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矇矇亮,唐可就被小花花搖醒,說是進東宮耽誤不得,太子殿下要好生伺候著,千萬不要忤逆他,事事要順從,不能露出馬腳。
唐可看著一邊手忙腳亂幫她拉扯著衣服一邊又絮絮叨叨的小花花,打了個哈欠笑著對她說:“我知道你關心我,不就是不想讓我的身份被太子懷疑嘛,你放心,到晚上回來我一定會完好無缺的出現在你面前。”
小花花對著唐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我知道小姐肯定有本事,木草跟著你準沒事。”
“感情你是在擔心他的安危啊!”唐可無奈聳了聳肩,走出房間,踱了幾步又轉過身對著還落在後面的小花花瞪了瞪眼睛,“不過,你倒是間接還在關心我,公子我很知足啊!”
“謝謝公子。”小花花朝著唐可甜甜一笑,笑得還真像吃了蜜一樣的甜。
唐可搞了點糕點往嘴裡塞就匆匆前往東宮去了,一路上木草還是那麼嚴肅,那麼像跟木頭,不過唐可可沒有如上次一樣唧唧歪歪說個不停——因爲她昏昏睡過去了。
直到到達目的地,木草掀開馬車上的簾子一看,才發現唐可癱倒在裡面,一動不動,睡得死死。木草先是輕輕叫了她幾聲,唐可沒反應;然後是狠狠喊了她幾聲,唐可還是沒反應;最後木草躡手躡腳爬進馬車,把手指放在唐可的鼻子下面……還好,有呼吸,是活的。
“左太傅,到東宮了。”木草在唐可耳邊一字一句,只見唐可壓了壓嘴巴,還陶醉在睡眠中,木草差點也學小花花的樣用最沒技術含量的方法直接搖醒她。剛要伸出手去,木草突然縮了回來,在唐可耳邊不緊不慢地道:“左太傅,六王爺請你喝茶去。”
“啊!”果然頂用,唐可一下就跳著醒過來,迷迷糊糊喊著,“誰?我不去。”
“太傅,你醒了。”木草對著還睡意朦朧的唐可笑笑,“到東宮了,太子殿下正在等你呢。”
“哦。”唐可看了木草一眼,顫巍巍地下了馬車,步入東宮。其實到東宮去見樑晟和到六王爺家去喝茶對唐可來說大同小異,都是考驗她的時候。
唐可拍拍胸口,又按按太陽穴,幸好在馬車上睡了一覺,雖然又錯過了宮廷沿路的風景,但是唐可的精神總算是恢復了清醒,有著清醒的頭腦才能面對陰晴不定的樑家人。
“唐可哥哥。”想到樑家的人樑家人立馬就出現在唐可的視線裡。
“小齊王,小樑睿。你很喜歡躲在東宮的門口嚇人嗎?”這次唐可雖然沒有被他絆一跤,但也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唐可哥哥”嚇了一跳。
“我是專門來迎接我昨日很崇拜的唐可哥哥的。”樑睿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樂著對唐可說,“太子哥哥正在書房等著太傅你的大駕光臨。”
“還是你有禮貌。”唐可拍了拍他圓嘟嘟的小臉蛋,蹲下身子諂媚一笑,“齊王,你知不知道,你家太子哥哥這麼急著召喚我有什麼動機?他不是不喜歡我在東宮盪盪悠悠嘛。”
“他何止是不喜歡,他分明是討厭看到你一直盯著他看。”樑睿撅著嘴巴說。
“是啊!那他爲什麼昨天剛討厭過今天又急著要討厭呢?莫非他有自虐傾向?”唐可也學著樑睿撅了撅嘴巴。
“唐可哥哥,我家太子哥哥傾向正常著,所以現在你進去一定要小心。”樑睿趴在唐可身上對她好心提醒。
“小不點,小胖墩,你別嚇唬我,你唐可哥哥膽子不太大。”唐可哭喪著臉對著樑睿。
樑睿的眼珠溜溜地轉裡一圈,“唐可哥哥,要是到時候你真的招架不住,就大吼一聲,我會衝進來確保你全屍。”
“噗。你還真是個好人,樑家唯一想拯救我的獨苗。”唐可站起來,紅著眼睛對樑睿道,“哥哥我記住你了……”
“你不用涌泉相報,你只要答應帶我出宮玩一圈就成。”樑睿笑嘻嘻。
“有目的,個個都有目的。”唐可自言自語向著樑晟的書房走去。
“個個都有目的說的是誰啊?”樑晟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在這個天還沒有全亮的時候聽得唐可冷颼颼。
唐可輕輕推開了書房門,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走到書房的角落,“拜見太子殿下,剛纔只不過在跟齊王鬧著玩,你可千萬不要當真。”
“左太傅,你很冷嗎?”樑晟手裡拿著一卷書,漫不經心的瞥了唐可一眼,“還是喜歡縮成一團在角落?”
