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驀然坐在窗邊發(fā)呆,綠柳端著一碗燕窩走進來,看著小姐的神色,心裡有些不忍心得道:“小姐,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飯了,你喝點湯吧。”
“嗯,你放著吧。”林驀然頭也沒擡得說道,綠柳輕嘆了口氣,悄悄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正要看望孫女的老夫人。
“驀然。”老夫人輕輕的嘆了口氣,走近了她的身邊,不由皺了皺眉,“怎麼臉色這麼差。”
林驀然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望著慈祥的祖母,強撐起一抹笑容:“沒事的,祖母。”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路還是要繼續(xù)走下去,我也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你母親在天有靈一定會瞑目的。”
林驀然點了點頭,壓抑住心中的一抹悲傷,擡起頭時,眼睛已經(jīng)一片清明,心裡早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她發(fā)誓一定會找到殺死母親的兇手。
“蕭然呢?”林驀然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問道。
“他知道了消息,已經(jīng)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了。”老夫人輕嘆了口氣,“她啊,真是個苦命的人,還沒有看到孩子成親就這樣去了。”
驀然聽著她的話,紅了眼眶,是誰,到底是誰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如果被她知道,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不管他是誰。
到了大夫人奠基的日子,林府所有的親戚都來了,當林蕭然匆忙的趕到的時候,整個人猛然跪在了地上。
剛強的男孩子拼命的磕著頭:“母親,母親,孩兒不孝啊!”一身影遮住了他的光線,他擡起了頭,紅著眼:“姐姐。”
林驀然將他扶了起來,一臉的平靜:“給母親祭拜吧。”
“姐姐,我。”他有些欲言又止,還想說什麼,看到姐姐蒼白的臉色,又將話噎了下去,父親又不在的這些日子,家裡沒有男丁,姐姐還要處理那麼多的事情,怕是不好過吧。
林驀然看穿了他的心思,撫摸著他的頭道:“有話都等祭拜完後再說吧。”
林蕭然點了點頭。
剛好這個時候,林其生從門外衝了進來,哭得聲嘶力竭:“娘子啊,娘子啊!你怎麼比我先走一步啊!”衆(zhòng)人看著他悲傷的模樣,都紛紛將他扶了起來,說了幾句節(jié)哀的話,林其生被人帶了起來,走到了林驀然兩姐弟面前:“我這個做父親的太失職了,沒有能夠好好的保護你的母親。”
林驀然看了他一眼,眼中毫無暖意:“父親,這事情也太湊巧了吧,母親去世的前一天,你正好有事?”
林其生看到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壓抑住火氣問:“你這是女兒對父親說的話嗎?”
“母親去世了那麼久,你才趕回來。”林驀然面無表情的說道,“你配做我們的父親嗎?”這句話擲地有聲,讓所有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林其生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作勢就要伸出手打她,被前來的人攔住了。
“林尚書,還是不要失了風度纔好。”高漣接過了他的手,淡淡得道,林其生見是不能得罪的主,沒好氣得拽下了手臂。
“我的家事,王爺也要插一腳嗎?”
高漣一臉的波瀾不驚:“林驀然是本王的未婚妻,未來的岳父大人,您覺得本王不該管嗎?”
林其生碰了一個軟釘子,眼中狠戾得掃向了林驀然姐弟兩人,最後還是作罷。
“都吵什麼?”這時候,老夫人秦氏從堂內(nèi)走了出來,眼鋒一掃,“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大家長髮話了,一時之間,堂內(nèi)人人都不敢噤聲。
祭拜完大夫人,衆(zhòng)人都紛紛告退,心裡其實都在猜測這家人的關(guān)係,也沒想到正如外界所言,這位面色冷酷的王爺對於林府的大小姐寵愛有佳,看來今天堂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果然如傳聞所說一樣。
等到處理完了大夫人的身後事,林驀然姐弟開始整理母親的遺物。
剛進了荷花園,林驀然剛上了一層臺階,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下來,一隻手臂及時拉住了她:“小心。”
原本走在她身邊的高漣扶住了他,她直直得看著自己的未婚夫,眼中難掩悲傷。
她的胸口像堵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痛,嘴脣動了動,勉強保持著一絲冷靜:“謝謝。”
高漣的眼中劃過一抹失望,“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呢。”
林蕭然走到他們的身邊,眼中滿目冰霜:“我一定要找到殺害母親的兇手。”
林驀然看了他一眼:“小孩子說什麼報仇不報仇的,你先把書讀好纔是重要。”
林蕭然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睛,憤憤不平:“難道姐姐就讓兇手逍遙法外嗎,讓這件事情息事寧人嗎?”
