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生煩躁不安,他在原地走來走去,他只想到林媛的這件事情一旦傳揚出去,對於整個家族來說是多大的損害,道長說要做法,如果真的能去除也就算了,但要是還留有什麼禍患,林媛便瘋瘋癲癲再加上懷孕的事情,一定會被天下人恥笑。
“父親,姑姑怎麼辦啊?”林驀然提醒他,林其生不由回頭看見被婆子按在地上的妹妹,不行,這事一定不能被別人知道,他冷冷地吩咐道:“來人,將小姐送進佛堂內好好休息。”
林驀然輕輕地勾了勾脣瓣,既然林媛敢裝瘋賣傻,她就要承受一切後果。
林媛一聽哥哥居然這樣說,忽然停止了掙扎的動作,將求救的目光望向了另一邊的齊彥天,用著口型道:“救我,救我!”齊彥天則是別開了臉,往後退了幾步,林其生察覺到妹妹的眼神,朝他看了眼,齊彥天則淡漠地道:“我看二姑奶奶定是中了邪。”
林其生看了看林媛的求救眼神,信以爲真得勾了勾脣角:“道長確實說道有道理,來人,還不把小姐拖下去,派幾個人看守者,不許她跑出去。”
“是。”既然當家主人都發話了,幾個力氣大的婆子夾住了林媛,就要帶著她走進裡屋。
“不,哥哥,你不能這麼做!”林媛歇斯底里得喊著,披頭散髮的模樣就是一個瘋婆子,林驀然眼中劃過了一抹寒意,不再說話,她突然覺得,看著陷害她的林媛付出這樣的代價,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她緊緊得握著拳頭,冷冷得看著這一幕。
其他的婆子們都低著頭噤了聲,隱隱之中覺得這一切似乎有雙手推著局勢的轉變。
林媛吵鬧著被暫時關進了靠近偏遠的北苑,林其生並派人了幾個強壯的男人嚴守得看著她。
當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昏了過去,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將自己的親生妹妹要送進佛堂,這不是明擺著再也不讓她回來了!
“混賬東西,你居然把你的妹妹送進佛堂!”老夫人氣急攻心,狠狠得扇了兒子一巴掌,衆人皆驚,都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睛,這還是頭一次看到老夫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了林其生,因爲大家都知道他是極爲要面子,看來這次老夫人是真的動怒了。
“母親,我只是讓大夫過來先看看妹妹的病情,把她關進佛堂只是最下下之策,萬一什麼不堪的事情傳出去,如何堵得了悠悠之口。”林其生想著應對之策,想著個由頭先把老母親哄騙過去再說,表面上依然還是一副孝子的模樣。
老夫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冷笑著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你可要考慮清楚,媛兒可是堂堂的尚書府之女,如果要是被人知道你尚書府竟然把妹妹送進了佛堂,你以後想要在朝廷上可有立足之地?”一個自私自利,只想著自己的利益的官員是不會被皇上看重的。
不料林其生的臉上只是一片的坦然:“母親,兒子也是爲了整個家族考慮,妹妹現在神志不清免不了會傷及無辜,只要等她好了,兒子自然會把她放出來的。”林其生說的頭頭是道,老夫人也找不出任何的錯處說他的不是,怪也只能怪林媛自己不爭氣,居然未婚先孕,做出有辱家族的事情。
“這次我請來道長,也是爲了能讓他做做法驅散大家的邪氣!”林其生煞有其事得擡出了齊彥天。
二夫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坐在那裡,大夫人一臉擔憂得朝著林驀然看了看,不知道這位道長又要想出什麼花樣。
“上次不是已經算過一次了嗎?”老夫人冷冷得道,對著這位道長並沒有什麼好感,“不要老是動不動得就說我們家有邪氣,這純粹是我們的家務事,何關什麼妖魔鬼怪,我看道長請回吧。”
齊彥天的眼中劃過一抹難堪,很快平復下心情道:“老夫人有所不知,每個人都有相生相剋的聯繫,如果太過相剋就會致人死亡,正是因爲三小姐的命相和二姑奶奶的命相沖突,纔會引起了災難。”
“不要說那些我不愛聽的。”老夫人皺了皺眉道,“不要再在這裡胡說八道。”齊道長眼見她不高興了,只是手一揮,林驀然的身後忽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氣流,大家皆驚。
“這,這是邪氣!”二夫人吃驚得大喊道,齊道長得意得剛要勾起脣角。
林驀然卻笑著走到了他的身後,手也輕輕一揚,一道霧氣從他的道袍上竄了出來,裝作驚訝得道:“齊道長,莫不是狐仙轉世?”
