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地下賭場辦公室內,常三翹著腿坐在辦公桌前,瞇著眼睛看了一眼九櫻,“一念怎麼辦。”
九櫻立即露出苦惱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頗爲無奈,“我不知道這次任務需要多久,更何況你知道我對S市......”
“九櫻,你不是當年的沐璃了,你在怕什麼?你有能力有背景,不再怕任何人了。”常三無比認真的開口,“你有我們,誰也動不了你。”
常三滿臉心疼的看著面前這個弱小的女人,外人常道九櫻如何如何厲害,卻不知道她靠多大的毅力挺過來的,想當初他偶然遇到要被丟進海里的沐璃的時候。
她那麼的絕望,那麼的無助。
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一臉悲慼的等待著接下來的命運,好在遇到了他。
他救下了她,當晚她生下了一念,恢復過來的第一句話說的就是,她跟一念的命是他給的,往後她會一點點還。
紅姐知道她之後,不知道兩個人交談了什麼,沐璃跟紅姐簽下了十年的賣身契,纔出月子的她就被丟進了特種部隊。
她一直很刻苦,從之前連桶水都拎不動再到現在身手敏捷,不知道她流了多少汗才做到的。
而一念更是可憐,前幾年幾乎都是他帶的,近一年沐璃纔回來帶一念,好在一念懂事兒,從不給沐璃添亂。
而這次的任務,居然是回S市,那個承載了她所有痛楚的地方。
“三爺,別再跟我提那個名字了,我現在叫九櫻。”她自嘲的笑了笑,“沐璃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被言家的人丟進海里淹死了。”
“既然你也說沐璃已死,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九櫻半昂起頭,琢磨了一會兒,“你說的不錯,我會很快完成任務,一念交給三爺照顧了。”
“這樣也好,反正我挺喜歡那小子的,你要是把他帶走了,我還得心疼一陣。”常三嘆了一口氣道。
而就在這時門嘭的打開了,阿離站在門口繃著一張臉盯著九櫻看,常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九櫻,喃喃道,“阿離?你怎麼回事兒?”
阿離擡頭看了常三一眼,“三爺,我找九櫻。”
九櫻直接站起來越過他出了辦公室,走廊裡,她背靠在牆上,淡淡的看了阿離,“找我幹嘛?”
“你要出任務?”
九櫻瞇著眼睛看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阿離還沒資格這麼問她,也沒資格來指責他,誰知道阿離見她不回來眼睛都紅了。
阿離是個接近一米九的粗獷漢子,現在突然哭了,倒弄得九櫻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一男人哭什麼啊?”
“你帶我一起走。”阿離怨念的看著她。
九櫻無奈的蹙眉,“不行,這次任務只能我一個人去。”
“我不想跟你分開。”
“阿離,你是男人。”九櫻頗爲無奈,阿離是她偶然救下的緬甸人,他沒有名字,當時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腦抽,居然給他起名字叫阿離,也不知道是緬懷自己,還是時不時的提醒自己那可怖的過去。
“可是......”
“賭場需要鎮場子的人,你老老實實待在這兒,我只不過是出任務,又不是不回來了,別鬧了。”九櫻低聲安慰他。
他赤著眼睛,猶如小孩子一般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
九櫻擡起腕錶看了一眼,距離飛機還有五個小時,她需要回家陪陪小傢伙,“我先回去了。”
五歲的小男孩本來正是閒不住的時候,誰知道她一回去便看到一念老老實實的自己坐在哪兒看童話書,他敏感的聽到腳步聲快速擡起頭。
看到九櫻之後面露欣喜,快速的奔向她。
九櫻把他抱起來,順手拿起童話書,“今天這麼乖?”
一念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巴掌大的精緻小臉透著欣喜,“媽咪,我一直都很乖,就是媽咪不長回來,看不到。”
“是媽咪的錯。”她心底一陣酸澀,在一念的臉上吻了一口,“一念要記住,咱們的生活都是偷來的,媽咪得還。”
“一念知道。”他略帶傷感的嘟著嘴,伸出小肉手,“媽咪,一念的生日禮物呢?”
九櫻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歉意,一念見狀小嘴一撇,但是很快把心底的不滿壓了下去,特別理解的說道,“媽咪肯定忘在工作的地方沒帶回來,是不是?”
“一念,媽咪的乖寶寶。”她抱住他,心底一陣傷感,“你這麼乖,媽咪都捨不得走了。”
一念聽到這兒眼睛泛紅,不悅的嘟著嘴,“媽咪這次走多久?”