“嗯。”林驀然點了點頭,很果斷得說道,“我不想讓這件事情影響到林家的名聲。”
“這怎麼可以!”少年激動得握起了拳頭,滿眼的血色,“我不能讓母親白死。”
“這件事就是個無頭案,連衙差都無法解決,你覺得我們能行嗎?就算有著我的命號,你覺得皇族的人會因爲那麼一件事情理我們嗎?”林驀然冷冷一笑,“我只是個掛名的郡主而已。”
林蕭然目露寒光:“難道就這樣嗎?祖母是什麼態(tài)度呢?”
林驀然沒有出聲,林蕭然便知道了這一切,他冷冷得笑了笑:“姐姐和祖母還真是冷血,就只管林府的名聲,卻置母親的死爲何地?我以爲你在堂上和父親的爭執(zhí)都是爲了母親,我沒有想到姐姐,你居然這麼冷酷無情。”
“冷酷無情又怎樣?你知道世間的險惡嗎?”林驀然用著從來沒有的嚴肅口吻對著他說道,“你想要大張旗鼓的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的母親死的那麼慘?讓那些藏在暗中的敵人看我們笑話?”
林蕭然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驀然也覺得自己的話過於嚴苛了,她放柔了聲調(diào)道:“你要好好讀書,考出好功名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交給我,這件事情不會這麼就善了的。”她的眼中劃過一抹陰冷的目光。
“這筆賬先記著,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林蕭然沉默了,高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聽你姐姐的話,她說得都是爲你。”
“姐夫。”他擡起頭,看著他一直視作神帝般的高漣,“你也是這麼希望的嗎?”
高漣一瞬不瞬的盯著林驀然,話卻是對著蕭然道:“你想要幫助姐姐,就要把自己變得更強,考取功名後,就是對姐姐的一臂之力了。”
“好。”林蕭然握了握拳頭,俊秀的臉上滿是堅定的神色,“我一定會考取功名的,姐姐,姐夫,我不會讓母親死不瞑目。”他朝著天的方向跪在了地上,語氣異常的堅定,鏗鏘有力:“蒼天爲上,我林蕭然發(fā)誓考出功名,爲母親洗刷冤情。”
林驀然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這纔是我的好弟弟。”
林蕭然看著姐姐,不好意思得摸了摸頭。
還是個孩子啊!...
高漣看了看他,不由皺了皺眉,現(xiàn)在他還太稚嫩,無法扛起一家的責任,看起來還是需要多加磨練。
“王爺,以後還是需要你多加照顧蕭然。”林驀然又當著蕭然的面,對著高漣道。
高漣看著她,無奈得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這個小子,本王會好好操練的。”
宮中
皇帝正靠在病榻上看著朝臣送來的奏摺,冷笑一聲,候在一側(cè)的宮女和太監(jiān)都不敢發(fā)出一句聲音,就在大家以爲皇上快病危的時候,卻奇蹟般的有些了好轉(zhuǎn),居然還拿起了奏摺管理起了國家大事,只不過這位最高領(lǐng)導者脾氣變得更爲喜怒無常了,只要一不高興就要將人拉出去砍了,每個在他跟前伺候的人都膽戰(zhàn)心驚,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腦袋。
皇帝砰的將奏摺扔在了地上,冷冷的哼了一聲:“都是一羣廢物,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朕養(yǎng)著他們有何干,傳令下去,如果在三天內(nèi)沒有治理好洪災,讓他們提著頭來見朕。”
“是。”一名太監(jiān)領(lǐng)命走了出去。
“皇上,請息怒,藥已經(jīng)熬好了。”此時,殿內(nèi)響起了一道清亮的聲音。
衆(zhòng)人回頭,容妃穿著一身綠色荷葉的棉襖,裙角拖曳在地上,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她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進了他的身邊,溫柔得道:“陛下,喝藥的時間到了。”
“愛妃,你怎麼自己過來了呢,這些事情讓那些奴才做就好了。”皇上將她攔在了懷裡,語氣異常的溫柔。
容妃柔美的臉上滿是深情:“臣妾希望皇上能早日康復。”
“還是你貼心啊!”皇上感慨得道,“對了,朕聽說林府的大夫人去世了。”
“是。”容妃作勢擦了擦淚水,“聽外界說是突然猝死的,臣妾的這位嫂嫂真是太命苦了,連驀然的婚事都沒有看見。”
皇上聽著也不免動容:“哎,是啊,這原本是要辦喜事的事情,卻會發(fā)生這樣不幸,看來是要延後了,你代朕去林府一趟吧。”
“是,臣妾遵旨。”
“高麗最近進貢了一些上好的高麗蔘,你去的時候,也一併帶幾根去吧。”皇上又囑咐林媛。
林媛眼中劃過一抹不甘的神色,不過稍縱即逝得笑道:“臣妾謹遵吩咐。”
從宮中回來,林媛生氣得將瓶子摔在了地上,杏花走近她的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娘娘。”
“這個驀然死丫頭,皇上居然那麼看中她,哼,本宮倒是要看看,她的人在本宮手裡,她還怎麼翻手覆雲(yú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