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相府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唐可坐在梳妝檯前,有侍女幫她試裝畫眉, 抹脂胭, 點硃紅, 還挺鬧騰。唐可看著銅鏡中自己的面孔, 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她到如今纔算是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那是左如安的臉,不是唐可的也不是左如青的。
綰青絲、插朱釵, 左如安的臉看起來還湊合,不對不對, 這張面孔看起來不僅僅只是湊合, 其實還是眉清目秀, 生得一張好皮相,唐可心裡一喜, 在這件事上她倒還算幸運,要是她穿越到一個缺胳膊少腿的人的身上,那就應該不會有此良緣。人嘛,到底是會看皮相的動物,無論是誰, 都不可避免。
唐可起身, 穿上嫁衣, 她要好好看看自己的新裝, 喲, 左如安的這身段,亭亭玉立, 漂亮好看,她這回真是賺到了,看來老天待她不薄。
“噗嗤”,唐可笑了一聲,她從鏡子中看自己,有很微妙的感覺:起初像是在欣賞別人的嫁衣,但當她掐一下自己的手,銅鏡中的人便與她同時皺了一下眉頭,那一瞬間,唐可莞爾,不用懷疑了,那個裝著喜裝,喜上眉梢的新娘就是她。這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讓人很興奮。
唐可怔怔地站著,她想起了自己在現代的時候,曾有打算跟那個男人步入教堂,穿上潔白婚紗,然後說“我願意”,心癡一生;可是那個混蛋說她還是穿上覆古的唐裝比較養眼,還說以後要是他們結婚,非要唐可穿唐裝不可。
唐可對著銅鏡微微笑了笑,她記得她失戀的那天,她發誓以後結婚一定玩西式的,讓復古見鬼去,可是現在她卻實實在在地穿上了一身古代衣裳,而且還穿得是那麼艱辛,不容易,本來以爲講一聲“爲你鍾情”會是件容易的事情,現在卻搞得如此煽情。唐可的眼睛紅了,“廣大同胞們,爸爸媽媽,兄弟姐妹,我唐可要結婚了。”唐可抹了一把眼淚,她有點想家,也不知道舊時的新朋好友如今都過得怎樣,是好是壞?
“妝都花了,竟然哭了,要是不願意,咱就不嫁了。”樑蕭拍拍唐可的肩,給她遞去絲帕。
“我是激動,喜極而泣。”唐可抽泣,她不用轉頭去看,聽聽聲音就知道來者是樑蕭。唐可用絲帕擦了擦臉,等待著樑蕭進一步的揶揄,可是一秒、一分、一刻過去,樑蕭卻是沉默是金。
唐可終於忍不住了,顫巍巍道:“王爺,你不說話,我心慌。”
“本王就是來看看你,怕你嫁了以後想見上一面也難。”樑蕭嘆了一口氣,“你倒底是嫁給了樑晟。”
“是你安排的?那麼我要謝謝你。”唐可試圖打破樑蕭製造的陰沉沉氣氛,“不過,你壞事也做了,所以我們扯平好不好?如果你覺得委屈,那麼以後我們再見面時要是我呼喚你,你假裝不認識我,我也不會介意。”
“我介意。”樑蕭篤定地說。頓了片刻他又道:“唐可,我問你一句:要是圍獵的那天樑晟沒有出現,是不是一切都會向反方向發展?”樑蕭盯著唐可問,眼睛裡裝滿了東西,滿滿一筐,都快溢出來。
“歷史沒有如果。”唐可裝深沉,裝得好辛苦,裝B不是人乾的。
“其實那天我根本不曉得太子也會去圍獵,我以爲他還病臥在牀,可是他卻偏偏去了。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們有緣無分。”樑蕭苦笑,世事無常。
唐可一驚,六王爺真沒讓她失望,他果真沒有那麼陰險,利用自己迫害樑晟,可喜可賀。
可是在她大婚之日,告訴她:我真的愛你,那的確不是陰險,那是殘忍,唐可熱淚盈眶地望著樑蕭,這次不是裝的,是真情流露。
“唐可你不用驚訝我爲什麼沒有早些時候告訴你真相,我只是覺得,哪怕過程千變萬化,但結局還是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千方百計地想嫁到東宮去。既然這樣,我們就不用糾結往昔的過程,現在你圓夢了,不是很好?“樑蕭平靜地說。
“我很好,你好嗎?”唐可真切地問。
“還不錯。”樑蕭淡淡地笑。
“那就好,希望你祝福我們,當然我也會永遠記住你的好。”唐可說完,利索地給了樑蕭一個熊抱,“我自創的禮節,送給我的好朋友,算你一個,賺了吧!”
樑蕭一愣,然後抱著唐可轉了好幾個圈,“回敬給你的,你也賺了。”
“不僅是賺了,還賺翻了。”唐可嘻嘻。
“不僅是賺了,還賺翻了。”,這是唐可在相府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便是蓋上喜帕,被喜娘攙扶著進了轎子,擡進東宮去了。
左相望著女兒遠去的轎子,心裡的酸甜苦辣一時攪在一起,他竟然有點後悔當初自己爲什麼要豁出去一個女兒去東宮當眼線。現在好了,以後她走她的陽關道,左相過左相的獨木橋,左相一陣心疼,畢竟他這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個女兒。不過他轉而一想,其實老死不相往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不會讓他難做人,這樣看來也是不錯。
一炷香的時間,唐可被擡進了東宮,進入洞房,這裡與外面的鼓瑟吹笙不同,裡面是靜悄悄,一點響動也無,當然除了唐可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這人的一輩子要是不出意外也就這一次,她能不緊張嗎?
