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塔臺出來的鄭北準備開車回團裡，還沒走出停機坪就被半路衝出來的齊欣截住了。驚魂未定的鄭北擠出一絲笑容讓自己表現得鎮定一些，問道：“齊大機長，這麼著急攔著我，啥事兒？”

“什麼事兒？”齊欣叉著腰反問他，“這不是和尚頭頂的蝨子嗎？我說，我還是不是實驗班的帶飛機長了？你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

鄭北心裡一驚，看來事情有些嚴重了，齊欣的改變讓他又有了些許寬慰，不過當務之急可不是拘泥於這些小細節，而是江顏的情況。

從塔臺出來的途中鄭北就在腦中飛快地思索了監控視頻裡那個細微的停滯動作，撇開一切客觀因素來講，江顏剛剛復飛，對於這樣的突發事件，要是她逞強繼續執行操作，那麼誰也無法想象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回頭我再給你回答好不好？”鄭北破天荒地沒有以往嘻皮笑臉的形象，嚴肅地說道。

齊欣哽住了，尷尬地揉了揉鼻子，很不習慣地揮了揮手，說道：“你想想怎麼跟上面的解釋吧！”

說完後齊欣把車鑰匙朝鄭北一扔，徑自走開了。

復飛的機會對於江顏來說十分不易，雖然很不情願去醫院，但礙於兩位機長的“威嚴”不得不硬著頭皮去骨科照了X光。

其實江顏心裡很明白，要是傷勢嚴重的話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後來的演習內容，包括迫降在老鄉的養鴨場裡。她擔心的只是這次就醫會不會給自己的復飛造成影響，這樣的想法也讓她嚇了一跳，餘下的只是隱藏心底的焦急。

“小江，別緊張！沒什麼大問題！”主治醫生看到江顏的焦急出言安慰，“嗯，我想向你瞭解一下平時你在生活中的一些習慣可以嗎？”

“醫生，你儘管問吧！”江顏笑得一臉輕鬆，雙手還是在桌下來回揉搓著。姜竇把這個細微的動作完全看在眼裡，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平復心情。

主治醫生微笑著說道：“你除了工作以外，是不是習慣用左手多一些？”

“是的！”江顏點點頭，順便補充道，“這樣可以平衡左右腦”

“你現在還游泳嗎？具體地說在游泳發的過程中你都會使用正確的姿勢嗎？”醫生再次問道。

這跟右手的情況有關係嗎？江顏和姜竇還有湯名揚三人一頭霧水，看著主治醫生一臉的不解。

醫生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請不要誤會，我想小江你可能忘記了大約在八年前曾到西華醫院眼科門診檢查過雙眼，不過依你現在從事的職業來看，你保持得很好！”

“你是吳醫生？”江顏認出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怎麼又在骨科坐診啊？”

“我是從地方應聘到這裡來的！”吳醫生笑道，“這兩位是你的戰友？”

“是啊！”江顏點頭道。

吳醫生的寒暄讓焦急的湯名揚有些不悅，催促道：“醫生，麻煩你先看病再敘舊好不好？”

“五點！”姜竇用胳膊肘碰了湯名揚一下，“幹什麼呢！”

“對不起啊醫生，我這位戰友脾氣不好，你別介意！”姜竇知道吳醫生這是在緩解江顏的情緒，對於湯名揚的不解他表示不滿，所以制止了他。

“沒關係！是我的談話方式有些欠妥！”吳醫生沒有太在意，“根據X光顯示，小江的骨骼沒有損傷，之所以會有你們所說的出現突然產生麻痹感的現象，是由於肌肉和神經過度疲勞導致的，你們不必太過擔心！”

吳醫生的一番話讓江顏安心許多，不等她緩過勁，接下來的話又讓她落下的心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