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071 路是你選的,誰會來心疼你
****
除夕夜間的風(fēng)雪在後半夜開始越來越大,而所謂的年味兒在公路邊被夜風(fēng)給完全吹散了,相對於萬家燈火的溫暖,公路邊停放著的奧迪轎車內(nèi),顯得有些孤寂冷清。
抽菸的男人在再次伸手掏煙時發(fā)現(xiàn)煙盒裡面的最後一支早已被抽完了。
手指間觸及到的空蕩讓他忍不住地伸手將那隻空掉的煙盒一把拋向了車窗外,帶著一絲髮自內(nèi)心的狠戾。
我不再需要你了!
聶展雲(yún),我不再需要你了!
他把菸灰缸裡的菸頭拿起來捏在手指間,捏成了一點點的碎末,目光緊緊地盯著前面的方向。
sugr,你會需要我的,很快!
**********
如果我不同意,你會怎麼做?
如果我不同意--
如果我不同意--
在睡夢中被驚醒的舒然睜開了眼睛,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瞳就像失去了焦距一般看著頭頂?shù)臒簟?
夢裡的那道聲音久久地在她腦海裡盤旋,讓她一時間有種錯覺,昨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不是真的,是她在做夢?
眼睛裡的光慢慢地匯聚歸位,窗外是閃動著的禮花,爆竹的聲音陣陣,這聲音足足響了一個晚上,嘉禾不同於d市市區(qū),市區(qū)裡面禁止私自燃放煙花爆竹,但在這裡,因爲(wèi)有著濃厚的風(fēng)俗底蘊,守歲放煙花,凌晨每家每戶都會放,就看時間的先後問題而已,就因爲(wèi)時間不統(tǒng)一,所以一晚上都是斷斷續(xù)續(xù)時遠(yuǎn)時近的爆竹轟然聲。
舒然從牀上坐起來,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自己的牀邊,沒有見到異常便朝門口看去,見沒鎖依然反鎖不由得心裡重重呼出一口氣來。
神經(jīng)歸位時她才聽到了輕微的聲響,應(yīng)該是隔壁房間裡的打麻將的聲音。
舒然忍不住地蹙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冰涼,這才後知後覺地發(fā)現(xiàn)昨晚上的空調(diào)沒有開,而她睡覺又不安分,雙手掀開了被子露在了外面,涼了一晚上,難怪做夢的時候都覺得雙手冰涼刺骨。
舒然活動了一下雙手,用手揉著自己的手腕,從牀上坐起來,揉手時無意間摸到自己的手腕,疼痛感來得麻木而遲緩,她倒吸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才覺察到自己的手腕有些發(fā)青,可見聶展雲(yún)當(dāng)時捏著的力道有多用力。
她從牀上下來,打開空調(diào),想要使屋子溫暖起來還需要時間,她穿著拖鞋走到了窗口,凝著窗外天空上炸開的禮花,的喜悅表情,覺得或許這樣的除夕守歲方式也挺不錯的!
不到半個小時,樓梯間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下來的人在廚房門口看著冉爺爺,笑著道謝離開,冉爺爺送他們出去,回來時看著正在廚房裡煮湯圓的舒然,趕緊舀了一小碗催著她送上去。
舒然蹙眉,冉爺爺拉著她低聲說道:昨晚上幸虧有卿文擋著,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哪裡能有時間休息?你三叔二叔還有伯伯是出了名的牌癮大,一坐上牌桌是不會輕易下桌子的,好在有卿文擋住了!你趕緊送上去,讓他吃了睡一覺,他昨晚上連飯都沒吃兩口,這天都快亮了,待會又有人上門來拜年,再不休息就沒時間休息了!
舒然端著手裡被爺爺塞過來的那隻碗,昨晚上尚卿文一進(jìn)門確實就是被二叔伯伯拉上樓了,她倒不知道原來他飯都沒吃幾口,難怪她後來送上去的那麼酸的橘子他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舒然在爺爺?shù)拇叽傧露酥且恍⊥氲臏珗A上了樓,走到客房門口,客房的門沒有關(guān),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瞥見那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正閉著眼睛,想來是一個晚上盯著麻將牌不放,眼睛都酸了吧!
