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琛看著手術中幾個字還亮著，拳頭緊纂起來，憤怒的一圈打在牆壁上。
“顧總。”
看著顧念琛如此，陳晨更加的自責，要不是她約闌珊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手術中幾個字熄滅了，護士推開手術室的門，醫生從裡面走出來，顧念琛和陳晨立即迎了上去。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很抱歉，我們盡力了，孩子沒有保住。”
一瞬間，顧念琛的心好像比什麼東西掏空了一般。
他和闌珊的孩子沒了。
陳晨聽到也愕然的愣住了，自責的說著：“都是我的錯。”
看著從裡面被推出來的人，顧念琛才緩過神來，跟隨著護士推著病牀。
顧念琛一直在爲自己做心裡輔導，只要人沒事就好了。
病房中，顧念琛緊握著餘闌珊的手，看著臉色蒼白的人，心痛不已。
是他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這筆賬，他會算在秦家的頭上。
病牀上的人動了動身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白茫茫的一片映入了眼簾，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闌珊。”
虛弱的餘闌珊緩緩轉動腦袋，看向一邊的人，眸子一沉，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東西，眉心緊擰在一起，立即問著：“孩子，孩子呢！
顧念琛不忍開口告訴她那麼殘忍的事實。
餘闌珊見顧念琛不說話，激動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闌珊。”
猛然掀開被子，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整個人抓狂了起來，“孩子，我的孩子呢！”餘闌珊扯著自己的病號服，“孩子，孩子去了哪裡？我的孩子。”眼淚簌簌的滑落，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啊——”
“闌珊。”顧念琛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緊緊的將她禁錮著，“闌珊。”
“我的孩子。”
顧念琛緊抱著餘闌珊，眼淚也從眼角滑落，安撫著餘闌珊，“以後我們還會有的。”
“顧念琛，我們的孩子——沒了。”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顧念琛深知現在的餘闌珊是多麼的痛苦，而他也是一樣，當得知她懷了孩子高興的像是小孩一樣不知所措。
他已經做了好當爸爸的準備，突然間告訴他，孩子沒了。
他們的孩子沒了。
病房裡迴旋著餘闌珊痛苦的哭泣聲。
哭泣了許久之後，餘闌珊也哭夠了、哭累了，顧念琛安撫著她入了睡，餘婉萍也得知消息趕來。
正好她來可以照料闌珊，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紀芬芳在第一時間被抓了，她是蓄意害人，顧念琛要的是她一輩子呆在裡面。
到警局時，秦雲和秦嘉楠也在。
秦雲深表歉意的迎了上來，說著：“顧總，我們很抱歉讓闌珊受到了傷害。”
顧念琛一雙陰鷙的眸落在秦雲的身上，脣齒間發出冰冷的聲音：“等著坐牢吧！”
溫旭然從裡面走了出來，對著顧念琛說著：“顧總，秦夫人精神有問題。”
一句話，顧念琛便明白了。
紀芬芳精神有問題，那她就不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還真是幸運。”
轉眸看向秦雲，“這件事情永遠不會算了。”
顧念琛轉身朝警局外走去，秦嘉楠立即跟了上去，“等等。”
聽到身後人的聲音，停下了腳步，轉身。
秦嘉楠走到顧念琛面前，立即說著：“我爲我母親做的事情深表歉意，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要說，我媽媽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今天的事情也是無心之舉。”
“無心之舉？”顧念琛發出陰狠的聲音，“我和闌珊的孩子都沒了，你來告訴我是無心之舉。”
秦嘉楠愕然愣住了，“什麼，孩···孩子沒了？”
他以爲只是闌珊摔下去了，但沒想到······
