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這樣兩個人就好,當我想一個人時,就可以去見一個人。”那時的許昕顏根本不懂愛情,還是大膽地說出來當時的想法。
即使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在懵懂的青春裡,許昕顏對於愛情的定義也還是停留在那首讀過的詩歌《從前慢》。“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嚮往著慢生活中的樸素浪漫,雖然不知道快節奏的都市中還有沒有那樣的愛情,可對她來言這就是最好的愛情。
許昕顏像旋轉的陀螺沒休止地工作學習,直至年末。興高采烈地迎接春節的來臨、家人的團聚,可是噩耗卻傳來了。最疼愛她的小姨不在了,最後也只留下一封簡短的信和一條綠松石手鍊。
信的背景是那幅拼圖,昕顏曾經問過關於拼圖的故事,小姨也總是笑,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嚇壞了小丫頭的她,後來就不再去提及。
記得小姨第一次帶她去看“密語”,許昕顏難以置信於這座密林中會有這樣的建築物。所以後來小姨把這個房子送她時,驚訝又興奮,高興地手舞足蹈說:“這以後是我的家了。”
小姨摸著她的頭上說:“看著無憂無慮的你我好羨慕,但現在它還是一棟房子。等以後這裡有兩個人,或者更多時它纔是家,需要你去守護的家。”
可是沒多久,創造了 “密語”的小姨就出國了,卻再也沒有回來。再獨特的設計沒了主人也變得空蕩蕩,即使會有人定期打掃,她也會有空回來,但那終究只是房子而已。
她做了最叛逆的事,就是在知曉一切時,不顧一切的來到重慶,只爲找到那個人。
屋子裡空氣凝結成了霜,許昕顏看著眼前的俞揚,眼中隱著憤怒,可是她沒有發火。心裡佈滿悲傷,可是她沒有哭。
俞揚先打破平靜的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許昕顏。”
“很好聽。”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複雜,小姨也說過這樣的話。
“雖然我知道一些你們的事,但我還是想親耳聽你說。”許昕顏一字一句中透著淡淡的質問。她又鬆了下脖子上的紅色圍巾讓自己平復心情,圍巾是出門前阿姨害怕她著涼特別讓她戴上的。
俞揚看見那抹紅色,憶起了楓紅漫天,與惠悅在最美的金秋相遇,記得她撿起被吹散的楓葉,閉上雙眸,小心翼翼將落葉湊於鼻尖。那一瞬,秋日彷彿爲她而紅豔,如今楓樹依舊在,唯有她卻再不復見……
“我和惠悅是戀人,我們是在川美上學時認識的。她學景觀建築,我是工藝設計專業。你手腕帶著那條鏈子,就是我親手設計製作的。那是學校組織去湖北寫生,我們後來與同伴走散,兩個人在密林裡過了一夜,還發現了綠松石。後來我就用它做成了一對手鍊“double雙”。即使後來分離了我還是總會夢見在那個山花爛漫的,與她行走在綠樹叢生的密林深處,滿山的知名和不知名的植物肆意地、毫無顧慮地開放著,花草的清香和水的清涼浸入肺腑,各種樹木綠意蔥蘢,青山和綠水就掛在眼前……”俞揚笑的淒涼。
想著小姨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著她夜以繼日的忙碌工作,想著她獨自守在密語悲涼的身影,想著她黯然傷心的出國。許昕顏失控的低吼:“明明彼此喜歡爲什麼要分開!她不好,一點都不好,她一直很想你,你知道嗎?可是她再也回不來了!”頭低了下來,眼淚翻涌。“是,我還不懂什麼愛情,但爲什麼在你們那個年代,還是守不住幸福。”
俞揚的嘴角擠出一抹無奈嘆息道:“其實我們也曾經憧憬過有自己的孩子,她很喜歡女孩,像你這樣的女孩。但我們都低估了現實的殘酷,我永遠都記得那天有淚水有爭吵,最終都化成了無奈的轉身。終究換不了兩個人的幸福。”
俞揚從口袋裡掏出個精緻的木盒,打開是一條一模一樣的銀鏈:“我想把它送給你。”他輕輕把手鍊戴在許昕顏的右手腕,宛如他第一次爲惠悅戴上的畫面,重影成雙。
即使沒法再在一起,而它們終於在十年後重新帶到了同一個人手中。
可能談話的時間有點長,出去時纔看見憂心忡忡一直在外面等待的兩個男生,即使他們遮擋的很嚴實,俞揚還是能夠認出王俊凱王源,因爲整個重慶基本沒人不知道。眉眼清澈,一雙桃花眼,一雙杏眸,但卻看得出那份微妙的緊張。
年少那時的俞揚沒能握住的幸福,他也不知道此刻的許昕顏會不會懂,所以他對著三個人說了他最想說的話。
他們離開後,俞揚望著天自言自語:“惠悅我見到了那個孩子,眉宇間有幾分似你。她說她在替你找我,那樣的思念,我又未嘗不是呢?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再遇見你我很知足了,對不起我沒有守護好你,守護好我們的愛情。‘double雙’我送昕顏了,我想你一定和我有一樣的想法吧!希望他們可以守護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