她緩步走過去,將那一小碗的湯圓悄聲放在了一邊的茶幾上,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手被他伸手輕輕握住,她手震了一下,目光失措地看著他,見他睜開眼,眼睛裡的血絲清晰可見,臉上的表情也頗爲(wèi)疲憊,搭在她手腕上的軟下來時,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多久不曾熬夜,真是累壞了!
若不是剛纔在樓下聽了爺爺?shù)哪且幌挘嫒灰欢〞苯禹斔痪浠钤摚?
但此時舒然卻說不出口,只是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指著茶幾上那碗湯圓,吃吧,熱的!舒然說完便邁開步子往外走。
你做的嗎?身後響起了尚卿文端碗的聲音,他饒有興致地端起那隻小碗,用小勺子舀起一隻白圓滾滾的湯圓來。
舒然頭也沒回,丟給他一句,不是!說完順手將門一關(guān),要是知道這湯圓是專門給他煮的,她纔不做。
尚卿文凝著小勺子裡那隻湯圓,低頭咬了一小口,一向不喜歡吃甜食的他覺得,其實有時候甜的東西吃下去心情真的會好一些。
他垂眸含笑,一口口地吃著,不到幾分鐘,臥室的門再次被舒然推開。
你放在我桌子上的錢是什麼意便有牙籤挑著一塊塊的吃。
過來坐!舒然還在看著老爺爺那熟練的操作,好像數(shù)十年都沒變過一樣,她正看得出神,那邊已經(jīng)坐過去的尚卿文拉著她就坐了過去。
舒然覺得他往這個小攤子上一坐已經(jīng)引起不少人的目光,尚卿文一看就不是經(jīng)常會來這種地方吃東西的人,舒然坐在他身邊也順帶被人看了一遍又一遍,而身邊的尚卿文卻表現(xiàn)極爲(wèi)自然,拿起牙籤遞給她,還準(zhǔn)備了面紙。
舒然見他正打量著那瓶手工自制的甜麪醬,此時炸豆腐被端了上來,他把醬撒上去,用牙籤挑起一塊遞到舒然嘴邊,舒然急忙轉(zhuǎn)開臉,低下去自己用牙籤動手挑起一塊放進(jìn)嘴裡,聽見耳邊的輕笑聲,她用牙籤惡狠狠地連戳了兩下碗裡的豆腐。
她以爲(wèi)他只是好奇玩玩而已,在她看著他吃下兩塊之後,不由得愣了一下,你吃得習(xí)慣?
舒然記得林雪靜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好奇著要吃這個東西,不過只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說味道怪怪的,吃不習(xí)慣。
她倒好奇尚卿文怎麼就吃得津津有味的。
尚卿文手裡把玩著一根牙籤,垂眸時眼神有些飄忽,笑著說道,味道還是這個樣子!他說完也沒再接著說下去,目光一轉(zhuǎn)時便綴上了那慣有的笑容,在國外可吃不到這種東西!
這句話舒然倒是挺贊同的,確實,她在國外三年最想念的地道小吃真的是熬了三年回國了才吃到的,想想那種在異鄉(xiāng)吃著不合口味的漢堡和薩拉,那三年的日子過得是連做夢都在想著家鄉(xiāng)的菜餚小吃。
我見你挺會做菜的!舒然低頭吃著,情不自禁便說出了自己一直都想問的話,其實,尚卿文真的是她遇到過的很奇怪的男人。
不過有了爺爺?shù)南壤瑫箫埖哪腥似鋵嵰菜悴簧舷∑妫皇且运纳矸荩咳斩甲约鹤鲲垼氩幻靼住?
