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生存實驗室的實驗結果，沈淮在一年之前就已經預料到，等待著志願者四號和五號的也只有死亡。

原因和很簡單，伊諾產生的有機物（主要爲高分子多糖聚合物）部分被伊諾利用於自身生長，少部分隨著葉綠蛋白被人體吸收。

有機物產生的數量少，那沒關係對人體無害。但當身體皮膚全部被伊諾取代，產生的副作用可想而知，長時間接受伊諾代謝的產物，在臨牀上會出現可致局部腫痛、電解質紊亂，長期更易出現低鉀、低鈉及低磷血癥，志願者最終會因爲代謝功能失調和電解質紊亂和患病死亡。

伊諾是沈淮創造的，當然十分熟悉它的優點和弊端，所以他纔會創造檸檬，在檸檬身上做實驗，帶伊諾副作用得到解決以後才真正讓它爲人類在提供氧氣之餘供給能量。

海南的實驗室顯然有些冒進，楊辰和李教授私自的做法讓沈淮心中不快。他並非反感海底生存實驗更不是同情那些死刑犯志願者，而是反感在明知結果的情況下還要進行實驗，是一種浪費金錢和時間的行爲。

走出實驗室的莫璃卻有些恍惚，她看著在沙灘上進行穿著比基尼曬著太陽的女人，看著來回歡快著打鬧的孩子，想起剛剛隔著玻璃牆兩個渾身綠色藻類的志願者，心裡堵得慌。

“沈總……那些志願者真的是志願嗎？感覺他們在實驗室裡生不如死，還不如被執行死刑來得痛快。”

莫璃心中難受，不是因爲志願者的樣子有多麼瘮人或者噁心，而是因爲人性。大學時，莫璃面對的是毫無感情的死人。而今天，她看到的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如同傀儡一般被李教授擺佈。

“每個人都有他們應有的宿命，爲科學做貢獻也算是爲他們手上沾滿的鮮血贖罪吧。”沈淮開導著莫璃。

他在售賣飾品的兒童那裡買一一串海螺項鍊戴在莫璃的脖子上，扶著下巴故作沉思地說道：“你今天的穿衣似乎不太對?！?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說她穿衣沒對的後果和說她長胖的後果一樣。

莫璃立馬將剛剛沉重的話題拋在腦後，變了臉色，緊張得問道：“哪裡沒對，是不是不該穿湖藍色的裙子，來之前我就在糾結穿白色的還是湖藍色，想著去海邊我就穿湖藍色了，不好看嗎？”

沈淮忍住偷笑的衝動，指了指前面的比基尼女郎說道：“應該和她們一樣，在海濱多一寸布都算多。”

“色狼！”莫璃嫵媚著白了沈淮一眼，剛剛難過的情緒早已拋在腦後。

此時，一隻粉紅色的檸檬萌嘟嘟的踩在了莫璃的腳上，後面跟來的女孩子趕緊將它抱起，然後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它太調皮了！”

隨後女孩子板著臉，教訓檸檬道：“布?。〗心悴辉S亂跑你怎麼不聽話呢，以後再這樣我要打屁股了！”

名叫檸檬的布丁弱弱的‘咿呀’一聲，低著頭很委屈的樣子。

莫璃笑著說道：“沒關係呢，它挺可愛的?！?

“可愛，聰明，就是調皮得緊！哪兒有美女它就喜歡往哪兒跑，正是無可救藥?！?

沈淮莫璃忍俊不禁。

女孩子再次道歉後，抱著布丁離開。

沈淮此時看著海灘，帶著檸檬來度假的遊客還不算少，檸檬們甚至擁有了自己的社交圈，三三兩兩的檸檬竟然圍在一起曬太陽還嘀嘀咕咕說些人類聽不懂的語言。

看著面前的這一切，成就感油然而生，沈淮對莫璃說道：“看見那些可愛的小傢伙沒？總有一天，生物科技會徹底改變人類的生活！”

莫璃很認真的回答道：“看見了，我也相信你，不過在這之前，我見你的眼睛已經落在了bikini女郎如海波一般的胸懷裡，麻煩您挪一挪，小心長針眼?！?

咳咳！

沈淮摸著鼻子轉過視線轉而盯在莫璃的上身，“不小心瞅見的，這裡到處都是波濤洶涌，你不會讓我望著天走吧。”

莫璃沒好氣地轉過身說道：“眼睛長在你腦袋上，我管你呢！你可別盯我?。　?

不得不說楊辰很會來事兒，老闆生氣離開後趕緊從實驗室裡追了出來。

“沈總，剛剛和李教授說了，這邊實驗室會按照您的要求暫停實驗及其相關事項，四號和五號我們會進行相關的恢復處理。”

楊辰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

隨後遞上來一把汽車鑰匙，“得知你會在海南玩兒幾天，有輛車也方便一些。”

卡俄斯對海南實驗室的資金管理還是比較靈活，楊辰和這邊的團隊有自主使用權，所有添置了一輛汽車倒也沒什麼。

沈淮沒有多問，接過鑰匙勉勵道：“看到了你們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績，再接再厲吧?！?

楊辰點頭哈腰連連稱是。

車上，莫璃說道：“這個楊辰還挺懂事的，聽說是清華畢業的吧，能力應該不差，怎麼沒有想過將他調到總部去?！?

沈淮所有所思的說道：“科研工作者身上充滿了市儈的氣質，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因爲太會察言觀色，所以我讓他來海南。公司在這邊實驗室雖然有投入，但歸根結底還是賣中科院一個人情罷了，這裡不是卡俄斯的主要項目，不是什麼大事兒，留著他在這裡折騰吧。”

海棠灣，中科院與混沌生物合作海洋生存實驗室。

“人走了？”李教授死死盯著實驗室數據，沒有回頭。

楊辰恭敬地回答道：“打走了，留給他一輛跑車，可能還會在海南折騰幾天?！?

“要不是國家，他屁都不是一個，還敢對我指手畫腳！”李教授的臉色露出憤懣的表情，“不就是明瞭伊諾嗎？我獲得國家自然科技獎的時候他還在尿褲子呢！”

“不用理他，啓動二號實驗室，按照原計劃進行深海實驗！”

楊辰接收到命令後眼中露出狂熱的神情，用指令指揮志願者四號和五號轉移到二號實驗室，這裡是沈淮並未來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