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的話,洛愛卿你這就太過謙了,有如此優(yōu)秀的女兒居然還藏著掖著,那就是你的不是了,洛無憂,你今日一舞,跳得好,朕說過,無論你跳得好或不好,朕都重重有賞。”
宏帝的聲音裡透著絲絲喜悅,對於洛無憂的舞,顯然很是滿意。
“能爲(wèi)吾皇分憂,乃無憂之幸,不敢居功,無憂還請皇上收回成命。”洛無憂盈盈下拜卻是如是說道。
寵帝臉上滿是不解:“哦,這又是爲(wèi)何?”
洛無憂擡頭,幽幽的開口回道:“回聖上,此舞如太傅所言,確名曰涅盤,無憂只是想著,此時我們在此慶功,大擺宴席,美酒佳餚,歌舞享樂,一片昇平。然而,這卻是用無數(shù)邊關(guān)將士用血淚換來的!”
無憂話落,皇帝臉上的笑容滯住,洛秉書更是臉色發(fā)白的朝洛無憂使著眼色想要讓她住口,一介女子,即使剛剛一舞得了皇帝親贊,卻也不能如此沒有分寸。#_#67356
要知道那高高坐著的可是當(dāng)今皇帝,九五至尊,只揮手間,便可決定,一個人,乃至一個家族的生死興衰。
然而,洛無憂卻似沒有看到般,依舊還在說著,聲音裡也多了一絲悲憫:“有許多的將士,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甚至馬革裹屍,長眠在邊關(guān),魂離故土而不得歸,也正是因爲(wèi)了他們,我們纔能有如此的歌舞昇平,無憂身爲(wèi)女子,無德無能。”
“唯有訟一段心經(jīng),舞一曲涅盤,希望,能牽引我大秦那些戰(zhàn)死的將士,魂歸故土,得以往生。僅-此-而-已。”
無憂說完,垂下了頭,大殿之上,有片刻的靜默,尤其是那些武將,更是雙眸含淚,被洛無憂那一段話,說得心潮澎湃,心情激動的難以言喻。
沒上過戰(zhàn)場的人,是永遠(yuǎn)不會知道,戰(zhàn)爭有多麼的殘酷的。
洛秉書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擡頭去看,就在他以爲(wèi)皇帝會發(fā)怒的時候,寵帝卻是突然間,嘆息了一聲。
“哎,洛無憂,好一個洛無憂,有女如此,夫復(fù)何求!!”宏帝滿臉感慨,一雙鷹眼看著洛無憂,眸光裡充滿了讚許,聲音也是慷慨激昂。
“你說的不錯,那些將士,是我大秦的英雄,大秦的安危,全都是他們拿命拼回來的,來人,傳朕旨意,著兵部統(tǒng)一覈實(shí),此次邊關(guān)戰(zhàn)死傷殘的將士名單,戰(zhàn)死者,每人發(fā)放五十兩喪葬撫卹,傷殘者,每人發(fā)放二十兩紋銀,送回故土著當(dāng)?shù)乜h令,好生安置生計(jì)。”
宏帝說著掃了一眼大殿中跪著洛秉書道:“洛愛卿,此事,便交由你來負(fù)責(zé),一定要將朕的旨意落實(shí)到實(shí)處,若有違令者,先斬後奏,朕,絕不姑息。”
“臣令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洛秉書連忙領(lǐng)旨謝恩,允先斬後奏,足可見皇帝對此旨意的在意。
撇頭看了一眼洛無憂,洛秉書,神情複雜到了極致。
羣臣又一是陣的三呼萬歲,宏帝揮了揮手,摒退了洛秉書,目光再次看向洛無憂道:“洛無憂,雖你不求獎賞,然朕,卻不能言而無信,即如此,朕便封你爲(wèi)正五品縣主,封號昇平,賜封地百里,金銀玉器各兩箱。”
“無憂謝主龍恩。”
洛無憂伏首謝恩,皇帝金口一開,她縣主封號算是板上訂釘再也跑不了,五品縣主,且有封地,比之單獨(dú)一個封號,那寓意自不可同日而語。
身份上,也再是大不一樣,至少以後,她也是有品階的人,即使對上永昭和洛仙兒,也不再需要只卑躬屈膝。
當(dāng)然,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6.7356
這一場宮宴,洛無憂可謂成了大贏家,一舞驚人不說,還得了縣主的封號。要知道,縣主郡主這等封號,一般只封賞給皇族中人。
例如洛仙兒,便因其是永昭的親女,當(dāng)今皇上的親外甥女,所以才一出世,便有了郡主的封號,而平常的官家女子。也不過只是官家女子。
想要得到這樣的封號,除非對朝野國家有巨大的貢獻(xiàn),而洛無憂,僅憑著一隻舞,便得到皇帝如此高的讚許,不得不說,著實(shí)驚呆了衆(zhòng)人的眼。
大殿之上,有人喟嘆,有人羨慕,當(dāng)然,也有不少的官家女子嫉妒不已,而洛仙兒,自是那所有人之最。
皇帝給出的這一賞賜,著實(shí)出乎衆(zhòng)人意料之外,更在洛仙兒的預(yù)料之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明明她是想要讓洛無憂難堪,卻反而,讓她出盡了風(fēng)頭,這簡直就是本末倒置,替她人做了嫁衣裳。
就連洛無憂也是沒想到,宏帝竟會給出這樣的賞賜。
只是,她卻半點(diǎn)也不顯露,無悲無喜,一臉淡然的樣子,反倒是讓帝王高看了一眼。
洛無憂退回了坐位,皇帝金口已開,相信明日封賞的旨意便會到達(dá)相府,一國之君,自然是不會賴賬的。
“昇平縣主,洛氏無憂,你倒是好本事。”容狄眸眸微閃,看著少女清明而淡然的神情,言語中似隱含著幾分譏屑。
洛無憂亦是挑眉冷笑:“無憂本事再大,也大不過郡王,容郡王此時有閒心在這裡取笑無憂,不如還是自求多福的更好。”話中有話,呆會兒可是還有一場好戲可看呢!
