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剛好把一口薑湯送入嘴裡,聽到樑晟要給她做大媒,她生生的被薑湯嗆到,“咳咳咳”,咳個不停。
阿婆聽樑晟如此說,便放棄了樑晟這個目標轉而向唐可投來。唐可朝著阿婆使勁的搖頭,可惜阿婆還是很熱情的朝她過來。
“這位公子,你覺得我家九兒如何?”阿婆的雙手在唐可的手腕上顫抖。
“好姑娘,是個好姑娘。”唐可抽搐著嘴角回答阿婆。她旁邊的阿狗滿懷歉意地朝她笑了笑。
“公子啊,既然你說我家姑娘是個好姑娘而且你又喝了我家九兒的薑湯,那從此九兒就是你家的人了。”阿婆笑逐顏開。
唐可一愣,連忙把薑湯摔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湯水晃盪了一下,還盪出不少。
“怎麼,你嫌我家九兒的薑湯不好?”阿婆頗爲激動,本來已經顫抖的雙手現在抖得更加厲害了。
唐可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多說話就成烏鴉,這個燙手的芋頭本來應該是讓樑晟接的。
“咳咳咳。”唐可向樑晟拼命咳嗽,拼命使眼色,想讓他來想想辦法。
“唐公子,你是不是感冒了?”可是樑晟不僅沒有幫她,還落井下石的問上一句。
“娘,你就不要爲難遠道而來的兩位公子了。”好在唐可旁邊還有個老實善良的阿狗。唐可含淚向阿狗感激一咧嘴。
“九兒的娘死的早,九兒的終身大事你做爹的咋就一點都不急呢?”阿婆頓時老淚縱橫,當場指著阿狗的鼻子大罵。
“那你也不能強迫人家公子啊。”阿狗急了急,大嗓門敲得如銅鑼般響。
“老生哪有強迫公子。”阿婆哆哆嗦嗦地對唐可說,“公子既然未有婚配而且又說我家姑娘是個好姑娘,難道這不是金玉良緣嗎?”
唐可一時語塞,阿婆對兩人成爲結髮夫妻的要求還真低:只要兩人各未婚配再加上人是好人就能喜結良緣。阿婆的思想這也太純潔了一點,純潔到讓唐可都不好意思對她灌輸自己的那一套關於美色關於愛情的理論。
“娘。”阿狗急得拍了拍桌子,拍得兇,震得那碗原本留給樑晟的薑湯都灑落一地。
樑晟看看面紅耳赤的阿狗,又看看不知所措的唐可,這陣勢,阿婆要是再鬧下去就要動真格了。他終於有了動作,開了口,“阿婆,這位公子是寡人有疾,他不能娶你家的孫女自有他的難言之隱。”
“是的啊。”阿狗突然一聲吼,他不知道是受了樑晟上面的話的啓發還是自己突然想到,反正他現在爲解救唐可找到了一個極好的藉口。
阿狗瞬間變得意氣風發,他吐一口唾沫道:“娘,就算人家公子願意,說不定我家閨女還不願意。我家閨女是個好姑娘,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就把她嫁給一個我們一點都不瞭解的人,雖說這位唐公子看上去像個好人,但是保不了以後也會學著那個什麼……都城中的左太傅的樣子,尋花問柳,無惡不作。”
唐可一個踉蹌,向前跌倒。還好樑晟身手敏捷,把她接住,否則唐可不可避免與泥土接吻。
“原來是這樣,聽阿狗與這位樑公子這麼一說,好像也有一點道理。”阿婆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往裡屋走去。
“唐公子,別介意,我只是打個比方哄哄我娘,那個無聊當然不能跟你比。”阿狗看唐可聽到把她比作“左太傅”不由跌倒。阿狗忙著向唐可小聲解釋:“唐公子當然不會變成那個無惡不作的左如青。”完了,阿狗還補充一句,“要是姓左的真人站在我面前,我一拳打得他腦漿迸裂,血濺草屋。”
唐可的腿一軟,阿狗跟左如青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是左家刨了他家的祖墳還是搶了他家的媳婦。
樑晟扶著唐可讓她倚著桌子坐下,勉強笑著對阿狗說:“唐公子身體不好,一受打擊就兩腳發軟,渾身無力。”
“沒事,沒事,多喝我家九兒的幾碗薑湯就好。”阿狗一屁股坐在唐可對面,敲著二郎腿說。
唐可拉拉樑晟的衣角,跟他對了對口型:我們走吧。
“外面的大雨暫時還停不了,我看兩位公子要多呆些時辰了。”阿狗好像洞察到了唐可的心思,在唐可向樑晟對完口型後便接下去說了這麼一句。
樑晟聽著外面“劈里啪啦”的雨滴聲,也乾脆在唐可的旁邊坐了下來。他想:只要他們守口如瓶,阿狗橫豎都不會曉得唐可就是左如青,既然這樣那又何必倉促離開。要是他們急著走,難保阿狗不會懷疑。最重要的一點是,樑晟覺得好奇,左太傅是如何得罪了遠在水河的阿狗一家,難道也是爲了一些風流韻事?
