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驀然緩緩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粉色的窗幔,眨了眨眼睛,等到意識回籠之後,才發現躺在自己的房間內,好半晌她剛坐起身門吱呀的開了,綠柳端著水盆走了進來,神色之中盡顯曖昧:“小姐,奴婢服侍你洗漱!”
“嗯,綠柳,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林驀然穿上了繡花鞋不經意地接過了她的帕子問道。
綠柳捂著嘴偷笑,看了看小姐道:“小姐不知道嗎?是王爺抱著你進來的呢。”
林驀然的手一頓,差點沒有拿住帕子,擡起頭時恢復了神色:“待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好。”綠柳手腳勤快地將水盆端了出去,杜嬤嬤進來替她梳頭髮,“小姐,老奴給你梳個桃花髻吧!”
今天這一兩個是怎麼回事,林驀然轉回頭,杜嬤嬤的眼裡滿是慈祥的笑意:“我的小姐終於長大了啊!越發出落的標緻了。”
“嬤嬤!”林驀然無奈得嘆了口氣,在銅鏡中和杜嬤嬤的眼神對視了一眼。
“好好,老奴不說就是了。”杜嬤嬤便要拿著梳子替她梳頭,林驀然連忙阻止了她:“今天不用替我梳頭了,我待會兒要帶著豆芽兒出去一趟。”
向來瞭解驀然的杜嬤嬤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林驀然三下兩下的將頭髮梳成了長長的麻花辮,換上布衣,這樣出去的時候會方便很多,再易了容,就可以出門了。
金朝的集市非常的繁華,小廝打扮模樣的林驀然和豆芽兒一路步行來到百行居,這條街道是各種手製品聚集的地方,包括長沙窯、琉璃瓶,能想到的手工材料但凡在這裡都能找到,林驀然一家一家的看過去,擺在門邊的都是一些精美的瓷器、瓦罐、竹編、草編、藍印花布、手工木雕,瀏覽一圈讓人眼花繚亂,穿過這條街道就是天華街,這裡的店鋪都不大,卻是最繁華的大街,不僅這裡是黃金地段,來往的有錢人也多,林驀然估算了一下手裡的銀子,加上之前太后賞賜的金銀珠寶,兌換成錢能值10000倆白銀,要是盤個一百平米上下兩層的店鋪和裝修勉強能夠應對,因爲畢竟是處在鬧市區,它的價格自然不會便宜到哪裡去,不過或許是林驀然運氣太好了,正巧有個店主急於要賣掉他手裡的鋪子,以幾乎便宜了一般的價格賣給了她,不僅如此,兩人走進這家鋪子,驚喜得發現這家鋪子外表看上去很小,裡面卻是極爲寬敞,尤其是二樓還搭建了類似於露臺的建築物,這樣一來,多出來的面積讓她可以善加利用一番,不僅如此,二層樓寬敞明亮,庫房的空間也大,甚至還能給主人搭建休憩的屏風。
兩人在樓上轉悠了一圈,豆芽兒笑道:“小姐真了不起,連這樣的店面都能找到。”
豆芽兒說得沒錯,這家店鋪不僅處在繁華地段,而且它佔了很大的地理優勢,既不在街口也不在街尾。
街口很難做生意,一般人都會和其他的店鋪做比較,但是又有很多人懶得走到街尾,走累了就會在街中間的一家買東西,其實但凡這些東西的價格都是一樣的,只是一般人總認爲後面幾家店的價格會相對便宜一些,買了心裡也不會覺得吃虧。
林驀然笑了笑,心裡也在納悶,怎麼那麼好的事情讓她撿了一個大便宜呢,不過她也沒有想太多,轉了一圈,店的位置不僅好,冬暖夏涼,格局也非常合理。
林驀然爲此相當的滿意:“格局就不用動,只要稍稍佈置一番就可以了,對了,豆芽兒,你有認識的木匠嗎?派幾個人過來行不行?”
豆芽兒思考了一番,點點頭:“有啊,小姐,你要多少人呢?”
“十個人左右吧!”林驀然笑著道,“你再找個熟識的人問問看哪種木料是容易透氣的,而且要防潮。”她準備開一家茶葉書店,樓下一層是供人喝茶聊天,還可以僱請人表演茶道,不僅如此,還能附帶進一些名貴的茶具賣給那些喝茶的人,二樓她就準備開個半開放式的讀書閱覽室,她將漫畫書和一般的書籍分成兩類,少量的一類放在樓下,樓上則是主要經營漫畫,而且半開放式的佈置可以讓顧客還沒進門,一擡頭就能將二樓一覽無餘,另外對於書的保護也非常的講究,一旦到了梅雨季節,書就特別的容易受潮,所以她做的書櫃不僅要防潮還要防蛀。
爲了投那些文人雅士所好,林驀然打算請人做兩幅不同構造的紅木屏風,分別放在一樓和二樓,另外在屏風的兩邊由三三兩兩的竹子點綴,而樓梯的拐角處擺放一些盆栽,二樓半開放式的露臺上則掛上藤蔓和吊蘭,書香、茶香、植物的清香混爲一體,營造了一種清新優雅的氣氛。
“小姐,奴婢記得綠柳和杜嬤嬤的手很巧,到時候再加一些糕點如何?”豆芽兒在一旁提出建議。
林驀然點了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文人墨客附庸風雅之餘倒是對甜食也比較偏愛,想到這裡,她道;“到時候可以準備不同種類的糕點,就賣一盤十倆銀子。”
這麼多?豆芽兒不由咋舌,上前好奇的問道:“小姐,會不會賣太貴了?”
