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小勇與小花花一個伸長著脖子一個踮著腳尖在路口焦急地等待著六王爺營救左太傅回來。突然,有馬蹄聲,率先返回來的自然是樑蕭。符小勇兩眼直愣愣地一望,不見唐可,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小花花咬了咬嘴脣,不見小姐、不見木草,她也不知道應該喜還是應該悲。
樑蕭利索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走過符小勇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符尚書不必擔心,左太傅就在後頭。”
這一句話就如定心丸,符小勇緊繃的臉一下輕鬆了不少,對著樑蕭努力一笑,“王爺辦事,滴水不漏。”
樑蕭停住了腳步,搖搖頭,指指自己的左臂:“符尚書實在是太瞧得起本了,以滴水不漏來謬讚本王。”樑蕭說著用餘光瞥一眼符小勇旁邊的小花花,“刺客逃之夭夭,這算什麼滴水不漏。
小花花的眼角露出了笑意,符小勇亦是冷冷的笑。
“符尚書是在嘲笑本王?”樑蕭對符小勇此刻的冷笑很介懷。符小勇張了張嘴巴沒說話,此時不遠處剛好又有馬蹄聲傳來。符小勇一個慌張,匆忙斂裾,一邊向外跑一邊喊道:“我前去看望左太傅。”符小勇身後的兩個如影隨從的侍從也忙著想一同跟上去卻被樑蕭攔住,樑蕭含笑道:“符尚書此去很安全,你們就不用去保護他了。”
樑蕭的話音未落,一衆(zhòng)人就聽到符小勇的大嗓門一響:“左太傅你沒事吧,我心心念唸的左太傅啊,要是你有事我也隨你去了。”大家一怔,雖說這幾天符尚書瘋瘋癲癲地爲左太傅煮小米粥並且天天無事獻殷勤,其中的姦情大家也略有耳聞,但是現(xiàn)在睜著眼睛聽到符小勇如此清澈明瞭的一句表白還是震撼頗多。都說一個人大病過後會對以前的人生價值觀有所轉(zhuǎn)變,可是符尚書轉(zhuǎn)得也太觸目驚心了一點,都硬生生把喜愛對象的性別來了個斗轉(zhuǎn)星移,衆(zhòng)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看來大病萬萬不能得,否則現(xiàn)在的另一半要遭殃。
小花花打跌,想跑出去看看情況,她家小姐剛做完人質(zhì)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如此高規(guī)格的歡迎儀式。
樑蕭伸手一攔,彎著嘴對小花花說:“別過去,再等等。”
小花花一愣,只見樑蕭的眉梢有笑意,她不明白六王爺此時的這般閒情爲哪般?在花花還沒愣完的時候,空氣中突然飄出一股酸酸的味道,大家一時反應不過來,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你瞪我一眼,我回敬你兩眼。
“左太傅在這裡過得相當?shù)淖虧櫍葹牟痪葏s在風花雪月,活該被人抓去當人質(zhì)。”
“誰敢對太子殿下的太傅出言不遜?”不知是哪個蝦兵蟹將嘀咕了一句。
“我。”樑晟這個“我”字喊得不輕不重,在場的每一人恰好都能隱隱約約聽見。
樑蕭捂著嘴悶笑,小花花覺得氣氛詭異,不顧樑晟的攔截小跑著去看情況。跑出去才發(fā)現(xiàn)果真是六王爺英明,該不出去的時候還是不要出去。可是小花花現(xiàn)在後悔已經(jīng)晚了,太子樑晟已經(jīng)瞪住了又一個貿(mào)然跑出來迎接左太傅的人,只不過這個是個女的,什麼時候見色起意的唐可有這般魅力?
小花花覺得太子殿下瞪她的眼神不對勁,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已經(jīng)癱在地上的符小勇旁邊。
樑蕭乾咳幾聲,是時候帶領衆(zhòng)人去迎接太子了。他帶頭走在前面,後面跟著的侍衛(wèi)早就心存疑惑,怎麼一個個去迎接左太傅的人都是有去無回呢?