唐可整了整衣服,走到樑晟旁邊,“太子殿下,是你給我定的規矩,說是我來了也要離你遠一點,就在書房的最邊上挨著就好。”唐可的頭是低著的,眼睛卻在樑晟身上轉來轉去,今天他換上了一身墨綠色的長袍,人是更顯得清爽乾淨,手投足間風度翩然,渾然天成。
“左太傅倒是很遵守我們的約定嘛。”樑晟剛還笑吟吟的臉一下沉了下去,灰濛濛一片,“啪”的一聲,書卷被他用力地往桌上一拍,桌上放著的茶杯都顫了顫,茶水隨之蕩了出來。
“那左太傅你倒是說說,昨日你出了東宮後跟誰在一起吃喝玩樂逍遙去了?”樑晟陰險地看著唐可。
唐可怔怔看了看樑晟,“這個……這個,我出了東宮跟誰混好像不在我們條款之內。”
又是“啪”的一聲,這下乾脆整個茶杯都被顫著顫下了桌子。清脆的落地聲,唐可聽著牙齒打架,嘖嘖嘖,不得了,難道昨日在六王爺樑蕭家喝茶的事已經被樑晟知道了?這應該如何是好?
不過照理說喝個茶,吃個飯也是應酬上的事,沒必要上綱上線,昨晚符小勇符尚書不是也一同被邀請去吃飯了,這個應該屬於正常現象,樑晟應該不會因此懷疑她唐可的身份和來東宮的目的吧?
“聽說昨日太傅出去逍遙了?”其實樑晟不拍桌子的時候還是很養眼的,他朝著唐可挑了挑劍眉,“太傅跟他很熟嗎?”
“不熟,不熟,我跟他是清白的。”唐可連忙否認,這與樑蕭吃飯喝茶是小,但是一旦上升到了很熟的境界就不成了。
“咳咳。”樑晟聽到“清白”兩字乾咳了兩聲,心裡對唐可說的“清白”還是很懷疑的,唐可的色相他又不是沒見過。
“可是有人看見,你們還牽手賞月,一路奔走,耳鬢廝磨,不亦樂乎。”樑晟又端起了書在裝樣子,等著唐可解釋“清白”兩字。
“我們沒有啊!”唐可搖搖頭,就是她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啊,樑蕭可不是省油的燈,還耳鬢廝磨,你儂我儂,濃情蜜意,別以爲唐可真是色膽包天會一不小心做些沒有原則的事情。在大是大非面前,唐可還是有點分寸的,一切以小命爲先。
“殿下,我是被陷害的,我們基本上連碰都沒有碰過。”唐可激動了“你放心好了。”
“基本上?”樑晟翻了一頁手裡的書,“可是明明有人看見你們捱得那麼近。”
“那麼近?”唐可向樑晟靠了過去,“這麼近?”唐可挨著樑晟比劃,“肯定是那人看錯了,我們絕對沒有這樣親密的動作,太子殿下你要相信我。”
樑晟往後靠了靠,“你……你,你別以爲我們很親密,你給我滾開去。”
唐可向著樑晟白了一眼,慢慢往後退,忽然想到一事,昨晚上,她好像是跟那個誰牽了牽小手,望了望月亮,那個誰又說好像有人跟蹤他們。
“殿下,你派人跟蹤我?”唐可不可思議地望著樑晟。
“是保護我的太傅。”樑晟糾正她的錯誤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