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感受到這一股在戰場上衝天的殺氣,早就嚇得哇哇哭了,這嬰兒倒好,居然不是的裂開沒有一個牙齒的小嘴巴,嘻嘻的笑著,好似這殺氣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李雷,護我出去,我傷勢未愈,恐怕動手會……”青衣老者緩緩的嘆了口氣,眼角處閃過一絲悲哀。
“老族長,李雷就是戰死,也會保您和小少爺安全離去的。”李雷咬咬牙,眼睛閃過一絲精光,站立起來,朝著前方幾位猙獰的撲過來的敵人殺去。
青衣老者看著李雷的動作,知道李雷最多也是給自己拖下時間而已,畢竟,那渾身的傷勢,怕是在鬼門關附近徘徊了。
“罷了,罷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青衣老者眼光露出幾分悲哀,輕輕一跺腳,身子詭異般的向後飄去,幾個起落,便要離開這一處。
砰,砰,砰……
隨著幾聲劇烈的擊掌聲,青衣老者的身影居然顯露出來,緩緩的落在離谷口不遠的樹林的旁邊,臉色遽然一紅,腳步輕輕的晃了晃,眼睛冷冷的盯著林中一處。
“桀桀,李老頭,太不給我面子了吧,居然偷偷的逃走,若不是我知你脾性,這李家還真讓你逃走了,嘖嘖……還有新生的一代,桀桀,這一次,看來是我賺到了……”樹林裡傳來好似貓頭鷹叫聲一般的怪笑,一道人影從容的顯現出來,正是那少主所稱呼的陳長老。
青衣老者也不動怒,只是輕輕的一嘆:“你們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這裡可是南州,不是你們的西州。”
說完,青衣老者步子輕輕的一踏,居然凌空而去,這一份實力,縱然是魂尊也不曾可以做到,青衣老者看似閒庭信步的踏空而行,在陳長老的眼中確實驚世駭俗了。
“你……你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你不會是魂帝的!?”瘦高的陳長老此時身子亂顫,死死的盯著青衣老者,不敢相信的眼神顯露無疑。
青衣老者浮在幾丈高的空中,冷冷的看了看陳長老那一副快要驚駭到死的表情,身子猛地一顫,只留下那淡淡的青色影子,而人早已離去了。
“鬥魂殿!!!你給老子記著,這一份滅族之仇,我遲早要報的,你們給我等著……”青衣老者的離去,只剩下一道聲音破空而來,滾滾如雷,如梵音一般擊到那陷入震驚之中的陳長老。
噗……
陳長老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蒼白了許多,精神也露出少許的萎靡,只是眼中露出一絲狠辣。
“好你個李龍雄,居然讓你給騙了。”陳長老從懷中摸出一粒黑乎乎的藥丸,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隨即吞了下去,眼睛冷冷的盯著青衣老者離去的方向。
轟……
一聲爆炸傳來,只見那名叫做李雷的漢子怒吼一聲,飛身撲向困住自己卻不殺自己的幾名顏色不一的人,只見那金光一閃,灼熱的氣浪掀翻了幾層泥土,金光過後,只剩下一些斷臂殘肢,那呼作李雷的漢子居然選擇跟幾位敵人同歸於盡,自爆了自己。
陳長老揮了揮袖子,將眼前的沙塵抹去,臉色難看的盯著潛龍谷那地上五顏六色的衣衫,陰沉到可以滴水的臉上,那一雙快要冒出怒火的目光,許久之後才收回來。
最終,還是一甩袖袍,狠狠的剮了幾眼自己身邊的屍體,便化作一道輕煙,離開這裡。
潛龍谷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可以看得出,谷內之人便是身著玄色的衣衫爲主,而那些穿著紅紅綠綠的衣衫的屍體更多了。
陳長老臉色陰沉到可以滴水,遠遠的看見不斷的搜尋著什麼的那六位黑衣人之中的紅臉老者——鄭老宗主。
“姓鄭的,你給我過來!”陳長老這一聲真是怒氣沖天,單單的這一吼,居然將一些怨氣逼近了丹田之中,在經脈流轉以後,從口中呼嘯而出,滾滾如雷般的撲向鄭老宗主。
噗……
鄭老宗主頓時如遭雷擊,身子如同掉落的炮彈一般,砸落在遠處的泥地上,居然砸出了一個淺淺的泥坑出來,而鄭老宗主滿臉蒼白,面無一絲紅臉之色,嘴角處沾著一絲絲的鮮血,著實受傷不淺。
“咳咳,陳長老不要動怒,在下……小的不敢……”鄭老宗主倒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居然不斷的求饒,而自己身旁的幾位黑衣人也是顫巍巍的撲在地上,不敢擡頭看陳長老的面孔。
