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萱被送進了紫菀苑內(nèi),二夫人顧氏聞聲趕緊跑了過來,一看到女兒變成了蒼白的模樣,心疼得無以復加:“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掉進水裡的,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她的眼神有如一把利刃直直的刺向了雨燕。
雨燕嚇得一陣哆嗦,連忙跪在了地上顫抖著道:“夫人,夫人,是小姐,小姐她不小心掉進去的。”
“還給我狡辯!”二夫人上前一巴掌甩了過去,“你在旁邊幹什麼吃的,沒用的東西。”就在這時候,牀上傳來了微弱的聲音:“娘,疼,我疼。”
二夫人一聽臉色立馬變了,趕緊往牀上衝去,一臉的心疼:“孩子,你哪裡疼啊。”她雙眸凌厲的射向了雨燕:“太醫(yī)不是看過了,他怎麼說?”
雨燕顫抖著道:“太醫(yī)說,說小姐是落下了病根,恐怕以後要落下哮喘病。”
“混賬東西。”二夫人又是一巴掌甩向了雨燕,“來人,把這個賤丫頭給我拖出去發(fā)賣了。”
“夫人,饒命啊,饒命啊!”
二夫人冷冷得看了一眼被拉出去的雨燕,犀利的眼眸掃向了大氣都不敢出的衆(zhòng)丫鬟和婆子:“要是你們以後犯了事就是和她一樣的下場。”
“是。”丫鬟和婆子門唯唯諾諾的答應著。
“紫萱,你別擔心,誰欺負了你,娘就讓他們不得好死。”二夫人心裡惡毒盤算著,哼,她定要讓那對母女好看。
此時林驀然和大夫人到了老夫人那邊請安並將林紫萱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大夫人便讓她回去休息了。
林驀然回到瞭然淵閣,杜嬤嬤就迎了上來,一臉的欣喜:“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林驀然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嬤嬤,讓你擔心了。”
杜嬤嬤含著淚笑著道:“只要能安全回來就好了,對了,剛纔簡親王來過了,送了一個瓶子給你。”
“哦,拿來給我看看。”杜嬤嬤進了屋裡拿出了瓶子遞給林驀然,林驀然對著瓶子端詳了良久之後,輕輕晃了晃,打開了瓶子一股橙子味的清香撲面而來,原來這是安神舒緩的薰香,怕是喝多了酒晚上會睡不著,讓她點著可以睡個好覺,一想到高漣的貼心,她不由紅了紅臉。
“這是什麼?”綠柳和豆芽兒好奇得看著小姐像是寶貝似的拿著,問道。
“哦,沒什麼。”林驀然將瓶子放在了衣服內(nèi),假裝沒有看到兩個丫頭的眼神,咳了咳道:“我要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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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內(nèi)留下了三個人面面相覷的看著,還是豆芽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小姐是害羞了呀。
一眨眼,快到了林媛臨盆之際,皇宮內(nèi)所有人都將她捧上了天,就生怕她摔著磕著,皇上更是單獨替她重新修建了芙蓉殿,一時之間她成爲了皇上身邊的最得寵的妃子,甚至連皇后都要比下去了。
芙蓉殿內(nèi)
林媛和皇后田蕊欣對坐著,身旁的宮女梨花恭敬得替她們倒了茶後便退了出去。
熱騰的茶水煙霧寥寥,林媛透過煙霧看不清皇后的神色,只聽見她淡淡得笑了笑道:“容妃娘娘不愧是好手段,那麼快就要爲皇上添了龍種,真是可喜可賀啊。”田蕊欣一邊說著一邊死死得朝著她的肚子看去。
林媛察覺到了田蕊欣的目光下意識得捂住了肚子,不料引來了田蕊欣的輕笑:“容妃娘娘是在擔心本宮會害你的孩子,哼,若是要害你的話,本宮早就有無數(shù)種方法可以打掉,何須要大費周章得等你臨盆了。”
林媛聽了皇后的一番話,這才輕輕得鬆了口氣,對上皇后的眼神也少了幾分警惕。
“媛兒不知皇后來此何意?”林媛勾了勾脣角,笑著問道。
皇后翹起蘭花指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得柔聲道:“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同盟者,眼下你已經(jīng)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了,那麼這個孩子就是皇上最好的籌碼了。”田蕊欣朝著林媛肚裡的孩子敲了一眼,淡淡得笑了笑,“更何況本宮幫了你那麼多,你是不是應該也要回報一下呢?”
