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冷一笑道:“是我殺的!在這個地方,要麼生,要麼死,千萬不要半生不死,因爲這裡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你對我有恩,所以,替你殺了他。”
我大怒,一腳把旁邊的椅子踢飛,站起來就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放屁!我什麼時候要你幫我殺人了?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你這種做法是畜生,是人渣!”
我翻來覆去的繼續(xù)狂罵,他一直冷眼的盯著我看,就是不說話,最後我罵累了,他也擡起了頭,冷冷道:“你知道這女人的來歷嗎?”
我一愣:“那又怎樣,無論她來自哪裡,你也不能說殺就殺。”
男人笑著說:“是啊,是不能說殺就殺,畢竟要等到死到臨頭了,你纔會發(fā)現(xiàn)自己被算計了。”男人說完把一條東西一甩扔在了我的面前,這是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蛇頭呈三角形,劇毒,只不過在地上一動不動,應該是死了。
男人說:“蛇女,豐都外門一等一的用蛇高手,據(jù)傳是道門餘孽,但不可查,入店者莫不死。”
我看著這個乞丐一樣皮包骨的男人,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我想任誰遇到這樣一個奄奄一息還牽掛著江湖緋聞的人,恐怕也是我這種心態(tài)吧。
“他說的沒錯,老闆娘有問題!”
就在這時,葛青山從門外一跨而入,對我道。
緊接著劉政也跟了進來。
葛青山直接遞過去一疊東西,對著男人道:“說吧,去豐都內(nèi)門,需要多大的代價,我是嶗山葛青山,你應該聽過吧。”
“你是……怎麼可能??”男人眼中精光一亮,高高的顴骨都隨著身體劇烈而大口的抖動,我看見他身子一軟,眼睛一閉,竟然就這樣硬生生的抽了過去。
我咳嗽了一聲,男人把眼光轉(zhuǎn)了過來,摸摸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聲音高昂而又悲壯的說道:“嶗山第二十八代弟子,韓彬,拜見師叔。”
時間凝固了,我呆呆的看著這個骨瘦如柴,頭髮捲曲,形容枯槁,怎麼看怎麼像乞丐的人,怎麼也不能聯(lián)想到那些衣著道袍,道法高深的人物。
葛青山瞇著眼睛道:“你是我嶗山門人,可有憑證?”
韓彬頭點的像小雞啄米,掙扎著站起來就要寬衣解帶。
我暗道晦氣就要制止,沒想到男人動作奇快,一溜煙兒就把身上的衣服脫個乾乾淨淨。
我們尷尬的捂著鼻子,這個味還真是比較大,男人訕訕一笑,指著胸口的一個圖案道:“這個就是憑證。”
葛青山輕‘咦’了一聲,上前查看。那裡的皮膚佈滿污垢,不過有一塊印記高高的突起,顯得格格不入,竟然是一個小龍蝦!
“龍蝦?”我憋出一個苦笑不得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
韓彬黝黑的臉上難得浮現(xiàn)出一團紅暈,尷尬道:“不是龍蝦,是蠍子,這幾年瘦了,所以就成了這個樣子。”說完又開始低著頭抹眼淚。
葛青山點點頭,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蠍十三部的人?”
韓彬重重的點點頭。
我問道:“那麼你好好的道士不當,爲什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韓彬吧嗒吧嗒的抹著眼淚,嘆了口氣道:“三十年前,嶗山內(nèi)部有一個消息傳出,說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機緣,需要來到中國的某個地方搜尋,我奉嶗山密令,率領三人從門內(nèi)出發(fā),一路跋山涉水,追查線索,最終,來到了這個地方。我們本來已經(jīng)快要接觸到了核心的機密,但在這個時候,一個神秘組織的人出現(xiàn)了,將我們所有的線索搶奪了不說,還動用了當?shù)氐哪硞€力量將我們的出入文書竊取,從此我們只能留在這個人吃人的鬼地方,我就這樣茍延殘喘的活了下來,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家。”
“然而,你們進來容易出去難,你的三名同伴也在悠久的歷史中漸漸的死去,只剩下你一個人,到了最後你也喪失了信心,開始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劉政問道。
“不對!我的同伴根本沒有完全死去,我從來沒有想到,本是一個師門出來的師兄弟,在這種情境之下,卻是選擇了叛逃,將靈魂交給了魔鬼,以此獲得永生不滅。”韓彬的面色一變,兇狠道:“他們都該死,只要是背叛了宗門,統(tǒng)統(tǒng)都該死。”
葛青山一直在沉思,沒有過多的干預這個男人心中的不滿,男人就這樣發(fā)泄了一會兒,又恢復了理智,擦擦眼角道:“如今,我只請師叔祖能夠爲我嶗山討回公道,懲治那羣叛逃師門的敗類!”
葛青山似乎想通了其中的緣由,並沒有立刻表態(tài),換了個話題說:“我記得原來的豐都外城不是這個樣子,爲什麼現(xiàn)在會是這樣了?”
韓彬拜了一拜:“剛進入這裡的時候,條件雖然艱苦,但我們咬咬牙倒也能堅持下來,不至於餓死,後來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賴以生存的水源不斷的減少,種植出來的糧食越來越少,近幾年來甚至完全乾涸,城裡面的人開始一天天的餓死,最後剩下我們這些,只能用一天不如一天來形容了。”
我算是完全瞭解了這個地方的情況了,怪不得進城的時候所有人都一副衣衫襤褸發(fā)育不良的樣子,怪不得每個人都如同行屍走肉什麼都不關心,原來是因爲大限將至,根本沒有心思關心其它事情了。
我心中掛念石未的安危,問道:“你知道要怎麼進入內(nèi)城嗎?我們需要進入裡面。”
韓彬突然露出了驚恐至極的表情,連連擺手道:“不行。你們不能進去,內(nèi)門有惡鬼,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
我有些不耐煩的說:“這些不用你關心,你只用回答有沒有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韓彬看向葛青山,葛青山點點頭,韓彬這才稍微心安,我看他糾結(jié)了半天,只能再次催促。
韓彬終於說:“有是有,不過不太容易。”
“快說,怎麼進去!”我急急道。
他嘆了口氣道:“城北劉老八,在豐都外城也算是個大人物了,你們?nèi)フ宜囋嚕f不定有機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