當大家看到馬背上的太子時一時恍惚,剛纔那句“左太傅在這裡過得相當?shù)淖虧櫍葹牟痪葏s在風花雪月,活該被人抓去當人質(zhì)。”是出自殿下之口,這也未免太酸了一點。這時一兩下有人小心翼翼的對太子行禮才驚醒了衆(zhòng)人,忽而爆發(fā)出雷鳴般的聲音:拜見太子殿下。
樑蕭就知道他那個小心眼的侄子不會安分的帶唐可回來,所以才放著符小勇出去,對著樑晟去表白,現(xiàn)在的一切都在樑蕭的控制範圍內(nèi)。樑蕭滿意的微笑,雖說六王爺他老人家自己也弄不清楚插播這一折鬧劇對他有什麼好處,不過看著樂總還是有的。
“殿下,左太傅去哪裡了?”樑蕭故意一問。
“他被我扔在了後頭。”樑晟說。
樑蕭點點頭表示扔得好。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這時被扔掉的唐可突然跳下馬招著手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唐可看到迎接的這陣勢,想想自己也沒有此等待遇,太子的排場果然比較大。
唐可忽的瞄見了跪在地上的符小勇跟小花花,一臉詫異地瞪著他們,別人站著就他們兩跪著,她不在才片刻就落下了看好戲,真是可惜。
樑蕭看懂唐可眼睛裡的不解與沮喪,走到唐可身邊小聲嘀咕:“方纔符尚書說錯了一句話。”
“什麼話?”唐可問。
唐可的疑問一問出,她就看到了在場的各位或是陰陽怪氣或是擠眉弄眼,只有樑晟鐵著臉跳下馬來,走到唐可身邊:“左太傅在這裡不務正業(yè)。”
唐可“哦”了一聲,樑晟說她在這裡不務正業(yè),唐可掰著手指腳趾想一想,其實她放在哪裡都不是務正業(yè)的又何止是在這裡。只不過符小勇跟小花花跪著跟她不務正業(yè)又有什麼聯(lián)繫?唐可瞪了瞪花花,花花用兩隻淚汪汪的大眼睛對唐可表示:我是最無辜的啊。唐可又瞪了瞪符小勇,符小勇心一橫,臉皮一厚,“表弟,其實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樑蕭打岔,“我看你們也起來吧,太子殿下不會因爲小事而斤斤計較。”
樑晟聽了樑蕭的話只是揮了揮衣袖,瞪了瞪還木頭木腦發(fā)傻的唐可便向樑蕭他們紮營的地方走去。唐可是雲(yún)裡霧裡完全不知道他們所云。但是唐可清楚明白,樑晟此次“瞪”她實在是不應該。她都沒有因爲樑晟差點紅杏出牆而瞪死他,他倒好,一來到這裡二話不說就對著唐可的小丫頭和表哥下手,真是沒天理。
唐可一想到這裡就心潮澎湃,暗流急涌,一發(fā)不可收拾。她趁著六王爺樑蕭假惺惺的去攙扶癱在地上的符小勇的時候,連忙小跑著追上已經(jīng)走在前面的樑晟。唐可拽了拽樑晟的衣袖,小聲責怪:“你瞪什麼瞪,我還沒有問你,怎麼我一出宮你就給我搭上了那個嚴雅蘭。”
樑晟聽了唐可這麼一句彪悍的話也不顧形象,當場對著唐可橫掃了個白眼。樑晟本想不言不語,但是心裡實在堵得慌,“就算本王搭上了嚴雅蘭,那也只有一個,而唐可你卻一次搭上三。”
唐可回頭看了看已經(jīng)被樑蕭扶起來的符小勇,“三個?不可能,頂多兩。”無恥的唐可還伸出兩個手指做比劃。
“兩個還不夠。”樑晟的聲音亮了亮。
“以五十步笑百步,你憋屈什麼。”唐可甩下一句話就往後蹦了蹦,防止樑晟對她下手不客氣。
“唐可,你還要不要臉。”樑晟的音聲已經(jīng)響到路人都能聽到了。
樑蕭自然也聽到了,這個場面他事先可沒想到過,完全失控。
失控處唐可還添上一把油,“那也是你先不要臉。”說完她又往後竄了竄。
衆(zhòng)人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樑晟和唐可,皆唏噓。
樑蕭狠狠幹咳了幾聲,“大家看,太子來的正是時候,我早稟報過陛下,符尚書跟左太傅近日來都不太正常。”
“哦。”大家隨聲附和,心裡卻是看戲看得樂開了花。當然,樑蕭不知道其實在大家心裡他也一直都扮演著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