林媛一愣,察覺到皇后話裡有話,心裡涌現(xiàn)了不好的預感,她輕輕得笑了笑:“媛兒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不明白?簡直就是在裝糊塗!田蕊欣在心裡冷冷的想了想,眼中泛起了一抹冷意的光彩,表面上她還是揚起了一抹溫柔中夾著強勢的笑容道:“既然容貴妃聽不懂本宮的意思,那麼本宮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貴妃生下來的這個孩子以後就歸在本宮的名下,你和皇上還能有大把的時間呢,可本宮卻孤零零的,沒有任何子嗣。”
沒有想到皇后居然厚顏無恥的要把她自己的孩兒歸她所有,狠狠得咬了咬脣瓣,心裡在無形得掙扎著,若是不妥協(xié),怕是將來皇后會對她不利,但若是妥協(xié)了,按照皇上目前的體力,她想要再懷上孕怕是很難了,這位皇后一定是察覺到了皇上看似身體越來越健康,卻是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狀態(tài)纔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怎麼樣,本宮現(xiàn)在給你考慮的時間,還是好好想想清楚,到底是你的孩子重要還是你的前途重要呢?最重要的一點是你還能靠本宮的力量除掉你的敵人。”田蕊欣雖然是笑著,卻讓林媛看起來就像是一抹鋒利的尖刀直直的插向她的心臟,她不由感到寒意從腳下升到了頭頂,硬生生得打了個冷顫。
“容妃娘娘,冷嗎?來人,再升一點火!”田蕊欣冷聲命令道,不一會兒兩位宮女打開門替兩位主子又添了些煤炭之後又退了出去。
“容妃娘娘,現(xiàn)在還冷嗎?”皇后朝著她看了一眼,笑著異常的親切,冷不丁得林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她咬了咬脣瓣,想到了過去吃苦的日子,但是想到了有皇上撐腰,心裡又有了幾分底氣,不料皇后淡淡得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容妃娘娘不要以爲你現(xiàn)在是皇上最得寵的妃子就可以肆無忌憚,本宮告訴你若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誹謗你幾句,你想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他還會留下你嗎?”田蕊欣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林媛,總有一天她年老色衰被皇上厭棄,若是投靠了她皇后,那麼以後的日子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林媛低著頭,死死得握著拳頭,內(nèi)心在激烈的掙扎著,如今皇上吃著那些藥丸,不知道什麼時候歸天,一旦她失了勢,她也需要這個孩子給自己自保,難怪那麼多些日子,皇后遲遲沒有對她肚裡的孩子出手,怕是早就想好了這個要求吧。
“容妃娘娘,怎麼還是不肯答應本宮的要求嗎?”田蕊欣微微瞇起了眼睛笑著道,“若是你肚裡的孩子突然沒有了,你說一向?qū)檺勰愕幕噬蠒绾慰茨悖侍髸觞N看你呢?”
看來田蕊欣是篤定了她會害怕,會猶豫,故意向她打著心理戰(zhàn)術,林媛卻忽然笑著道:“若是我不願意呢。”
田蕊欣微微瞇起了眼睛,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從她身上緩緩流動著:“容貴妃,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咯!”
