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高調

月軒內，程瀟站在角落裡，淡然地觀察著眼泛熱切的人們，神情淡然。

他淡淡的在身邊掃了一眼，不遠處，同樣有著十幾位少年少女激動不已，只不過與其他人不同，他們並不敢上前，三兩成羣，站在角落中畏畏縮縮，猶如陰暗中的老鼠。

他們與程瀟一般，並非貴族子弟，花了大價錢找門路進入了月軒，以期得到某位貴族的青睞，或是成爲情人，亦或是選擇效忠。

整個月軒猶如帝國的縮影，普通人巴結小貴族，小貴族圍繞在大貴族身邊，大貴族又希望得到皇室的看重。這裡表面上披著禮儀的外衣，裡子卻是一個名利場，每個人都是來追求自己的慾望。

程瀟無意批判，他也是其中一員。

他同樣希望在這個地方，能夠與僞裝成雪清河的千仞雪搭上關係。

如果是之前，他或許還要頭疼一番，如何吸引住千仞雪的目光，但現在卻要輕鬆多了。

因爲葉仁心的關係，兩人早已打過照面。現在程瀟需要做的，是如何再次出現在千仞雪面前，讓千仞雪回憶起初次見面的場景。

月軒的開學典禮與魂師學院並不太一樣，有點貴族的做作，也有著貴族的優雅。

先是新生致辭，作爲新生中最爲耀眼的明珠，人選毫無例外，自然是雪夜大帝最寵愛的女兒雪珂。

雪珂站在臺上，嘴角含笑，微微拎起裙邊，朝著臺下衆人輕輕頷首，翹起的纖瘦蔥指白皙如玉，手臂屈伸間，優雅自然，並不顯僵硬。

臺下衆人掌聲熱烈，竊竊私語盡是對雪珂的稱讚。姣美的少女下頜上揚，略顯高傲，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如綢緞般絲滑柔順的天鵝頸上，微微隆起的苞蕾前，清冷的鑽石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驕傲的公主無論美醜，都會受人追捧，更何況公主還是一位容貌姣美的少女？

可程瀟的目光卻並未在她身上停留多久，便挪到了下方溫文爾雅的男子身上。雪清河也在爲雪珂而鼓掌。程瀟目光閃爍，旋即有了點主意。

接下里又是家長致辭，理所當然，非雪清河莫屬。

臺下的掌聲更熱烈了。

當兩人致辭過後，典禮真正的重頭戲纔剛剛開始。

舞會開始了。

貴族們在優美的歌聲中翩翩起舞，耳鬢廝磨間，完成了各自的目標。

少年們博得美人的好感，少女們也希望獲得傾慕之人的注視。

家長們在歌聲的掩飾下，頻頻與太子交談，只爲讓自己的家族在皇權更迭之中獲得更大的利益。

唯有角落的年輕人，茫然地看著其他人在手持酒杯的人羣中穿梭，他們好似旁觀者，與這場中的衆人格格不入，他們捏搓著衣角，侷促不安。

程瀟輕笑，從他們身上挪開目光，一曲終罷，他攔住路過的侍者，在侍者驚訝的目光中，從其手中的托盤中取下一杯酒。

侍者顯然是沒有料到這種情況，雖然他的職責就是爲在場所有與會之人提供餐飲，但瞧瞧角落裡那些三兩成羣的自卑少年們，別說從侍者手中取酒了，就是說上一句話都磕磕絆絆。

“酒不錯！”

程瀟將杯中的醇酒一口飲盡，放回托盤，在侍者愕然的目光中，昂首闊步，走向了雪清河。

他這是要與太子攀談？！

不僅僅是侍者，就連角落的畏縮少年們，以及其他貴族，都察覺到了程瀟的舉動，他們瞪大了眼睛，臉上浮現起驚愕。 這小子哪來的？這麼大膽子？爵位稍微小一點的人，都不敢往太子身前湊，他哪來的底氣？

噠噠噠——

舞曲間隙，宴會廳中有著古怪的喧鬧，所有人並不敢高聲喧譁，那是無禮的表現。

低語彙聚而成的喧鬧並不刺耳，一直維持在某個微妙的水平之下，使得那堅定沉重的步子踩出的聲音更加引人注目。

有人看出了程瀟的目的，臉上的陰翳清晰可見。

有人不滿了。

與太子的交談是要排隊的，按照爵位、功勳、權力等等，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秤，他們自覺的維護著默契的規矩，小貴族都排不上號，更何況這種看上去沒什麼來歷的傢伙？

“噠！”

一名少年側步，順勢攔住程瀟的去路。少年身形魁梧，禮服下依稀能感受到他那身肌肉的爆炸力量。

他比程瀟高上不少，未曾低頭，俯視著程瀟，眼中充斥著警告與威脅，好似在說：回去，那種大人物不是你這種人能接觸的！按規矩來，平民就該好好的去巴結小貴族，搖尾乞憐奢求施捨！

程瀟擡頭，淡然的眼神無懼少年的威脅，他嘴角微微上揚，一手按在少年的耳側，一把將之推開。

“讓開！只有狗才會擋路！”

嚯！

周圍窺視著此處的人羣裡，爆發出一陣低聲驚呼，顯然沒有想到，這來歷不明的少年，竟然敢向一個貴族動手！

有人竊笑，嘲笑被罵的少年有些丟臉。

但有些人卻覺得受到了冒犯，他們天然的將這怒罵上升到了階級上，他們也是希望攔住程瀟的一員，只是有人先出手了，所以無需他們下場，但精神上已經與攔路少年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狗？他是在罵誰？

維護秩序是他們的職責，否則誰都來挑戰貴族的權威，誰還會將他們放在眼中？

怒意在人羣中積蓄。

被推開的少年踉蹌著穩住身形，他沒感受到周圍與他同仇敵愾的怒意，卻好似聽到了延綿不絕的嘲笑。

羞怒的情緒在膨脹，他又驚又怒，連忙轉身，低聲怒吼：“喂！給我站住！”

迴應他的只是一個冰冷的眼神，以及……讓所有人閉嘴的魂力波動。

程瀟漫不經心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暗影君王所具備的死寂與陰冷氣息，彷彿一隻粘稠的觸手，輕輕從衆人臉上拂過，一股噁心、恐懼的情緒自心底迸發。

隱藏在人羣中的怒意瞬間啞火。

雪清河正與他人交談，猛然間，他的話音一頓，驟然看向程瀟，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體內六翼天使武魂的震動，那是一種源自武魂的怒意。

暗影君王又稱亡靈之王，光明系的六翼天使天然會對亡靈氣息有所排斥。尤其是暗影君王乃是最頂級的亡靈，六翼天使自然會有所感應，只是這種感應有些複雜，雖有怒意，卻又有一種很微妙的親近……

雪清河嘴角一直掛著的笑容逐漸隱去，他微瞇雙眼，注視著程瀟的臉頰，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感謝：蝶影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