“真的對不起。”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秦家的任何人。”
秦嘉楠看著顧念琛遠去的背影，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顧念琛一整夜沒閤眼的守著餘闌珊，生怕她醒來還會像下午時的狀態。
天
邊剛劃開魚肚白，餘闌珊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目光呆滯的盯著一個地方，沒了昨天下午的激動，默默流著眼淚。
見她醒來，餘闌珊輕喚了一聲，“闌珊。”
眼淚不停的從餘闌珊的眼角滑落出來。
顧念琛看著她這樣不說話十分的擔心，說著：“闌珊，和我說說話，行嗎？”
餘闌珊閉了閉眼睛，緩緩開口：“我想出院。”
“好。”
只要她願意開口，做什麼餘闌珊都答應。
辦理了出院手續，顧念琛將餘闌珊帶回薰錦園，餘闌珊也沒有拒絕，也將餘婉萍接了過來照顧餘闌珊。
在薰錦園整整一週，餘闌珊沒有說過話，也沒有出過房間門。
白天就抱著抱枕坐在飄窗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晚上就安安靜靜的睡覺。
顧念琛坐在飄窗邊與餘闌珊對視，看著她這個不說話，心底很是難受。
“闌珊。”
餘闌珊動了動腦袋，將視線收回來看向顧念琛。
“闌珊，你別這樣，好嗎？”
餘闌珊動了動自己的手，落在小腹上，她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緩緩開口，虛弱的聲音在房間裡響了起來，眼淚也隨之簌簌的滑落，“孩子，我夢到了她，她埋怨我沒有保護好她。”
“闌珊。”顧念琛將餘闌珊擁入懷中。
哭泣的抽噎聲一聲接一聲，抽在顧念琛的心上。
“顧念琛，我好恨。”
好恨紀芬芳，爲什麼她要剝奪自己做母親的權利。
“我知道，我都知道。”
闌珊，你的恨、你的痛我都知道。
－
H市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尤其是今年的冬季，不下雪的城市也飄落下了熙熙攘攘的雪花，落在地上化成了水。
穿著長款駝色毛呢大衣的餘闌珊坐在咖啡廳的落地窗邊，看著窗外來來去去的車輛，眼淚在無形中又爬了上來。
一聲“珊珊。”將餘闌珊的思緒拉了回來，看向秦嘉楠。
“坐吧！”
秦嘉楠見餘闌珊的樣子，試圖緩解氣氛，道：“看我，約你還自己遲到。”
“沒事的。”
沒有緩解成功氣氛，反而變得有些壓抑，“珊珊，我媽媽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餘闌珊面無表情的看著秦嘉楠，並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現在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媽媽對你的傷害，但她現在精神出了問題也算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嘉楠，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多說什麼，有些傷口一輩子也不會癒合，但請不要去揭開。”
面對餘闌珊冷漠的話語，秦嘉楠知他們回不到過去了。
“珊珊，我還是你的好朋友嗎？”
餘闌珊轉頭看向窗外，淡淡的說著：“你看窗外···”秦嘉楠聽聞她的話，轉頭看向窗外，“雪花飄下來化成了雪水，再也無法凝聚在一起，真悲哀。”
她的話讓他明白了，他們之間的友情已經破碎了，再也無法癒合。
“珊珊。”
“嘉楠，什麼都不要說，我承受力不大，這樣很好。”餘闌珊將視線從窗外轉移了回來，“以後我們儘量少見面。”
看到秦嘉楠，她就會想到紀芬芳，隨之便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她承受力小，不想一輩子沉浸在其中。
窗外的雪花還在繼續飛舞，咖啡廳的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秦嘉楠看著對面還殘餘著闌珊溫度的座椅。
傷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出來。
他們的友情就這樣永遠終止了嗎？
－
墓園
顧念琛和餘闌珊將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安葬在了青山環繞的山腳下，並將他們未出生的孩子取名爲：長青
願他在這片山腳下的淨土上沒有紛擾，長長久久的沉綿。
