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離火鼎,我是一定要的。 但是你……是不是還隱瞞了我一些事情?”風(fēng)絕塵的聲音有些陰冷。
魔尊沉默了一會兒,才用一副消沉的語氣說道:“主人,我如今這樣,隱瞞你什麼事,對我能有什麼好處?我讓主人搶奪九天離火鼎,可都是爲了主人好啊?!?
風(fēng)絕塵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嘴角:“是嗎?”
對於一個隨時打著他肉身注意的劍靈,他實在是相信不起來。關(guān)於九天離火鼎,這個魔尊一定隱瞞些什麼,只是如今還不是細問的時候。
畢竟魔尊是和滄瀾鬥帝同時代的人物,也算的上是一代梟雄,如果不是他落得肉身被毀,靈魂被禁錮的結(jié)局,現(xiàn)在也容不得自己當他的主人。
面對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雖然自己現(xiàn)在佔有主導(dǎo)地位,但還是要小心再小心。
“對了,主人。這葉家是滄瀾鬥帝留在大陸上的血脈,據(jù)我所知,滄瀾鬥帝離開之時,應(yīng)該把這九天離火鼎放在葉家傳承了下來。如今葉家人已經(jīng)死絕,我本以爲這小鼎的蹤跡再也無法得知的。怎麼這一次,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裡?”魔尊十分識相地轉(zhuǎn)移了一個話題,而且還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葉家,竟然是滄瀾鬥帝留在這方大陸上的血脈。
“葉家……”風(fēng)絕塵微愣,神情隱隱有些恍惚。
以滄瀾鬥帝的手段,既然將九天離火鼎留了下來,自然有把握除了自己的後代,誰也無法使用此鼎。
可現(xiàn)在,九天離火鼎明擺著有了新的主人。
那麼……葉家還有人活著?而且此人還進入了聖地中?
這個人,會是誰?
不知道爲什麼,風(fēng)絕塵的腦海中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鳳無雙!
清語,會是你嗎?
“不,不可能的?!憋L(fēng)絕塵忍不住輕喃出聲。
鳳無雙確實一直帶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可他早就試探過鳳無雙,她使用的煉丹手法,分明和清語一點都不一樣。
“主人,據(jù)我所知,九天離火鼎中,是附帶著一套煉丹手法的?!蹦ё鹚坪蹩闯隽孙L(fēng)絕塵的想法,不由說道。
轟地一聲!彷彿一道炸雷在頭頂炸開。
風(fēng)絕塵站在原地,僵直成了一座雕塑。
如果說九天離火鼎中有自帶的煉丹手法,那麼鳳無雙的煉丹手法和清語完全不一樣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清語跳下懸崖那天,鳳無雙的性格開始大變,之後更是洗刷了之前廢材的名聲,活出瞭如今這樣肆意的模樣。如果說之前讓他認定兩人不是一個人的那個論據(jù),其實是錯誤的……
那是不是證明,鳳無雙有可能真的是葉清語?
無數(shù)念頭在風(fēng)絕塵的腦海中匯聚成了汪洋,讓他簡直有些站立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她們是同一個人,還是不同的人。
他本已確定鳳無雙並不是葉清語,可漸漸,竟也被這個女人牽動了心神,乃至到了如今情根深種無法解脫。
如果她真的是葉清語,這是不是說,自己在一個女人身上,足足栽了兩次?
風(fēng)絕塵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容。
“你看過鳳無雙煉丹的情況,你覺得和當年的滄瀾鬥帝相象嗎?”風(fēng)絕塵定了定心神,問道。
“我不知道。”魔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當時的滄瀾鬥帝是何等風(fēng)姿綽約的人物,而我,那時還不過是一個魔界的小人物罷了,我只遠遠看過滄瀾鬥帝用這九天離火鼎練過一爐丹。至於鬥帝的手法,著實不是那時的我可以看得分明的?!?
“所以,現(xiàn)在並不能完全確定……”風(fēng)絕塵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石林。
見他總算走了,留在洞口的那兩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新婚之夜,卻要讓人家新郎爲聖地的事情操勞,這實在也說不過去了。
不過說起來,風(fēng)絕塵和玲瓏仙子這一次可真是倒黴,他們這結(jié)婚的日子挑的實在不咋樣,前有破紀錄的鳳無雙,後有禁地的異象,這對新人的風(fēng)頭都被搶光了。
裝飾精緻的新房中,玲瓏仙子仍然帶著頭冠,筆直地坐在鏡子前。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鏡中的絕世佳人,手輕輕拂過自己嬌嫩的臉蛋,嘴角始終保持著柔和的幅度。
今天是新婚之夜,她是一定要讓風(fēng)哥哥看到最美麗的自己的。
“玉芝,夫君還沒有回來嗎?”玲瓏仙子問道。
“仙子放心,姑爺很快就要回來了?!庇裰ハ沧套痰刈吡诉M來:“那邊有人來稟報說,姑爺已經(jīng)離開了石林,快要到門口了?!?