“少給我裝了,我要的是活人,你居然殺個精光,難道你想你沐劍宗從此在南州除名嗎!?”陳長老飛身上前,狠狠的一腳踏在倒地不起的鄭老宗主的胸口,猙獰的吼道。
鄭老宗主掙扎了幾下,胸口一陣悶氣,臉色時紅時白,大氣都不敢出太多,生怕陳長老一怒之下,將自己殺死。
“咳咳,陳長老,小的殺得只是外圍人員,李家嫡系已經盡數被擒,現在被關押在後山的一個山洞裡。”鄭老宗主聲音虛弱無比,怕是被陳長老的殺氣給嚇怕了。
陳長老聽完,鬆開踏在鄭老宗主的胸口的腳板,陰沉的看了看四周,一言不發,最後身子輕輕一顫,化作一道輕光,不見了蹤影,只是原地的六個黑衣人得到了一夕喘息。
“咳咳,與他們交易,不下於與虎謀皮,成則一本萬利,敗則不入輪迴……”鄭老宗主坐在地上,臉色蒼白,不足的咳嗽著,聲音卻是在五人耳邊響起。
這五人聽了,皆是怪怪的看了看鄭老宗主一眼,便紛紛離去了。
潛龍谷,後山一山洞,洞口聚集了足足有一千多各色衣衫的人馬。
山洞裡,關押著一百來號人,皆是玄色衣衫,只是不同的是,衣衫的袖子上,卻是一段金色的帶子,看來這便是潛龍谷李家嫡系的服裝了。
只是這百來號人卻是個個憤怒不已,想要將看守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那一隊隊紅紅綠綠衣衫的人馬殺個片甲不留,只是那一根根手指粗的鐵鏈,從每一個人的琵琶骨穿出,限制了行動,跟奴役沒有兩樣。
“你們這一羣雜碎,居然敢對我們李家下手,不怕我們老族長對付你們……”山洞內一個熱血青年手指顫抖的指著山洞外冷漠的人羣,氣的不得了。
“走狗,窩囊,我呸!”又是一道毫無保留的憤怒聲音響起。
“那是人渣敗類……”
“我問候你母系親屬一百遍……”
類似這一類的罵聲不絕於耳,只是谷口守衛的一千多人卻一聲不聞,冷漠的站著,當作山洞裡的罵聲不存在一般。
“帶走,剩下的人清理一下潛龍谷,對外宣稱,潛龍谷之人因染怪病,皆暴斃。”陳長老不知道從哪裡現出了身形,看也不看山洞一眼,緩緩的說了一句,便消失不見了。
隨著陳長老的號令,那一千多的各色人馬便開始扯著那鐵鏈,將洞內那百來號人緩緩的趕上路了,也不管那謾罵有多難聽,這各色人馬只管押送這一些人質,不過,這押送的方向卻是往西邊。
清晨的陽光灑在了潛龍谷的谷口,那輕薄的霧氣緩緩的散去,谷內的景色漸漸的清晰起來了,只是,谷內卻無一異色,花草依舊,鶯歌燕舞,若不是那空氣之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還真讓懷疑這潛龍谷依舊還同往日一般。
谷口的一處,遠遠的走來幾個人,居首的是一名白臉的青年,樣貌不錯,只是臉上的寒意讓人心驚,而身後是幾位年紀稍長的隨從。
白臉青年目光冷冽,盯著谷口看了許久,幽幽嘆道:“陳長老,這李龍雄倒真是狡猾,這一次我們算是個慘勝吧,到最後,即使計劃在怎麼周詳,還是被逃了兩個。”
此人便是昨夜的白臉尊者,其身後便是陳長老等人了。
說完,白臉青年還未等陳長老等人開口,便袖袍輕輕一揮,便返身離去了,陳長老等人也不便做更多停留,而陳長老稍稍看了看潛龍谷一眼,便跟著白臉青年離去了。
隨著這幾人的離去,潛龍谷的寂靜變得更加詭異了,如若不進去仔細的搜尋一般,怕是不知道潛龍谷裡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這活生生的潛龍谷,可以說是一座沒有任何生氣的死龍谷了。
過了許久,天空中的太陽已經爬上了半空,正在不屑的看著大地上不斷紛紛捐獻水分的各種植物,還有埋怨著炎熱的動物們。
一道人影踉踉蹌蹌的從樹林裡闖了出來,腳步虛浮,但是還是保持了身形,靜靜的站在谷口,沉默不語,原來是昨夜青衣老者。
“潛龍谷,這之後,便沒有這名了,呵呵,小寶,爺爺要你健康成長,不然我們李家的潛龍如何可能飛躍長空,翱翔虛無呢。”青衣老者輕輕的撫摸著懷中熟睡的嬰兒,眼光一片柔和。
不一會兒,青衣老者跪在地上,對著潛龍谷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眼中的哀愁少了幾分,望著懷中的嬰兒,輕輕一笑,身子輕輕一顫,一道輕煙飄過,潛龍谷谷口便沒有了任何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