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每個人都驚訝得紛紛側目,尤其是林紫萱白了一張俏臉,琴絃怎麼硬生生得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斷了呢。
這時候,林紫萱第一個就想到林驀然陷害她,她慌張地跪在了地上,一副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模樣:“祖母,對不起,孫兒手拙,把琴絃弄斷了。”
“紫萱,事情也未免太巧了吧,這琴絃早不斷晚不斷,偏偏就在你的手裡斷了呢。”大夫人臉上的笑容依舊十分的和氣,眼底深處卻帶著一抹火氣。
林紫萱擡起頭,兩眼淚汪汪得說道:“大娘教訓的是,是紫萱太粗心了,早知道就應該讓身旁的丫鬟仔細檢查一番,如今擾了大家的興致,紫萱深感歉意。”
明明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人誤以爲是妹妹嫉妒姐姐的才藝,故意弄斷了琴絃。在衆人面前,林紫萱將一個無辜的受害者演繹的淋漓盡致,坐在一旁的林驀然差點就想要拍手叫好了。
“只不過是孩子之間鬧著玩罷了,壞了一把琵琶而已,姐姐何必那麼較真呢。”顧氏滿面笑容,適時得插了一句,在座的夫人聽了,不由都點點頭,看向大夫人的眼神多了幾分嘲諷。
林驀然心裡冷笑一聲,什麼鬧著玩,二夫人明顯就是給大夫人下了套,讓別人以爲大夫人性格素來囂張跋扈,連庶女都容不下。心知他們在演戲,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柔,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此時大夫人氣得滿面通紅,雙手不斷得顫抖著,林驀然伸出手輕輕得握住了她,對她相視而笑。大夫人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她到是要看看這對母女還想耍什麼花招。
“二孃,真會說笑!這架琵琶可是皇上親封的慈安師太贈送給祖母的呢!”林驀然滿面笑容得說道,“如今壞了,這可是涉及到林府的顏面呢,要是被傳出去,那要怎麼辦纔好呢。”這的確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了,大家都知道慈安師太是極有威望的得道僧人,尤其深得皇族人的信賴,如果真的傳出去,林紫萱不死也要剝成皮了。
顧氏一聽,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林驀然竟然留了這一手,知道此事已經牽引到自己女兒身上,她心想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紫萱出事。
她平息了胸口的怒氣,淡淡笑道:“驀然是糊塗了吧,林府怎麼會有如此貴重的琵琶呢。”言下之意就是林驀然滿口胡言。
林驀然不以爲意得笑了笑:“我看是二孃記錯了吧,這把紫檀木琵琶的確是慈安師太贈送,只不過是當年盧國公夫人在沒有出家前,在老夫人60大壽的時候相贈,面板處還留有一處特殊的痕跡。”如果不注意,的確是看不清楚,大家都紛紛猜測,這位慈安師太到底和老夫人有什麼關係呢?
“其實慈安師太是驀然的姨婆,只可惜在三年前出家了。”大夫人道出了實情,衆人頓時譁然,顧氏的臉色越加變得難看。
林老夫人輕輕得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由著丫鬟扶住一邊,站起身,拿起了琵琶,細細撫摸,若有似無得說道:“然兒,你的姨婆身體可好?”
衆人都微愣,林驀然神色未變得說道:“姨婆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她走上前,輕輕扶住了林老夫人。
“哎,她還是不肯吃藥嗎?”
“是的。”林驀然乖巧的點點頭,“婆婆說一切聽天由命。”一旁的衆人都驚訝不已,沒有想到這把琵琶竟然是林老夫人的好姐妹相贈。
盧國公老夫人向來行事低調,近年來更是潛心修佛,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林老夫人和她的姨婆關係甚好,又是極爲重情義,林驀然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人心,輕易地讓林紫萱下不來臺,既然她那麼喜歡裝柔弱,就索性讓她裝到底吧。
“真是個固執的人。”林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簡直就和這把琴一樣。”林老夫人喃喃自語,“哎,只可惜,這琴絃怕是難找了吧!”