林媛卻忽然笑著站了起來:“我哪敢和皇后娘娘作對呢。”說著捂住了肚子就往桌沿上衝了過去,等皇后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的時候,林媛早已經(jīng)痛得捂住了肚子倒在了地上,外面的侍衛(wèi)聽到了響動趕忙衝了進來就看到了林媛臉色蒼白,額頭冷汗?jié)L滾,渾身顫抖得捂住了肚子。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zhí)t(yī)啊!”梨花第一個走到了林媛的身邊,擔憂得扶住了她,“娘娘,你怎麼樣,還好嗎?”她勉強撐起了林媛,卻覺得自己手上溼漉漉的一片,不由幾乎驚叫出聲。
林媛倒在地上痛苦得shenyin,剛纔的衝擊力其實不大,只是讓孩子提早出生而已,她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爲了能夠牽制住皇后。
皇后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她自導自演,冷冷得笑了笑。
此時皇上也聽到了風聲,第一個趕來,瞧見這一幕心臟快要跳了出來,一把上前從梨花的懷裡摟過了林媛,感覺身子輕飄飄的如同一張薄紙,心越發(fā)抽緊了,面上滿是震驚:“媛兒,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陛下,臣妾好痛!”林媛倚靠在他的懷裡嬌弱得道,一雙眼眸波光粼粼,看在其他人的眼裡恰如其分的楚楚可憐。
恰巧此時一位太醫(yī)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撥開了所有人:“都讓看,讓老夫看看。”
劉太醫(yī)把著脈,又看了眼了林媛的眼睛,慌張得道:“陛下,容妃娘娘怕是要生了。”皇上一個激靈吼道:“還不去請穩(wěn)婆?”
一羣人聽到了皇上的命令,都開始手忙腳亂起來,兩個穩(wěn)婆趕緊讓人打來熱水和白布,皇上和皇后一干人都被請到了大廳等候。
芙蓉殿內(nèi)心驚膽戰(zhàn),殿外也是一片寒霜的氣氛。
“皇后,媛兒怎麼會摔倒的?”皇上滿臉嚴肅得問道,“你給朕一個交代。”
皇后神情淡漠得嘆了口氣,“是容妃不小心被裙襬絆了一跤摔在了地上,若是皇上不相信可以去問守在一旁的宮女,看看她們怎麼說,再說了,容貴妃已經(jīng)有了九個月大的身孕,臣妾何必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
皇上看到她振振有詞的模樣,心裡的疑慮也打消了幾分,同時對林媛的不小心多了幾分不滿。
恰巧此時,屋內(nèi)傳來了嬰兒的哭叫聲,只見一個穩(wěn)婆抱著兩個嬰兒走上了前笑容滿面得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容貴妃生了一胎龍鳳胎。”
“真的嗎?快,快帶朕去看看。”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將之前林媛不小心摔倒的消息忘記的一乾二淨,此時高興得就邁開了腿往屋裡趕去,一衆(zhòng)人看到皇上進了芙蓉殿,大家也緊緊跟隨在其後,唯有皇后異常平靜得站在那裡。
“娘娘,你不去嗎?”金嬤嬤看著田蕊欣意味不明的神色,小心翼翼得問道。
“去,爲什麼不去?”田蕊欣冷冷得勾起了一抹涼意的笑容,“本宮若是不去,豈不是毀了容妃的一片心血,嬤嬤,給本宮帶路。”
“是。”金嬤嬤伸出了手讓皇后挽著她,一步一步走進了殿內(nèi)。
一個月之後,皇上替容貴妃舉辦了一場豪華的盛宴,但凡所有的貴賓都紛紛到場賀喜,這天林媛穿了一身粉色的宮裝,襯得肌膚似雪,腰間一條珍珠腰帶,卻顯得細腰如柳,只淡淡勾了下眉,頭髮也只是輕輕挽起,插上一圈珍珠釵,臉頰兩旁各留下一縷,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皇后則穿著一身金色宮裝,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發(fā)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雲(yún)華髻,繁麗雍容,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fā)出一種不言的光輝,她笑著坐在一旁和身旁的女賓聊著天,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坐在林驀然一旁的羅婉琳小聲得嘀咕道:“這位皇后心機真重,看著情敵懷了孩子自己卻沒有,心裡肯定耿耿於懷。”
林驀然笑睨了她一眼:“你又不是皇后肚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了?”
