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的冬天,由於北風是從海上經過,帶著一股潮溼的寒氣,將所有經過的地方都弄的潮溼異常,地面彷彿剛剛下過一陣大雨一樣潮溼泥濘。
天空中也是陰陰沉沉的,看不到一絲陽光。
然而,坐在火堆旁,吃著剛剛烤好的美味食物銅頭心情卻是美好異常,如果不是因爲骨刺族的入侵,直成功等人都眉頭緊皺,悶悶不樂,害怕被人說成幸災樂禍,他真想放聲高歌一曲,當然,他那公鴨般的嗓子,也只有在無人的曠野,才能毫無顧忌的大吼。
這麼多天被困在九洲城之中,特別是受傷那段日子,對於在大山之中長大,平常都是爬山鑽洞,無一刻空閒的銅頭來說,與坐牢也一般無二,憋悶的幾乎要發狂。
自此之後,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了,銅頭愜意地想道。
只是突然想到,其實自己這隻鳥是飛不高的,就連修星山府上那麼高的一點院牆都飛不過去,只能望牆興嘆。而如果下海,也只會單一的*式,刨了兩下之後,便得停下來喘上一口氣,自己這條魚下了大海遲早也是一個淹死的下場。
看來,自己這個大山長大的野孩子,是需要下定決心去學一學輕功與水下的功夫了,不然在這個四面環水的月島還真的玩不轉。
銅頭想到此處,才鬱悶的發現,此時自己身周竟沒有一個輕功是好的,看來只有以後再見到龍飛那小子時再問問了,這小子也真厲害,不但從《敘天之秘》中學到了無上神功,之後又被希克斯傳以絕世輕功,如果不是因爲受傷至內力全失,也不知進步到那一個境界了。
只是這小子自從與自己在邊垂集分手之後,也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不見他來到九洲城,也不見他通知一聲,自己與他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親,彼此之間心靈上已有了一種默契,說不擔心,那肯定是騙人的。
不過,想到龍飛那皺眉弄眼嘲笑自己的嘴臉,銅頭心中不禁一遍又一遍的咕嘀著。
“隊長!”張橫在銅頭身後叫道:“你覺得骨刺人與大陸上最強大的黑山國那個厲害點?”他雖然比銅頭大上幾歲,但看到銅頭那恐怖的武功及銅頭的義氣之後,再加上銅頭與葉國明帶著他們出生入死之後,也心甘情願的叫銅頭爲隊長,而銅頭也是聽得非常愜意。
銅頭轉過頭來,瞪了張橫一眼道:“兩地方的人我都沒見過,那裡知道誰厲害。”
張橫訕笑道:“我聽說整個大陸之上,最厲害的就是黑山國的士兵,這個國家民風強悍,個個練武,一生幾乎都是在馬背上生活,因此他們的士兵也是異常精悍,以一當十,如果不是因爲地小國弱,人口不多,現在大陸上的霸主國家也不會輪到什麼大食、雲頓了。”
銅頭大奇,不禁虛心問道:“這麼厲害,你與他們交過手嗎?”
張橫尷尬道:“還沒有!”
銅頭氣得瞪他一眼,淡淡道:“扯談!”
張橫氣憤道:“你別不信,這是李直那小子告訴我的,他加入軍隊之前,可是一個遊俠,天下許多地方都去過,說實話,見聞可比我們多了。”
銅頭擡頭往李直看去,卻見他坐在遠離篝火的地方,半閉著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哦!是嗎?”銅頭語氣中卻不見得有多少相信,以李直只比自己大上幾歲的樣子,就算真是一個遊俠,也沒去過多少地方,就象自己一樣,剛下山,便被引來月島,天下那麼大,自己可還未看過,就只見過一個月島。
“你等等!”張橫受不得打擊,站起身來,向著李直走去,在李直徒然瞪大眼睛的注視下,硬是自己拉著李直來到到銅頭的身旁。
“銅隊長要你說說黑山國的士兵的厲害之處給他聽聽。”
李直看著張橫那急得赤紅的臉,好笑道:“別說銅隊長,是你想聽吧!”
張橫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誰讓你小子上次說著說著就斷了,現在快點說下去。”
銅頭笑笑道:“黑山國的士兵如何強悍,你就說說吧,我還真沒聽說過呢!”
