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墨琛不知道的,而在墨琛沒有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多方去打聽了,終於墨琛還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這對於左曉月來說,是多麼開心的事情啊。
“嗯?!彼罩赃叺臅?,一邊隨意的翻看,一邊示意左曉月坐,左曉月剛剛落座,這邊的奴才已經(jīng)過來奉茶,左曉月看著茶盞,並沒有呷一口。
“王妃呢?”問一句,看著他。
“出去了?!彼€是那種興味缺缺的樣子,好像在說,你不是要見我,現(xiàn)在你終於還是見到了,現(xiàn)在既然你已經(jīng)見到,那麼已經(jīng)得償所願,我與你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他的生硬與冷漠讓左曉月稍微難過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一下而已,她這才點點頭,“我以爲你不會見我的。”
“現(xiàn)在我見了,現(xiàn)在頭聽說你已經(jīng)開罪了左大人,已經(jīng)無家可歸對嗎?”這麼一問,左曉月震驚了,因爲震驚眼瞳逐漸變得疑惑起來,“您,您關心我,關心我的處境與安危,對嗎?”
這是左曉月完全想不到的,墨琛居然在冥冥中也是觀察著自己,自己得罪了左權,並且讓左權掃掃地出門的事情,他都清楚了,現(xiàn)在自己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也應該是到了自己回來的時候了,對嗎?
“本王不是關心你,而是偶爾聽到了,需要銀子嗎?“
“啊,原來如此。”剛剛?cè)紵饋淼南M?,已?jīng)熄滅了,左曉月的眼睛跟著也是從明亮變成了黑暗。嘴角是一個苦澀的微笑,“現(xiàn)在還好,不需要什麼銀子,我離開你以後才知道。人活一世,什麼是最重要的。”
“顯然,不是銀子了?”
“以前我總以爲,最好的就是錦衣華服,最好的就是什麼功名利祿,現(xiàn)在我終於明白了,那樣勾心鬥角的生活不是我要的,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可以與自己休慼與共的相親相愛的人?!边@麼一說,墨琛不禁莞爾。
“那個人,不是本王?!?
“是,是,是您?!彼拥某∫呀?jīng)走了過去,墨琛的臉色變了,“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讓人趕出去你,從今以後,你休要進來一次?!?
“王爺,您何故這樣子不留情面,我固然是錯了,但您也應該給一個犯錯誤的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嗎?”這麼一邊說,一邊幽柔的嘆口氣,就那樣果真站在了原地。
以前,左曉月是一個囂張桀驁的女子,跋扈的時候,什麼人的話都不聽,經(jīng)過這麼多的滄桑以後,終於,這女子也是知道什麼叫做藏鋒斂鍔了,現(xiàn)在的左曉月,眼睛望著墨琛,已經(jīng)淚凝於睫。
現(xiàn)在的左曉月,是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墨琛低眸看著左曉月,顯然,爲了今日的見面,左曉月已經(jīng)精心的裝點過了,朱粉不深勻,閒花淡淡春,看起來健康而又明媚,看到這張臉,他又是想起來以前她的惡毒與狠戾。
“本王會留心給你看一個好人家的?!?
“好人家?”她的淚水終於還是落下來,在猝不及防中,聲音已經(jīng)顫抖了起來——“我不,我不,我不,王爺?!币贿呎f,一邊皺眉。
“今日,你應該回去了?!彼驳囊痪湓挘呀^逐客令,讓左曉月立即一怔,這纔剛剛見面啊,就要離開了,這纔剛剛會面啊,而爲了這個會面,她已努力了很久很久,這麼快就要分開了,對嗎?
“不,不,我不,我不?!币贿呎f,一邊望著眼前的男子。
墨琛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準備離開,這邊,左曉月簡直瘋了一樣,已經(jīng)衝過去就那樣抱住了墨琛的後背,那力量是如此之大,好像颶風一樣,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居然擁有那樣強大的力量。
墨琛給抱住了,渾身都顫動了一下,他伸手,原本是想要將她的手給分開的,但是在接觸到她手掌的時候,突兀的發(fā)現(xiàn),這手掌是那樣的粗糙,讓墨琛的憐憫之心油然而生,其實,這女子要的不過是自己的愛而已。
其實,這女子不過是讓虛妄矇蔽住了眼睛而已,既然如此,他想要抱著自己,就讓她抱一抱,惻隱之心一動,人就完蛋了,她比剛剛還要用力了,簡直想要將墨琛納入自己的骨骼中似的。
要是可以,也是情願將墨琛就那樣納入自己的骨骼中的,墨琛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她的肩膀在顫抖,她渾身都在幾不可見的顫抖,他慢慢的回身看著這個苦命的女人。
有一束清凌凌的淚水已經(jīng)從那墨瞳中流淌下來,接著,眼淚好像是打開了閘門一樣,頃刻之間已經(jīng)不可阻擋的滾落了下里,整個臉頰都溼漉漉的,墨琛的眼睛看著左曉月,許久許久以後,這才輕微的舉手。
在遲疑中,左曉月感覺到那溫熱的手指已經(jīng)觸碰到了自己的臉頰,並且細心而又溫情的將自己堵塞眼淚給擦拭了一個一乾二淨,墨琛擦拭完畢以後,左曉月勉強笑了一下。
“你畢竟還是在乎我的,對嗎?”左曉月問一句,眼睛看著墨琛,墨琛不發(fā)一言,左曉月再接再厲,“以前呢,你一定也是喜歡過我的,對嗎?”