羅婉琳小聲得哼了哼與林驀然耳語道:“你沒有看到皇后手正緊緊捏著帕子嗎?這不是嫉妒是什麼啊?”林驀然順著她的眼神望去,果然皇后雖然是一片笑意得和其他人打著招呼,眼裡卻絲毫沒有笑意,她訝異得朝著羅婉琳看了一眼,沒有想到她的這位好姐妹心思出乎意料的入微。
羅婉琳給了她一個我說吧的驕傲眼神,林驀然輕輕得笑了笑。
這時候臺上一派的歌舞喧譁,大家都拿著酒杯替皇帝和容妃娘娘慶祝,一片的歡騰之喜充斥著整個空間。
就在這時候,皇上忽然站起了身高興得道:“今天是朕愛妃的九皇子和九公主的滿月,感謝各位大駕光臨參加朕的宴會。”
衆(zhòng)人也紛紛站起來,紛紛說著恭喜的話之時,皇上又繼續(xù)說道:“趁著今天高興的日子,朕決定封九皇子和公主爲德語和德馨稱號。”一時之間在座的各位臉色都變得各異,因爲大家都知道德這個字只有太子纔會有的封號,其他的皇子和公主都沒有如此高的待遇,既然皇上這樣說,也就是說很有可能皇上想要改變另立儲君的念頭,於是紛紛將目光移向了太子和一向被皇上得寵的二皇子。
太子的臉色倒是極爲平和,和顏悅色得和其他人交談,但是二皇子卻是微微沉下了臉,緊緊得捏著杯子的手都要青筋爆出了。
一時之間大殿中氣氛變得異常的詭異,大家都各懷鬼胎的向容貴妃慶賀,林媛也同樣笑著回敬他們。
此時坐在女賓對面的男賓中的高漣深邃的眸子看了看林驀然,喝了一口酒,低下頭時微微勾起了脣角。
大家正當舉杯歡騰的時候,皇上忽然拿起了酒吧朝著高漣的方向笑著道:“漣兒,說實話,皇叔今天邀請你過來是有事相求。”
皇上居然要求自己的侄子,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在座的給位貴賓個個都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看皇上到底想要說什麼。
高漣笑了笑:“皇上切莫這樣說,這不是要折煞侄兒嗎?”
“怎麼會呢。”高橙呵呵得笑了笑:“朕聽說漣兒的店鋪已經(jīng)開遍了整個金朝,不知生意如何呢?”
衆(zhòng)所周知,高漣的身價其實早就超過了上億的資產(chǎn),不過他這人一向不關心朝廷上的事情,除了皇上讓他上場殺敵之外,他就用那些皇上賜的金銀珠寶開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鋪,基本上繁華的鬧市區(qū)都有簡親王府的店鋪,有茶鋪、當鋪、布料鋪、首飾鋪,反正能想到的生意他都會去做,當然他也是所有皇族中交稅交得最厲害的一位,不過就算別人眼紅又有什麼用,他照樣能賺的盆滿鉢滿,這不皇帝老爺估計是看中了他的錢財,開始動起了歪腦筋,又不能明著向他要,只能旁敲側擊一番。
高漣豈能看不透他的心思,他的皇叔就是隻貪心不足的老狐貍,怕是又要問他要錢了吧,去年就已經(jīng)給了他一筆錢,這次居然還要不由得倏然拔高了聲音:“多謝皇叔的關心,生意還是老樣子,不過皇叔是不是遇到了難處?”