習(xí)慣了!尚卿文笑了笑,是實在受不了那些快餐的味道,索性便自己做了!我第一次做飯的時候險些炸/掉了廚房!他說著眼睛裡的目光好似想起了什麼,眼神裡飽含著一抹深深的追憶,不過這目光很快便消逝過去,沉進(jìn)了眸光深處。
埋著頭的舒然愣了一下,擡臉看著面帶笑容的尚卿文,什麼時候?
尚卿文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二十二歲!
舒然聽了半響之後才低聲說道,你挺幸福的!說著她頗爲(wèi)自豪地莞爾一笑,我比你早了十幾年,我五歲的時候就自己煮東西吃了!在見到尚卿文那略微驚訝的目光時,她無所謂地笑了笑,只不過那個時候個子矮了些,得墊著小凳子才能勉強爬上竈臺,好在,我第一次沒像你那樣炸了廚房,只不過是被開水燙了手背而已!
舒然不會說,那個時候,家裡亂得一團(tuán)糟,爭吵的父母,不盡職的保姆,種種的現(xiàn)實原因迫使年紀(jì)僅有五歲的她受不了肚子的飢餓不得不自己弄飯吃,舒童婭是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女人,自舒然懂事起,就沒見舒童婭做過一頓飯,而父親冉啓東更是沒進(jìn)過廚房,他們家的廚房就是形同虛設(shè),一個擺設(shè)而已。
那天晚上她餓得醒過來,晚上吃了幾個保姆留下的小麪包,爲(wèi)了圖省事,保姆經(jīng)常是晚上不會做飯,反正家裡的男女主人都是很晚纔會回來,回來時小舒然已經(jīng)睡著了,所以能省一頓也是省了麻煩,但那一晚舒童婭和冉啓東都沒回來,她餓醒了,爬起來到處翻東西找吃的,最後翻來翻去除了幾個小麪包便是一些需要煮的麪食,她餓得受不了自己學(xué)著電視上所演示的煮麪過程,端著凳子爬上了竈臺,只不過那一晚的回憶讓她終身難忘,她一不小心開水潑下來的時候她用手去擋,燙了手背,她是忍著疼打開門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五歲!那一年她只有五歲!
低著頭用牙籤戳著豆腐的舒然眼睛裡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不經(jīng)意間想到了小時候難忘的過往,心裡便是忍不住地難受,腦海裡還回想著那天晚上,小小的女孩哭著敲響鄰居家門求救的情形。
忘不掉,忘不掉!
身側(cè)的尚卿文久久地凝著她,她說的很輕鬆,只是被開水燙了手,但他從她的眼睛看到的是一晃而過的壓抑和傷感,他放下手裡的牙籤,伸手將她那隻放在膝蓋上的手拿了過來,在舒然驚訝時,他拉過她的手仔細(xì)地看了看,目光凝著她的手背看了好久,擡眸時輕聲問道,那個時候,很疼吧?
舒然來不及掩飾自己那霧氣充盈的眼神,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錯愕,被他握住手,有那一瞬間在她眼眶裡轉(zhuǎn)個不停的淚水差一點點就滾了出來,她目光躲閃著不跟他對視,縮回手掏出錢包往桌子上一放,老闆,結(jié)賬吧!
她怎麼會突然跟他說起了這些?舒然吸了吸鼻子,將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的異常情緒給壓制了回去,付了錢離開小攤位時,聽見尚卿文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站在一邊等著他接完電話,通話內(nèi)容很短暫,她看著他的眉頭皺了一下,目光不由得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然後低聲說了句什麼,掛上電話時大步走了過來,然然,回d市一趟吧,你媽媽現(xiàn)在需要你!
舒然目光一滯,心裡一緊,她,她怎麼了?
