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夫人的掩護,林驀然便能經(jīng)常出入茶館,這天,她恰巧從茶館內(nèi)走了出來迎面就遇上了高漣。
他看著她,面帶沉靜得道:“你要去皇宮?”
林驀然輕笑了一聲:“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啊!”看來一切的事情他都瞭如指掌。
高漣若有似無得嘆息一聲:“你這樣貿(mào)貿(mào)然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本王不認爲你這樣去是明智的。”
林驀然一愣,知道他是在關心她,旋即展開了一抹笑顏:“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但是我和林媛之間的恩怨總有一天要算清,就算我不找來麻煩,麻煩還是會找上我。”
高漣無奈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寵溺得摸了摸她的頭:“也就是說你非去不可了。”
林驀然點頭:“這次我非去不可。”
兩人靜靜得對視著,輕風拂起了高漣的長髮,髮絲吹在了驀然的臉上,輕柔得就像是他撫摸在她臉上的手,高漣看著林驀然,深邃的眼眸中光芒點點,他道:“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尤其是皇后,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對象,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寵愛,也算得是一國之母,自然還有其他的娘娘討好她,其中不乏一些公主,尤其是…高琳,下個月她就要嫁進你們家了,你可要萬分注意。”
高琳是皇上的二女兒,在皇宮中也相當?shù)玫脤櫍舜嗡麑⒆约鹤铈R愛的女兒賜給了最得意的臣子,這次的聯(lián)姻不可不謂是錦上添花,但是卻對於林驀然只有不利。
林驀然自嘲得勾了勾脣角:“你看我這人樹敵不少,很多人都想要看我的好戲。”
高漣彈了彈她的額頭:“你知道自己是個惹禍精就好。”
林驀然眨了眨眼睛,摸著額頭,嘆了口氣:“既然容妃已經(jīng)出招了,我豈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呢。”陽光下,驀然眉眼之間帶著一抹堅定,越發(fā)襯得她奪目的容貌。
高漣看著她,靜默了片刻:“本王希望你能安全回來。”
“嗯。”林驀然點了點頭,揚起了一抹美麗的笑容:“放心吧,我會完完整整得安全回來,不過鋪子就只能暫時交由你打理了。”
高漣定定得望著她:“自己保重。”
林驀然笑了笑,說了一句多謝關心便轉(zhuǎn)身坐上了馬車。
高漣目送著馬車離去之後,直到齊全走到了他的身邊提醒他,她這才緩過神來對上了齊全探究的眼神:“王爺,你若是真心喜歡林姑娘,爲何不要求太后娘娘允了這門婚事。”
高漣的脣角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她有很多事要做,本王不希望成爲她想要自由的阻礙,與其明面上幫她一把,不如在暗地裡保護她,誰讓這個姑娘不讓人省心呢。”雖然他說話的時候一臉無奈,不過眼中卻是充滿著寵溺的笑意,齊全有些明白了高漣的意思,正因爲王爺不想束縛住林驀然的自由,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暗中保護她,看來林驀然對於王爺是何等的重要。
馬車一路行駛到了皇宮的東門,正巧太子的馬車也恰巧經(jīng)過,他看了一眼林尚書馬車的標誌,正巧車簾被風吹了起來,露出了一張絕美的臉龐,太子看了一眼消失才馬車漫不經(jīng)心對著身旁的心腹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尚書府的三小姐前幾天就被封爲了太后的義女。”
“是,太子好記性,是晗月郡主,也是之前在民間廣泛流傳童謠的主角。”
“哦…原來是她,看不出這林驀然居然有那麼大的本事。”太子笑著道,眼中卻絲毫無一絲笑意,真沒想到短短的數(shù)日,林驀然居然能贏得太后的寵愛,當真是小瞧了她。
“是的殿下,這位尚書府的三小姐可是本事大的很,不僅如此她的絕色容顏還吸引了金朝各位公子的注意,而且坊間都在謠傳簡親王和殿下的妻弟都是這位小姐的座上賓。”
“唐之沁?”太子不僅皺了皺眉,心裡揣測難怪之前太子妃一直想要給自己的弟弟做媒,原來有這麼一出,他閉上眼睛,剛纔的驚鴻一瞥,那雙美麗的眼眸越發(fā)清晰了起來,剛剛林驀然明明瞧見了他,若是按照平時女子們都對他露出羞澀或者畏懼,獨獨她只是淡漠得瞥了他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這名女子到底有什麼來歷,竟然引來了那麼多人的關注。
回到太子府,剛進了大門,太子妃唐之茹穿著一身粉色裙裝迎上了前:“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將她扶了起來:“茹兒爲何不在屋裡等我呢?”
