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頭那人手裡面正高高舉著一隻火把,離得太遠(yuǎn)瞧不清他的樣子。只能依稀瞧見交錯閃過的寒光,他的身後跟著數(shù)條身影,正在他的帶領(lǐng)之下玩命的狂奔著。
“他們受傷了!”有人高聲叫著:“有人在後面追他們。”
漸漸的這些人離得近了,在火把的照耀之下,能瞧見清晰的人影正在瘋狂的追殺著他們。
“是咱們的人,小王子,您快下令讓我們?nèi)ゾ人麄儼伞!?
“不行!”定國公搶先開了口:“在約定的時間之前,我們都得養(yǎng)精蓄銳,任何人不許隨意出去。”
“那是咱們的人呢。”兵卒們並不理會定國公,只朝著幕離男子急切的說著。
刀劍砍殺的聲音越發(fā)的近了,這一次,連人痛苦的呻吟都已經(jīng)能聽的清清楚楚。
“又有人被殺了,小王子,請您下令吧!”
眼看著自己的同伴正在遭受著屠戮,任誰都無法釋懷。於是,一雙雙期盼的目光便都焦灼在了幕離男子的臉上。
幕離男子身子一動,緩緩走在了門邊。
定國公冷哼著:“謹(jǐn)防有詐!”
“你這人怎麼回事?”有個圓臉的兵卒怒了,朝著定國公劈頭蓋臉說道:“若不是你,我們能陷入到這不明不白的地方來麼?如今在外面被人追殺的是我們的兄弟。感情不是你的人,你不知道心疼呢!”
“開門,救人!”幕離男子堅(jiān)定的開了口。
“不行!”定國公猛的起了身,連坐著的凳子都給碰倒了。
“我不想。”幕離男子吸了口氣:“再無可用之兵!”
定國公禁了聲,若是再讓敵人這麼無休止的殺戮下去。也許就真的只剩下他們這十多個人了。
眼看著衆(zhòng)人撤掉了門閂,幕離男子一馬當(dāng)先第一個衝了出去。定國公重重嘆了口氣,人心不齊,他選擇了這麼些人合作,到底是對是錯?
不可否認(rèn)的是幕離男子的戰(zhàn)鬥力還是非常強(qiáng)的,也就用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將幾個渾身是血的男子給救了回來。
“關(guān)門!”他一聲斷喝,大門再度給堵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救人。”
說是救人,眼下這個情況缺醫(yī)少藥。也頂多能做一些簡單的包紮和清洗。傷的最輕的那人穿著的是個校尉的袍子,等人打水給他洗了臉,才叫人瞧清楚了他的眉眼。
“李二貴,你帶著的那一隊(duì)人馬就剩了這麼多麼?”幕離男子眼眸飛快的掃過了衆(zhòng)人。
“小王子還記得末將?”李二貴嘴脣哆嗦了一下,顯然因爲(wèi)自己的名字能夠被主子記住很是激動。
“這個不重要。”幕離男子沉聲說道:“你身邊其他人呢?”
分開的時候他的命令是二十人一組,如今他們救回來的有五個人麼?
大約拼起來夠五個完整的人。
“人……。”李二貴的眼睛突然就溼潤了,噗通一下子跪倒:“屬下對不起小王子,屬下沒有能保護(hù)好手下的兄弟。”
幕離男子聲音頓了一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外面……。”李二貴突然打了個哆嗦,眼底立刻就浮起了恐懼:“鬼!鬼!”
男人的嘴巴開開合合,卻始終重複著這麼一個字,再也沒有旁的內(nèi)容了。
幕離男子手指一縮,毫無徵兆一巴掌甩了過去。屋子裡啪一聲脆響過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能好好說話了麼?”他說。
男人粗重的呼吸終於緩緩平復(fù)了下來:“可以了。”
“說吧。”幕離男子聲音冷凝。
“我們遇到了伏擊。”
“恩。”
“始終沒有瞧見人影。”
“哦?”
“你回答的太快了。”幕離男子緩緩說道:“想清楚了,說仔細(xì)。”
“霧太大,根本瞧不清五步之外的情形。”
“即便瞧不清楚,莫非還聽不到聲音麼?”
李二貴聲音頓了一頓:“似乎……似乎,似乎每次遇到伏擊之前都能聽到些什麼聲音。但是……不是人語,不是腳步,像是……。”
“風(fēng)。”李二貴擡起了頭:“就是風(fēng),風(fēng)的聲音。之後就……。”
他沒有再開口,眼睛朝著同自己一起被救回來的幾個人飛快的瞟了過去。之後怎麼樣已經(jīng)不言而喻,輕則傷重則亡。
幕離男子沒有說話,四下裡一片沉默。
李二貴則又打了個哆嗦,爲(wèi)了回答幕離男子的問題他又回憶起了方纔那些可怕的經(jīng)歷。這叫他極其的恐懼,連眼睛裡面都泛起了一絲赤紅。
“你打算怎麼辦?”定國公閒閒開了口:“離著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個時辰,可是要繼續(xù)等下去?”
