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德醫生，你和你的人必須馬上轉移到後方，這裡距離前線陣地實在太近了，日本人剛剛使用了毒氣彈，這裡非常危險，如果不疏散的話你們都會有生命危險（東海龍嘯61章）！”

“毒氣彈！？我的上帝啊！你能夠確認是毒氣彈麼！？”聽到日本人居然動用了毒氣彈，克勞德不禁臉色大變，作爲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目睹過歐洲戰場上那些被毒氣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士兵們，毒氣在克勞德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痛苦記憶。..??即便是現在作爲一名紅十字會的醫生救死扶傷多年，他仍然對於當年對於毒氣的回憶記憶猶新，那些因毒氣而死傷的戰友們的慘狀和哀嚎聲彷彿就在眼前就在耳畔。

“是的，我非常確信！那絕對是毒氣彈！”負責照顧克勞德的88師軍醫斬釘截鐵的說道，“淞滬戰場上日本人已經多次使用過毒氣彈了，我對這些非常熟悉，絕對不會搞錯的！”

“日本人已經多次使用過毒氣彈了！？爲什麼你們不去國聯控告他們！？”克勞德憤怒的大聲吼叫著，耳畔彷彿又想起了一戰時期戰友們的哀嚎，“像他們那種毫無人性的使用毒氣的傢伙都應該下地獄！”

“是的，克勞德先生，您說的很對，日本人都該下地獄。但是我們沒有證據控告他們，而且日本人也已經退出國聯了，國聯拿他們沒有辦法！”88師的軍醫解釋道。

“管他退沒退出國聯，只要有證據。我們就能讓日本人的罪行曝光，總有向他們討回公道的時候！”克勞德憤怒的攥起拳頭揮了兩下，然後又說道。“你們必須儘快將傷員轉運到後方！他們繼續留在這裡太不安全了！”

軍醫點了點頭，說道：“這沒有問題，這裡只是進行簡單處理的前線醫院。傷員不多，我可以組織人手把傷員全部轉移，克勞德先生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克勞德搖了搖頭：“現在我需要做的事情是拿著我的攝像機去拍攝日本人的罪證！我不會讓這些屠夫逍遙法外的！”

“可是您沒有防毒面具！”聽到克勞德居然要拿著攝像機去前線充當戰地記者，而且還是這種毒氣瀰漫的情況下，軍醫不禁大驚失色。

“不用擔心，之前楊師長給了我一個補給包作爲救治他們傷員的謝禮，裡面有一個防毒面具和防護服。”克勞德說著，走到旁邊自己的行李旁拿出一個防毒面具盒晃了晃。“瞧，就是這個現在不用擔心日本人的毒氣了。”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去，那麼還請注意安全，我會讓兩個士兵跟你一起去保護你，別拒絕。”軍醫知道克勞德這人一旦決定了一件事情就不會再改變，就算他再怎麼說也沒什麼用。還不如順著他的意思給他配上兩個警衛能夠安全一點。這個克勞德在國外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上面早就交代過人家過來幫忙救治傷員一定要以禮相待保證安全，他可是不敢在自己手頭上出什麼紕漏。

…………

帶上防毒面具和醫用手套，又拿出瓊軍的一次性防護服穿在身上，克勞德拿著自己寶貝的攝像機走上了一團混亂的陣地。

朱雀師的空降兵們因爲自己身上都有防毒面具和防護服。所以倒是沒有太多的紛亂，仍然堅守在自己的陣地上，而88師的士兵就不同了，在淞滬戰場上嚴重的減員讓他們身上的裝備也逐漸跟不上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有防毒面具，其他絕大多數人只能去尋找陣亡瓊軍空降兵身上的裝備來用。

只是畢竟陣亡的空降兵數量有限，日軍打出的毒氣也越來越近，沒有辦法，暫時沒有找到防毒面具的88師士兵只能撤出陣地。一些一心想要打鬼子報仇的士兵因爲撤離的晚，不可避免的吸入和沾染上了日軍的毒劑。

而這一切都記錄在了克勞德的攝像機裡面。

因爲有大量的88師士兵沒法弄到防護設備不得不撤離陣地，這樣一來原本就捉襟見肘的兵力配置就更難以週轉了。

看到國軍陣地上出現了混亂的狀況，日本人以爲有機可乘，全然不顧毒氣尚未消散便急匆匆的驅趕著部隊開始進攻了，這一次，日本人動用了新調集過來的12輛坦克作爲攻擊先鋒，後面密密麻麻跟著大量的佩戴防毒面具的步兵，企圖在毒氣的掩護下一鼓作氣拿下陣地進入到南京城（東海龍嘯61章）。

日本人知道對面的朱雀師擁有不少無後坐力炮，自知自己坦克的薄裝甲板防護能力實在有限，所以日本人也不顧自己坦克脆弱行動機構的承載能力有限，發瘋似的給自己的坦克車堆上了大量的沙包、備用履帶、備用負重輪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雖然重量大大增加，不過坦克的防護能力也跟著上去了，對於日本的小豆坦克來說，能夠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纔是最重要的。