“不是,不是。”他趕緊擺手說道,生怕惹惱了這位財神爺,現(xiàn)在的國庫還是需要靠他捐助,主要是因爲最近舉辦宴會太過頻繁,開支幾乎有些入不敷出再加上軍隊的開支,一下子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高漣皺了皺眉,沉思了片刻道:“臣最近新近了一批字畫,秦安。”他一聲令下,秦安便拿出了一副字畫雙手捧到了皇上的面前,高漣繼續(xù)說道:“這副字畫是侄兒無意中得到,今天既然是容妃娘娘的好日子,不如侄兒就借花獻佛得送給容妃娘娘吧!皇叔你不介意吧。”他說完,秦安方向一轉就順勢將這副字畫移交到了林媛的手上,皇上就這麼尷尬的站立著,原本想要伸出手的手作勢伸向了背後。
這簡直就是打了高橙的臉面,估計也只有這位簡親王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拒絕他,正當大家以爲皇上會發(fā)怒的時候,他卻笑了笑:“侄兒,有心了,媛兒,既然漣兒送你,你就收著吧!”
林媛受寵若驚得瞅了瞅皇上,福了福身子謝了恩後便當著衆(zhòng)人的面打開了畫,一時之間衆(zhòng)人譁然,這是前朝齊太白的失傳了已久的山水畫,一位珍藏古董的侍郎不由驚歎:“這幅畫真是太美了,而且聽說得此畫的人會保佑人平安,娘娘一定會健康長壽。”
皇上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原本以爲這這幅畫是留給他的,豈料高漣的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輕鬆得把這幅畫送給了林媛,而坐在遠處的林驀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脣角不經(jīng)意得笑了笑,高漣的這把刀真是殺得不見血啊,皇上真是有苦難言。
宴席繼續(xù),到了結束的時候,誰料下起了傾盆大雨,貴賓們都躲在了屋檐下沒辦法出去,皇上高橙便開口留下了這些貴賓,林驀然倒也不拒絕,高漣也是順理成章得住了下來,皇上將女眷們安排在青玄宮,男賓客則安排在白虎宮。
時辰尚早,羅婉琳拉著林驀然在花園裡閒聊,對於偌大的皇宮她顯得特別的興奮,嘰嘰喳喳得安靜不下來,林驀然看著她高興的樣子,盯了她很久:“你今天很不對勁哦,說,到底發(fā)生什麼事了,剛纔我可是在宴會上看見你對谷將軍看了不知幾眼了,後來又跟著他跑出去了。”
羅婉琳被好友一說,低著頭臉更紅了,她支支吾吾得扭著手指笑著道:“沒什麼啦!”
林驀然彎下腰從上而小得瞅了瞅好友:“你不說實話吧!”作勢就要掐上她的腰肢,羅婉琳最怕癢了,連連求饒:“好嘛,好嘛,我說就是了,我剛纔出去是和谷將軍表白了。”她說完臉更紅了。
“看你的表情就是說明谷將軍接受你了!”林驀然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羅婉琳被她賊賊的眼神看的越加不好意思了,跺了跺腳捂著臉跑開了:“不理你了。”
看這小妮子不好意思的模樣,林驀然猜測八成這事情是成了,不過沒想到一向矜持的羅婉琳居然也會表白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恕不知羅婉琳一直聽著林驀然的那些大膽的話,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終於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向谷凌寒表了白,谷凌寒起初被她嚇了一跳,後來聽明瞭她的來意自己倒是被她嚇了一跳,一向在戰(zhàn)場上勇猛善哉的谷凌寒被她嚇得落荒而逃,不過羅婉琳卻覺得很高興,她覺得她一定是有希望。
天色起涼了,林驀然見羅婉琳離開了,摩挲了手臂準備回住處時,不自覺得走到了一處宮殿外,上面的三個大字逸青軒,這是高漣住的地方。
腦中浮現(xiàn)了高漣的臉龐,她毫不猶豫得就朝前走去了。
逸青軒,在太皇太后在世的時候責令這房間一定要是給高漣住的,然而後來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之後,高漣再也沒有住到這裡來了,現(xiàn)在的逸青軒因爲有人住顯得有些了人氣。
高漣洗完澡了並沒有馬上睡覺,而是換好了衣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拿著一罈女兒紅想準備和林驀然喝個痛快。
想起了林驀然的一娉一笑,高漣的脣角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腳步加快了幾分。
而此時林驀然遠遠得就看到了高漣的身影,原本想要躲在樹後嚇嚇他,卻聽到了遠處傳來一聲柔和的女聲:“簡親王!”