“一個月。”
他認真的點頭,“那媽咪一個月之後回來,不然一念就去找媽咪。”
她認真的點頭,又喚來保姆,囑咐了一陣,時間差不多到了,她便匆匆的離開了,一出家門她的眼淚就飈出來了。
不捨,真的很不捨,那個做母親的會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得還債,就像她跟一念說的那樣,她跟一念的命都是撿來的,要還的。
如果不是常三的話,她早就是海里之魂了。
何君則早早的驅車來了機場等待九櫻,一旁的何君瑩面露煩躁,語氣頗爲不悅,“哥,你說她得意什麼呀,昨天明明能一起回來,她偏偏今天回來,害得咱們還沒倒過時差又來機場接她,真討厭。”
“君瑩,這話當著她的面千萬別說。”何君則好脾氣的開口。
她愣了一下,“爲什麼啊?”
“因爲她是九櫻。”
何君瑩更是不解,九櫻,不就是她的名字嗎?因爲她是九櫻?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她問出口,便看到九櫻面無表情的走出機場,何君則淡淡一笑,衝她揮揮手,九櫻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
大步走到他面前,何君則微笑道,“我在尚品閣訂了包廂,九櫻小姐賞臉一起共用晚飯嗎?”
“不想去。”九櫻十分不客氣的開口,“你開什麼車來的?”
何君則愣了幾秒,老實回答,“邁巴赫。”
“鑰匙。”
“喂,你什麼態度啊!我跟哥等了你半個多小時,你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還張口要車,你憑什麼囂張啊?”何君瑩不滿的大聲囔囔。
“君瑩!剛剛我囑咐你的話你一點沒記著是不是?”
“你不是說她是九櫻嗎?我知道她叫九櫻啊。”何君瑩噘著嘴,實在不知道她的名字有什麼殺傷力。
九櫻淺淺一笑,快速擡起胳膊,何君瑩便感覺額頭一涼,有什麼東西抵在上面,待看清是什麼之後,她瞪大眼睛,連呼吸都屏住了。
“九櫻小姐!”何君則快速喊了一句。
九櫻動作利索的回手,一個迴旋巴掌大的槍竟然不知道被她藏在了哪兒,她面無表情的盯著何君瑩,冷酷的開口,“我就是這麼囂張。”
隨後看向何君則,“車鑰匙。”
他老實的拿出鑰匙,又將一處房產的鑰匙也給了她,“房子位置我等會兒發到你手機上。”
九櫻沒回話,拿起鑰匙轉身就走。
直到九櫻離開視線,何君瑩長長的喘了一口氣,面露驚嚇,“哥,剛剛她真的拿槍抵著我腦袋?”
“你以爲呢?”
何君瑩後怕的問道,“她敢開槍嗎?”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薛紅穗的命嗎?你以爲薛紅穗爲什麼活的這麼好?”何君則眼睛深邃的盯著九櫻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興趣來。
九櫻,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
邁巴赫在馬路上飛速奔馳,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大樓,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手機響起來,她默然接聽電話。
“小九九,你倒哪兒了?姐姐我等的好寂寞啊。”
“馬上到。”
“好咧。”
電話掛斷,九櫻露出幾分無奈的笑容,車子穩穩的停在一個酒吧前,她大步走進去,酒吧裡響著震耳的音樂,男女在舞池裡扭動著寂寞而魅惑的舞姿。
她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最後在吧檯看到了正在左右逢源的薛蜜兒,也就是薛紅穗的養女。
她們認識了五年,感情不錯,九櫻走過去坐在一旁,看著她跟兩個猛男打趣逗樂,時不時的還揩油一把。
終於其中的一個猛男注意到了她,直接拋棄了薛蜜兒,反而跟她搭訕,“美女,我請你喝杯酒啊?”
“不喝。”
“那你喝什麼?我來點。”
九櫻面露煩躁,瞥了一眼正在跟另外一猛男打啵的薛蜜兒,嘟囔了一句,“春華。”
薛蜜兒猶如遭了雷劈,脊背一僵,猛地推開了身旁的猛男向她看去,似笑非笑的說道,“好你個小九九,一出現就抓了軟肋是不是?”
“得了,你們倆個給姑奶奶滾蛋,沒看到姑奶奶的老公來了嗎?”薛蜜兒大手一揮,煩躁的說道。
兩個猛男用怪異的眼神看向九櫻,再打量薛蜜兒,別說,兩人還真有那個意思,一個冷酷如冰,一個激情如火。
兩猛男對視了一眼,心底暗道倒黴,快速離開,繼續去獵奇。
薛蜜兒坐在她身邊,猛地灌了一杯酒,鬱悶道,“小九九,下次你能別再叫我春華了嗎?你這是往我的傷口上撒鹽,你大大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