“我是有事想要和太子商量。”唐之茹眨著如水的眼眸笑著道,太子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一看你這模樣就準沒好事。”
唐之茹將他帶進了自己屋內(nèi),將幾幅美人畫放在了他的面前:“太子,我弟弟已經(jīng)年方18了,是該到了娶親的年齡,你覺得這些畫裡的佳人如何?”
太子高淺欣慰得笑了笑:“茹兒是爲了這件事情煩惱呢,我看之沁心氣高,只怕這些美人都不放在他的眼裡。”
太子這一襲話裡有話讓太子妃微微皺了皺柳眉,不過又很快恢復了平靜:“茹兒不知太子何意?”
“我聽說尚書府的三小姐德才兼?zhèn)洹⑷菝矁?yōu)雅,而且現(xiàn)在又被封了郡主,是衆(zhòng)多公子哥佳媳的上上之選,茹兒不如將她考慮在其中怎麼樣?”太子不疾不徐得看著太子妃道,這其實是明顯的試探,試探太子妃有沒有這個心想讓她的弟弟娶林驀然。
“太子真愛說笑,如今驀然的身份非同一般,又是皇太后親封的郡主,在外人看來可已經(jīng)是金枝玉葉了,之沁高攀不起。”唐之茹原先是想要幫弟弟一把,但是自從她差人調(diào)查了之後,發(fā)現(xiàn)這位林驀然不僅和她的弟弟有曖昧,還和簡親王有不尋常的關係,她覺得這樣一位不端莊的女子是不適合做世子妃的。
“我記得這位小姐還救過你的命,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似乎並不討你的喜歡。”太子雙眸灼灼得看著她。
太子妃一愣,心裡泛起了一陣酸水,不知今天的高淺是怎麼了,一回來就開口是林驀然,閉口就是林驀然,但是表面上她還是笑著回答道:“太子你多心了,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當然得爲他的將來考慮。”
看出太子妃已有不悅,高淺笑著將她摟進了懷裡,“我的茹兒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太子妃悶悶得靠在丈夫的懷裡,說實話剛纔她其實心裡是很生氣的,但是她又不能做一個妒婦,太子的這個位置是多少人窺覬,但凡不小心做錯事、說錯話就會被人拉下馬,而她作爲太子妃只能盡心盡力得幫助他,即使他想要收多少個側(cè)妃、妾,她都不能埋怨一句,這是她的這個位置所決定她的一切,她不僅要與太子榮辱與共,也要爲她的家族考慮,她不能拖丈夫的後腿,還要爲他出謀劃策,做他背後的軍師和賢內(nèi)助,一旦太子登基做了皇上,到時候臣子會塞更多的美人送給他,那個時候的她也只能獨守著至高無上的後位看著自己心愛的丈夫被分成了多少等,或許三個月來一次,甚至一年來一次,這就是她身爲女人的悲哀。
“還說沒有。”太子輕輕得勾起了她的下顎,直直得看著她,“我這輩子永遠都只愛你一個人。”太子妃明知道這只是丈夫哄她的謊話,卻不由自主得點了點頭。
“我今天看見了林驀然。”高淺說道,“沒有想到倒是一個大美人。”太子妃的眼中劃過一抹精光,笑著道:“難道太子有意?”