“我們家沒有什麼好東西,不過九兒的薑湯還是有的。”這時阿婆又從裡面端出兩碗薑湯來。她的身後跟著九兒,那九兒姑娘可是一直低著頭,她的雙頰也一直浮著酡紅。
樑晟從九兒手中接過薑湯,一飲而盡,還微笑著對她說了聲“謝謝”。九兒也含著笑脈脈看著他。
“九兒姑娘,你們跟當朝的左太傅有何過節?”樑晟趁機問九兒。
九兒眨了眨眼睛,衝著樑晟搖搖頭。
“小丫頭懂什麼國家大事。”阿狗朝九兒撅撅嘴示意她到一邊去,然後阿狗便湊過去對樑晟道:“這位公子,我看你也是讀書人,可能你不屑我們粗人的話,不過啊,我要說的可都是空穴來風。”阿狗停在了關鍵處,引得原本默不作聲的唐可都伸長了脖子問:“這個跟左太傅有關?”
“當然有關。”阿狗一激動,伸手抓來桌上的薑湯,豪邁灌下肚,“我聽別人說啊,那個左如青真是個妖孽,他以前逛青樓□□妓的事我就不說了,關鍵是現在,他當了太傅還不收斂,他竟然勾引當朝太子。”
樑晟一聽不對勁,“嗖”的站了起來。凳子上的重量一時相差太大,坐在另一側的唐可便一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勾引成功沒?”滾在地上的唐可朝著樑晟猥瑣一笑,笑呵呵地問阿狗。
“這個我怎麼知道,這當然要問當朝太子去,可惜我們一介草民又見不到。”阿狗頗爲遺憾。
唐可從地上爬起來,挨著臉色發青的樑晟對阿狗道:“要是以後我們有機會見到太子殿下,我們一定會幫你問一下,左太傅倒底有沒有勾搭成功。”
樑晟不動聲色得擰了唐可一把,唐可逃回了凳子上,樑晟也立即一同坐下。
“其實,這個也不干我們的事。”阿狗突然義憤填膺,“主要是怕左如青妖言惑衆,迷惑的太子,影響到了冰瑟國的江山社稷,苦了我們的老百姓。你們瞧瞧,現在水河發的大水是不是很詭異?我看就是因爲國家裡像左如青一樣的妖孽太多所導致的。所以說我要是見著姓左的,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剁了再說。”
“阿狗大叔真是憂國憂民,值得嘉獎。”唐可對著阿狗豎起大拇指,原來阿狗要把左如青撕了是出於江山社稷而不是因爲個人恩怨,唐可鬆了一口氣,剛纔她還真以爲是左如青老少通吃,搶了他家的媳婦呢。
“哎呦。”這時,從一旁坐著的阿婆嘴裡忽然冒出“哎呦”兩字,又把唐可嚇得夠嗆。
“我看啊,今天的雨是不會停了,我看兩位今晚要在我們這裡過夜了。”阿婆很肯定地說。
“這個……”樑晟遲疑。
“對的。”一直不吭聲的九兒也說,“我奶奶看天可是有經驗的,我看今天兩位客人是走不了了,就將就著在我們這裡擠一擠吧。”
“嗯嗯。”阿狗也連忙說,“反正下雨天你們也不好趕路,還不如到天放晴後再走,更何況現在水河鬧災,方圓幾百裡都找不到客棧,我看也只能委屈兩位住在這裡了,只是我們這裡沒有好的地方騰出來讓兩位睡,也只好讓兩位睡在一張席子上擠一擠。”
“也好。”樑晟說。
睡在一起?唐可本是心花亂墜,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樑晟這句“也好”答得如此果斷乾脆,這反而讓她有點不爽。
“你這麼快就答應了?”唐可靠著樑晟,對他耳語,“現在還不過午,人家就留你留得這麼勤快,你說是不是人家九兒姑娘看上你了?”
“你怎麼不說是人家阿狗看上你了呢。”樑晟用袖子遮著臉衝唐可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