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無話可說。只是……”沈婉瑜望向郭姨娘所在的房間,“只是女兒好似聽到房間裡頭似乎有動靜?!?
安陵侯驚愕,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果真看到裡頭似乎有人影閃動,他看向一旁的丫鬟。
丫鬟亦很是驚訝,喃喃道:“……奴婢方纔臨睡前還到姨娘的房裡看過,怎麼可能……”有人。
只是她話音未落,房門看忽然被人從裡邊打了開來,沈君陶的身影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眼前。
他看到門口站了一院子的人,有些不解:“大伯父,你們怎麼來了?”
丫鬟看到沈君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三少爺一早就不見了蹤影,這會兒怎麼忽然出現(xiàn)在這裡!
沈婉瑤兩姐妹亦是死死地盯著沈君陶,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但沈君陶在,也不一定代表郭姨娘就在。
沈婉瑤想通這一點,就含笑著上前,道:“三哥,是父親聽聞郭姨娘失蹤,特地帶我們來看看是不是真的……郭姨娘她,可在裡頭?”
“這都晚上了,姨娘不在房裡,還能在哪兒?”沈君陶回道,而後疑惑地問:“誰跟大伯父說姨娘失蹤了?”
他看向面前伺候郭姨娘的小丫鬟:“可是你說的?”
丫鬟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姨娘確實失蹤了啊,晨起的時候,三少爺和大小姐不也正急著要去找嗎?
後來找了大半天也沒找著人,傍晚的時候侯爺又派人來找了一回,也沒人,可不就是失蹤了。
可如今三少爺竟然說人就是在房裡,這都是什麼事啊。
無論怎麼樣,她跪下認(rèn)錯總歸不會有錯的。
“是奴婢的錯,不知姨娘已經(jīng)回來了?!?
晨起沒看到,這會兒卻說在,那一定是期間回來了。
沈君陶聽了丫鬟這話,卻有些生氣了,“什麼叫回來了,姨娘一直就在院子裡。是你玩忽職守,連姨娘舊傷復(fù)發(fā)暈倒在院子裡也沒發(fā)現(xiàn)……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及時,現(xiàn)在姨娘可能就真的不在了!”
丫鬟一聽,當(dāng)下就紅了眼眶,不斷地在地上磕頭:“三少爺饒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姨娘,還請三少爺責(zé)罰!”
沈君陶冷哼了一聲:“還不進(jìn)房去看看姨娘?”丫鬟磕頭應(yīng)是,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進(jìn)了房裡。
“大伯父和父親可是聽聞姨娘舊傷復(fù)發(fā),特地帶了府中衆(zhòng)人前來探望?”親眼看著丫鬟進(jìn)了房裡,沈君陶才轉(zhuǎn)過頭,與安陵侯等人說話,而後恭恭敬敬地朝安陵侯做了個揖:“君陶在此謝過大伯父。只是大夫說過,姨娘的傷需要靜養(yǎng),所以……”不可能放這麼多人進(jìn)門的意思。
然安陵侯哪裡有興致特地來探望一個姨娘,既然確定了人真的在院子裡,那他來這兒的目的也達(dá)到了,當(dāng)然沒有再待在這裡的必要了。
“她沒事就好,你好好照顧你姨娘,我們就先走了?!卑擦旰畈槐嫦才卣f道,轉(zhuǎn)頭看著一衆(zhòng)神色各異的人兒,帶著幾分怒意道:“沒聽到你們?nèi)缯f郭姨娘好端端在府裡?還想待在這打擾郭姨娘養(yǎng)病不成?”
這話看似是對來這兒的一干人等說,其實有心人都能聽得出來,他這是在責(zé)備沈婉瑤姐妹。
兩姐妹神色一僵,乖乖地低頭應(yīng)是,目光卻毒辣地掃向旁邊的沈婉瑜。
她們怎麼也沒想到郭姨娘竟然回來了!那她們不就成了搬弄是非的人!
沈婉瑤有些不甘願,等走出了郭姨娘的院子,她試探性地上前,低聲與安陵侯道:“父親,我晌午確實看到了長姐的人,在找郭姨娘……”
旁邊的沈二夫人看了這麼久,當(dāng)下也弄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怕沈婉玲攙和進(jìn)去,趕緊把想開口附和的沈婉玲拉到自己身後,用眼神示意她別再多管閒事。
沈婉玲收到沈二夫人警告的眼神,將到口的話吞了下去。
“你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大,還要搬弄是非?”安陵侯有些生氣,他沒想到這個庶女竟然這麼不懂事,在這個節(jié)骨眼了,還想污衊婉瑜。
沈婉瑤低下頭,神色明顯就有些不甘願,“女兒是親眼所見,並非真想污衊嫡姐?!?
安陵侯揚起巴掌就想扇下去,這時沈婉瑜站了出來,微笑道:“父親不必動怒,想來三妹也是因爲(wèi)關(guān)心郭姨娘,畢竟三妹也是庶女出身,同情姨娘也是人之常情?!?
這話表面上是說沈婉瑤心善,實際上是說她的母親跟郭姨娘一樣,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妾室,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實屬正常。
沈婉瑤眼神當(dāng)下就變得很難看,安陵侯哼了一聲,“同情姨娘就可以陷害嫡姐了?郭姨娘是我下令關(guān)在院子裡的,你難道對我的處置有什麼不滿?”
“父親,瑤兒不敢,瑤兒只是……”
“只是什麼?我看你就是平日裡太閒了,纔會做出這等詆譭嫡姐的事來!”安陵侯看向旁邊的侯夫人,不容置喙道:“這段時間就讓她待在房裡好好反省,讓她姨娘好好教教她什麼是嫡庶有別,沒學(xué)好之前就不用放出來了!”
敢在府裡散播姨娘失蹤的謠言,還這般詆譭自己的親姐姐,當(dāng)真是不懂禮數(shù)。
“父親……”沈婉瑤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瞪圓了一雙眼睛,淚汪汪地看著安陵侯:“父親,女兒不是有意的,女兒以後不敢了。”
安陵侯一揮手,聽也不聽她的辯解之詞,而是轉(zhuǎn)頭與沈婉瑜道:“你奔波忙碌了一天,好好回去歇著吧。這事你受委屈了。”
沈婉瑜低聲應(yīng)是,安陵侯很快帶著小廝離開了,沈婉瑤只覺有人在她頭頂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尾。
“老爺,我們也先回去吧?!鄙蚨蛉伺c沈二老爺說道,沈二老爺向來正直,又十分注重兄弟間的情誼,對於牽扯到長房的事,他一貫不會過多插嘴,聞言就點了點頭,瞪了旁邊的沈婉玲一眼,說她:“你也好好回房反省反省?!?
沈婉玲還挺怕這威嚴(yán)的父親的,當(dāng)下就咬著脣小聲應(yīng)是,神色複雜地看了沈婉瑤一眼,亦步亦趨地跟在沈二老爺?shù)尼犷^,離開了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