面對太子妃的試探,太子只是笑而不語得摟著她的肩膀。
芙蓉殿
林媛赤裸得從浴池中走了上來,宮女見狀趕緊用毛巾包裹住她的嬌軀,她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讓本宮一個人靜一靜。”
一旁的秦嬤嬤指揮著一干宮女都退了出去,正當林媛披上了紗衣時,外面有人來報說晗月郡主求見。
“讓她進來。”林媛穿著一身火紅得宮裝坐在了塌上。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宮女領著身後的林驀然走了進來,便恭敬得退了出去。
林驀然上前笑著道:“晗月見過容妃娘娘。”
“呵呵,驀然,真是別來無恙啊!”林媛嬌笑著道:“坐吧,一日不見當真刮目相看呢,我的好侄女居然成了太后的義女,本宮還沒有表示恭喜呢。”
“容妃娘娘謬讚了,您纔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呢。”林驀然雲(yún)淡風輕得說道,容妃壓住眼底的恨意,表面上還是一派溫婉:“晗月郡主今天就是純粹來找本宮敘舊的嗎?可是本宮下午有午睡的習慣,不太喜歡別人打擾。”她明顯的逐客令並沒有讓林驀然,相反的林驀然只是笑著字斟句酌道:“我今天過來是想讓容妃娘娘收回成命。”
“本宮可是什麼都沒做哦!”容妃淡淡得笑了笑,脣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冷意,“更何況皇上都還沒有決定的事情,本宮豈能擅自做決定呢。”
林驀然並不畏懼她的目光,沉凝著聲音道:“容妃娘娘是一定要參與其中嗎?”
“哼,這話說得真難聽,本宮可是什麼都沒有做。”林媛冷冷得嗤笑一聲,“更何況婉琳也等同於是本宮的半個侄女,她的婚事本宮自然要爲她操勞的,不過婉琳可沒有你那麼好的福氣,以後驀然的婚事就可以由太后娘娘做主了。”
“容妃娘娘真是愛說笑,我的婚事可是很多人都在惦記著,不需要娘娘的操心。”林驀然也懶得和她虛與委蛇,直接將話挑明說。
“沒想到晗月郡主成了太后的義女,連聲音都比以前響了,看來是有了太后娘娘的撐腰,底氣倒是比以前足了。”林媛嘲諷得笑了笑,林驀然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輕輕略過,笑意更深了,“容妃娘娘,你應該知道皇上現(xiàn)在的身體近況大不如前了,皇后又一向?qū)δ慵蓱劊羰腔噬铣隽耸颤N意外,你覺得你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你不要胡說八道。”容妃提高了音量,眼中透著一抹寒光,她捏緊了手裡的帕子,不屑得道,“你不用激將法激我,這是沒用的。”
林驀然卻笑得一臉的溫和,“若是你不信我的話,你大可以試試看,皇上駕崩的那天也是容妃娘娘你好日子到頭的時候。”據(jù)高漣給她的情報來看,這位昏庸之極的皇上吃得長生不老藥其實是丹朱、水銀與硫磺的化合物,現(xiàn)在只是短期服用,若是長期以往下來,他一定會中毒身亡。
“林驀然,你巧言令色,本宮早就不會上你的當,你不是最善良,最喜歡保護別人嗎?本宮就讓你嚐嚐你對我傷害的後果。”現(xiàn)在林媛已經(jīng)喪心病狂了,她的眼裡看不到任何的人性,她滿腦子只想著復仇,爲她的孩子報仇雪恨。
“容妃娘娘,你應該知道我的品階是一等,而你的卻是三等,好聽一點我尊敬的叫你一聲容妃娘娘,難聽一點的你可以什麼都不是。”林驀然笑容溫和,卻莫名得讓林媛的背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你以爲你用品階壓本宮就贏了嗎?”林媛冷冷得笑道,“現(xiàn)在皇上掌控在本宮的手裡,你認爲他是聽你的還是聽本宮的呢?”
