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無處不在的潛規則 062 借酒澆愁

方佑辰的屋子雖然是單位的宿舍，但卻佈置得很考究，咖啡色的布絨沙發，米色的地毯，嶄新的傢俱，靠餐廳的牆邊，一排酒櫃，裡面的各種名酒，更證明主人的洋化。

看得出他是一個很會生活的男人，只是，周梅不是說他已婚未育的嗎？那個孩子......是他的親戚吧？

方佑辰把菜放到廚房，那孩子也不認生，看了安心一眼，就跑進房間自己玩去了。

客廳裡，方佑辰看了看安心，說：“坐吧，我這個人生活中比較隨意，不太會跟別人客氣，大家都是同事，你也別太拘束。”

他明顯比之前見到的樣子要憔悴了些。

從酒櫃裡取出一瓶酒，倒了一杯，握著酒杯，他走往落地窗前，習慣

的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那明晃晃的陽光和街道上堵成一排的車輛。

安心站在原地很尷尬，他們本來也不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去別人家裡，現在想想，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站了一會兒，只得說：“那個......我先走了，

爲醫生，要隨時保持清醒的頭腦，你不可以喝太多的酒，只有弱者才借酒澆愁。”

方佑辰一震，“你怎麼知道我是借酒澆愁？我根本無愁可澆！”

“是嗎？”安心慢慢的走回到窗邊來，望著他的眼睛，輕緩的搖了搖頭，“不用欺騙你自己，我又不會笑話你，醫院裡都傳開了，那孩子是......你的女兒”

他眼光銳利的投注在她

上，她穿著件粉色的公仔t恤，長髮垂肩，面頰白皙，眼珠深而黑，那下巴尖尖的，弧度很美好。

而那臉上的表

，卻在柔和中混合了倔強，是的，這是個坦率的、倔強的女孩，在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曾經領教過她的率真。

安心的臉被他看得微微一紅，說：“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別介意。”

方佑辰嘆口氣，“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我離過婚的事，這年頭，也沒什麼可稀奇的，珊珊是我女兒，剛從國外回來。”

“這孩子一直和她媽媽生活在一起嗎？”安心直率的問，這個海龜，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

方佑辰又將目光調向了窗外，沉默了好一會，纔開口：“除了我的父母，你是第一個這麼關心珊珊的人。”

他的聲音像來自深谷的迴音，綿軟而幽邃。

“我認識珊珊的母親，是我在加拿大念研一那一年，我們這一代，家裡稍有些條件的，出國留學是必經的路。”

“她叫珍妮，加拿大本地人，金髮碧眼，長得有些像《泰坦尼克號》裡面的女主角，很奇怪，從小

格內向的我也會發狂的去

一個女孩子，等她大學畢業，我們就毅然決然的結了婚。”

“一年後，珊珊出世，我做了父親，我的太太，做了一名全職，和我母親一同在家照顧孩子。”

“孩子滿月後，我拿到了美國約翰大學醫學部的獎學金，到了我這個層面，讀博是必須的，如果我眷戀妻兒而不肯繼續深造，就會變成一個大逆不道的人。”

“我的父母家人，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

上，衆望所歸，我去了美國，三年後，拿到了博士學位，等我回到加拿大的時候，才發現我只剩下了女兒，失去了妻子。”

方佑辰猛喝了一口酒，目光始終落在窗外。

“那個時候，我母親獨自帶著姍姍在加拿大，她想盡辦法隱瞞我，直到我爲收不到我妻子的信而起疑，她才告訴我，我走後一年，珊珊的媽媽就因奈不住寂寞而出軌，跟一個黑人好上了。”

“那個男人是個癮君子，他不但自己吸毒，還強迫我妻子販毒，直到他們因爲販毒被抓，我家裡人才知道。”

方佑辰的聲音嚥住了，他有好一會兒，只是站在那兒悶頭喝酒，很久才低語了一句：“自從婚後，聚少離多，當我學有所成而想彌補這些年來的虧欠時，卻等來了一紙離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