭看著窗外飄著的雪花,想著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裡陪著秦侯遠(yuǎn)的舒童婭,此時的她很想打電話過去問候一下,她那邊冷不冷?
舒然終究是沒有打電話,她靠在牀邊慢慢地睡了下去,感受著屋內(nèi)溫暖的氣息,無比留戀地環(huán)視著臥室周圍的一切,連每一個細(xì)小的地方都不忍放過。
昨天在一錘定音定下這套公寓即將被賣出去之時,一直陪著她的林雪靜卻難受地紅了眼睛,抱著她低聲喃喃,“舒然,怎麼辦???這也是你的心血?。俊?
她則抱著好友臉上雖然在笑,但心裡卻苦澀難耐,她一直想要賣出去的房子終於賣出去,但是心裡卻難受極了。
在國外唸書的時候租住著別人的房子,那個時候她就特別想自己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空間,哪怕外面再大的風(fēng)雨總有一個屬於自己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所以她買了這套公寓,裡面的傢俱都是自己一件件仔細(xì)地挑的,不僅從品味還有質(zhì)量都是上層的,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對方似乎也是個行家,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也讓她真的放心對方不會糟蹋了這屋子裡的擺設(shè)。
這個陪伴了自己快半年的家就要易主了,舒然在看著臥室裡的牆壁時嘆息著閉上了眼睛,再在哪裡去找個能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呢?她閉著眼,眼角溫潤起來。
這一晚她在夢裡哭著,拋開所有的束縛,爲(wèi)了丟失掉了自己一手營造出來的最依戀的家而哭了!
上午,舒然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面對著鏡子裡面那雙通紅的眼睛,她微嘆著開始化妝,舒童婭在面對秦家這樣的境況下都依然打扮得光鮮靚麗,她說過,女人不應(yīng)該在男人面前透露出你的狼狽,經(jīng)過重重僞裝的你才能更好的保護(hù)好自己!
在舒然收拾好之後準(zhǔn)備出門時便接到了那位買下這座公寓的人的電話,其實電話也是那位崇先生的助理打過來的,告訴她不要著急搬家,慢慢搬都可以,崇先生一家都在國外,要回國最快也要一個月之後纔會回來,所以她不用急著搬。
“助理先生,這樣不太好,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會盡快搬出去的!”舒然不想欠人情,而且這房款在昨天的時候已經(jīng)匯進(jìn)了她的賬戶,這裡在昨天已經(jīng)不是她的家了,她如果還賴著住在這裡就有些不厚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舒然深吸了一口氣,林雪靜從昨天開始就在著手幫她找房子,一個晚上就給她留意了幾家,早上打電話過來跟她說找個時間去看看,舒然答應(yīng)了,但說明了中午有事,要看房子只有晚上纔有時間了。
從公寓裡出來,舒然開著她的大紅科魯茲從車庫出來,停在路口看了看時間,開始設(shè)置導(dǎo)航,她沒去過d市北部的工業(yè)園區(qū),對那邊的路況不太熟悉,只知道大概開車過去需要一個多小時。
舒然的車在抵達(dá)工業(yè)園那邊時差不多就是中午,她的車在尚氏集團(tuán)的大門口被門崗攔了下來,“對不起,如果您沒有預(yù)約就不能進(jìn)去!”
舒然看著車前的拉門,咬了咬脣,對冷冰冰的門崗還抱有了一絲期望,“那請問,尚卿文回來了沒有?”
尚卿文的手機關(guān)機了,她聯(lián)繫不上!如果他回來了,她進(jìn)不去就在外面等也可以,但如果他今天要是不來公司,那她在這裡等著也是浪費時間!
門崗保安朝她看了一眼,挑眉時心裡納悶,她叫董事長的名字,這麼順口!