林驀然卻呵呵輕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容妃娘娘虧你長有一副美麗的容貌,卻沒有遺傳到林老夫人的智慧,我真是替她汗顏呢,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你認爲你的寵愛能敵過皇后的至高無上的位置?”
林媛雙眸大睜,惱怒得作勢就要打上林驀然細緻的臉龐,林驀然卻單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容妃娘娘,你可是要考慮好後果啊,若是這巴掌打下去,吃虧的是誰哦!”
“你!”林媛掙扎著,卻只見林驀然伸出另一隻手朝著自己的臉龐打了下去,“啊!”只聽很大的尖叫聲,外面等候在一側(cè)的侍衛(wèi)聽到裡面的聲音,趕緊打開門衝了進去。
大家看到的便是一幕,晗月公主蹲著身體,一副雨花帶淚的模樣:“容妃娘娘,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林驀然的臉腫了大半,容妃的手就騰空在半當中,是誰見了都以爲是晗月郡主惹怒了容妃才被她打的。
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這下容妃娘娘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等到林媛醒悟過來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她朝著林驀然的眼光帶著憤恨:“林驀然,你夠狠。”
林驀然冷冷笑了笑:“彼此彼此。”
畢竟是在皇宮中鬧事,事情便很快就傳到了皇上和太后的耳中,太后冷眼看著跪在地上哭泣的容妃和站在一旁臉色腫得像只豬頭似的林驀然,淡淡得對皇上:“皇上,你看你的妃子打了哀家的義女,這件事情要怎麼算呢?”
容妃戰(zhàn)戰(zhàn)兢兢得跪在地上,貝齒輕咬:“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好歹是晗月郡主的姑姑,怎麼會下此毒手。”她淚水漣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以爲她纔是真正的受害者。
“可是有很多侍衛(wèi)都看到的,明明是容妃娘娘你欺負我家小姐。”綠柳第一個站出來不滿得道。
林驀然只是神色淡漠得看著其中一位侍衛(wèi):“請問你親眼看到容妃娘娘打的我嗎?”
侍衛(wèi)支支吾吾得看著皇上,又看著太后,有些騎虎難下,他頭頂直冒冷汗:“屬下聽見了聲音推門進去就看見容妃娘娘握著晗月郡主的手。”
太后一聽頓時大怒:“容妃,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上,請你信我,我真的沒有打晗月郡主。”容妃臉色蒼白,眼底泛起無限的哀愁,“臣妾與晗月郡主無冤無仇,臣妾爲何要害她呢,請皇上明鑑。”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林驀然故意演了這一齣戲。
林驀然定定得望著對方,不怒反笑:“容妃娘娘,凡事都要講究公道,像你這樣胡亂狡辯怕是有失你的身份吧!”
容妃被她的眼神看得渾身一凜,整個人像是侵入了寒窯,緊緊得咬著脣瓣,一旁的一向和她不對盤的麗妃不忍得嘆息:“容妃啊,你的身子骨可是要當心啊,本宮見你這幾天都寢食難安,怕是神智不清啊,不如讓太醫(yī)給你把個脈吧!”
容妃的神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她抖著脣,豆大的淚珠緩緩的劃過了她的臉龐:“臣妾沒有病。”她痛苦的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同情,不同的聲音在爲她鳴不平。
“臣妾看是晗月郡主冤枉了林姐姐吧,太后娘娘,這可是引狼入室啊!”
“是啊,太后娘娘,你可要爲林姐姐做主啊!”