從街上急匆匆趕回家的舒然跟爺爺奶奶說了一下情況,她的手機在昨天晚上被聶展雲(yún)一把扔出好遠(yuǎn)摔壞了,所以舒童婭纔沒有打通她的電話,爺爺奶奶也知道舒童婭再婚嫁進(jìn)了秦家,至於在秦家到底過得怎麼樣,他們從不過問。
等舒然急匆匆地收拾了一下下樓時,尚卿文已經(jīng)將車開了出來,他昨晚上過來是坐得地鐵,只不過因爲(wèi)想要方便,所以讓人提前在這邊準(zhǔn)備了一輛車而已。
兩人坐車前往地鐵站,高速路依然沒有解封,坐地鐵回去是最方便也是最快速的,一坐上地鐵,舒然就忍不住地想著會不會是秦叔叔的病情有了異常?那晚上舒童婭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正好聽見護(hù)士讓舒童婭去拿藥的話。
旁邊的尚卿文掛了電話,迎上她那期待的目光,安慰道:然然,沒事的!
舒然搖搖頭,你跟我說說具體情況,我媽那人性子很倔強,她即便是打碎牙齒也會自己往肚子吞,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軟弱的一面,她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秦叔叔的病,我想知道秦叔叔的病情是不是再次復(fù)發(fā),嚴(yán)重嗎?現(xiàn)在怎麼樣了?
舒然一緊張都變得語無倫次起來了,尚卿文看著她那微變的臉色,目光有些遲疑地出聲:我已經(jīng)具體詢問過了,他現(xiàn)在正在搶救室!還沒有脫離危險!
舒然心裡頓時被揪得緊緊的,低聲喃喃,秦叔叔那麼愛她,不會丟下她不管的!舒然突然轉(zhuǎn)臉看向了車窗外,面色有些焦急地伸手拍了一下車窗,還有多久,還有多久才能到d市?
然然!身側(cè)的尚卿文一把拉住她將她抱緊,還有一個半小時才能抵達(dá)d市,已經(jīng)是最快了!
舒然蒼白的小臉上滾出一串淚水來,我,我怕,我怕我來不及,我怕我--
然然!尚卿文抱著她,一隻大手捧著她的小臉,安慰出聲,別害怕,有我在,你別怕!似乎在每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時,她的脆弱都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就如上一次奶奶突然住院,那一路她的神經(jīng)都繃得緊緊的,倔強的她在站在病房門外時終於忍不住地嚎啕大哭,在面對父母問題上,她就像個別扭的孩子,從不會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有多在乎,在其實心裡比誰都在乎!
尚卿文在上地鐵的時候就聯(lián)繫了關(guān)陽,一下地鐵,關(guān)陽早一開著車在站門口等著了,舒然看著驅(qū)車而來的關(guān)陽,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大過年初一就這麼麻煩人家,上車時她輕聲說著,真是抱歉,麻煩你了!
舒然的小舉動讓關(guān)陽愣了一下,關(guān)陽看了一眼尚大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夫人,你就別客氣了,我也不忙!
舒然知道他說的也是客套話,哪有過年不忙的?身邊坐著的尚卿文看著她那歉疚的表情,湊過來低聲說道:關(guān)陽的父母親戚都在國外,他確實不忙!
舒然沒料到他會爲(wèi)她解釋,聽著他這麼說,她心裡的歉疚也輕了不少,只是尚卿文靠得太近了些,讓她有些不自在,便往旁邊靠了靠。
見她移得遠(yuǎn)了一些,尚卿文那雙黝黑的雙眸閃了閃,慢慢地靠坐了回去。
去醫(yī)院的路程並不遠(yuǎn),只因爲(wèi)春節(jié)期間很多路段都在實行交通管制,大年初一的車也比較多,在他們趕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舒然一下車就要往樓上跑,被尚卿文一把拉住胳膊,沉眉說道:你慢一些,你並不知道他在哪個手術(shù)室,跟著我,我?guī)闳ィ?