此時門口有一輛大貨車響了一聲,門崗過去查看了一下證件,按開了電動門,大型貨車拖載著一批鋼材從裡面駛了出來,舒然不得不將自己的車倒停到一個不礙事的地方,儘管這大門口的空間特別寬敞,但舒然還沒在這裡待上十分鐘就前後進(jìn)出了好幾輛,標(biāo)有編號的空車駛進(jìn)去,出來時都載著滿滿的一車鋼材。
門崗見舒然的車還停在那邊,走過來敲了敲車窗,“小姐,尚總今天並沒有來公司,至於他的行程安排我們是不太清楚的!”門崗想著她既然叫尚總叫得這麼順口,說不定真的是認(rèn)識的。
“那關(guān)陽呢?關(guān)陽在不在?”
關(guān)助理?
門崗怔了一下,“你等等,我?guī)湍愦騻€電話問問!小姐貴姓?”
“你告訴他,我姓舒!”
門崗在打完電話之後便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敲著車窗衝著舒然抱歉一笑,“對不起舒小姐,剛纔因爲(wèi)不知道您的身份,現(xiàn)在您可以進(jìn)去了,請開車直走,繞過那棟樓後面那一座辦公樓便是尚總辦公的地方,有前臺小姐正在那邊等候您,請!”
舒然也沒跟他多計較,畢竟自己確實是沒有預(yù)約,人家把你攔下來也是工作職責(zé)所在,舒然驅(qū)車按著門崗所指引的方向?qū)④囃5搅艘粭澽k公大樓的門口,果然見到一位穿著職業(yè)裝的女子推門出來,看見舒然下車便迎了上來,“是舒小姐嗎?”
舒然點了點頭,對方微微一笑,“舒小姐您好,我是前臺秘書小張,關(guān)助理已經(jīng)跟我交代了,不過他現(xiàn)在正在生產(chǎn)線那邊,有些忙,所以還請舒小姐見諒,我現(xiàn)在就帶您去董事長的辦公室!”
“哎!”舒然叫住了那位秘書小姐,“張秘書,我只想問問你們董事長回來沒有?”
張秘書愣了一下,笑著說道:“董事長今天並沒有來,他的具體行程恐怕只有關(guān)助理最清楚了!”
那意思是說尚卿文還沒有回來!
張秘書看著舒然微蹙著眉頭,輕聲說道:“不過負(fù)責(zé)幾個銷售區(qū)的高層今天都到了,下午會有一個重要會議,我想,董事長應(yīng)該不會缺席!”
舒然鬆了一口氣,“那我就在大廳裡等吧!”說著她指了指大廳那邊的會客沙發(fā),“我可以坐那邊等嗎?”
張秘書有些爲(wèi)難,關(guān)助理特別交代過要請這位舒小姐去董事長辦公室等,畢竟大廳裡比辦公室要冷一些,她面露難色輕聲說道:“舒小姐,關(guān)助理請您去樓上,如果--”讓她在這裡等會不會不太好?
張秘書這麼想著,眼睛卻在仔細(xì)打量著身邊的舒然,前陣子報紙上刊登的董事長結(jié)婚的消息,他們公司的人都在暗自揣測會不會是煙霧彈?因爲(wèi)沒有人看到過這位所謂的董事長夫人,而且在年會上也是董事長一個人出席的,讓大家是雲(yún)裡霧裡的,這位舒小姐會不會就是--
“沒關(guān)係,我在這裡等就好,你去忙吧!”舒然徑直去了會客區(qū)的角落,那邊擺著幾個沙發(fā),正對著空調(diào),坐過去倒沒有覺得冷,但這大廳畢竟空間太大了,那空調(diào)的熱氣也就是撲/過來那一刻能感受到熱氣。
舒然坐在那邊,期間張秘書送來了一杯熱奶茶,還拿來了一些報刊,只不過過來時她有些抱歉地說著因爲(wèi)公司不允許員工在上班時間看其他的雜誌書籍,所以這邊只有基本有關(guān)尚氏集團(tuán)成長髮展的書刊。
舒然在聽到張秘書的話之後便蹙了一下眉頭,這麼嚴(yán)厲?