“你們都給我閉嘴,以爲這裡是戲院嗎,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太后娘娘重重得拍了拍椅子,殿堂內(nèi)發(fā)出了很大的聲響。
一時之間,衆(zhòng)人都噤了聲,不敢看太后難看的臉色,“容妃,你也別狡辯了,晗月的臉被打成這個樣子難道是她自己糊塗自己打的,還有那麼多的侍衛(wèi)看著,難道還有假得不成。”
容妃透過一雙淚眼,泣不成聲:“晗月郡主,你爲我說句話吧!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何要害你。”
林驀然卻露出了極冷的神色:“無冤無仇嗎?從前我一直都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才尊敬的喊你一聲姑姑,可姑姑爲何要陷害我,你白白害了祖母的一片苦心,當初若不是爲了姑姑肚裡的孩子,現(xiàn)今姑姑也不會怪我。”她輕嘆一聲,她說的是雲(yún)淡風輕,可是在別人耳朵裡卻猶如驚天的秘密一般驚人。
皇上震驚得看著這一幕,幾乎都說不出話來。
“容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劇情急劇反轉(zhuǎn),簡直比在戲院看戲還精彩,個個都豎起了耳朵聽著,難道說這位萬千寵愛於一生的容妃給了皇上帶了綠帽子,衆(zhòng)人都幾乎呆住了。
“到底怎麼回事?容妃,你話給哀家說清楚,晗月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太后皺著眉頭不耐的問道,說實話,她早就看這位容妃不順眼了,簡直就是一狐媚子,把皇上的魂都勾走了。
林媛頓時一愣,心下一沉,她沒有想到林驀然居然能在當衆(zhòng)給她下不了臺,甚至把以前的事情都抖了出來,她當下心裡就有了破釜沉舟的決定,她哭著道:“太后娘娘明鑑,其實這孩子是,是臣妾被人qj纔有的孽種,後來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衆(zhòng)人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同情心更上了一層。
林媛抓著皇上的衣襬,眉梢之處都是哀求,她滿腦子都是不能輸,不能輸給林驀然,否則一切都完了。
皇上慢慢得垂下頭,居高臨下得看著她,輕輕得走下了階梯,將她溫柔得扶了起來:“媛兒,你受苦了。”
看著皇上面無表情的臉龐,她整個人像是落入了冰窟裡,腦子裡一片空白。
“皇上,皇上。”她喃喃得低語著,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就跌入了高橙的懷抱裡失去了知覺。
“啊,不好了,容妃昏過去了,快去請大夫。”麗妃大叫著道,引來太后的冷眼,她只能訕訕得笑了笑:“太后,還是請?zhí)t(yī)吧,萬一姐姐有什麼三長兩短可不好了。”太后沉思了片刻,對上了林驀然的眼神,點了點頭:“去請萬太醫(yī)吧!”
不一會兒容妃被送進了芙蓉殿內(nèi),周圍都佈滿了人,萬太醫(yī)隔著紗簾枕著脈,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皺著眉退了出來。
“到底怎麼了,媛兒爲什麼會昏倒?”高橙焦急得問道。
萬太醫(yī)恭敬得回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容妃娘娘有喜了。”
高橙頓時喜上眉梢:“真的嗎?胎兒怎麼樣?”
“容妃娘娘氣血太虛,加上剛纔情緒太過激動,很容易滑胎,不過臣會開幾貼補血的方子,娘娘只要好好養(yǎng)病就會好的。”萬太醫(yī)繼續(xù)說道。
“嗯,那就有勞萬太醫(yī)了。”皇上一聽林媛有了孩子,頓時高興得重重賞了萬太醫(yī)一盤珠寶。太后婁氏冷冷得盯著昏迷的林媛,對著一旁的女官道:“走吧。”一干衆(zhòng)人見太后都走了,頓覺無趣都紛紛請辭離開了。
林驀然隨著太后走出了殿外,婁太后叫住了她:“驀然,哀家有話問你,隨哀家來一趟吧!”
