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半,街頭昏黃的燈光下,有人倚在燈柱上,身子搖搖晃晃,渾身酒氣濃郁,明顯是喝多了,神志有些不清。
待得那人歇過氣來,他纔是擡起頭,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臉上那對紅暈很是顯眼,眼神也是有些迷離,看樣子似乎是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還醉著,他便是伸手入懷中一陣摸索,好半響,纔是摸出一部手機,顫顫巍巍的撥通了一個號碼,聽著嘟嘟的盲音響過,對面便是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喂?你找誰?”
“林月婉,我愛你!我TM愛你整整七年了?。。 ?
男子對著手機,發(fā)了狂一般的嘶喊道,隨後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然後靠在燈柱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彷彿方纔的那一句話,就已經(jīng)是讓他耗光了力氣。
而另一邊,電話的那頭,一個身著藍色睡衣的俏麗女子正因爲這通沒頭沒腦的電話而愣神,只聽得後面又傳來一道聲音。
“洛嬈,怎麼了?”
“呃,沒什麼,沒什麼,姐,打錯電話了而已。”
俏麗女子回過神來,連忙打了個哈哈,轉(zhuǎn)身進了房中,大牀上正躺著個穿著淡粉色睡衣的女子,一頭乖巧的短髮讓她看上去溫婉賢淑,而此時,她便是皺著眉道。
“真的是這樣?”
見著老姐眼中疑惑,俏麗女子眼睛都不眨的微笑道。
“是真的,你還不信我麼?”
“那,好吧?!?
聽得她這般說,那女子也是舒了口氣。
“那就早些睡吧,你明天不是要去學校麼?”
“嗯,好的,姐。”
俏麗女子調(diào)皮的笑笑,隨即就是將手機放在了牀頭櫃臺上,鑽入了被窩之中,與那女子包作了一團,只聽得人家輕聲嬌喝。
“你個女**,給我安分點。”
被呵斥的人臉上卻沒有半分知錯就改的意思,而是好不正經(jīng)的嬉笑著。
“沒事兒啦,都是老姐老妹啦,我還不知道你什麼身材麼?”
“去你的?!?
一時間,房間內(nèi)便是嬌聲不止,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卻說另一邊,休息過,緩過了氣的男子,正呆呆的望著手機屏幕,心裡期望著那邊能給自己回個電話,但這左等右等,好久過去了,都不見有回覆,男子臉上不由浮上了失望之色,但他還是在心中勸慰著自己‘或許那邊有事,或許那邊還在想該怎麼回覆我纔好?!?
時間就這般過去了,夜色已經(jīng)開始放明,天邊依稀有了一線青雲(yún),有道是朝起天青色,晚來霞彩飛。但男子的心情卻沒有隨著天色的放明而寬慰,反而是變得有些絕望了,只見他雙眼無神的望著天,好半響纔是回過神來,直接將手中攥著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鐵青著臉色,男子頭也不回的直接就是轉(zhuǎn)身離去。
······
午後,醺暖的陽光穿過枝頭,在桌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忽的一陣清風飄過,搖曳了枝椏,亂了投影,房間裡,有人在低聲**,因爲宿醉而頭痛欲裂的男子坐起身來,靠在牆壁上,喘著氣。
睡了大半天,男子感覺嗓子眼都是快要冒煙了,匆匆拿起桌上的水杯,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杯子裡已經(jīng)沒有水了,不由低聲罵了一句。
“該死的?!?
男子下了牀,走到那臺白色一人高的冰箱面前,拉開冰箱門,便是發(fā)現(xiàn)整個冰箱都是空蕩蕩的,沒有半點食物與飲料。房間地上散亂著一堆啤酒瓶和易拉罐,卻一直沒有人收拾,桌子上的菸灰缸早就已經(jīng)堆滿了灰,整個房間都是狼藉一片。
不僅如此,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酸臭味,男子疑惑的轉(zhuǎn)身,便是發(fā)現(xiàn)牀邊上的櫃檯上,有著一堆嘔瀉物,明顯是他回來時候吐得,自嘲的笑笑,男子一邊聳了聳肩。
“或許我還得慶幸,至少不是吐在牀上?!?
嘆了口氣,便是開始收拾了房間,先是將地上的酒瓶易拉罐收到雜物箱裡,等著一會兒搬下樓。事還沒做完,一陣砰砰的敲門聲就是響起,男子愣了愣,隨即臉上浮現(xiàn)一絲喜悅,連忙跑著去開了門。
“月···**胡,你來這幹嘛?”
笑容還沒綻放便是凝固在了臉上,男子冷冷的看著那個穿著黑色皮衣,頭髮染成白色,滿臉橫肉的胖子。沒有理會男子的鄙夷,被稱爲**胡的胖子冷哼一聲。
“我是來幫馬二爺討債的,你說我來幹嘛?”
“上個月的不是還了麼?”
男子有些氣憤的說道,而**胡卻還是老神在在的掰弄起了手指。
“上個月是上個月,這個月的呢?”
“你在逗我?今天才是14號,不是說好了月底交的麼?”
一巴掌打落了**胡撐在門邊的手,男子臉色很難看。
“蕭牧然,TM的別給臉不要臉,馬二爺月底過生日,讓你早交幾天做孝敬而已,怎麼了?火氣這麼大,有本事咱出去一對一削一頓?!?
**胡怪里怪氣的對著男子說道,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狠戾,看著**胡這表情,男子也是醒轉(zhuǎn)過來,心裡有些慌張,強行按捺住了自身的不滿,裝出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對著**胡開口說道。
“寬限兩天,現(xiàn)在確實沒錢。”
“好,那就兩天,兩天之後我來拿錢,記住,是三千塊?!?
**胡怪笑起來,聽著這話,男子方纔平定下來的心情又是一陣翻騰。
“不是說好了每個月兩千塊的麼?怎麼變?nèi)Я???
“與時俱進嘛,這年頭什麼都在漲,不把利息漲一漲,我們拿什麼吃飯,您說是吧,蕭少?”
“不要欺人太甚,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蕭牧然咬著牙的擠出了這一句話,而**胡卻完全不理會,同時也是懶得繼續(xù)再裝下來了。
“我說三千就三千,要麼交,要麼挨頓打然後滾!別TM的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一耳光抽死你丫?!?
**胡擡手,作勢要打,但蕭牧然卻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一雙眸子冰冷至極的盯著他看,死死的握住了拳頭,看到他這副表現(xiàn),**胡這手也是停了下來,不敢真的打下去了,但同時覺著有些丟了臉面,便落下一句狠話,轉(zhuǎn)身就是離去。
“今天爺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兩天後我要是拿不到三千塊,我就把你腿打折了扔出去?。?!不要以爲我是在開玩笑!”
看著**胡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蕭牧然渾身顫抖了好一會兒,纔是停息下來,攤開手,因爲死力握著拳頭,導(dǎo)致指甲都插進肉裡了,所以蕭牧然現(xiàn)在是滿手的血,但他卻好像沒有注意到一樣,仍是憤憤的盯著走廊盡頭看。
“**胡,不要給我機會,否則我一定會弄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