“咱們的空中支援什麼時候能到！？”看到日本人如潮的攻勢，楊師長就知道他們這一次是發了狠了，趕緊向空軍要求支援，作爲一個空降師，朱雀師的支援重火力嚴重不足，這段時間全都是靠著空軍的轟炸機支援來完成壓制任務的，否則光靠著他們那些無後坐力炮和迫擊炮還真不太夠用。

坐在一旁的88師師長孫元良也是一臉的期待，這兩天來瓊崖空軍的有力支援已經讓挨慣了空襲的他也有些依賴空軍了，只要一看到日本人的攻擊過於兇猛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向瓊崖空軍求助，因爲每一次只要瓊崖空軍的飛機出現在天空中，他們88師的弟兄們就不用像往日那樣只能依靠著屍山血海來守住陣地，相反地。日本人卻需要用自己陣亡士兵的屍體鋪出一條進攻的道路來。

雖說作爲中央軍的嫡系部隊他們88師偶爾也是能夠接到空中支援的，但是由於中央軍空中力量不足，所裝備的飛機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無法和日本人相提並論。更多的時候他們都是在忍受著來自日本飛機的打擊。

前幾天突然間擁有了厲害的空中支援，孫元良自然喜歡上了這種欺負人的作戰方式，他還記得當朱雀師到達他的防線之後。自己第一次真正得到大規模空中支援時的情形。

當時日本人正在發動一場進攻，儘管朱雀師的瓊崖大兵們火力兇猛，可也架不住日本人衝上來的數量實在太多，眼看著陣地岌岌可危的時候，來自瓊軍的空中支援趕到了，大批大批的攻擊機突然到來，對著正在發動進攻的日軍進行了狂轟濫炸。

看著陣地前方被從天而降的炸彈炸得人仰馬翻的日軍，孫元良不禁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就像是受慣了欺負的人終於也有了翻身的一天，終日飽受空襲摧殘的痛苦終於也讓日本人嚐到了滋味。

而且，最讓孫元良趕到興奮的是，似乎是因爲日本人往日的對手往往缺乏空中力量，日本人對於空中打擊的應對只停留在了訓練水平上，對於空襲的應對並不十分到位，再加上缺乏防空火力。很難對身披厚重裝甲，專門執行對地攻擊任務的瓊崖攻擊機構成足夠的威脅，讓瓊軍飛行員們頗爲肆無忌憚。

因爲對付的目標是日軍的進攻部隊而非堅固掩體，瓊崖空軍的攻擊機掛載的重量輕威力相對較小但是可以掛載更多數量的輕型炸彈，此外每架攻擊機還掛載有兩具37毫米火箭彈發射槽。

充足的彈藥和燃油可以讓瓊崖空軍的攻擊機有足夠的滯空時間。可以不停的在日軍上空遊弋，直到找到合適的目標纔會出手。那場戰鬥，孫元良從頭到尾目睹了日本人的憋屈——任何部隊只要膽敢在開闊地帶集結立刻便會遭到一輪火箭彈或是航空炸彈的襲擊，緊接著便是12.7毫米重機槍的掃射，如此大口徑的機槍哪怕只是在身旁擦過都會給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直接命中者更是很多直接身體被打成了兩截！

爲了能夠將瓊崖空軍的飛機從自己的頭頂上趕走，日本第6師團立刻召喚了空中支援，當日本人的戰鬥機趕到的時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並沒有戰鬥機護航的瓊軍攻擊機機羣並沒有四散奔逃，反倒是拋棄了多餘的炸彈減輕重量主動應戰和日本人的老式雙翼戰鬥機玩起了格鬥！

雖說笨重的攻擊機在靈活性上遠不是輕巧靈活的日本戰鬥機的對手，但是雙方的技術水平根本不是一個等級，儘管名稱是戰鬥機，可是日本人的老式雙翼機哪怕跑出最大速度也追不上瓊軍的新式攻擊機！此時早已不是雙翼機的時代了！

擁有著速度上的優勢，並且作爲一款需要長時間應對地面炮火威脅的攻擊機，厚重的裝甲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對於只有7.7毫米機槍作爲武器的日本雙翼戰鬥機來說，對付這種重裝甲的攻擊機的確頗爲力不從心，經常性對著瓊軍的攻擊機猛射幾秒留下無數彈痕，但對方卻仍然像是完全沒事一樣大搖大擺的飛走。

而相對的，爲了攻擊地面目標，瓊崖攻擊機的主要武器是大威力的12.7毫米機槍和更大口徑的航炮！這些武器只要命中幾發便可以讓日本戰鬥機脆弱的機體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一番戰鬥之後，前來支援的日軍戰鬥機非但沒能趕走瓊軍的攻擊機機羣，反倒是自己被打下來多架戰鬥機，最後還是由於瓊軍的飛機燃油和彈藥即將耗盡不得不主動退出戰場，可直到此時，日本人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惡魔大搖大擺的退走而沒有絲毫的辦法。