林驀然應了聲跟著她來到了坤青宮。
“到底是怎麼回事?”婁太后雙眸灼灼得盯著她,“哀家要聽實話,容妃算她運氣好,可是驀然你可就未必了。”
林驀然並沒有被婁太后的氣勢嚇到,擡起頭對上了她的眼神:“驀然和二姑姑的確是有過過節(jié)。”她如實得道,“因爲曾經(jīng)祖母曾打掉她的孩子,而她以爲這孩子是臣女故意造成的。”
“哀家知道這件事情,而且據(jù)哀家瞭解林媛可是沒有嫁過人,孩子真的是她qj所來?”太后瞇著眼睛問道。
“驀然不願意亂爵口舌,即使從臣女的口中說出,也未必能得到大家的信任,太后娘娘不如直接問容妃可好?”林驀然低垂著頭,認真得道。
“問她?”太后冷冷得道,“她那幾根花花腸子哀家還不知道,虧她命大,孩子給她做了替身符。”
“那巴掌是你自己打的吧!”太后盯著她的眼睛,彷彿能洞察她的一切,林驀然認真得道:“因爲臣女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哦,什麼苦衷?”婁太后突然來了興趣,沉著身問道。
“臣女想要皇上收回對羅婉琳賜婚的成命,但是又找不出理由,只能…”她低著頭,模樣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害得婁太后想要說她的話都咽在了口裡。
“你爲何不來求哀家呢,偏偏要拐了那麼大的彎去找容妃。”婁太后豈能是被忽悠的人,林驀然的幾句話便讓她對事情的前因後果有了瞭解。
“臣女不想麻煩太后,臣女因爲被封了郡主讓太后受到了衆(zhòng)人的非議,不想再因爲此事再給太后添麻煩。”林驀然半真半假的話不由讓太后輕輕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啊,有時候太過聰明瞭,有時候又假裝糊塗,你真是把哀家玩在掌心之中啊!”
“驀然不敢。”林驀然聽到婁太后似乎話裡有話,趕緊跪在了地上,“驀然只是救好友心切,纔會出此下策,求太后娘娘成全。”
婁太后上前將林驀然扶了起來:“哀家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起來吧,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讓哀家想起了當初哀家的公主也是這樣的善良和講義氣。”她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眼神看著林驀然,林驀然忽然想到祖母曾經(jīng)向她提前過,太后在一次微服出巡的時候帶著她的女兒,誰知在半路上遇到了劫匪,幸好得到了老夫人的救助,只是女兒卻因爲救了母親,被劫匪一劍刺中了要害處,最終不治身亡,這也難怪太后會傷心,這位去世的公主不僅才貌雙全,還是一位熱愛慈善捐助的好人,誰都沒有料到天妒紅顏,在她二十歲芳華之際,消香玉隕。
林驀然上前握住了太后的手:“如果公主上天有靈,一定會保佑太后健康和平安的。”
太后輕輕得拍了拍她的手:“但願如此吧,驀然,你的心願哀家會替你達成的,你放心吧,哀家自有辦法。”
林驀然謝過了太后,帶著她御賜的金創(chuàng)藥回了然苑閣,未免老夫人和母親擔心,這幾天她一直都呆在屋內(nèi)閉門不出,這讓綠柳急壞了。
“王爺已經(jīng)派人多次來打聽你的情況了,你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自然是要等我的臉傷好了啊,否則我這麼腫著出去,他一定又要問長問短了。”林驀然生怕高漣擔心,一直呆在屋內(nèi)沒有辦法出去,就連跑腿的事情都全權(quán)交給了綠柳和豆芽兒,甚至對外謊稱自己病了。
誰知瞞了幾天之後,事情就瞞不住了,當天晚上,林驀然剛洗完澡,就看到自己的房間裡多出了一個人,她不由嚇了一跳,此人就站在她的窗前,穿著一身青袍,就像是個謫仙,當他轉(zhuǎn)回頭的時候,原本溫柔的眼神卻暴怒了起來,他伸出了紙摸上了她的臉頰:“是誰打的你?”
