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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清清白白

“有鬼?”唐可一聽到這個陰冷的聲音便慌著拉緊樑晟,使出吃奶的勁往外跑。無奈樑晟像似木頭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還鎮定地對唐可說:“外面下雨。”

唐可見拉不動他就只好光顧著自個到外面去淋雨,奔出去的架勢樑晟想拉也拉不住她。

“跟著六王爺遇到刺客,跟著殿下竟然青天白日的遇到鬼,看來殿下你的境界就是不一樣。”唐可用雙手遮著頭頂,站在雨中衝著樑晟喊。這時天邊又閃過幾道閃電,襯著唐可的話格外綺麗。

“吱呀”的一聲,茅草屋的門被打開,先露出一隻蒼老的手,再出現一張乾巴巴的臉。

“唐可,你快回來,小心淋壞了身子。”樑晟皺著眉對唐可喊,“我們遇到老朋友了。”

唐可不可思議地往回跑了幾步,伸長了脖子往棚下望了望。

“嗖”的一聲,唐可竄了回去,對著樑晟背後鑽出來的那人道:“我敬愛的阿婆,原來是你在這裡嚇唬人,打雷下雨天的,您老把我給嚇到。”唐可拍拍胸口,原來這個近似“鬼”的人就是昨日他們在路上碰到的那位銀髮老奶奶。唐可之所以把她牢牢地記住,倒不是因爲老奶奶長得讓人刻骨銘心,而是因爲這位奶奶有一技之長——耳背,也就是因爲耳背這個原因所以從老奶奶口裡出來的話往往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那句“你是她的相公,你是他的娘子。”唐可還是記得的。

“原來是你們兩位。”雖說被唐可稱呼爲“阿婆”的老奶奶老眼昏花,但是她瞇著眼睛把樑晟從頭研究到腳,把唐可從腳研究到頭,也竟然認出了他們就是昨天出現的那對小夫妻。

“阿狗,來客人了,趕快出來迎接客人。”阿婆拉長著嗓門朝茅草屋裡喊,由於喊得急了一點還狠狠咳嗽了幾聲。

“娘,你別喊了,大下雨的哪裡來的客人。”屋裡先傳來一個粗狂的聲音,然後傳出腳步聲,向著唐可他們漸漸靠近。不久,門裡面探出箇中規中矩的腦袋來,一臉的憨厚,“喲。”被叫阿狗的他已經看到了筆直直站著的樑晟跟唐可,“原來真的來客人了。”阿狗拍了拍大腿,衝著唐可他們尷尬一笑,“兩位真是人。”

唐可一愣,張大了嘴,阿狗果然是阿婆的兒子,連開場白也雷同,“我們當然是如假包換的人類。”唐可陰陽怪氣地說。

樑晟則是朝著阿狗微笑著點了點頭,以此來顯示出他的涵養,襯托出唐可的無知。

“不是,不是,我剛纔的意思是,原來兩位公子真的是客人。”阿狗侷促,“我娘近年來老是說些胡話,我剛纔還以爲她又在胡說呢,兩位可不要介意。”阿狗漲紅了臉,他是個貨真價實的老實人,就是連跟陌生人說個話都會臉紅的那種。

“我明白足下的意思。”樑晟真是有禮貌,還向阿狗微微弓了弓身子,“我們遠道而來,路過水河,卻正巧碰到了大雨天氣,故來此避雨,打擾了你們,還望海涵。”

“我們是粗人,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來到這裡的都是客人,只是眼前河水氾濫沒有什麼好招待的……”阿狗撓撓脖子,心直口快,看樣子還爲沒有好東西來招待素昧平生的過路之人而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阿狗,你們嘀咕些什麼啊。”一旁的阿婆責怪他的兒子,“你還不快請客人到屋裡去坐坐。

“對對對,兩位要是不嫌棄就進屋來吧。”阿狗憨憨地笑。

“如此那就謝謝阿婆和這位兄臺了。”樑晟看了一眼正下得很歡的雨,這雨一時半會也沒有停止的跡象,於是他便不再客氣地向茅草屋走去。

跨進茅草屋前,唐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阿狗停住腳步盯著唐可看了好久,“這位公子,你是著涼了?你的衣服一定是被雨淋溼的吧?”