唐可就這樣靜靜坐著,良久,還是沒有人進來,唐可沒有大家閨秀那麼賢惠淑雅,她挑開了自己的喜帕,鬆鬆筋骨,活絡活絡手腳,已經僵了一天了,是應該放鬆一下了。
突然,門“吱”的一聲被打開,唐可看見一個人影漸漸靠近自己,她探頭一張望,原來來者是樑晟,也是,這婚房,除了樑晟難道還冒出個旁人來?
唐可匆忙抓起喜帕,正要往頭上蓋,就聽見樑晟壞笑:“又不是沒有見過。”
唐可把喜帕一扔,笑得爛漫,“好看吧?”臉皮厚沒辦法。
“又不是沒有見過。”樑晟忍著笑,還是那一句。
唐可抓狂,撲到樑晟身上,捧著他的頭,對準自己的臉,“你家夫人好看吧?”
“唐可,你這是威脅。”樑晟把她橫抱起來,親了她一口,“那就算好看吧。”
“外面的宴席完了?”唐可被樑晟抱著躺在了牀上,牀上軟綿綿的,太子妃的待遇還真不錯。
“沒有。”樑晟說,“只是我迫不及待地想來欣賞一下唐可穿上衣裳的樣子。”
“不要把我說得這麼不堪,好像我平時沒穿衣服一樣。”唐可賊賊地笑說。
“那當然不一樣,以前你可是我的太傅,現在是我的妻子,身份不一樣了,穿著當然也不一樣。”樑晟低下頭刮刮唐可的鼻子,“不過,不過仔細一打量,你換上女裝也不過如此。”
唐可圈住樑晟的脖子,“男裝猥瑣,女裝也不好看,那你娶了本姑娘我是不是很後悔?”唐可說完露出猥瑣一笑。
“後悔。”樑晟一本正經地說,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有辦法讓我不後悔。”
“你想休妻不成?”唐可笑嘻嘻地說,“都老夫老妻了,你想休也難啊。”
“當然不是休妻,我是想既然你穿什麼都不好看,那就索性不穿好了。”樑晟樂不可支,“其實你不穿衣服的樣子還是挺好看的。”
“你下流。”唐可的臉紅了,不過圈著樑晟的手卻是沒有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了。
樑晟含情脈脈地看著唐可,手卻是不老實起來,試圖去解唐可的衣服。
幹這種事情,唐可不甘落後,既然樑晟伸手去解她的帶,那她也禮尚往來,脫他的衣服唄。
樑晟衣袍的設計要比唐可的嫁衣要簡潔得多,唐可沒費多少工夫就把他的全副武裝都卸了下來,樑晟眼睜睜看著唐可樂呵呵地瞧著自己,不由心裡熱燥,臉上也紅暈陣陣。無奈唐可身上裡裡外外套了好幾件,他扯的動作竟然有點急切。
“別害羞,別害羞,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唐可笑樑晟,以爲是他脫光了讓自己盯著就漲紅了臉。
“唐可你……”樑晟對她實在無語,稍逝說,“唐可你別動,你說……你穿這麼多幹什麼。”樑晟爲了掩飾自己的情難自控,便把唐可緊緊抱住,“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唐可笑說。
一縷夜色,兩雙身影,三番五次,六神無主,十全十美,請自由的想象,想象是無窮的,人生是無奈的……(看,是河蟹!)
“樑晟,你快聽,外面好像有人?”唐可斷斷續續地說。
“你別胡說,這個時候外面會有聲音?”樑晟敷衍唐可。
“太子哥哥,唐可姐姐,你們在裡面嗎?要是再不出聲我可要砸門了!”果然,唐可的耳朵沒有問題,門外的小樑睿正在鬼哭狼嚎呢。
樑晟和唐可同時一驚,可惡的樑睿小壞蛋,硬生生把他倆從漩渦中拽出來,這小傢伙真是不想活了。
“齊王殿下,你這是幹什麼,快快回去,不然明日太子殿下罰你抄四書五經。”樑睿的奶孃匆匆趕來把樑睿帶走。
聽到他們遠去的步子聲,樑晟跟唐可纔算鬆了一口氣,雖說門是鎖著的,但是被樑睿一腳踢,裡面偷吃禁果的人還是心驚肉跳。
“我好累,整個人像似沒了力氣。”唐可縮在樑晟的懷裡。
“累了就睡,不急,我們明天繼續。”樑晟摸摸唐可的頭髮。
“我不會是病了吧?”唐可轉身看著樑晟,“昨天就是有氣無力的。”
“怎麼會?”樑晟親了一下唐可的額頭,邪惡地說,“你剛纔不是挺來勁的,不會病的,放心,唐可,你還是乖乖睡一覺,我……”
樑晟低頭看唐可一眼,發現她雙眼緊閉,貼著他一動不動,“眼睛閉得太緊,是在裝睡吧。”
“我睡著了。”唐可壓壓嘴巴,又挨緊了樑晟一點,他的身子還真暖,以後冬天就不用怕凍了,“對了,你也不問問爲什麼我沒死。”唐可問樑晟,可是他是真的進入了夢鄉。
河蟹期間,刪掉了一些其實也是很河蟹的東西,咳咳,對不住大家了,湊合著看吧,遁走!(爲什麼字數還是不夠,我欲哭無淚,自認爲很CJ的,可是還是要河蟹,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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