不停在日軍上空遊弋的瓊崖空軍攻擊機徹底抑制住了日本人的攻勢，集結起來的部隊立刻會遭到空中打擊，而分散的兵力又無法對他們88師的陣地構成足夠的威脅，甚至就連日本人的飛機都奈何不了他們。那一戰是孫元良所經歷過的最暢快的一次戰鬥了。從那以後，孫元良一遇到戰鬥就希望能夠有攻擊機前來支援，畢竟能夠少死些弟兄多殺些日本人誰也不願意拿著手下的性命往陣地上填。

看著身邊孫元良殷切期盼的目光。楊師長不禁嘆了口氣，說道：“空中支援就快到了，放心吧。”

看到孫元良鬆了口氣。楊師長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剛剛說了謊，只是爲了穩住孫元良才如此說的，事實上就在剛剛他收到了機場傳來的消息，日本人對他們的機場發動了空襲，儘管相對於他們瓊軍的損失倒是主動攻擊的日本人損失更加嚴重，但是他們的確嚴重干擾了機場的正常行動，直到現在機場上空仍然在交戰之中。即便交戰很快結束，機場仍然需要大量的時間清理跑道，收攏戰鬥機，重新調集疏散的攻擊機等等等等，也就是說空中支援恐怕必須要等上四五個小時才能給他們，但是那個時候太陽也已經下山了。

也就是說，今天他們只能在沒有空中支援的情況下作戰了。

“日本人是有預謀的！”突然出現的毒氣彈。明知道出於劣勢卻還主動發起的空襲，楊師長可不認爲這些事情會是巧合，“希望小夥子們能夠抵擋住吧……”

在坦克車上堆雜物的做法的確讓日本人的坦克更加耐揍，儘管有9輛癱瘓在了進攻的路上，但仍然有3輛衝到了88師和朱雀師的陣地前。由於之前88師並沒有挖掘反坦克壕。而朱雀師到來之後也沒有事前去做，所以此時的日本坦克終於衝到了戰壕前。

緊隨而至的無後坐力炮攢射徹底解決掉了日本人僅剩的三輛坦克，可是這幾輛坦克的衝鋒卻爲後續的日軍步兵提供了足夠的掩護，大批的日軍已經接近到了陣地前方兩百米以內的區域，並且發起了衝鋒！

在克勞德的攝像機鏡頭裡，身穿黃色軍服的日本兵潮水一般的涌向陣地，然後被密集的彈雨掃倒一片，緊接著他們會匍匐著臥倒，一邊開槍一邊朝著陣地繼續爬行，而在他們的後面則是更多的日本兵。

克勞德不禁吞了吞口水，這種情形讓他想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所經歷的事情，唯一的區別在於日本人要比他們所見到的德國人更加悍不畏死，而這些華夏人的武器更加精良，屠殺的速度也比一戰時期更加迅速。

僅僅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對於以槍法著稱的日本兵來說實在不是什麼有難度的距離，儘管有這戰壕的掩護和堅固的鋼盔，可是仍然有大量的華夏士兵被擊中倒下。

克勞德親眼看到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之內趴在他身邊的人換了四個，他的運氣不錯，到目前爲止死得那個都不是他。

“克勞德先生，你必須離開了！前線太危險了，我們可不能保證日本人的子彈不飛到你的額頭。”

說著，趴在克勞德身邊負責保護他安全的一個88師士兵就想要將克勞德抓起來撤出陣地。

“你想要讓我當逃兵麼！？”防毒面具的隔離讓克勞德憤怒的吼聲變了音調，“我曾經也是個士兵！”

“只是曾經而已，而且你也不在我們的部隊服役。”那名士兵說道，“不要忘了你手中的攝像機，那是日本人使用毒氣的證據！而你，也是證據！”

說完，兩名士兵便合力架起克勞德拖著跑進了交通壕，往後方撤退，而就在他們剛剛離開沒有兩分鐘，之前他們所趴著的位置便被一發迫擊炮彈炸上了天。

…………

“楊師長，你們的飛機在什麼地方！？在這麼下去日本人就要衝進陣地了！”眼看著日本人的部隊就差一步便要攻上他們的陣地了，孫元良不禁心急如焚，“要是飛機再不來咱們的陣地可就守不住了啊！”

孫元良可是知道日本人拼刺刀的厲害的，以往碰到這種情況他們都是拿人命填，可是現在日本人的數量比他們還多，想填都沒法子填！

“別管什麼空軍的支援了，你還有多少的人能抽出來？馬伕、火頭軍、警衛員，什麼都成！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陣地守住！”楊師長大聲吼道。

“咱們的警衛可都只剩下身邊這十來個了，剩下的早上不就拉去支援側翼了麼！？”孫元良苦著臉說道，“火頭軍馬伕什麼的倒是有，從陣地上退下來的步兵也有不少，可是他們沒有防毒面具上去又有什麼用！？送死麼！？”

就在孫元良苦惱著怎麼能夠守住搖搖欲墜的陣地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遠處的天上出現了幾個黑點，顯然是有飛機在往他們這裡飛！

“飛機！是飛機！咱們的空中支援到了！”

孫元良興奮的喊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向身邊的楊師長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表情很不對勁，竟然是一臉的死灰。

“那不是咱們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