齊彥天沒有想到林驀然居然會來這一手,臉色大變,“三小姐真是愛開玩笑。”
林驀然卻認真得道:“我怎麼敢和道長開玩笑呢,如果我身後的氣流是邪氣,那麼齊道長身後的白色氣體又是什麼呢?”齊彥天怎麼都沒有想到情勢急轉而下,林驀然居然將了他一軍,表情微微帶著些尷尬。
“這,這……”齊彥天轉了轉眼珠子,恭敬得道:“真沒有想到三小姐倒也是法術高強呢。”
林驀然要笑不笑得勾了勾脣角:“齊道長謬讚了,這只是江湖上的一些雕蟲小技而已,小女只是略懂一二而已,道長何足掛齒!”這淡淡的一句話就讓齊彥天下不了臺,明著就在說齊彥天的那些手段只不過是騙騙人的而已,齊彥天頓時面色如菜色一片。
林驀然一席話說完,果然老夫人憤怒得拍了拍桌子:“真是豈有此理,其兒,這就是你找得道長!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齊彥天眼見大勢已去,拱了拱手還想要狡辯,幾個小廝早已經等候在一旁拉著他就往外走。
“老夫人,請相信我,因爲三小姐的命格極其古怪,現在已經克到了二姑奶奶,下次說不定就會克到老夫人您呢。”這一切,肯定和林媛脫不了關係!在齊彥天上山的時候,林老夫人早已經看穿了他們的姦情,心底冷笑一聲,掩住了眼底的鋒芒,淡淡得笑了笑:“齊道長還
真是法力無邊,掐指一算都能算得出我以後的命運,難不成真猶如驀然所說道長是狐仙轉世。”
齊彥天拱了拱手道:“老夫人,小道豈是三小姐所說的狐仙,小道只是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真是會胡謅,林驀然心底冷冷地笑了笑,面上裝著無辜的模樣道:“難道道長有陰陽眼?祖母,說不定真的看到我姑姑的邪氣呢!”
齊彥天以爲他的話獲得了林驀然的信任,心裡還在竊喜不虧是深閨中的千金,他糊弄兩句她也居然相信了,豈料林驀然話頭一轉:“既然道長真會看見看不到的東西,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祖父在不在我身邊呢,我真的很想他老人家,想和他說幾句話。”林驀然一臉的真誠,眼中透露著深深的思念。
齊彥天原本竊喜的嘴角猛然一僵,冷汗緩緩地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如果他真有陰陽眼,他何必靠著坑蒙拐騙來騙那些單純的千金小姐呢。
齊彥天想了想已經到手的田契,心底打了個轉彎,閉上眼睛開始唸唸有詞地默...
念著咒語,拿著符咒在空氣裡摔啊摔,忽然他定住了,整個人像是被附身了般的抽搐,不一會兒他重新睜開了眼睛,緩緩吐了口氣道,對上了老夫人的雙眸,恭敬地道:“剛纔我看到林老爺就站在了老夫人的身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望著老夫人。”
老夫人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嗎?他真的來看我了嗎?”
