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白梧桐是那般地不願她進來,她卻一意孤行地要進來,可是如今才過了這麼幾天,她便覺得待不下去了,給白梧桐知道了,他會不會笑話自己?
應該不會,白梧桐可是從來沒有笑話過她,但是這件事情不同一般,她是否應該先支會白梧桐一聲?
雖說她離開這裡之後,不至於會路死街頭,但是接下來的去向,著實是一個問題,她必須好好思量一下才行。
如此想來,還是先和白梧桐商量一下好了,這樣子兩人也方便聯絡。冷靜下來之後,顧綰綰立刻修書給白梧桐。
放飛鴿子以後,她耐心地回屋等著,卻不知鴿子究竟飛去何方,白梧桐又身在何處。
下午時分,鴿子又飛了回來,給顧綰綰帶來了白梧桐的回信,但是這一封信,卻讓顧綰綰心情沉重了。
信上寫道:相府已不再安全,江湖險惡,臣四處尋寶,未能保護在身旁,非常時期,還請公主暫且委曲求全,莫理那廝!
短短幾十個字,白梧桐已將離開燕王府的陷阱與她說明,並且規勸她選擇忍耐。
或許她真該如此,身爲公主,護法在外面四處奔波,她幫不上忙就算了,因爲個人恩怨,去耍性子,害得白梧桐擔憂她的安危,沒辦法處理好事情,那她真是做錯了!
何況現在燕無雙又沒趕她走,只是不理她,反正她也不屑於理睬他,只要沒少她吃喝,住下去能有多難?
一點都不難!
這樣想著,顧綰綰便給白梧桐回信,讓他放心,就算以後燕無雙再怎麼挑釁,她也會忍氣吞聲,等著他回來的。
另外,她還問了相府的情況,因爲白梧桐在信中言明相府已不再安全,因爲她的一時魯莽,相府纔會陷入這種尷尬的境地,想起來,她真是於心有愧。
只是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顧綰綰都沒等到白梧桐的回信。
是太忙了,來不及回信?應該不會,爲了讓她放心,白梧桐再忙也會說上兩句的。那肯定就是第二種可能了,信沒送到白梧桐手上。
在這個通訊不發達的古代,遇上這種事情,也就只能自認倒黴了!
如果白梧桐沒有收到她的回信,一定會再讓鴿子過來送信的吧?一定會的!
顧綰綰不敢走遠,生怕錯過了白梧桐的回信,整日都待在藍軒閣內。沒事的時候,就自己打水,擦桌子,洗衣服。
繡春從房內出來,正好見著這一幕,趕忙上前搶過她手裡的抹布:“白姑娘,您怎麼能做這些活呢?”
“沒事,我太無聊了,做些事情打發下時間。”顧綰綰笑著安慰繡春。她可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出身,這些話都做得了。
可是繡春卻是不依,非得自己來做。
“白姑娘,您無聊了就到府裡四處走走,或是到街上轉轉,總之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做了奴婢的活。”繡春看著她鄭重其事地勸說著。
經過這幾日,繡春的臉已經好得差不多,臉上也展露開了笑臉。對於這段日子裡,主子的悉心照顧,繡春是銘記在心上的。
“瞧你緊張得,感情我要搶你飯碗似的。”顧綰綰調侃了她一句。
“誰說不是呢?白姑娘您這樣,可真是在搶奴婢的飯碗呢!”繡春眨著眼睛,一臉認真地說。
要是讓白姑娘把她的活都做了,這事情傳出去,定被趕出王府,在被趕出王府之前,還得受盡責罰,她是想起來就覺得怕!
繡春跟顧綰綰說了王府裡的規矩,就想顧綰綰打消念頭,別讓她爲難。
可是顧綰綰聽了,卻是不以爲意地拍著胸口道:“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被趕出王府的,有我在這兒,沒人能動得了你!”
她這話的願意是想讓繡春放心,可是沒想到話一出,招來的是冷嘲熱諷的笑聲。
“真是好大的口氣啊!是否就連王爺也動不了那丫鬟啊?”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一串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闖入院子來。
循聲看去,是明華領著若雪等好幾個侍妾氣勢洶洶而來。
明華還是和以前一樣,打扮得花枝招展,靚麗非常,看人之時眉角上揚,帶著輕蔑。
回想起她上次離開幽王府之時,因爲王爺失蹤,她們幾人已成了好朋友關係。可是如今,她以另一個身份回來,她們的關係只怕又會再次惡劣下去,雖然這並非她所願,但幾人,一看便是來者不善。
“我還當這新來的白姑娘長得多麼貌美,連王爺都不放在眼裡呢,沒想到竟然是個蒙著面的,你們說這面紗底下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孔啊?”明華瞪著顧綰綰,眼中的挑釁意味濃烈。
很快,就有一個侍妾搭腔:“要我說啊,這愛蒙面的一般都是兩種人,要不是極美的,便是極醜的!可在這幽王府內已有蒙面的,那就只有一種人了!”