高漣聽到了這道熟悉的聲音,眉頭不由皺了皺,轉回頭就看到了一身素雅的皇后走了過來。
林驀然看到了月光下的皇后,不禁心裡咯噔一聲,這狐貍精皇后大半夜來這裡非奸即盜,肯定沒什麼好事。
高漣看了一眼穿著單薄的田蕊欣,眼中劃過了一抹不耐:“皇后娘娘,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本宮爲什麼不該來,難道你就那麼討厭本宮嗎?”田蕊欣一瞬不瞬得看著他,眼中劃過了一抹柔情,今日宴會上皇上給了她那麼大的一個難堪,居然封了容貴妃的一對子女號,這讓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呢,不過幸好她知道了自己的心上人住在了什麼地方,才偷偷得趁著人少跑了出來,這樣能和高漣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高漣淡淡得勾了勾脣道:“皇后娘娘怕是糊塗了吧,你應該去討好皇上吧,至於討厭不討厭這個問題我看我沒有必要和你交代吧。”
強勢的態(tài)度,直接的拒絕讓皇后咬了咬脣瓣,眼中帶著一抹不甘心,躲在樹後的林驀然看著皇后向高漣投向的眼神彷彿是能柔得能化出水來,這簡直就是女人看男人的眼光啊。
“沒有必要和本宮交代?”皇后冷冷笑了笑,“本宮三番四次得請你進宮想要和你好好敘舊一番,可是你卻總拒絕本宮,這是爲何呢?本宮知道你一定記恨當初本宮拋棄了你,嫁給了皇上,可是這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本宮已經(jīng)後悔了,漣,你能不能再給本宮一次機會啊。”躲在樹後面的林驀然頭一次聽到了皇后的秘密,驚訝得捂住了嘴巴。
“不要再說了。”高漣冷冷得打斷了她,深邃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皇后娘娘進宮爲妃和微臣沒有任何關係,請娘娘不要舊事重提了,這對你和微臣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爲什麼,難道你真的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情誼嗎?你就這麼冷酷無情嗎?本宮知道你還愛著本宮,你只是想要找個推脫的理由。”皇后的口中帶著一絲憐憫,林驀然看著她的模樣心裡輕輕得嘆了口氣,皇后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啊。
“皇后娘娘,微臣看你是誤會了,以前的事情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就算從前微臣的眼中有你,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只是你的錯覺罷了。”高漣的眼中不帶一絲溫度,就像是這月光灑在身上也不會感覺溫暖。
“錯覺,你居然認爲這是錯覺。”皇后輕輕得笑了笑,轉瞬即逝的笑容之後眼中忽然劃過了一抹戾氣:“那麼現(xiàn)在呢,你的眼裡有誰,哪個女人放在了你的心裡?”
