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兒!”南晴思索了一下便將綠兒叫道跟前,南晴娘雖然反應慢了一下,可也猜出來女兒的意思。
“綠兒你可知道張越今天來有何緣故?這府裡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李大娘問道。
“這——”綠兒吞吞吐吐的,眼睛只顧盯著腳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直說無妨,難不成府裡的事想瞞著我們不成?”南晴雖說是笑著說的,可那語氣中的嚴厲可一點不少,自己不想管府裡的事,娘又是個沒有管過大家的人,定是有些力不從心,南晴沒有什麼階級觀念,可若是這些人做出些欺上瞞下的事來,定是不允許的!
“小姐!綠兒不敢!”綠兒一聽南晴語氣不對,撲騰一下跪了下來,眼圈頓時紅了。
“我素日知道你是個可心的,又將娘照顧的好,也就不說什麼,平日打賞也不短你的,須知你是做什麼的!”南晴也不讓她起來,只是說道,綠兒見一向溫和的小姐居然發起脾氣來,頓時心裡慌了起來。
“小姐,綠兒不敢,只是怕有些事說出來污了夫人和您的耳朵!”綠兒急了起來,往南晴跟前挪了挪。
“那好,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姐是這樣的——”綠兒徐徐道來。
原來那日紅兒將呂媽媽母子領了回來,南晴見目的達到也就不管其他的了,那荷花卻還是在李府當差,也是南晴大意,忘了這茬了,不然這樣的人斷是不能在留在府裡的,那荷花母女自那日起便對張越母子懷恨在心,不過卻又暗自竊喜。荷花還可以繼續在李府當差,也就老實了幾日,見南晴並沒有將她攆走,便大膽了起來,不好好幹活,整日裡翹著腿坐在那裡看來來來回回辦事的小廝笑,有次被福伯看到呵斥了一回,也沒當回事,轉眼還是那個樣子,府裡背地裡都罵她是個賤貨。綠兒說道這裡看看南晴,見她面色平靜,也就繼續說了下去。倒是李大娘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沒想到自己府裡竟有這樣的人,更害怕因此而影響南晴的清譽,心裡火燒火燎的難受,只得忍住。
更可氣的是那荷花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欺負呂媽媽。動不動就是叫罵一番,呂媽媽是個好脾氣,只管幹自己的活,那荷花還想從呂媽媽那敲竹槓,便三天兩頭的向她借錢,說是借卻從沒還過。呂媽媽也只是忍著,那荷花在想上廚房打秋風要些零嘴呂媽媽卻再也不肯,沒得少挨荷花的大罵。別人想上前說句公道話那荷花卻嘴巴厲害得很只說是自己家的家事,更編排說呂媽媽勾引男人替自己說話,別人也無法,只好眼見著呂媽媽受欺辱,想那張越也是聽到了些。卻因自己是男子不好出頭,今日便來這暗示一下。想求個幫助。
“哼!”南晴聽罷,嘭的一聲將水杯砸在地上,溼了綠兒的裙角,甚至還沾上了些茶葉沫子,面上更是惱怒非常,李大娘也十分氣憤,也有幾分羞愧,自己沒單號這個家,不但讓女兒操心,這要是讓有心人聽了去豈不是會連累到女兒的聲譽。南晴卻是想著那荷花當真是個潑賴的,只怨自己怎麼就忘了這事了,讓她這個攪家精留在府裡。
“小姐,怎麼了!”梨兒剛走到門外就聽到裡面瓷器摔爛的聲音,趕緊進了來,沒想到看到自己小姐和夫人滿臉怒容,特別是小姐,雙拳緊握,杏目圓瞪,再看地上綠兒跪在那裡,身上沾了不少茶漬,身如篩竇一般。
“梨兒去將那荷花給我叫過來!”南晴也不回答,卻讓梨兒叫人,梨兒看事態嚴重,也不再問,當下便換了一個婢子去叫人,不一會兒便見那婢子身後跟了一個穿著水紅色衣裙的小娘子,嫋嫋婷婷的走來,梨兒頓時心下不喜,沒見過哪家粗使丫頭穿的這麼鮮豔的,也米給那人好臉色。
“梨兒姐姐,不知小姐叫我何時?”那荷花要說還是有些姿色的,笑臉盈盈的望著梨兒。
“我怎會知道!”說著扭頭帶著荷花進了屋裡,荷花見自己吃了癟,對著梨兒的背影撇了撇嘴,哪還有剛纔溫順的半點影子。
“小姐萬福!夫人萬福!”荷花一進屋裡,便看見綠兒跪在那裡,這綠兒怎麼也是夫人房裡的大丫頭,怎麼跪在這裡,衣服上竟是污漬,定是犯了什麼錯處了,哼!還讓你平時得意,莫不是小姐想讓自己替綠兒去夫人房裡?荷花一想肯定是了,頓時心下歡喜不已。
“跪下!”南晴大喝一聲!綠兒如當頭一棒將自己打暈了一般,腿上一軟跪了下來。
“小姐——”荷花低喊一聲,擡頭一看,南晴正在瞪著自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幸的還記得不能頂嘴。
“你可知你犯了什麼錯處?”南晴問道。
“奴、奴婢不知!”荷花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低著都看不到臉了。
“哼!你不知?”南晴看著丫頭雖然頭低得很,可眼角卻閃過一絲輕浮,看來綠兒說的果然沒錯!