冰冷的觸覺讓林驀然不由得抖了抖,她笑著想要逃避,卻被高漣抓住了:“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去了一次皇宮,臉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什麼,只是我不小心磕傷的啦!”林驀然左右而言他,眸子就是不敢直視著他的眼神,生怕她擡起頭就會露了陷。
“哼,你真以爲我會查不到?”高漣不怒反笑得道,“我去外面找綠柳問問便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哎,別去,好吧我告訴你吧!”林驀然趕緊抓住了他的手臂,他這要是一去,那丫頭準會添油加醋得說一番,這丫頭本就是個話癆子,這要是再遇上了高漣,估計這話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了。
“說,到底怎麼回事?”高漣坐在她的牀邊,認真的凝視她,大有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走的無賴行徑,林驀然無奈之下只能將整件事情告訴了他。
“所以說你爲了你那偉大的友情,去陷害了容妃,再用自己的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高漣冷冷得笑了笑,“看來你對你自己下手倒是挺狠的啊!”
林驀然看到他的冷笑,就知道準沒好事,她縮著身子往裡縮了縮:“王爺,咱能不能打個商量啊,這事真不能怪我啊,是,是容妃先陷害我的啊,我不是想了這個辦法,我還能安全得逃出皇宮嗎?”高漣看著她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就恨不能將她變小把她塞進了自己的兜裡,哪裡都別去,省的他整天爲她提心吊膽的。
他冷冷得瞅了她一眼,現(xiàn)在做了壞事才知道怕了,當初那絲涌起到哪裡去了,他伸出大掌就要拍上她的tun部時,她剛要大叫一聲,高漣用一隻手捂住了她的脣瓣:“別叫了,我會給你臉上抹藥膏。”
“啊?”林驀然傻傻愣愣地看著高漣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臉上塗著,一陣清清涼涼的感覺直入她的心扉,她擡起頭無意中撞上了他心疼的眼眸,忽然心裡的委屈消失了,不管是在面對著容妃的挑釁還是對著太后的緊張,這一刻卻覺得無比的溫馨,哎,她被打了,卻覺得打得值得了,起碼能獲得這個男人的疼惜,正當她想入非非的時候,男人重重得按上了她的臉頰,林驀然頓時痛得齜牙咧嘴:“高漣,你幹嘛呢,很痛啊!”
高漣狠狠瞪了她一眼:“這讓你以後長點記性,看你還敢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邊說著邊將藥膏放在了她的手上:“這是我自己做的活血化瘀的藥膏,保證你不會留疤。”
“真的嗎?”林驀然眼睛猛然一亮,“我能不能當雪花膏用啊。”她瞅著這小小的盒子,腦子裡頓時涌現(xiàn)了可以大賺一筆的念頭,豈料被高漣敲了敲頭,“別想從我的藥這裡動歪主意,這隻有一瓶,用完了你的傷也就好了。”
“啊?”林驀然失望得嘆了口氣,“只有一瓶啊,你也太小氣了吧!”高漣好笑得看著她的表情搖搖頭,其實他沒告訴他爲了研製這瓶藥膏,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合過眼了,而且裡面的草藥極其珍貴,不是一般的藥材鋪就能找到的,不過這些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
“好了,塗完就快點睡覺吧,我也該走了。”高漣站起身就往外走去,林驀然好奇得撇了他一眼,這人今天怎麼那麼早就走了,平時都要賴上好一會兒,直到被她轟出去了才甘心。
一走出然苑閣,高漣一口血噴了出來,原本挺立的身體直直得就要倒了下去,秦安趕緊扶住了他:“主子,你是不是又毒發(fā)了?”他撩開他的袖子,看到手臂上都是黑色的靜脈,看著就讓人害怕。
“是啊,今天又是滿月了,不要告訴驀然,知道嗎?”高漣在昏迷前說得最後一句話,秦安用力得點了點頭,“王爺,你放心吧。”
林驀然躲在房間內(nèi)踱著步,越想越不對,剛纔她明明感到他的手比平時的更冷,可是臉色卻還是沒有變啊,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嗎?林驀然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推開門望出去,什麼人都沒有,只是空氣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林驀然皺了皺眉朝著暗處喊了一聲:“豆芽兒。”
“小姐,有事嗎?”豆芽兒走了出來恭敬得問道。
“你剛纔有看到王爺走出去嗎?”