“現(xiàn)在?”高漣忽然想到了那個起初渾身帶著刺,卻又一臉狡黠的女子,臉上不自覺的揚起了溫柔的笑意,然而這笑容看在了皇后的眼裡分外的刺眼,皇后在宮中生活了那麼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的眸光,這溫柔如水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訴她這個男人的心裡住著另外一個女人。
“是誰,是林府的三小姐?”皇后毫不猶豫得直接問道,她早就聽說了這位小姐和高漣有著親密的關係,起初她以爲這些只是謠言而已,可是後來卻越傳越像是真的,此刻看到了他的表情看,她不得不相信這謠言是真的了,只要一想到高漣對她的愛護,她的手指狠狠得掐進了肉裡,嫉妒涌上了她的心頭。
高漣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直得就要往前走去,然而這一動作無聲的告訴了她答案,聲音冷冷冰冰得道:“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你也應該早點回去休息。”
他居然這般不客氣得下了逐客令,讓田蕊欣喜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趁著他背過身,猛然抱住了他,淚水猛然劃過了她的臉頰:“高漣,我不要放你走,你是我的男人。”她不用再用本宮這個詞了,而是改換了我這個字,想要拉近她和他的距離。
“皇后娘娘別失了自己的分寸。”高漣冷冷得沒有回頭,在她觸碰到他的一瞬間,早就重重得將她推開了。
這話裡帶話的威脅讓田蕊欣猛然一楞,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是代表著最榮耀的地位,若是被人看到傳出了什麼不好的傳聞,便會落了失貞的罪名,而後宮中的妃子失了貞會是何等下場,尤其是皇后娘娘,多半比起其他的妃子更沒有什麼好下場,下場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我哪一點比不上她?”皇后勉強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子,輕聲質(zhì)問著,楚楚可憐的模樣簡直就是和林媛如出一轍,一邊看戲的林驀然不由暗自想道這後宮裡的女人真是一個會比一個演戲。
高漣的腦中出現(xiàn)了林驀然的笑容,沉吟片刻,輕輕得勾了勾脣角:“你哪裡都比不上她,微臣不喜歡心機重的女人。”
在高漣的眼裡,這世上沒有比驀然更好的女子了,就算皇上塞十個、百個女人給她都抵不過一個林驀然,他愛著的女子是最好的。
田蕊欣咬著脣瓣,這一番話無疑是狠狠得敲擊了她的心,她其實一直都喜歡著高漣,知道他的處境困難,在她進宮後,不斷得討好著皇上就是希望能給高漣表現(xiàn)的機會,可是她的付出卻因爲他的一句話而付諸東流,她豈能甘心?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能說沒就沒了。
樹後,林驀然因爲高漣的這句話,心裡像是灌了蜜一樣的甜,真沒有想到平時冷漠少語的男人今天會說出這一番話著實令她感到驚喜。
等她回過神來,田蕊欣已經(jīng)走出了逸青軒,而高漣則朝著林驀然居住的芳然居走去,林驀然沒有叫住他,而是抄著近路先一步趕到了芳然居。
“你人到哪裡了?”高漣在路口的地方?jīng)]有看到她以爲她出去了,正要出去找她,赫然看到了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心中一喜迎了上去。
不過此刻林驀然想到了他剛纔的那番話,擡起頭對上了他的神色,臉色紅了紅,又低下頭道:“我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怎麼了,找我喝酒?”她指了指他手裡拿著的女兒紅,笑著道。
“小酒鬼,居然被你看穿了。”高漣也不掩飾,樂呵呵得笑了笑,自然而然得將她的手包在了他的大手裡。
“王爺,這裡可不是我的然淵閣。”她輕輕得哼了哼,意思很明白就是說現(xiàn)在這裡有很多人住著,這樣的舉止可是於理不合。
“放心吧,這裡只有你和我。”高漣笑著道,其實他早已經(jīng)屏退了護衛(wèi)們,單獨留下他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他豈能放過。
“咳,咳,請問你們在幹什麼呢?”不知什麼時候羅婉琳從閣內(nèi)走了出來,本來睡不著想要找驀然聊聊天,誰知道居然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好奇得走上了前。
林驀然連忙放開了自己的手,臉紅著望著天:“哦,今天的星星真漂亮!”
羅婉琳可不會被這樣糊弄過去,“快,老實交代吧,你們兩人是不是有什麼啊!”