“真的?”玲瓏仙子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嬌豔的紅色。
“千真萬確。”玉芝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風(fēng)絕塵總算是回來了,否則她都要被這壓抑的氣息嚇死了。
“那就好那就好?!绷岘囅勺拥拿忌叶紟狭讼采骸坝裰ツ憧炜纯?,我有沒有哪裡不齊整?頭髮有沒有凌亂,衣服是不是起皺了。哎呀不行,我得再補個妝?!?
玲瓏仙子匆匆忙忙地說著,一屁股坐到了梳妝檯前:“玉芝,還不來幫我整理一下!”
“是。”玉芝應(yīng)了一聲,趕忙開始動手補妝。
她之所以能被玲瓏仙子帶回聖地,還被她一直帶在身邊,就是因爲她有一雙巧手,她梳出來的髮型總是恰到好處,扮出的妝容也總是最適合玲瓏仙子的。
就在這邊忙亂成一團的時候,門口一個奴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仙,仙子……”
“可是夫君回來了?”玲瓏仙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那奴婢聽了,臉色卻刷的一下變白了,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話。
“你個賤婢,弄出這幅表情來做什麼,有事情你就快說啊!”玲瓏仙子有些暴躁了起來。
“是?!辨九畤樍艘惶?,膝蓋一軟就跪到了地上,她低低地垂著頭,聲音都在不停地顫抖:“仙子,風(fēng)公子他……路過家門,又繼續(xù)往前走了。似乎並沒有回來的意思?!?
似乎並沒有回來的意思?玲瓏仙子愣了愣,原本精緻的五官瞬間扭曲成了一團!
這是什麼意思?她的夫君,怎麼可能會不會來!
“你個賤婢,你在說謊?!绷岘囅勺拥难鄣组W過一時狠色,她根本訝異不住自己的怒氣,三兩下走上去,一掌就拍在了這婢女的腦門上。
婢女悶哼了一聲,身體無聲無息地軟到在了地上。
“挑撥我和夫君的感情,你活該是這個下場!”玲瓏仙子有些嫌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玉芝,把她拖下去,然後再找人去查探一下夫君的去向。”
玉芝早已經(jīng)被嚇傻了,但她之所以能在玲瓏仙子身邊是有理由的!
不管心中多麼恐慌,她表面上總是很鎮(zhèn)定的。
“是,仙子?!庇裰ナ制届o地說道,然後拖著婢女的屍體走了出去。
玲瓏仙子發(fā)泄了一通,這才重新坐回了梳妝檯前,只是這一次,她卻怎麼樣都找不回梳妝的心情了。她滿腦子裡都是那個婢女先前說的話,風(fēng)哥哥……似乎沒有回來的意思?
可是這怎麼可能!今晚是他們的洞房燭夜!
哪有新婚第一夜,夫君就不回家的。如果真是這樣,她玲瓏仙子豈不是要成爲所有人的笑柄?
玲瓏仙子的兩隻手不安地交織在一起,不,她要相信風(fēng)哥哥。就是他一時不回來,可能是臨時有其他事呢?只要辦完了事情,他一定會回來的。
這樣子安慰了自己無數(shù)遍,玲瓏仙子這才控制住了自己衝出去找人的衝動。
“仙……仙子……”過了一會兒,玉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進來。
“說!”玲瓏仙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是不是夫君又轉(zhuǎn)身回來了。”
“不……不是……”玉芝想起之前那個婢女的下場,嚇地渾身都在顫抖,“姑爺他……他……”
玉芝心一橫,乾脆閉上了眼睛:“姑爺他往黃級弟子的住處走去了?!?
黃級弟子的住所?
鳳無雙!
玲瓏仙子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如同厲鬼一般。
一片沉寂中,玉芝顫抖地站在原地,上天保佑她可不要這麼就死了。
“玉芝,你閉著眼睛做什麼,給我出去繼續(xù)查探消息。”玲瓏仙子的聲音卻出奇地冷靜。
自己沒死?
玉芝睜開眼睛,不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是,奴婢這就去?!?
長夜漫漫,玲瓏仙子依舊筆直地坐著,嘴角帶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輕柔笑容。
而這時候,風(fēng)絕塵卻已經(jīng)走到了一間破舊的草屋前。
這已經(jīng)第三次,他走到這裡??蛇@一次,也是他心情最爲複雜的一次。
風(fēng)絕塵看著緊閉著的房門,手掌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腳步久久不曾挪動。
如果鳳無雙是那個闖入禁地的人,她應(yīng)該有特殊的方法通過石林迷陣,可迷陣如此複雜,她要出來,費的時間應(yīng)該在執(zhí)法隊之上。
這會兒,執(zhí)法隊已經(jīng)將整個石林守住了,鳳無雙若是那人,多半被困在了裡面。
所以,她應(yīng)該不在草屋中。
換而言之,她如果不在草屋中,是那個神秘人的可能性就極大!
風(fēng)絕塵猶豫了一下,看著那扇門不知道該如何行動纔好。他有些想知道答案,可又害怕知道答案,一時間竟是一動也不動。
就在他心情複雜萬分的時候,背後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
“風(fēng)絕塵,你站我門口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