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辭心退了燒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原本一直守在她牀邊的上官燁不知道去了哪裡,就連貼身伺候她的紫芽和煙凝也不見了蹤跡。
她砸吧了幾下嘴,怎麼感覺嘴裡又苦又甜的......迷茫著看著四周,除了空蕩蕩的房間以外,別無其他。
現(xiàn)在是什麼時辰了?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在靈堂的嗎?等等!靈堂......想到這裡,玉辭心困惑地揉了揉還有些昏沉的腦袋,掀開棉被下牀,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就朝著正廳奔了過去。
等她赤著腳到達靈堂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方暗紅色的棺槨,原本放置在木板上的林靜曼的屍體被轉(zhuǎn)移到了棺槨內(nèi),棺槨前方擺著的桌案上的香燭早已燃盡了,就連地上火盆裡的紙錢燒成的灰都冷的差不多了,可是卻一個守著的人都沒有。
清瑤姑姑呢?紫芽呢?煙凝呢?都去哪兒了?
玉辭心急切地奔上前趴在棺材邊上看著裡面躺著的林靜曼,見她神色安詳?shù)某了菑埍緛砭兔利惖哪樕袭嬛@的妝容,身上的大紅色宮裝嫁裳也十分的豔麗好看。看到這一幕,她原本有些緊張的心鬆了下來,還好,孃親還在。
重新取了香燭點燃在桌案上的爐鼎裡插好,玉辭心跪在棺槨旁給林靜曼燒紙錢,燒了很久,久到她的腿都跪的麻木了,纔看到上官燁和清瑤姑姑他們才從外面回來這裡。
上官燁人還未踏進靈堂就看到玉辭心赤著腳跪在地上,他腳下的步子徒然加快,幾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玉辭心的面前,將她一把從地上撈起,打橫抱著就要往她昨晚住的那間房間走去。
“上官燁,你幹什麼?放我下來!”被上官燁突然的抱起,玉辭心條件反射的就想推開他,只是因爲燒才退不久,身體還很虛弱,怎麼爭得過身強體健的他,只能無力的在他的懷裡掙扎。
“你的燒纔剛退就敢光著腳出來,是不是不想好了?還有,昨天夜裡你昏睡後纔給你重新包紮好的傷口又被你崩裂了,你看看這血,是不是腿都不想要了?”看著玉辭心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上官燁是心頭火大,他想衝著她吼兩嗓子,可是看著她蒼白的臉,他又捨不得罵她,只好抱著她快步離開靈堂。
“主子,這聖旨......”
上官燁抱著玉辭心纔剛走出靈堂的大門,就聽見身後傳來元七的聲音,往前的腳步頓了頓,眸光忽然冷凝了下來。他轉(zhuǎn)過身看著元七手裡拿著的那捲明黃色絹布,淡然的吐出了兩個字:“燒掉。”
隨後,便帶著玉辭心回房間去了。
回到房間,上官燁二話不說就將她重新塞回了被子裡,然後把放在牀頭櫃上還未收起來的藥膏和紗布拿了過來,將她膝蓋上傷口處的藥換了新的。
隨後,他還出門吩咐紫芽去將飯菜和今天的煎好的藥給端過來放到玉辭心面前,看著她吃了飯並將藥都一飲而盡後,才滿意的點頭。
之後,上官燁便一直守著玉辭心,不讓她下牀,也不讓她過去靈堂,直到傍晚的時候元七過來向他稟告了什麼事之後他才從她身邊離開。
眼見著他走遠了,玉辭心才如蒙大赦的從牀上爬起來穿好鞋子趕往靈堂。
靈堂內(nèi)現(xiàn)在除了有清瑤姑姑之外,還有幾名僧人在爲自家孃親誦經(jīng)超度,玉辭心聽著他們念著的那些她聽不懂的經(jīng)文,垂眸走了進去。她剛要繼續(xù)在棺槨邊上跪下的時候,被清瑤姑姑拉住了:“郡主,你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就別再跪了,要是傷口再次崩裂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再說現(xiàn)在你身子虛,也不宜長時間跪著。”
“可是......”
玉辭心想說什麼反駁清瑤姑姑,卻事先被她截去了話頭:“沒什麼可是的,相信小姐知道了也會諒解你的,畢竟你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她比誰都盼著你好。聽奴婢的話,別跪了,你要想繼續(xù)留在這兒,就去那邊坐著守靈吧,否則奴婢可就要遣人去找九千歲過來了。”
“那好吧,我去那邊坐著。”見清瑤姑姑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玉辭心也只好作罷,轉(zhuǎn)身往邊上唯一留著的一把椅子走去。
僧人們誦經(jīng)只誦到亥時,等時候一到他們就被安排下去歇息了。他們走後,整個靈堂裡就剩下玉辭心和清瑤姑姑,以及她的兩個婢女了。這會兒的她坐的難受了起身走到棺槨邊上去看她的孃親,看了幾眼之後忽然想起先前她被上官燁強勢抱著離開的時候聽到元七說的聖旨一事,於是她轉(zhuǎn)頭看向靈堂內(nèi)的其餘幾人,問道:“中午的時候,我有聽到元七對上官燁說“聖旨”兩字,你們知道是什麼聖旨嗎?”
而且那時候上官燁聽到元七提起,似乎還有些不高興,但礙於之前她只想讓他把自己從懷裡放下來,沒來得及去注意這些,現(xiàn)在想起來,也不知道聖旨裡面寫了什麼讓他反感的內(nèi)容。
“還不就是關(guān)於您......”紫芽一聽自家主子的問話,也想起來了聖旨這一回事,正想告訴她聖旨的內(nèi)容的時候,就被清瑤姑姑的一聲咳嗽給打斷了。她轉(zhuǎn)頭看了清瑤姑姑一眼,見她眼中帶著明顯的警告,她不由的癟了癟嘴,生生將後面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裡,對玉辭心道:“沒......沒事。”
清瑤姑姑的小動作如何能逃得過身爲殺手的玉辭心的眼睛,她的眼睛瞇了瞇,看向紫芽:“真的沒事嗎?還是有事你們都瞞著我?”
她說這句話語氣雖然很輕,但是卻驚得紫芽後退了兩步,連連搖頭。煙凝也不動聲色的垂下了頭,默不作聲。清瑤姑姑則是面無表情,繼續(xù)著她手上給林靜曼燒紙錢的動作。她到底是跟隨林靜曼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麼多年過來的,比紫芽和煙凝兩人要沉得住氣一些。
“好,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到時候就自己問去。我就不信到了皇上面前,他親自下的聖旨他會不知道內(nèi)容是什麼!”玉辭心見她們?nèi)绱耍闹斜∨⑵鸬馁€氣道。
她不知道她們有什麼秘密瞞著自己,也不明白她們爲什麼不告訴自己元七提及的聖旨上寫著什麼,她只知道她現(xiàn)在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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