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軒隔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殿裡的空氣仿似凝固了一般。
兩名親衛(wèi)跪在下面,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一直跪坐在旁邊的衛(wèi)幽有些擔(dān)心,輕輕喚了一聲:“殿下。”
看慣了他這幾日對著畫像傻樂明亮的樣子,突然又變得和以前一樣陰沉起來,衛(wèi)幽心裡也不好受。
“殿下,屬下覺得黛黛小姐她不是這樣的人。”
衛(wèi)幽剛說出口,便見君墨軒那雙眼睛直直的看過來,衛(wèi)幽微微一嘆,硬著頭皮繼續(xù)道:“說不定,她也等不及想見殿下,所以已經(jīng)來了岑陽呢。”
君墨軒冷笑:“她如果是來見我,何苦弄暈我留下的幾個人?”
衛(wèi)幽語塞的一瞬,又道:“也許,是想給太子殿下一個驚喜。”
這話完全沒有說服力,因爲(wèi)她不是那麼胡來的人。
君墨軒一臉沉默的看衛(wèi)幽,似乎在期待他能給出一個更合理更讓人信服的理由,一個他的黛黛並沒有拋棄他的證據(jù)。
衛(wèi)幽卻實在想不出了,只好微微垂下眸,手拿起擱在身側(cè)的長劍,沉聲:“屬下這就去命人查探,總會找到的。”
君墨軒心中失落之極,痛苦之極。
他擺擺手手,疲憊道:“秘密進行,別讓鄭家的人知道。”
“屬下明白。”
君墨軒視線又落在下面跪著的兩人,眼神一下冷厲起來,他命令:“你們也去繼續(xù)找,人找到之後,再自己去領(lǐng)罰。”
兩人連忙謝恩退下,衛(wèi)幽也去辦事了。
偌大的宮殿裡,只剩下君墨軒一人悽清的在案幾前,看著那副畫像發(fā)著怔。
末了,那一直強壓在心底雷霆之火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他想做點什麼狠狠發(fā)泄一通。
嘩啦。
案幾上擺放的東西幾乎盡數(shù)被君墨軒一拂袖掀了個乾淨(jìng),巨大的聲響砸在地上很是駭人。
他停下來輕輕喘著氣,表無表情的看著案幾上最後倖存的畫軸,手指再度如前幾日一般,溫柔的撫上去。
君墨軒用手指摩挲著上面嘴脣的部分,深色的眼瞳裡有某種瘋狂情愫流動。
他對著畫上的人低聲的喃著:“你跑,我看你往哪兒跑。註定是我的人,你能跑到哪裡去……”
夕陽西下的時候,慕夕雪才坐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岑陽。她頭上戴著一頂斗笠紗帽,遮住了臉。
是李嬤嬤讓她一路上都這樣弄的,慕夕雪不明所以,開始沒同意,應(yīng)離卻說:“把你的臉遮一遮也好,省去了許多麻煩。”
“……”於是慕夕雪就聽?wèi)?yīng)離的話弄了一頂帽子天天戴著。
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李嬤嬤動作極爲(wèi)麻溜的從她那輛豪華大車上下來,殷勤的過來攙扶慕夕雪。
應(yīng)離眼睛兇巴巴的一橫把她推開,自己去扶慕夕雪。
李嬤嬤面上閃過一絲不快,卻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最終沒說什麼。
慕夕雪雖然戴著紗帽,視線差了點,但是該看到得還是看得到,卻對李嬤嬤的舉止絲毫沒感到吃驚。
這兩人在路上,沒少吵架,李嬤嬤到底是年紀大了,沒有應(yīng)離的腦子靈活,怎麼吵也是吵不過,肚子裡不曉得憋了多少不服氣呢。慕夕雪全程淡定的圍觀,從不插言,其實看得樂著呢。
如今到了岑陽,可算大概是因爲(wèi)有國公府撐腰,走路都硬氣了些許,白眼也更**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