舒然此時實在是無法將自己所認(rèn)識的尚卿文跟秘書隻言片語透露出來的男人劃上等號,坐在那邊閒來無事便翻起了那些書刊,她很奇怪在看了很多期封面人物時並沒有看到尚卿文的照片,刊登上封面的都是尚氏集團(tuán)的一些職業(yè)經(jīng)理人,書刊上唯一有的便是翻開書頁的第一頁那用行書寫下的尚鋼勵志標(biāo)語,勵志篤行!
“舒小姐一定很奇怪爲(wèi)什麼這上面沒有我們董事長的照片!”張秘書過來給她添水,笑著說道:“我們董事長不喜歡拍照,就連召開記者會的時候都要求過的!上面也沒有有關(guān)我們董事長的專訪,這些董事長都不喜歡!”
坐上了這個位置還不想被人看?舒然挑眉,難怪外面都沒看到他有什麼照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舒然在大廳裡等著一目十行地翻完了所有的書刊都不見尚卿文回來,單手揉著太陽穴閉著眼睛有些打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畔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還有人的低低碎語,舒然閉著眼也沒睜開,畢竟在她坐在這裡的這段時間時常有路過的人,每一個都是這麼急匆匆的,最開始她還會睜開眼睛看一下,但每次都見到不是他,她也懶得睜眼睛了。
此時辦公樓的大廳門口已經(jīng)有幾輛轎車停了下來,爲(wèi)首的那輛黑色的商務(wù)車停下時從其他車輛裡下來的人有人已經(jīng)親手拉開了車門,張秘書一看到那熟悉的車便急忙朝門口迎了上去。
腳步聲伴隨著低語聲由遠(yuǎn)及近卻又在半途停頓了下來。
舒然還真的感覺到了冷,大廳裡確實冷,她伸手搓了搓手,睜開眼睛剛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就見自己面前站了個人。
筆直的西裝褲下是一雙擦得程亮的皮鞋,黑色的大衣衣角的輪廓都筆直得一絲不茍,溶進(jìn)空氣裡的有一陣陣的寒氣,讓人忍不住地精神一怔,透過寒氣嗅到了一絲白雪的清冽。
“等很久了嗎?”頭頂飄來的聲音溫軟熟悉,舒然擡起頭見到了他,急忙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她坐的時間有些長了,加上這大廳又冷,她喜歡冬天裡就是薄薄的襪子,今天還真是失策了,坐在這裡雙腳都快凍僵了,一起身,穿著高跟鞋的她腿關(guān)節(jié)就打了個顫,人也不由得往座位上跌下去,被尚卿文伸手一撈攬著腰將她扶起來,“小心些!”
舒然彎著腰伸手去揉自己的膝蓋,凍得發(fā)僵的雙腳都快失去知覺了,也沒注意到此時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她一隻手成了著力點攀住他的右臂,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等了這麼久心裡沒有怨氣怎麼可能?便邊揉腿邊嘀咕出聲,“怎麼這麼晚?你的手機也打不通!”
扶著她的尚卿文臉上閃過一絲微訝,隨即臉上溶出一抹溫軟的笑容來,“我手機沒電了!”說著便用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伸進(jìn)大衣包裡把手機取出來遞在她面前,“你看,真的沒電了!”
他這舉動就像要證實自己確實沒有說謊,把手機擺在了她面前。
揉腿的舒然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手機,蹙眉,原來是沒電了,讓她好等?。?
倒是聽到一旁有人打起了哈哈,“尚總,你這剛下飛機就有軟香入懷,真是豔福不淺?。 ?
舒然心裡一咯噔,也顧不得揉腿了,擡起臉順著聲音朝那邊看了過去,見到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商務(wù)男士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掃/射,她眉頭一蹙,她沒留意會有這麼多人在場,而回過神的她才發(fā)現(xiàn)此時自己正被尚卿文扶在懷裡,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站直了身體,看向尚卿文,“你是不是有事忙?那我改天再來找你吧!”