“不礙事,不礙事。”唐可口中雖是這麼說,但是實際上卻是被方纔的雨淋得透心涼,現在還凍得瑟瑟發抖。

“不礙事的。”樑晟也幫著唐可擋了一句,“這位唐公子膽子太小,剛纔寧願淋雨也不願意在棚下安分的躲雨。”

“這在棚下躲雨還有分膽子大膽子小的?這位公子說笑了。”阿狗扯著喉嚨嚷嚷,別以爲他阿狗是莊稼人,可以隨便糊弄。

“他啊……”樑晟抿嘴一笑。

“哎呦。”還沒等樑晟笑完,唐可便狠下腳去,一腳踩在了他的靴子上,而且不偏不移,剛剛好。

“小娘子,你怎麼這麼欺負你家相公。”阿婆一把拉住唐可的衣服,要對她好好的教育,“小心他把你給休了。”

“娘。”阿狗對著樑晟訕訕地笑,“別介意,我娘老說胡話。”

“我不介意的,應該介意的是他。”樑晟指了指他旁邊的唐可便走進了阿婆的家裡。

“這位公子……”阿狗連忙對著唐可笑,“我娘老說……”

“本公子我也不介意。”唐可打斷他的話,大搖大擺走進屋裡。

唐可原本以爲這裡只是個荒廢的草屋,現在一進來才知道里面還別有洞天,阿婆他們一家三口倒也是在這裡住得其樂融融,屋裡面除了阿婆和她的兒子阿狗,還有個清秀的小姑娘,唐可猜這個小女孩應該是阿婆的孫女也就是阿狗的女兒。

唐可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下面阿婆的話就印證了這一點。

“來,我的九兒乖孫女,不要害羞,來見一見他們小兩口。”阿婆衝著那個小姑娘喊,原來那姑娘叫九兒。

九兒擡起頭,一雙杏眼迅速地掃過樑晟跟唐可,然後便紅著臉低下了頭。這分明是兩位儀表堂堂的公子,奶奶又在胡說,九兒心裡一顫,臉就更紅了,腦袋也埋得更是往下。她掀開了草屋另一側的簾子,小跑著進去。

“娘,他們是兩位公子,你不要亂點鴛鴦。”阿狗怕阿婆聽不清便在阿婆的耳邊大聲喊道。

“是嗎,是嗎?”阿婆再把樑晟和唐可看了一遍,臉上難掩興奮之情,“這麼說來,你們兩位是清清白白的兩個男人,那就好。”阿婆走到樑晟旁邊,顫巍巍地握住了他的手,“這位公子,既然你跟那位公子是清清白白的,那你不如就娶了我家九兒,我家九兒可是個好姑娘。”

這時端著兩碗薑湯的九兒剛好從裡面出來,一聽自己的奶奶正在說那樣的話,九兒連忙把兩碗薑湯一同放入唐可手中,燒紅著臉躲進了房間。

樑晟被阿婆突如其來的大媒給嚇到,竟然一時悶在那裡傻笑不說話。

唐可見阿婆說她跟樑晟是清清白白的,所以纔要把孫女許給樑晟,她本想急著說“我跟他不清不白”,幸好九兒的兩碗薑湯來得及時,把她的手燙了湯,唐可這才緩了口氣慢慢對阿婆喊道:“阿婆,這位樑公子早已訂好了親事,而且女方還有權有勢,惹不得。”

樑晟瞪了瞪唐可,唐可眼睛一溜,“咕咚咕咚”喝著她碗裡的薑湯,她可沒說謊,嚴家難道還不夠有權,還不夠有勢?

“阿婆,其實那位公子纔是孑然一身。”樑晟大聲對阿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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