“是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你身邊的一顆金桔樹,其中有一片葉片輕輕地擺動是代表林老爺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他說地煞有其事,但是卻讓衆人都覺得一陣陣涼意從他們的後背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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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驀然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胡說的,眼中劃過一抹冰冷的寒意,無辜地對著祖母道:“照道長這樣說,每一片會動的葉子都是代表祖父嗎?那麼在道長身旁的蘭花葉子輕輕的搖動是不是代表有冤魂就在道長你的身上呢?”林驀然輕輕地說著,像是在講鬼故事慢慢悠悠地看了看衆人的神色,說實話她很早就想要拆穿這個男人的把戲,只是她一再的退讓卻讓對方以爲她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不過這次她絕對不會再客氣了。
“這,這…。”道長一時之間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說了,老夫人一看到他的表情
覺得自己一再地被受騙,臉色大怒道:“混賬的東西,給我轟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他。”
林驀然嬌豔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平和之色,淡淡得無一絲波瀾,既不會表現得憤怒,也不會有過多的感情,平平和和得站在那裡道:“道長,二姑姑的這個病是心病,不是你做了法就能消除的,如今姑姑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大夫過來看看纔是最重要的。”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個道長是多餘的,從哪裡回來就到哪裡回去。
齊彥天頓時一愣,他沒有想到林驀然輕飄飄的幾句話居然會讓老夫人相信,看來他真的是小看了這個丫頭。
權衡利弊,他不經意得和林其生對望了一眼:“既然老夫人執意如此,小道便告辭了。”他甩了甩衣袖,瀟灑的離開了。
林其生上前想要爲齊道長說兩句話,被老夫人攔住了:“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還不嫌這個家夠亂嗎?”
但是林尚書還是繼續說道:“母親,齊道長曾經也爲我們家去除過邪氣,他的法術我們是有目共睹,不要因爲驀然這些雕蟲小技迷糊了啊?畢竟他可是有不亞於其他老道長的法術呢。”
老夫人沉默著不說話,她雖然老了,可腦子還沒有糊塗到不會思考,這件事情八成和林其生、林媛脫不了任何關係,只是不知道他們三個人到底做了什麼交易。
林其生見母親不出聲,只能輕輕得嘆了口氣:“畢竟齊彥天也算是金朝有頭有臉的人了,很多的貴族都很相信他,母親你這樣說話等於是砸了他的招牌啊!”
“公道自在人心!”大夫人免不了出聲說了一句,“如果他真的法力高強,不會因爲驀然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被比了下去,可見這位道長只是徒有虛表而已。”
林驀然沒有想到大夫人會爲她說話,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老夫人淡淡地朝著大夫人看了一眼,眼中似乎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精光。
“瞧大姐說的這話,好像是在說老爺是個糊塗人,他選的人有問題?”二夫人嘲諷地揚了揚眉梢,看了一眼臉色沉下來的林其生,得意地勾了勾脣角。
老夫人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吵什麼吵,本來事情好好的,我和驀然、媛兒在這裡想散散心,你們一來就沒什麼好事,甚至還莫名其妙地招來道士,越說越邪門!”她邊說邊冷冷地朝著二夫人看了一眼,“你們是不是嫌這個家還不夠亂嗎?”原本老夫人就心情不好,再加上兒子又將媛兒關進了屋內,心裡的一口氣更加憋著,無處可發,正好二夫人一番不冷不熱的話撞在她的槍口上,倒黴地被當成了出氣筒。
衆人一聽老夫人發怒了不敢再說話了,嚇地都大氣不敢出,尤其是二夫人原本得意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老夫人推說頭疼,衆人這才默默的退了出去。
林驀然回到了西廂房,迎面遇上了走過來的大夫人,何氏看著自己的女兒欲言又止地道:“驀然,我……”她緊張地攪著自己的衣襬,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說。
“謝謝你,母親剛纔替我解了圍。”林驀然淡淡地道,雖然何氏傷了她的心,但畢竟也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再怎麼說也是有養育之恩的人,最多以後見到她行了禮繞道走就行了。
“你還恨我嗎?”何氏在她後面輕輕地道,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上前徑自拉著她的手就往屋裡趕:“我這次前來主要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林驀然凝眉,“到底是什麼事?”
大夫人從袖口中拿出了一本賬冊道:“這是三天前蕭然給我賬本,但是我無意中發現有家如意莊園被賣掉了。”
“田契還在嗎?”林驀然不由皺了皺眉問道,她不記得有誰要急著用錢,更何況偌大的一個莊園賣掉怎麼會沒人發現呢,她擡起頭撞上了大夫人擔憂的眼神,心裡似乎有些瞭然了幾分。
“這個人一定還在計劃著其他的財產。”大夫人出人意料的清明,這倒是出乎林驀然的意料。
“大夫人說的沒錯,這人一定還在你們其中。”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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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媽媽生病了,大麴心情低落,或許會碼地少些,請親們多多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