李直看了銅頭一眼後便轉開看著其他地方,臉上浮起一種緬懷的神色,聲音有點蒼涼,淡淡道:“黑山國處於高山之下,屬於平原地帶,那一眼都望不到頭的大草原,無限的綠色,可讓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不由自己的豪情萬丈。由於近山並且地處平原,黑山國打獵與放牧比耕種的人還多,寬大的草原之上,到處可見成羣的牛羊,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爲了應付大草原上無處不在的危險,及保護自己的生命財產,從小時候開始,他們便開始習練武功,學習騎馬,甚至有人說他們是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因此作風也非常強悍。說起全大陸的騎兵,當以黑山國爲最,不論單兵作戰能力,還是集中陣式衝鋒,整個大陸無一對手,如果不是由於地方太小,人口太少,並且人心散漫,黑山國早就成爲大陸上的霸主了,那裡會輪到大食這些國家,雖然黑山國國力不強,但也從無一個國家敢去侵犯他們,就是因爲他們民風強悍,全民皆兵。”
銅頭聽得悠然神往,喃喃道:“等回到大陸時,一定與老大去看看,天下竟有這麼好玩的地方。”
張橫也是神思心往,眼中放光,恨不得現在就可以去看一看,體會一下那無垠的感覺。
坐在幾人對面的直成功,更是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草原,也是聽得心中無限嚮往,羨慕異常。
說完,李直也沉默了下來,顯明想起了心事。
“啪!”一聲輕微至幾乎不可耳聞的聲音傳了過來,將銅頭從沉寐中驚醒過來,他跳了起來,雙腳連續揮動,迅速將沙土踢得壓向篝火,篝火馬上熄滅了。
直成功等人也驚醒過來,不用等人吩咐,衆人紛紛摯出兵刃,戒備地看向響聲傳來的方向。
銅頭來不及抽出掛在馬背旁邊的長矛,從背後抽出長刀,向著張橫一揮手,便向著響聲的方向摸去。
張橫摸出一雙短戟,與銅頭分頭包抄過去。
衆人都屏聲息氣,緊張地看著。
銅頭將腳步放得極輕,毫無聲息,手中長刀藏在身體揹著月光的一邊,以防有光亮閃動驚動來者,悄悄地摸了過去。
轉過衆人利用來擋風的一個小山坡,就看到了一個窄長的峽谷,谷中怪石嶙峋,比人還高的石林極不規章的聳立著,形狀各異,讓銅頭與張橫看不到峽谷中間究竟有什麼東西。
“咪”突然從峽谷的怪石中林中竄出一個白色的東西,在兩人眼前一晃而過,銅頭眼尖,早就看到了卻是一隻白色的野貓。
野貓竄上一個怪石的頂端,站在石上看著兩人,深藍的眼睛中透著一股詭異的光,在這深夜之中,驟然看到,令人猛不然打了一個寒噤。
“死畜生。”張橫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向著野貓擲去,罵道:“嚇了老子一大跳,看我打死你!”
石子擊地野貓站立的怪石下端,將野貓驚得“咪”的一聲,竄下了石塊。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銅頭笑對張橫道:“他奶奶的,聽說野貓是不吉祥之物。”
張橫道:“管他吉祥不吉祥,反正老子現在就想宰了它,敢嚇老子。”
兩人悻悻地轉身就往回走。
“咻”只聽到一聲輕響,兩支勁箭突然從石後射出,直向著銅張兩人射來。
由於距離太近,兩人驚醒之時,勁箭已然及身,銅頭將長刀平放在自己的胸口,只聽得“當”的一聲,這疾飛而來的勁箭便射在了刀身上,雖然力道還不至於大到讓銅頭手掌發麻,但銅頭知道如果自己被射中,肯定也是受傷不淺。
張橫反應卻沒這麼靈快,只來得及偏一下身體,勁箭射入了左臂之中,由於距離太近,竟至骨才止,只痛得張橫呲牙裂嘴,雙淚直流,大聲叫起來。
擋開箭之後,銅頭身體一低,向前一縱,竄到了石塊後面,只見在石頭窄小的地方之中,竟蹲著十幾個身穿怪奇服裝,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月島的魚族人,其中兩人正在手忙腳亂地裝弓搭箭,其他人看到銅頭縱了過來,紛紛手持兵器向著銅頭撲過來。
銅頭低頭讓過一把從上面刺過來的長劍,手中長刀一伸,先將一個手中持著弓箭的箭手捅翻在地,在這雙方的混戰之中,最討厭的就是放冷箭的人。
然後身子向前一竄,欺入了剛纔因用力過大,長劍還未來得及收回到偷襲者懷中,只聽得一陣骨折聲響起,第二個偷襲者便也倒地不起了。
這十幾個偷襲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想方設法,只想偷偷綁架兩個人回去的拷問而已,不想竟惹來了這等的瘟神,只一眨眼之間,已失去了兩個人,照這速度下去,這十幾個人還不夠對方塞牙縫呢!
偷襲雖然害怕,但也必須爲自己的生命拼鬥下去,手中兵器一振,拼命向著銅頭圍了過來。
銅頭將長刀從第四個人的胸膛之中抽出,迎向了身後砍過來的大刀,而那兩個弓箭手,在銅頭的故意“照顧”之下,也早早就去見了他們的神。
這時張橫才堪堪忍痛撲入,看著倒了一地的人及還在咕咕流淌著的血水,讓張橫幾乎懷疑自己撲入來的是一個修羅般的地獄。
可不等他發呆完畢,一支閃著寒光的長矛便已刺到了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