豆芽兒搖了搖頭:“沒有啊,怎麼了小姐,王爺今天來過嗎?”
林驀然搖搖頭,便讓她出去休息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就連武功了得的豆芽兒都不知道高漣來過嗎?可是她明明聞到了空氣中有血的味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林驀然決定不如現(xiàn)在想著還不如直接去簡親王府一探究竟來得更加實際。
簡親王府燈火通明,一盆水一盆水的從高漣的屋內(nèi)端了出去,高茗站在外面焦急的等候著,問齊全,他也只是搖搖頭說:“郡主,你問我也白問,王爺有交代誰都不能說啊。”
“可我是他的妹妹啊,難道連我都不能告訴?”高茗皺了皺眉問道,齊全堅決的搖搖頭:“郡主,抱歉了,你現(xiàn)在等在這裡也於事無補啊!”
“不行,我就要等著哥哥醒過來,誰都別攔著我,就算你們不告訴我他的病情,總有一天我也會知道的。”高茗堵著氣就直接坐在了庭院的石凳上等候著,齊全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哎,主子們,你們真是太爲難我了啊!
此時扮成小廝的林驀然悄悄得從後門溜了進去,她找到了高漣的房間,透過窗戶看到了他的身影,一時大喜剛想要嚇唬他,卻看到他面無血色得坐在那裡,仍由秦安不斷得向他輸著蒸汽,只見一股股黑氣從他的頭頂上冒了出來,一瞬間,林驀然哽咽住了,爲什麼,高漣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候,一向聽力極好的秦安聽見外面有人,警惕的喊道:“誰?”林驀然發(fā)現(xiàn)她暴露了,趕緊就要悄悄離開,卻被秦安逮了個正著,她被他領著衣領走進屋內(nèi)時,才愕然的發(fā)現(xiàn)居然是林驀然。
“林小姐,你生更半夜得跑來這裡幹什麼啊?”秦安微微皺了皺眉頭,表情幾乎和他的主子一模一樣。
穿著小廝服的林驀然不好意思得摸了摸頭,當她看著躺在牀上的高漣昏迷不醒,紅了眼眶問道:“他怎麼了。”
“王爺每當滿月的時候就會毒發(fā)一次,這次格外的嚴重。”秦安見瞞不下去了,也只能如實告訴她,林驀然問道:“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治療嗎?”
“查不出任何的癥狀,如今只能先暫時壓住他的毒不會提早發(fā)。”秦安嘆了口氣,“王爺這幾天爲了你的事情一直奔波勞累,怕是毒提前發(fā)了。”秦安一說完,林驀然抽抽噎噎的摸了摸鼻涕,“這個男人爲什麼就那麼酷呢,那麼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說一聲。”
“說什麼呢?”秦安皺了皺眉,“若不是小姐總愛闖禍,王爺也不會替你收拾爛攤子。”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但是他確實也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她任性,只知道一意孤行得想要爲好友討回公道,高漣也不會爲了她的事病倒。
看著林驀然一臉的自責,秦安也不能說什麼,他淡淡得看了一眼哭得像只兔子的林驀然道:“你好好照顧王爺吧,他現(xiàn)在很需要你。”
“他現(xiàn)在還有生命危險嗎?”林驀然擡起頭著急得問道。
“現(xiàn)在是沒有,就是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再發(fā)作,王爺是不想讓你看見他這樣纔會離開的。”秦安嘆了口氣,“你好好照顧他吧,我就在外面守著,要是有什麼事就和我說一聲。”
“嗯,謝謝你。”林驀然真誠向他道謝,秦安卻是酷酷得嗯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將一室的寧靜留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