“綠兒,你起來吧!”
“謝小姐!”綠兒被南晴罰著跪了半天,卻也知是自己做的不錯,趕緊站到一邊。
“來人!”南晴叫了一聲,外面候著的婢子進來。“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在扔出去!”南晴看那荷花瞪著眼睛滿懷恨意的看著自己,卻絲毫不在意!
“是!”那兩個婢子說著便上前去架荷花,荷花掙扎著,二十大板,自己這嬌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
“嗚嗚,小姐!奴婢知錯了,小姐饒命啊!”荷花頓時如潑婦一般哭喊了起來,南晴眉頭緊皺,十分反感,示意兩個婢子趕緊將她拖出去。
“夫人,夫人救命啊!”荷花見南晴不理會她便去求李大娘,李大娘雖是個心軟的,但荷花作出的哪些子事,尤其是關乎到南晴的便恨不得自己上前打她兩個耳光,哪還聽她哭喊,揮著手讓快這些拉出去。
“呂婆子,你這個死婆子定是你在小姐這嚼舌根子,我呸,你個作死的!”荷花罵罵咧咧的被架了出去,其中還夾雜著許多穢語,南晴讓人塞了她的嘴巴,這才得了清靜。外面響起了板子撞擊肉體的聲音,兩個小廝第一次打人,也不敢馬虎,這板子自是打的實在的很。
“女兒,都怪我沒有關好這個家!”李大娘歉疚的看著南晴。
“娘,不關你的事,是那荷花不是個好東西!”南晴握著李大娘的手安慰道,娘就是心太軟,纔會讓這些下人在府裡翻攪,可又不能對娘直說,只好以後自己多操些心了,想必經歷得多了以後娘也就順手了。
母女兩人又說了會子話,南晴看娘有些疲憊便說要去看看呂婆子母子,讓綠兒服侍娘休息去了。
南晴和梨兒一起往竹園走去,讓梨兒備了些點心,提了個籃子,梨兒好奇問了南晴到底是怎麼回事,南晴也沒隱瞞,便一五一十的說了,梨兒氣急道怎麼會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只恨不得自己也去打她幾板子,南晴安撫了梨兒,一路上說著一會也就到了。
“呂媽媽!”梨兒上前敲了門,見無人開門,便喊了起來。
“唉來了!”不一會兒呂婆子便出來開了門,一看是南晴二人,趕緊上前行禮,南晴一把拉住了她,道了句不用多禮,呂媽媽便將南晴往屋裡讓去。
“呂媽媽今日可好!”南晴笑道。
“承蒙小姐照顧,好得很!”呂媽媽慌著給南晴上茶,卻也拿不出什麼好茶葉來,不覺有些尷尬!南晴也不嫌棄,端起茶杯便喝了起來。
“不知小姐來了,張越失禮了!”南晴正在喝茶,便見張越進了屋裡。
“無妨只不過是聽你說要科考了,便來看看短不短東西!”南晴客氣道。
“小姐,有心了,不曾短什麼!”張越站在那裡,身姿挺拔,長相也英俊,這樣的男子若不是家中突遭變故想必也是人中龍鳳吧!不覺有些惋惜。
“嗯,那就好!梨兒!”南晴扭頭叫道,梨兒會意,上前去!
“張公子,這是我家小姐給你的,科考用錢的地方多,這是一百兩銀子公子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這、不敢、不敢!”張越推辭道,呂媽媽也是一個勁的說不要!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
“張越,我可不是白給的,是借哦!”南晴看他二人執意不要只好說道,“待他日你高中時在還我就是!”
“這、那好吧!”張越臉上紅了,呂媽媽看兒子接了也不再說什麼,南晴和她母子又說了會子話,拉了些家常,問了問一些科考的事,卻一下也沒提荷花的事,張越雖是聽說了,可畢竟不想在母親面前讓母親難看,見南晴並沒有提,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
“小姐!小姐!”南晴和梨兒剛出了竹園的門,便見綠兒提了裙子飛快的往自己這邊跑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你看看你,成何體統!”南晴不是封建,只是這府裡終究該要有個規矩的!
“小姐!奴婢知錯了!”綠兒跪了下來,喘著氣。
“好了,起來吧,以後注意!什麼事說吧!”南晴看她這麼急,綠兒以往也是個知禮的,也不知是什麼事!
“小姐,夫人讓我趕緊來找你,說是有個叫小武的來了!”綠兒道。
“小武!”
“小武哥!”梨兒和南晴一起驚呼道,倒是嚇了綠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