扶著她腰的手並沒有移開,而是笑了笑靠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不忙,你等我!”
耳邊話語軟軟,撲/過來的熱氣讓舒然耳根子發(fā)紅,兩人這舉動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地笑了,“尚總,您這在您公司裡公然調(diào)/情,也不怕被您那些員工給看見了??!”
笑聲陣陣,舒然臉都快擰成一團(tuán)了,倒是身邊的尚卿文一臉的淡然,笑得從容,“跟情人調(diào)/情自然是怕被人看到,但跟自己的太太親熱我到覺得這可是我額外的來之不易的福利,劉總,我可是出差了五天了,同爲(wèi)男人,你們總該體諒一下我的心情吧!”
衆(zhòng)人啞然,是被尚卿文前半句話給怔的,而後半句又多了一絲風(fēng)趣在裡面,這種成年人都能聽得懂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在呆愣之後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哎呀,這是弟妹啊,理解理解,話說,小秘書,你怎麼讓你們夫人坐在這裡等,這地方有多冷,凍壞了你們董事長夫人,你們董事長可是要心疼了!咱們待會商量事情就快一些,理解理解尚總的相思之苦!”
張秘書已經(jīng)在目瞪口呆之餘忘記了說話了,?。空娴氖前?,可是她怎麼都不說???還讓保安給直接攔起來了,哎呀!
“對不起,夫人,我不知道!我--”
“是我自己要在這裡等的,張秘書人很好的!”舒然看著張秘書面露焦急的神色,便主動替她解圍,別人本來就沒錯,是她自己要在這裡等的。
張秘書朝舒然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來,尚卿文則提起了舒然放在沙發(fā)上的包,“去辦公室等,這裡冷!”
“你看,這尚總可真是個體貼的丈夫!”
舒然在被尚卿文扶著走的時候聽到身後的笑聲忍不住地臉紅起來,鑑於人多她也不便解釋,一直跟著尚卿文進(jìn)了他的辦公室才掙扎著離開了他的懷抱。
“尚卿文,我是來找你--”舒然說著便要去那他手裡提著包,此時辦公室的門卻響了起來,有人站在門口輕聲說道,“董事長,劉總他們選擇在3號小會議室!”
“我知道了!”尚卿文回了一句,等秘書退出去關(guān)上門之後,尚卿文手裡的包也被舒然拿了過去,看她有些著急地翻來翻去,他也頗有耐心地等著她。
見她忙著埋頭翻找,他低笑著說著,“然然,不如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他說著看了一眼門口再次前來催促的秘書,“準(zhǔn)備資料吧!”
舒然已經(jīng)取出了那隻裝有支票的小信封,但見秘書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看樣子是時間有些緊迫,她把小信封又塞進(jìn)了包裡,低聲說道:“那我在這裡等就好!”
尚卿文點了點頭,出門前告訴她那邊有個小陽臺,有很多書可以看,如果覺得累了,旁邊還有個單獨隔開的休息間,可以去小憩一會兒。
等尚卿文離開了,舒然纔開始仔細(xì)地打量起這個辦公室來,面積很大,環(huán)顧四周,都是簡潔的基調(diào),室內(nèi)的溫度很暖和,她聽見那邊有清脆的鳥叫聲,微怔了一下確定是有鳥叫便起身順著那聲音走到了他所謂的小陽臺,拉開了淺色的簾子,映入眼簾的便是讓她眼前一亮,小陽臺上有不少的花草,以蘭草居多,而在旁邊還有個小書架子,屬於創(chuàng)意性的書架,擺放著不少的書,挨著書架的是一個小吊椅,上面鋪著軟軟的墊子,有花有草有書,舒然目光轉(zhuǎn)悠了一圈,驚訝地看見還有小魚缸,裡面有兩條一黑一紅的小金魚。
“然然,然然,我愛你,然然,然然--”
舒然的注意力剛落在那兩條魚上,便聽到頭頂一陣歡呼雀躍的鳥叫聲,字正腔圓,雙翅撲騰的聲音把舒然都嚇了一跳,站起來時纔看清原來是一隻綠黃相間的小鸚鵡,小鸚鵡的腿上拴著一條小鏈子,撲騰翅膀時鏈子發(fā)出一陣響聲,兩隻小眼睛瞅著舒然,小腦袋還晃了晃,學(xué)著人的語氣,“然然,嗯,不聽話了!”