一旁的林驀然卻安慰道:“老夫人,請放心,母親能將這把琵琶修葺如初。”
“此話當真?三姐姐莫不是騙人,尋老夫人開心吧!”四小姐林仙兒酸溜溜得說道。
林驀然笑了笑,和身邊的綠柳低語了幾句,不一會兒,後者笑意盈盈得就從另一邊拿出了一把琵琶,這琵琶的背面是由上好的紫檀木製成,琴絃一端繫於軫子,另一端繫於復手,弦爲四根,均用絲絃,在山口處則用了象牙,六相和鳳枕分別用了玉石和黑牛角,看起來精緻而古樸。
在座的夫人平時見識過各種琵琶,倒也不足爲奇,只是小姐們對大夫人親手做的琵琶甚感新奇,有些膽子大的已經躍躍欲試。
兵部侍郎的崔家二小姐首先徵得大夫人的同意,小心翼翼得拿著琵琶,輕輕得彈撥了幾聲,音色渾厚流暢,如大珠小珠般輕輕跳躍。
一曲彈畢,衆人都大爲驚訝得看向了面容淡定得大夫人,沒有想到林府竟然藏著琴藝高手,而且是名不見經傳的林夫人。
此時孟氏的驚訝也毫不亞於其他人,琵琶已經被綠柳收了回去,大夫人恬淡得笑了笑:“娘請放心,媳婦一定竭盡全力修好琵琶。”
秦氏點點頭,心裡早已經佈滿了愧疚,想到了住在寺院內的老姐妹,嘆了口氣,這幾年,終究是虧待了這對母女啊!
一時之間,衆人對大夫人的態度也比先前熱絡了幾分,這讓一向得寵的顧氏眼睛裡快要冒出了火。
林驀然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林紫萱,輕輕得對老夫人說道:“祖母,地上太涼了,讓二姐姐站起來說話吧!萬一要是有個閃失,爹爹可要怪罪了。”
老夫人眼神頗爲不耐,揮了揮手,“起來吧!”林紫萱大赦般得站了起來,重新坐回了位子上,相較於之前,小姐們對她表現都有些冷冷淡淡的。
林紫萱面無表情得盯著被圍在中間的林驀然,看到她笑得溫柔謙和,心頭惱怒,恨不能上去撕了她的臉。
林驀然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暖,陪著衆位小姐說說笑笑,不過經過剛纔一出,大家都沒有興致看戲了,直到宴會散了,諸位夫人帶著小姐紛紛起身告辭。
等到所有的客人都回去之後,顧氏帶著林紫萱也準備起身告辭,秦氏冷冷得說道:“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陷害妹妹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祖母!我沒有。”林紫萱顫抖著跪在了地上,卻被顧氏拉住了手。
“你以爲我瞎了不成?”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紫萱,你嫌鬧得還不夠大嗎?”林紫萱一口怒氣含在了胸口中,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被那個賤丫頭將了一君,原本以爲她只要在琵琶上悄悄地做個手腳,反咬她一口,自然是沒有人會相信林驀然的,只是她還沒有動手,琵琶就斷了。
此時顧氏礙於那麼多人在場,不能發怒,硬是強撐起一抹笑容,說道:“紫萱,還不給驀然賠罪。”
“娘!”林紫萱想要反駁,看到了母親向她投來嚴厲的目光,一口悶氣硬生生得憋住了,好不容易纔吐出一句話:“對不起,三妹妹。”
“沒關係,姐姐。”她這聲姐姐叫得極爲親切,林紫萱看著她巧笑嫣然的模樣,冷意從腳底竄起,才覺得平日裡真是小看了她。
林驀然和大夫人擡腳剛要走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丫鬟若櫻追了過來:“三小姐,大夫人,請留步,老夫人說了,可否每天請三小姐來這裡陪陪她?”
林驀然瞅了一眼一旁的面帶驚喜的大夫人,笑道:“驀然爲老夫人盡孝是應該的。”
若櫻笑了笑,悄悄地將手中的荷包塞在了她的手中,轉身離開。
兩人回到屋子中,林驀然打開了荷包,才發現竟然是十張五十兩的銀票,大夫人吃驚得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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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個長髮的女孩不給收藏,第二天早上醒來,變成了禿頭,這是爲毛呢?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