你知道?舒然此時是心亂如麻,她也沒想過其他,就想著下車就往樓上跑,至於要怎麼找舒童婭,她都忘記了自己的手機已經(jīng)壞了不能聯(lián)繫了。
跟我來!尚卿文下車,對關(guān)陽低聲說了句什麼話,便拉著舒然往住院樓那邊走。
icu門外,秦羽非正站在門口焦急著來回踱步,他不知道是在跟誰打電話,語氣有些衝,最後一句,來不來隨你!說完便把電話惡狠狠地掛斷了,轉(zhuǎn)過身來時看著朝這邊急匆匆走過來的舒然,面色稍微舒緩了一些,迎了上去。
然然,你來了!秦羽非說著看了一眼跟在舒然身後的尚卿文,朝著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秦叔叔怎麼樣了?我媽媽呢?舒然環(huán)顧四周都沒看到舒童婭的身影,不由得心裡開始著急。
秦羽非面露擔(dān)憂之色,爸爸還在icu裡重點觀察,婭姨熬不住暈倒了,現(xiàn)在休息室休息!
舒然心裡繃得緊緊的,帶我去看看她!
休息室,舒然一進(jìn)來便看到躺在牀上昏睡的舒童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能看出濃濃的倦色,舒然走過去站在牀邊,看著她時不時會在睡夢裡蹙緊的眉頭,每蹙一下她的心就跟著抽疼一下。
婭姨這段時間一直在醫(yī)院裡照顧爸爸,這段時間她真的很辛苦!秦羽非走進(jìn)來,輕聲說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wèi)心裡壓抑已久的不平,舒然在看著此時躺在病牀上的舒童婭這副模樣時內(nèi)心的憤然被激活,她轉(zhuǎn)身看著秦羽非,你們秦家人呢?你們秦家沒人了嗎?
舒童婭外表是如何的風(fēng)光她是知道,但是她又處在什麼樣的水深火熱舒然比誰都清楚,那個阮欣就不是省油的燈,還有秦家那一幫子所謂親戚,那晚上聚餐時她就看清楚那些人的那些嘴臉,發(fā)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醫(yī)院就他們兩個人?
秦羽非面色一怔,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窘迫,然然,他們--
舒然看著秦羽非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眉頭直皺,她是早看出來了秦羽非性子的懦弱,不然一個阮欣也不會在家裡如此猖/獗,她見秦羽非說不下去了,便轉(zhuǎn)身暗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才發(fā)現(xiàn)牀上的舒童婭已經(jīng)甦醒了過來,正睜著眼睛看著她,凝視了好久,她那蒼白的臉上才露出一抹心疼的笑容來。
我的女兒,你是在心疼我嗎?
舒童婭的聲音有些嘶啞,說著這句話時凝著舒然的臉,眼睛裡閃動著瑩潤的光澤。
舒然的眼睛一紅,別開臉故作鎮(zhèn)定地咬著牙大聲說道:路是你自己選的,誰要來心疼你?她說著,身體卻因爲(wèi)情緒的波動而開始顫抖起來,轉(zhuǎn)身捂著臉就跑出了病房,留在病牀上的舒童婭,霎時間淚流滿面!
女兒啊,你怎麼跟我一樣,一樣的刀子嘴豆腐心,一樣的面冷心軟!
奔出房間的舒然背靠著門口的牆壁,瞥見尚卿文正站在門口,她急忙低著頭把自己紅脹得發(fā)疼的雙眼給藏起來,心裡卻忍不住地難受想哭,爲(wèi)什麼每次她最狼狽的時候,都會被他看見,她的所有窘迫和軟弱在他面前都暴/露無遺。
舒然移開步子想暫時離開一會兒,見尚卿文走過來擋在她面前,她正要伸手推她一把便聽見走廊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爭吵的聲音。
阮欣,你給站住,聽到?jīng)]有!是秦羽非壓抑的聲音。
讓她幫一下忙又怎麼了?現(xiàn)在誰還能幫秦家?秦羽非你給我鬆開!阮欣的尖叫聲在走廊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也包括了舒然和尚卿文。
阮欣,你給住嘴,你--
阮欣尖叫著朝這邊奔來,一把推開秦羽非,見到舒然時大叫出聲,舒然,你不是嫁給尚卿文了嗎?你幫幫秦家吧,秦家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