也不知道這男人抽得什麼筋,今天晚上不止廢話特別的多,那表情也是比平日裡多變,尤其對自己更是處處諷譏,明明不喜歡自己,甚至有些討厭自己,卻偏還要將她與他扯上關(guān)係。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容狄看她的眼神,冷漠且冷淡,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真不知道,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容狄卻是根本不曾在意,看著洛無憂淡漠的臉龐,心中突的涌一絲絲的怒火,雖淡,卻是真實(shí)的存在著。
鋒芒太露,並非好事,他不相信,洛無憂會不懂這個道理,可是,她卻依舊這樣做了,到底,她在計(jì)劃些什麼,又或者是在謀劃些什麼?
“驚瀾太子,覺得我大秦的舞蹈可還入得了眼?”宏帝面威武的眼神在大殿中掃過,最後,卻是落在了君驚瀾的身上。
君驚瀾似還沒回過神來,癡癡的眼神,一直緊跟著洛無憂,滿臉都是色瞇瞇瞇的表情,直到他旁邊的齊千將軍輕推了他一把。
他纔回過神來道:“哦,好,好,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真是沒想到,人間居然有些絕色,簡直令本太子也是大開眼見,如此絕色的美人兒,若不收回本太子的府中,豈不是太浪費(fèi)……”
君驚瀾似呢喃著說了幾句,突的擡頭,看向皇帝,道:“秦皇陛下,本太子決定了,本太子的太子妃,就是她,洛無憂。”
“本太子只要她,秦皇陛下有任何的要求,儘管提,本太子一定會回稟父皇全都答應(yīng),只要秦皇給本太子指婚。”
君驚瀾指著洛無憂,一臉興沖沖的表情,海口誇得那叫一個大,還任何要求只管提?他也不怕大風(fēng)閃了舌頭,難不成,他們皇帝提出要他北越俯首稱臣,他也能答應(yīng)?
就算他能答應(yīng),北越皇也是絕不可能會依不是?
況且,剛剛不知道是誰,把人家貶的一無是處,這個時候,卻又像是蝴蝶見了花,蜜蜂見了蜜糖一般主動的粘了上去?
太子殿下,你要不要這麼無恥,要不要這麼沒節(jié)操?
衆(zhòng)臣嘴角抽蓄,武紹謙卻是當(dāng)場黑了臉,再忍不住,一撩金甲站起身道:“陛下萬萬不可。”
他動作太快,武候爺竟是也沒能拉住,頓時,氣得武候爺臉色都白了臉色。
“憑什麼不行?本太子奉命挑選太子妃,你敢阻攔?信不信本太子現(xiàn)在就滅了你?”君驚瀾也是一撩袍子站了起來,與武紹謙怒目對視:“況且,你們大秦的皇帝都沒說什麼,你跑出來反對個屁啊你?”
他鼻孔朝天,憤恨的瞪著武紹謙,那衝冠一怒爲(wèi)紅顏,大有你再敢說不行,咱兩就來幹一架的架式,更是看得人無語到了極點(diǎn)。
“……”武紹謙抿了抿脣,怒目圓瞪,他與無憂之間本就有婚約在,無憂自是當(dāng)嫁予他纔對,憑什麼嫁給這樣一個廢物?
可恨的是,眼前此話,他卻是不能說的,若蘭姨不在,而那婚約卻是他母親與若蘭姨下訂下的,雖有信物在,可是別人卻是不知。
所有人都看著武紹謙,眼神在他與洛無憂身上來回的轉(zhuǎn)動,這個時候冒出來反對的人,那肯定是關(guān)係匪淺的。
而那武候世子,竟然爲(wèi)了她,不惜與驚瀾太子對抗。
就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難不成,這武候世子也看上了洛無憂,
“怎麼,說不出來了,說不出來你就給本太子滾遠(yuǎn)一點(diǎn)。”君驚瀾卻是得意的挑眉,怒喝了一聲:“本太子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搶,告訴你,還從來沒有敢在本太子口裡搶食兒吃。”
轉(zhuǎn)頭,再看向秦皇時,他卻是笑著,急吼吼的道:“秦皇,請下賜書召書吧。”
“驚瀾太子,洛無憂年歲尚小,且你們身份太過懸殊,並不匹配,非朕不肯下旨,只怕北越皇知道,也是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寵帝捋了捋短鬚,笑著說道。
衆(zhòng)臣看得分明,皇上這意思,竟是不想答應(yīng)?^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