“走。”幕離男子起了身。
“你幹什麼?”定國公眼眸一瞇,搶先一步擋在了門口。
“出去。”幕離男子淡淡說著:“不能坐以待斃。”
“你瘋了麼?”定國公瞪著眼:“這時候敵我不明,出去不是送死?”
“定國公你未免太低估了我們。”幕離男子聲音不喜不怒:“還是說我高看了你?”
定國公凝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莫非瞧不出來,敵人是打算要各個擊破?”
定國公搬來的人馬足足有三萬,這一次進(jìn)入楚京城的也有數(shù)千。旁的人不知道,他清楚的很,這兩千人都是他特意挑選出來的精銳。哪一個都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他拿定了主意是要一舉攻入到皇城裡面去。
哪裡想到……
一場詭異的大霧,居然將他引以爲(wèi)傲的精銳給打了個落花流水。絲毫的戰(zhàn)術(shù)都用不上了。
若是再這麼等下去,只怕到明日約定的時辰,這兩千人將會蕩然無存。
“既然敵明我暗,那麼……我便叫大家都變成明。”
定國公眼珠子一轉(zhuǎn):“你打算怎麼辦?”
“嗖。”回答他的卻是兩隻運(yùn)足了力道的手指,位置拿捏的精準(zhǔn)而巧妙。直奔著定國公身上重要的穴位去了。
“你幹什麼?”
定國公遂不及防之下叫人給點(diǎn)了個正著,四肢立刻就僵硬了。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這人怎麼突然就對自己動上手了?瘋了不成?
“我說過了,要叫大家都變成明的。憑我只怕是不成的,那麼只能請定國來幫幫忙。”
定國公皺眉,眼底就浮起了一絲怒火:“你瘋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定國公之所以到我們主上那裡去借兵就是爲(wèi)了報(bào)仇。你只管放心,既然我答應(yīng)了來幫助你自然會一幫到底。即便你死了,你的仇人我也一定會送去給你陪葬。”
“你這個小人,蠢貨!你……。”
定國公哪裡肯依?不由的破口大罵,然而幕離男子卻並沒有給他機(jī)會。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人過來將定國公的嘴給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綁了。”他淡淡吩咐了一句。
功夫不大,店鋪的大門就給打開了。定國公給押著走在最前頭,後面浩浩蕩蕩一羣人頃刻間就走在了長街之上。
這時候夜幕低垂,原本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幕離男子卻在出來的時候叫所有人都點(diǎn)起來火把,在明亮的火把照耀之下,濃稠的白霧中也能依稀瞧清楚一些事物了。
“喊。”幕離男子四下裡微微打量,輕聲開了口。
“四周的人聽著,定國公已經(jīng)被我們抓住了。只要你們肯放我們出城,這個人,馬上就可以叫你們領(lǐng)走。”
李二貴是個大嗓門,這一嗓子在如今寂靜的深夜當(dāng)中便如同炸雷一般,一下子就傳出了極遠(yuǎn)。
“小王子,沒有人來。”李二貴喊罷之後等了半晌,卻並沒有見到這一嗓子有什麼效果。
“繼續(xù)喊。”
於是,李二貴清了清嗓子:“小王子已經(jīng)將定國公抓住了,請主將出來談話。弟兄們不必再躲藏,只管回來吧。”
李二貴是個實(shí)誠的人,這一嗓子比方纔的聲音還要大了許多。而且按照幕離男子的吩咐,每隔一會便喊上一嗓子。
這麼一來,這支人馬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難。
李二貴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到後來嗓子都給喊的幹了。吸一口氣只覺得叫濃稠的白霧給嗆得,不住的咳嗽。
“小王子,沒人。”有人忍不住一聲低語。
“不急,等。”幕離男子聲音很是堅(jiān)定:“一定會有人來。”
火把,喊話。他將自己完全暴漏在了敵人的目光當(dāng)中,誠意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十成十。他相信,事情的發(fā)展一定不會叫他失望。
“嘶。”
萬籟俱寂中突然傳來一道細(xì)微的聲響,起初並不是十分的清晰,漸漸的卻越來越大。
“有人來了。”李二貴身子卻一哆嗦,並沒有想象當(dāng)中的興奮:“不會是……鬼吧。”
原諒他並不是故意總提起這個可笑的字,實(shí)在是方纔的情形太恐怖,印象也太深刻。他實(shí)在想不出,除了鬼到底還有什麼能這麼悄無聲息就殺了那麼多的人。
“鬼能走路?”幕離男子聲音一沉。
“說的也是。”李二貴撓了撓頭:“鬼根本就沒有腿,這麼說來的是人。”
幕離男子不想再同他說話,這種無聊的問題需要討論麼?
“不會是……敵人吧。”李二貴仍舊不覺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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