餘闌珊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墓碑上，眼淚簌簌的滑落，幾度哽咽的將話說出來，“長青，媽媽知道那個地方很冷，沒有爸爸媽媽的保護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相信終有一天我們會再相見。”
那時候她的長青已經長大了，在另外一個世界等著他們。
－
《愛你的時空》開始路演宣傳，餘闌珊的身
體還沒有恢復便沒有出席，只有本市的宣傳參加了。
在參加的同時餘闌珊也宣佈息影的消息。
下面的記者聽到這個消息鏡頭全部對著餘闌珊。
主持人也很是詫異，立即提問：“闌珊，這是暫時息影，還是長久的。”
餘闌珊舉起話題放在嘴邊，說著：“是長久的。”
主持人：“現在您正當紅爲什麼想著要息影？難道是因爲顧總不願自己貌美如花的妻子被人覬覦。”主持人還不忘調侃一句。
“不是，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現在想去做一點別的事情，你們或許也知道我大學學的是建築設計。”
主持人：“您這是打算轉行建築界？”
“算是吧！”
當初餘闌珊大學學建築設計專業是意外，她本人並不太喜歡。
這樣回答算是打消那些人繼續追問。
結束了宣傳，餘闌珊便回了公寓，但餘婉萍沒有在家裡，拿出手機給餘婉萍撥了電話去。
響了很久也沒有接聽，將手中的包放在了沙發上。
又撥了顧念琛的電話，電話很快被人接通，“念琛，我回媽媽家了。”
“什麼時候回來？”
餘闌珊撅了一下嘴巴，“媽媽現在不在家，我想等她回來，要是晚了就不回來。”
“那我下班來。”
餘闌珊淺笑了起來，說著：“你是怕我不回去了？”
“差不多，我這邊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先掛了。”
“好。”
掛了電話，餘闌珊又給餘婉萍撥了號碼過去，還是沒有人接聽。
而此時，餘婉萍一個人獨自在江家。
方黎曼輕笑了一聲，“荒唐，你說我害死了你的孩子，餘婉萍你不要信口開河。”
“方黎曼，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今天我來也不是爲了那件事情。”
方黎曼和江應東互看了一眼，方黎曼提高了警惕，立即問著：“那你來幹什麼？”
餘婉萍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遞到茶幾中間，“江應東，這是你曾經和我在一起時給我的，現在我要你兌現。”
江應東赫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餘婉萍，你的心還真夠狠的。”
“應東，她說的什麼？”
江應東整個人凌厲起來，朝餘婉萍走去，“我們單獨談談。”
“江應東，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這是你欠我的，現在我要拿回去。”餘婉萍擡眸，溫柔的眸中劃過狠戾，“是你和方黎曼欠我的，當初都怪我心軟將事情拖延到今天。”
“江應東，她到底在說什麼。”
“看看文件就知道。”
方黎曼視線落到文件袋上，一把抓了過去，拆開，看到文件上面的信息臉色大變，對著江應東大吼道：“江應東，這個給我好好解釋。”
“黎曼。”
看著江應東如此的表情，方黎曼也知道這些是真的了，“江應東。”將手中的文件向江應東砸了過去。
“江應東，方黎曼，現在我只是來通知你們搬出這裡。”
“我們不會搬的，餘婉萍你以爲你是誰啊！讓我們搬我們就搬。”
餘婉萍也不畏懼方黎曼，“你可看清楚了，這套房子的名字是我餘婉萍，而不是你們。”
這是當年江應東送她的，之後因爲發生了那些事情，傷心欲絕便沒有放在心上，現如今這些她都要拿回去。
“我們不會搬。”
“好啊，那我們走法律程序，這是你們欠我的。”餘婉萍說完，離開。
方黎曼握緊拳頭在江應東的胸膛上揍了幾拳，“江應東，你知道這套房子現在市值多少嗎？一個億啊！一個億的房子你就這樣給了餘婉萍。”
江應東也糟心，低吼了一聲：“夠了。”當初他只是玩玩餘婉萍，就想著買套房子送她，但之後她卻沒有要，他們也搬進了這裡，之後他也沒有想那麼多，但沒有想到今天卻被餘婉萍反咬一口。
方黎曼被江應東這麼一吼，連退了幾步，失望的看著江應東，怒吼道：“江應東，我爲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都忘了？現在你居然這樣對我，吼我。”
“江應東，難道你現在還想和餘婉萍在一起？”
江應東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