這話一出,很快引起其他侍妾的好奇。
“哪種人?”
“極醜的唄!”那侍妾衝著顧綰綰丟了個鄙夷的眼神,“你們想,她要是長得極美,還不整天去勾引王爺嗎?王爺還不被她那張狐媚子臉給勾去了?怎麼會一連幾天都不來瞧她一眼?”
“對對對,這話說得對。我看她啊,就是醜極了,王爺纔會瞧了她一眼之後,便不願意再瞧第二眼……”
幾個女人湊在一起不停地評論顧綰綰有多醜,簡直把她說得天上有,地上無似的。明華並不願與那幾個侍妾爲伍評判顧綰綰有多醜,但是卻很享受著這種感覺。
“白姑娘,怎麼辦呀?”看著王爺的一衆侍妾涌進藍軒閣來,繡春早已傻眼了,再聽著她們這些侮辱謾罵的言語,繡春的心裡是慢慢地擔憂,不知道這幫失寵的小主子些會怎麼對待自家的主子。
“不用怕,她們吃不了我的!”對於顧綰綰來說,這些人無非是跳樑小醜,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是……”繡春還想說些什麼,可也知道無濟於事,只得閉上了嘴,她現在多擔心也是沒用的,因爲那些小主子不會因爲她的擔心而放了白姑娘。
顧綰綰卻不急,只是不動聲色地聽著,待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纔開口道:“繡春,看茶,說了那麼久,大家都該覺得累了。”
話語輕快,帶著些許笑意,乍一聽,這簡直就是在待客。可是細細一聽,那話裡的嘲諷卻是明顯得很。
這些個侍妾個個都是耳聰目明的人,怎麼會聽不出來?
“嘿,她還敢譏諷我們,我們這就上去,撕下她的面紗,看看她到底有多醜。”
其中一個侍妾率先發聲道,很快便得到其他人的響應,都紛紛嚷著要揭下顧綰綰的面紗,看看她的真實面目。
要是真給她們瞧見自己的真容了,只怕個個都會悔之不及。她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公主,但好歹是個公主,而且以這種形式再次回到幽王府,顯然是有原因的。
而那原因,更是她們不敢知道的!
“有時候無聊也是要付出代價的!”看著這幫爭風吃醋的女人,顧綰綰只能奉勸她們一句。
“你說什麼呢你?”衆人以明華爲首,而顧綰綰又對著明華說這樣的話,明華自然覺得丟了面子,立刻喊道,“對,就該撕下她的面紗,看看她到底是狐媚子,還是醜八怪!”
這話一出,那些個躍躍欲試的侍妾便不再猶豫,快步朝著顧綰綰而來。
“繡春,你退到一旁去。”顧綰綰對身旁一臉恐懼的繡春說道。
她本不想找麻煩,但是麻煩找上了身,她也不會怕。
繡春聽了這話,卻頓時來了勇氣,主子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要保護她,她還怕什麼?
“求求你們了,各位主子,白姑娘初到府上,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們別往心裡去。”繡春上前兩步,攔在顧綰綰面前,替她向上前來的三個女人說著好話。
“饒了她也可以,讓她自己摘了面紗,並且跪下向我們磕頭求饒。”走在最前面的女人,一聽這話,狠毒地笑了一聲。
這話一出,其他侍妾也都跟著附和,要顧綰綰下跪。
“要我下跪?你們受得氣嗎?”顧綰綰輕蔑地一笑。
到了這種程度,真是忍無可忍了!
“繡春,你站到一旁,看我怎麼教訓她們!”顧綰綰上前拽了一把繡春,將她往一旁推。
“教訓我們?你好大的能耐啊!”依舊是之前那個女人,指著顧綰綰誇張地大笑著。
只是笑聲纔到一半,便被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打斷,火辣辣的臉頰立刻灼燒了她的半邊臉。
“你敢打我?”那女人恍然回過神來,隨即朝顧綰綰揚起巴掌,準備打回來,誰知手還未落下,又一巴掌拍在臉頰上,這一巴掌更重,直打得她暈頭轉向,耳旁卻是顧綰綰的冷冷的笑聲。
“怎麼不敢打?”
“郡主,她打我!”那女人一連捱了兩巴掌,終於知道自己不是顧綰綰的對手,轉身跑回到明華面前,求她幫自己做主。
“豈有此理,給我把她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