舒然怔了一下,眉頭都皺了起來,她確實聽到了這隻鳥叫的是‘然然’,而且吐字清晰,舒然心裡還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雖然不太清楚這隻叫嘴裡叫著的‘然然’會不會是其他同音字,但這感覺就是怪怪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有一天被一隻鳥叫了出來,有些滲人。
舒然伸手撩了一下鸚鵡的腳鏈子,那小鸚鵡也不客氣地?fù)P起嘴就朝她的手啄了過來,舒然嚇得手一縮,見那鸚鵡撲閃了一下翅膀,馬著一張臉唬道:“然然,小鬼丫頭片子,再不乖我要生氣了,我要生氣了!”
舒然還真被這隻鸚鵡給唬住了,小鬼丫頭片子?誰教的?舒然瞪了瞪眼睛,站在那邊半天沒回神,她倒是沒有體會到一隻鸚鵡真的生氣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她伸手去摸它尾巴想看看他到底會怎麼生氣,那哥們鳥嘴一動,確實在唬著臉之後便把頭往自己的翅膀下面一藏,“我生氣了,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啊,這就是他生氣的表現(xiàn)啊,舒然聽著這小傢伙慪氣的話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
舒然本以爲(wèi)這隻鳥不會生太久的氣,可是她還真的低估了一隻鳥的毅力,在她圍著它轉(zhuǎn)了好久都不見它有一絲反應(yīng)之後,她準(zhǔn)備放棄,卻不想那隻鳥卻歪著頭看了她一眼,“然然,你親一下我,抱一下我,我就不生氣了!”
舒然眉頭都快豎起來了,她能說這隻鳥是在藉機耍流/氓嗎?
這鳥的主人估計也不是什麼好鳥!
舒然心裡這麼想著,歪著頭看著鸚鵡眉頭一挑,這鸚鵡的主人不會就是尚卿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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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南非那邊的公司有迴應(yīng)了!表示願意跟我們合作,會派人過來跟我們具體協(xié)商!至於--”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時,關(guān)陽聲音清潤地說著,被尚卿文伸手做了個禁音的手勢,關(guān)陽這才注意到沙發(fā)上擺著一個女士包,頓時恍然大悟,放低了聲音,“那我先出去了!”
尚卿文放輕腳步走進(jìn)辦公室,往小陽臺那邊走了過去,並沒有聽見有什麼異響,走過去纔看見吊椅上坐著的人已經(jīng)睡著了,膝蓋上還放著一本書,書中間還有書籤隔著,頭歪在一邊睡得正香,他蹲下來靜靜地看著睡著的了女子,目光微轉(zhuǎn)時脣角勾了勾,揚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看著時間還早便起身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將她從吊椅上抱了起來。
她好像又瘦了!
抱著懷裡的女子,尚卿文低頭凝著那張微微蹙眉的睡顏,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目光,緩步走到旁邊的休息室將她輕輕地放在沙發(fā)牀上,躺下去的舒然發(fā)出一聲嚶嚀,翻了個身卻沒有醒,尚卿文輕輕一笑,用薄被子給她蓋上,腦海裡想著剛纔見面時她的那句‘怎麼這麼晚?’,她可能沒有注意到她在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但他聽著卻覺得心裡一暖,就像在大廳裡見到是她時,他心裡一陣微顫,內(nèi)心很快被一種柔軟的喜悅給填滿,因爲(wèi),她在這裡等他!
