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咚!嘩啦!鏘!哐當!砰嘩嘩譁——”
“穆坊,您慢點!”
接連起伏的摔砸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霍雲澈有些疑惑的朝著地上那位一套絲滑小連招跪趴在她腳尖前的人影瞅了一眼,然後伸手,試探性的在來者的肩膀戳了一下。
“卿,平身否?”
那人的身影抖了一下。
緊接著,肩膀竟是也漸漸哆嗦了起來。
霍雲澈:不是,等會?這就哭了?碰瓷?
她有些茫然的在一衆譴責的目光中,默默收回手,背到身後去,腳步不著不、是非常顯眼包的往側邊大跨了三步,但是!
一隻手卻是突然抓住了她的下襬!
霍雲澈整個人僵硬的立在原地,因爲伴隨著這隻手的“偷襲”而來的,是一連串帶著哭腔的“小嗚嗚嗚坊嗝嗚嗚嗚主嗚嗚嗚”
緊接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倏然竄到了她的身前,注意,是真的竄,“滋溜”一下的那種,原地還留下了一道淡淡灼燒痕跡。
“咳咳咳,小坊主,見笑了!”黑影恭敬的朝著霍雲澈一鞠躬,轉身扛起地上癱軟的“人泥”,一手繞過霍雲澈的腰跡,把人打橫扛起。
驟然視線變高了好幾寸的霍雲澈:!!!不是?誰家好人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把人扛走噠?!
視線鬥轉。
霍雲澈只感覺眼前一花,腳跟又立馬落了地,踏踏實實的踩在地面上的感覺讓她瞬間舒了口氣。
“呼——”
“呼——”
一前一後兩道驟然放鬆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霍雲澈好奇的順著聲音擡眼看去,正好撞上同樣一臉好奇看向她身側那尊八寶如意鼎的穆坊。
只見穆坊一咧嘴,擡手虛空扶了扶眼鏡。
霍雲澈歪了歪腦袋。
某個極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黑影瞬時拿起一副眼鏡,“欻——”一下給穆坊戴上。
穆坊:.
她默默朝著淚眼婆娑的餘光間索到的、霍雲澈的方向,調整了下自己的位置,嘴角半抽搐的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些的笑容。
“明都錦繡坊分坊主穆春生見過小坊主!”
“小坊主說的是我嗎?”霍雲澈擡手指了指自己。
“當然!”穆春生點頭如搗蒜。
一旁站著儘可能減少自己存在感的黑影一巴掌捂在自己的臉上,有些沒眼看的多了幾句解釋——
“屬下何從見過小坊主!”
“小坊主所持有的令牌此間僅有三枚,分別爲坊主、二坊主和小坊主持有,且見此令牌者如見坊主,這是約莫幾個月前坊主新下的令。”
幾個月前?
莫非修景哥在來史萊克學院之前,就已經做好無論她和哥哥什麼態度,都無條件接納的準備了麼?
想到這裡,霍雲澈心下一暖。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正色道:“我需要你們幫忙做一件事”
“是需要屬下去教訓誰麼?”穆春生面色一肅,雙手掌心各亮出一個銅鑼大的巨鐗,殺氣騰騰的往上一捅,只聽“咔嚓——”一聲,正中她臉上帶著的眼鏡,破碎聲窸窣可聞!
“嗚嗚嗚嗚嗚!”穆·淚眼汪汪·春生再度上線。
何從:.
她嘆了口氣,非常熟練的又掏出一副眼鏡“啪”一下拍在穆春生的臉上,穆春生瞬間變臉,聲音醇厚,豪情萬千:“屬下這就去剁了他們!”
原來眼鏡是封印啊~
霍雲澈恍然,看向何從的目光充滿了欽佩。
何從摸了摸鼻尖,伸手拽住穆春生,手心在高舉的鐗上拍了一下。 WWW?ттκan?¢ ○
“穆坊,淡定些。”
“不要總打斷小坊主說話,先聽一下小坊主需要做些什麼。”
霍雲澈注意到,何從手心拍下的瞬間,似乎有一絲純粹而又柔和的魂力從她的掌心脫離而出,而後鑽進了那對巨鐗中,緊接著,穆春生眼中的狂熱與躁動瞬間被柔和了不少,繼而還頗爲乖巧的輕聲“哦”了一下,縮手垂下。
“無妨。”霍雲澈輕笑了下,這倆人的互動,當真還有些有趣在身上。
“我需要你們幫忙把消息傳遞出去.”
“滾!都輸得只剩下一條褲衩子了!還賭!”
“我呸!”
“真是晦氣!”
“再讓我來一把!我預感到肯定能翻!”
“滾滾滾!”
和菜頭在一陣驅趕聲中回神,他無聲的笑了笑,甚至還頗爲懷念的勾了勾脣角,熟悉的對話,對應的卻是不同的人.
這地下世界看來和記憶中似乎也並無二致。
這裡要說一點,別看和菜頭和霍雨浩還有霍雲澈說的是頭頭是道,但其實他本人,在重回日月帝國後,也是第一次踏上這地下競技場。
無他,觸景生情,唯心傷爾。
“母后.”
和菜頭喃喃,眸光恍惚中,下意識的隨著記憶中某個熟悉的背影,輕車熟路的一路左拐右轉,耳畔隆隆,腳步輕緩,等晃過神來,他就已經下到了第十四層淘金區的入口。
無人知曉,日月帝國的前皇帝陛下唯一的獨子,徐和皇太子殿下,雖然不至於早慧到出生即記事,但也算不上晚,出生短短一年,他便已經做到了知世、記事,是當之無愧的神童。
只不過前陛下和皇后惜其年幼,不願過早的讓兒子曝光於世人的議論下,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就把這事兒給隱瞞了下來。
誰曾想,這一瞞,竟是就成了永久的秘密。
淘金區的格局較之十數年前,似乎並無甚特別大的變化,只是.和菜頭眼神深了深,即便只是短暫往裡走了幾步,他依舊感受到了近乎不少於五道目光鎖定在了他身上。
就像是盯上待宰肥羊而伺機而動的狼羣似的。
“於商人而言,新人、新面孔等於肥羊、好宰,極度適合待價而沽。”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聞、不問,即便有什麼想要的,也不要過多盯上給予其關注,最好是順帶的,而非特意的提起詢問。”
和菜頭微微笑著緩步行走於各個攤位的夾縫間,腦中驀的回想起母后對著尚且幼小的他說的淘金區守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