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故去皇后
李德妃像是猜出杜紅箋心中所想,她微笑道,“今日使臣忽然造訪,故我先來招待兩位姑娘,晚些時候,皇上定會來看你們。”
原來是這樣的,杜紅箋的面上閃過一絲瞭然,向著李德妃點了點頭,道,“姑姑有心了,甚是勞煩。”
李德妃只搖頭,看杜紅箋的目光是越加讚賞,“我也有一個兒子,他雖是貼心,待我也好,可我就遺憾著沒有一個可人的女兒,若是我有上一個你這樣的女兒,我倒是也知足了。”
杜紅箋愣住,微微遲疑,“姑姑還年輕,來日方長,現(xiàn)在沒有,興許將來也就有了。”
李德妃又是一陣輕笑,轉(zhuǎn)頭看向百里翹楚,越看,眼眸越加深邃,只道,“翹楚姑娘倒是與姑去的皇后娘娘長得很像,也難怪皇上見了一次,便記下了。”
“回稟娘娘,姑去的皇后娘娘是我的大姑姑,說來,與大姑姑長得一樣,也是清理當(dāng)中的事情。";
杜紅箋回頭看百里翹楚,見著百里翹楚垂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緒,今日,若不是親口聽百里翹楚說起,她還當(dāng)真不知道原來百里翹楚還有一個姑姑,而且,那姑姑還是故去的皇后,只是,當(dāng)初,皇上在梅林見到百里翹楚之時,他爲(wèi)何沒有多大的面容變化,難道,皇上對故去的皇后娘娘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夫妻之情。
這個猜測杜紅箋準(zhǔn)備放心裡私藏了,因爲(wèi)她想著根本就是不可能得到的答案。
“想當(dāng)初皇后娘娘福澤**,待人也是寬厚不已,若不是在胎動那晚與楊淑妃敘了敘舊,也不至於難產(chǎn)而死,想來,若是皇后娘娘不曾死,她的孩子應(yīng)該也是比你們大點吧。”李德妃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面容充滿了懷念,好似還記掛著皇后的故去一般。
杜紅箋知道**人心險惡,這李德妃說出的這話,簡直是讓人費解。杜紅箋正當(dāng)思慮,百里翹楚呼道,“我姑姑是因爲(wèi)去了楊淑妃的房中之後才難產(chǎn)的嗎,爲(wèi)什麼宮裡的人都說是我姑姑胎弱,又是第一胎,一時之間體力不撐,方纔沒命的。”
“這。翹楚姑娘,你就當(dāng)本宮不曾說過,本宮只是過來招待二位姑娘來著,怎麼又說到了陳年往事了,快別提了,我們說點別的。”
李德妃要繞開話題,偏巧百里翹楚不願意,李德妃只道,“翹楚姑娘,若是皇上讓宮裡人那樣對你們說,自然有皇上的理由,故去的皇后已經(jīng)是皇上心中的禁忌,你們晚些見了皇上還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纔好,兩位小姐都還是年輕女子,你們的路還很長,犯不著爲(wèi)了那些個陳年往事給自己找不痛快,你們說本宮說的對嗎?”
李德妃這反反覆覆的話語到底是爲(wèi)何?杜紅箋篤定,李德妃定然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些來,當(dāng)她是情之所至,一時之間給說漏了嘴,這也不像,畢竟,在這宮裡的人,哪個能有那麼簡單的,先別論是這李德妃是李氏的姊妹,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李氏都那麼厲害,李德妃能弱的下去?再說說李德妃能活到現(xiàn)在,定然靠的還是那顆聰明的頭腦,有聰明的頭腦之人豈能是亂說話的人?