舒然這一覺睡得是被夢裡那囂張的鸚鵡喊著‘然然’的聲音給驚醒過來,睜開眼見到的是讓自己倍感陌生的環(huán)境,這是一座寬大的沙發(fā)牀,牀那邊用屏風(fēng)隔了起來,她的耳朵透過那質(zhì)地上層的雕刻屏風(fēng)聽到了噼裡啪啦的敲打鍵盤的聲音,她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鞋子也脫了,便在地上撿起鞋子胡亂地穿上,走出去便見到那坐在辦公桌旁邊褪了外套僅穿著襯衣套著馬甲正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的男人。
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她的目光,尚卿文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轉(zhuǎn)移了過來,“醒了?茶幾上有一杯溫開水!”
舒然站著沒動,摸了摸自己的頭,朝窗外看了一眼,瞥見天色是灰濛濛的,看樣子是天快要黑了,她又朝牆壁上的掛鐘看去,心裡一跳,這都快六點了,她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舒然快步走到沙發(fā)那邊,但卻不是去喝尚卿文說的溫開水,而是拿起自己的包取出了那張支票折回身來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這張支票還給你!”
尚卿文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她會在這裡來等他肯定不是單純的等,他表情平靜地看向她,“然然,你自己可以嗎?”
她變賣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像他提出一句求助,其實這話從張晨初嘴裡說出來,他聽著是有些不悅的,至少他覺得有他在是不會讓她吃這些苦,但她的性子讓他是既可氣又無奈。
舒然心口一震,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聽到他這句溫軟的話時她會心裡變得酸澀難耐,她這麼做不是急於要逞能,用聶展雲(yún)的話來說她就是在逞能,螳臂當(dāng)車雞蛋碰石頭,可她還是這麼做了,連林雪靜也在說自己傻,沒有人說她一句好話,她這麼忙碌著把自己的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變成了錢全部給了那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guān)係的人,很多人都會說她傻吧,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也只能用‘傻’字來形容了,但是今天聽到他的這句話,心裡的某一處緊繃著的弦突然柔軟地一鬆,被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的惶恐和不安都在此時被掀翻了出來,心底酸酸了。
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低垂著臉,尚卿文低聲柔和地說道:“然然,有什麼話,你可以跟我說,一個人悶著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主意,既然你不願意接受這張支票,那麼你不妨把我當(dāng)作一個傾聽者,我在其他方面幫不了你,但在傾訴這個方面,我覺得我能做好!”
舒然聽完他這一席話,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擡起臉時眼眶已經(jīng)微紅,說實話她這段時間真的感覺壓力很大。
舒童婭雖然沒在舒然面前再提秦家的事情,但舒然卻能從舒童婭那日益消瘦的身體上看出端倪,加上外界的輿/論傳播,四處舉債的秦氏沒有那個銀行願意再借錢,舒然知道舒童婭這兩天忙著跑了很多家銀行,但似乎並沒有收穫。
而秦叔叔的病情也依然不見好轉(zhuǎn),醫(yī)院那邊她經(jīng)常去,但每去一次她都需要鼓起勇氣,因爲(wèi)她在面對秦侯遠(yuǎn)那微笑著的蒼白麪孔和舒童婭那強裝起來的堅強都會忍不住地快要崩潰掉。
她無數(shù)次都在心裡大喊著,爲(wèi)什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秦叔叔這麼好的人怎麼就得了這樣的病,她心疼著被病痛折磨的秦叔叔,更心疼著爲(wèi)了秦家還在苦苦撐著的舒童婭。
舒然咬了咬脣,儘管眼眶憋得通紅還是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去撿起沙發(fā)上的包,逃也似的要離開,“我先走了!”
“然然!”身後跟過來的男人伸手將她的手拉住,不由分說地拉過她將她抱在懷裡,用手把她的臉輕按在胸口,懷裡的女子起初還掙扎,但抱著她的男人雙臂那般有力地箍著她,她掙脫不掉,一種誰都在欺負(fù)她的心緒和長久壓抑之下的緊張和惶恐在她心裡徹底爆/發(fā),伏在他胸口‘哇’的一聲大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