高漣笑著看著這位可愛的姑娘,也沒有直接承認的道:“如你所看見的,羅小姐,你想要知道什麼啊?不如我們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吧!”高漣端了一個長凳子過來,三人便在這上面喝酒聊天,一派和樂融融,高漣不時得瞧著林驀然的眸子滿是寵溺,全部落在了羅婉琳的眼裡。
“不錯啊,以後我就靠你了啊!”羅婉琳趁著高漣去換杯子的當下,笑暱了她一眼,林驀然一臉的黑線,“你想太多了吧,倒是你,你和谷將軍到底怎麼回事啊?快說說看。”
“不告訴你!”羅婉琳朝著她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就在她想要往回退的時候,忽然碰到了一道身影,她頓時回過頭硬生生的和一個男人撞了個正著。
“哎呦,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羅婉琳看到了心上人,臉色通紅起來,說話也開始變得不自然了,林驀然心底暗暗好笑,卻也像是沒人事得朝著谷凌寒福了福身子:“驀然見過谷將軍。”
谷凌寒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的羅婉琳,挑了挑眉笑著道:“驀然小姐有禮了,不知王爺在不在呢?”
“在,我去幫你找他啊!”林驀然說完不給羅婉琳拒絕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
這時候就只剩下了羅婉琳和谷凌寒兩個人,場面變得非常的尷尬,羅婉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纔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隨口說了喜歡他,現(xiàn)在真的是面對了他,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谷,谷將軍,我還有事先走了。”羅婉琳假裝想要逃跑的時候,被谷凌寒攔住了,微微皺了皺眉:“羅小姐,我從來沒遇到過一個被當衆(zhòng)表白卻自己落跑的女人,我想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羅婉琳心裡有些忐忑,茫然得望著他,他不會是要拒絕她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不聽。
“那麼你想要說什麼呢,如果是拒絕的話你就別說了,就當我剛纔沒有說過,婉琳就此告辭。”羅婉琳想要當縮頭烏龜,但是谷凌寒可沒有那麼簡單就放她走,緊緊得拉住了她的臂彎,輕輕得嘆了口氣:“真沒有想到羅小姐是如此膽小的人,可是剛纔對我表白的勇氣到哪裡去了呢?”
羅婉琳聽到他的話,似乎好像有點希望,立馬擡起眼忐忑得望著他,心裡暗想若是驀然一定會這麼說:谷將軍,你能不能爽快一點給我一個痛快話,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拉倒,突然想到了好友的表情,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等到她察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前還有個大活人呢。
“真是個傻丫頭。”谷凌寒拍了拍她的頭,無奈得嘆了口氣:“雖然我對你相處的時間不長,無法對你評判,不過我會試著嘗試努力看看,羅小姐,不知我的回答你是否還滿意嗎?”
“滿意,當然滿意。”羅婉琳剛要開口說的時候,一道戲謔的女聲插了進來笑著道:“谷將軍,婉琳是對你滿意得不得了,常常在我面前誇你呢,說你不僅身材好而且劍術了得,騎馬的功夫更是一絕呢。”
“林驀然,要是再這樣說,我和你絕交。”羅婉琳臉紅得捂著臉就要跑,被林驀然攔住了:“你別跑啊,不要老是說了你的事情就捂著臉跑啊,你好歹要把自己的興趣愛好和谷將軍說一說啊,人家這樣才能瞭解你啊!”羅婉琳狠狠得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得說了一句話:“我可沒有你那麼厚臉皮。”說完便向谷凌寒福了福身子,推說身體不適進了屋內(nèi)。
“膽小鬼!”林驀然沒好氣得嘆了口氣對上了谷凌寒探究的眼神,她聳聳肩膀笑著道:“谷將軍,怎麼了,難道我臉上有花嗎?”
“林驀然,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女子。”谷凌寒笑著道,“難怪他喜歡你。”
“不過她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這時候,重又復返的高漣走了出來,攬住了林驀然的肩膀,霸道得道:“你可別打她的注意,她可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