‘皇上駕到!’殿外想起了一陣叫聲,杜紅箋整個心神一晃,那李德妃連忙道,“二位姑娘,可是記好了,別提故去的皇后娘娘,更別提她在楊淑妃那裡敘舊之事。”李德妃這樣囑咐下來,獨獨屬於皇上的那抹明黃已經(jīng)閃了進來,李德妃一臉柔色,行了禮,起身道,“既然皇上也已經(jīng)來了,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李德妃走之時還不忘囑咐杜紅箋和百里翹楚,讓她二人若是還有時間,不妨到她的宮中去坐坐。
待李德妃走了,皇上朗聲道,“可是又見面了。”這聲音中透著一股子愉悅,任誰都聽得出來此時的皇上心情不錯。
“你們方纔在聊些什麼?”皇上面帶好奇。
杜紅箋正要回答,百里翹楚毫不猶豫的聲音已然響起,“我的大姑姑。”
杜紅箋心中陡然一跳,那李德妃莫名其妙的說出那些個話語,也不知道她意欲何爲(wèi),而這番,百里翹楚竟然直接說了出來,若是因此帶來了禍害?
杜紅箋不敢想,她偷偷的拽了拽百里翹楚的衣袖,只想提醒百里翹楚,讓她清醒一點,不要被所謂的憤怒充滿頭腦。
蹙著眉頭想了想,看著百里翹楚那有些恨意的目光,越發(fā)難懂,想了許久,終豁然開朗道,“原來是朕故去的皇后娘娘,既來此,我有幾樣?xùn)|西要交與你。”
讓杜紅箋慶幸的是,皇上並沒有如同她預(yù)料中的那般龍顏大怒,可,偏巧李德妃又叮囑過那樣的話語,難道只是說,皇上的禁忌並不是故去的皇后娘娘,而是,皇后娘娘的難產(chǎn)與楊淑妃。
杜紅箋和百里翹楚跟著皇上去了一坐略帶蕭條的宮中,那宮中有著稀稀疏疏的宮娥,但,即便蕭條,也掩飾不了宮內(nèi)的莊嚴(yán)。
“這裡就是我大姑姑曾經(jīng)住過的宮殿?”百里翹楚詢問。
皇上點頭,走到內(nèi)殿,“朕對她有愧疚,故而,讓這宮裡的人每日打掃,定不能擺亂她的任何一樣?xùn)|西,在這一二十年中,這宮裡的任何一樣物品都很很久以前一模一樣,朕每每走到這裡,便是覺得恍如昨日,但看看銅鏡中的自己,那已經(jīng)開始蒼老的面容,方纔覺得又是自己閃神了。”
“愧疚?”百里翹楚看著地面,有些冷然的重複著皇上的話語。
杜紅箋心裡清楚百里翹楚的感受,可這會兒畢竟還在宮中,定然不能貿(mào)然的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語,她只能搶在百里翹楚再次開口之前,道,“不知道皇上帶我們來是爲(wèi)了?”
皇上笑了笑,道,“朕的皇后去世之時,留下了幾樣?xùn)|西,幾日,也算是她的親人第一次來她曾住過的地方來看望她,既然來了,就拿點她的東西回去留作紀(jì)念吧。”
百里翹楚不在吭聲,皇上挑了幾件繡著金邊的華服,又選了兩幅自畫像遞給了一旁的宮娥,轉(zhuǎn)而衝百里翹楚道,“這是你姑姑生前最歡喜的,你且拿來當(dāng)作留念。”
百里翹楚沒有開口,杜紅箋竟有些替她擔(dān)心了,幸好皇上並沒有多加刁難,方纔作罷。
太監(jiān)中途來報使臣疊返。有要事要重新商,皇上囑咐宮娥帶杜紅箋和百里翹楚回先前的宮中,便草草離去。
杜紅箋跟在宮娥身後,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這一趟進宮所謂何事,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皇上並未有讓她和百里翹楚出宮的盤算,難不成,今晚,他們就要在這宮裡給歇下了?
“喲,我說呢,這過期嫡女怎麼也進了宮了。”耳旁忽然傳來一陣?yán)淅涞某爸S之聲,杜紅箋回頭,只見著眼前立著一個人,那人一身華貴袍服,面容清冷和倨傲,好似根本就不曾將人放在眼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