看到這女子可憐楚楚的樣子,他實在是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去拒絕,去傷害,只能點點頭,“是。”這麼一來,她好像輕盈的翅膀要飛上雲(yún)霄一樣,“太好了,我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
是啊,我實在是沒有必要傷害你,所以說了自己違心的話。
“墨琛,我想要和你重新開始,好嗎?”左曉月的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墨琛,那小手已經(jīng)用力的握住了墨琛的手腕,墨琛看著那雙手,微微的心疼了一下,“阿月,照顧好自己,這個以後再說。”
“不,就要你現(xiàn)在說,就要你現(xiàn)在說?!蹦嵲谑亲屵@無理取鬧的女子給糾纏的厲害了,又實在是不想要做傷害這女子的人,現(xiàn)在的左曉月已經(jīng)不如以前了,可以看出來,現(xiàn)在的她,身體已經(jīng)很差勁。
這一路上,左曉月經(jīng)歷了什麼,墨琛都是親眼目睹。趙銘將軍那邊的敗局出現(xiàn)以後,左曉月的母親離開了帝京,又是自己與左曉月和離,所謂禍不單行,在這麼一時候,就連左權也是看透了左曉月的爲人,將左曉月給掃地出門了。
現(xiàn)在,左曉月的生活實在是已經(jīng)很糟糕了,只有一個丫頭,可想而知,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了,但願,一切的厄運過去以後,上天會垂憐一下這個女子,給這個女子好運氣。
但是真的會嗎?
墨琛實在是不能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只能哄騙的說道:“只要你好,你好了以後,我們就重新開始,本王說的不錯,以前本王很喜歡你,很喜歡。”其實,也僅止於此而已,喜歡就是喜歡。
一個人在四年的時間裡面,這喜歡還是沒有進一步成爲愛,這喜歡也就僅僅是喜歡而已了。
“王爺,您是說一不二的人,您是一言九鼎的人,王爺,既然如此,我就等著了。”一邊說,一邊微微的吸口氣,目光望著墨琛,墨琛看到這女子因爲激動臉上已經(jīng)是一片淡淡的紅潮。
“嗯?!彼粗菢优d高采烈的樣子,知道她的生命力大概是源自於自己了,現(xiàn)在,墨琛的眼睛看著左曉月,有一種淡淡的諒解,也有一種淡淡的理解,在笑著的時候,她忽而頭一偏,人已經(jīng)昏倒在了墨琛的懷抱中。
墨琛沒有料到會如此,他立即握住了她的手,給他開始輸送自己的真氣,不多久,她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墨琛,我會不會死,我會不會死?我不要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求你了,不要讓我死,我要活著啊?!?
“不會,你不要胡思亂想,你需要休息,阿月?!彼е髸栽鲁岬钊チ耍丝蹋龆牭接腥说哪_步聲,這腳步聲很快已經(jīng)從窗口的位置遠離了,然後是兩個丫頭聲嘶力竭的呼喊。
“王妃,王妃,您留步,您去哪裡啊?!眱蓚€丫頭是玉瑯與奴良,其實,剛剛的一切,尤其是後半部分,左曉月那聲淚俱下的一部分,樑煙雲(yún)看了一個十足十,這難道又是左曉月的一個戲碼,對嗎?
終於,她還是得到了墨琛的同情與諒解,終於,墨琛還是回答左曉月,自己是喜歡左曉月的,那麼,樑煙雲(yún)想,自己就是多餘的一個人了。
思及此,樑煙雲(yún)的臉色變了,朝著旁邊的位置一路狂奔去了,這邊墨琛大概已經(jīng)明白髮生了什麼。
“抱歉,你自己去後殿,我去去就來?!蹦⒆髸栽路旁诹说厣?,人已經(jīng)颶風一樣的朝著樑煙雲(yún)消失的地方去了,左曉月看著墨琛離開的方向,嘴角多了一縷淡淡的微笑,終於,她還是要守得雲(yún)開待月明瞭。
要是早點兒知道,可以博得同情心得到墨琛的愛,以前何苦那樣子剛強呢,原來,在每一個男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小蘿莉,他們是不會喜歡那種剛強而又強有力的女人,喜歡的是這種嬌滴滴的,弱不禁風的啊。
她後悔自己知道這個道理實在是太晚了,不過也終於知道了。
樑煙雲(yún)朝著前面的位置去了,這深更半夜黑燈瞎火的,樑煙雲(yún)完全也是不管不顧了,朝著前面深一腳淺一腳的去了,樑煙雲(yún)在此刻,並沒有真正的想到,自己居然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她衝了不知多久,兩個丫頭追隨的腳步與驚呼的聲音好像都已經(jīng)消失了,這才鎮(zhèn)定了一下,抱住了旁邊的廊柱,然後,那委屈的淚水就已經(jīng)繽紛的滾落下來,現(xiàn)在,是到了她服軟,到了自己給墨琛道歉的時候,到了自己承認錯誤的時候……
但是墨琛呢,墨琛大概已經(jīng)不需要了,現(xiàn)在的墨琛,很明顯,已經(jīng)與左曉月重修舊好了,現(xiàn)在,就讓他們兩個傢伙鴛夢重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