林驀然搖搖頭:“這裡可是金朝最繁華的地段呢,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有錢小姐、公子爺,我總要把買店鋪的錢掙回來吧,這把刀不斬他們斬誰啊,我還嫌十倆賣的太便宜了。”說完,她轉身去看別處的地方了,豆芽兒心裡卻嘀咕,一盤那麼貴的糕點誰會買啊,但是後來店鋪的成功卻應證了林驀然的話,不斬冤大頭就是傻瓜,看來金朝確實有很多的冤大頭。
畢竟裝修店面是個體力活,林驀然又不太能拋頭露面,於是她只能委派豆芽兒奔波,有時候她會偷偷得遣出府內,查看工程的情況。
一眨眼的時間,店面已經裝修了半個月,這天林驀然又偷溜出來幫忙幹活,前幾天豆芽兒告訴她幾個裝修師傅忽然拉肚子,以至於工程延期了,原本打算在九月份就準備開張的林驀然急壞了,她又不能大肆宣揚去招人,只能讓剩下的工人繼續趕工,她則趁著空閒的時間過來一起幫忙。
七月的天氣讓人熱的喘不過氣來,爲了加快進度,工人們已經幾天幾夜沒睡了,有些甚至差點站著就睡著了。
爲了確保趕工的質量,林驀然無奈之下只能放了他們一天的假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就留下豆芽兒和綠柳兩個人替她幫忙。
誰料綠柳在搬弄書櫃的時候不小心壓傷了腳,腳頓時腫成了一個大饅頭,林驀然趕緊讓豆芽兒帶著她去看大夫,自己則留下來繼續幹活,她邊擦著汗,一邊拿著盆栽走向拐角處,誰知腳下一滑眼看就要往前摔去,被帶入了一個寬大的環抱,林驀然驚魂未定的擡起頭,高漣俊美的臉龐映入了她的眼中。
“嘿嘿,你怎麼來了啊?你別把我抱的那麼緊啊,我的臭汗都粘在你身上了。”林驀然掙扎著,高漣死死得抱住她,“你那麼辛苦,爲什麼就不肯和本王說,難道本王不值得你信任嗎?”
林驀然聞著他身上的清香,搖了搖頭,雙眸灼灼得道:“我想給男人證明沒有他們,女人也一樣能撐起一片天空。”
“你真是讓本王身爲男人一點都沒有成就感。”高漣嘴上說著無奈,眼中卻噙著迷人的寵溺,林驀然差一點就要溺在他的笑容裡了。
“好吧,既然你想要有存在感就過來幫忙吧,不過我事先說好哦,我可是沒有工錢付給你的。”林驀然一副是你自己明明要來,我不用你用誰的嘴臉,高漣輕輕得笑了笑,點了點她的腦袋:“你這個小財迷!”
“你又不是不知道?”林驀然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轉身就要去做事,高漣卻拉住了她,林驀然剛想要開口說話,他朝著外面命令道:“你們都進來吧!”
不一會兒,二十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魚貫進入鋪子,一下子顯得鋪子小了幾分,他們見過林驀然,恭敬得朝她行了禮,沒想到一下子涌出來那麼多的幫手,這倒是讓林驀然嘴巴笑得合不攏了。
“這些人你隨便用,而且他們手腳勤快,會在你預期的時間裡結束。”高漣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林驀然不由瞪大了眼睛,“你是神嗎?”
高漣難得看到她驚奇的模樣,心裡總算有了一絲成就感,大掌揉了揉她汗溼的頭髮:“怎麼樣,現在覺得我有沒有存在感了?”
“有,有,有!”林驀然點頭如蒜得大力點著頭,腦子也在飛快得轉著,要是再加上她之前僱傭的工人,說不定八月中旬就能完工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響,正當她入神得算著每天該進多少賬目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被騰空抱了起來,她看到高漣徑自將她抱了出去,回頭淡淡得對一旁看似管家的男人道:“這裡就交給你了。”
“是,王爺。”管家面無表情得恭敬得答道,等著高漣走後這才走進屋內。
還沒有等林驀然反應過來,高漣已經將她塞進了馬車內,只是淡淡得說了一句你要休息便讓馬車伕駕車而去。
“王爺,你要帶我去哪裡啊?”林驀然撩了撩眼前的頭髮,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真是難聞的要命,她擡起頭對上了高漣的眼神,不好意思得摸了摸頭髮,“不好意思啊,把你的馬車弄臭了。”誰知道她剛說完這句話,高漣的臉就黑如鍋貼,只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覺得本王把你抱上來會計較你的汗臭味?你整個人都貼在本王的身上了,本王都沒有嫌棄,嗯,還有本王有告訴過你叫我的名字吧!”
林驀然剛想要打哈哈矇混過去,忽然感到嘴脣一熱,高漣很快擡起了頭,脣角微微上揚:“以後要是再喊王爺,本王就這樣罰你一次。”
“切,哪有這樣的懲罰!”林驀然嘀嘀咕咕得道,卻不自覺的撫上了脣瓣,似乎剛纔的溫熱感覺還留在上面。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程之後,林驀然耳尖的聽到了泉水的聲音,她好奇得撩開了車簾,眼前的瀑布近在眼前,似乎還能感覺到水花濺起來的清涼感覺。
“怎麼樣,喜歡這裡嗎?”高漣醇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林驀然回過頭不經意得對上了他的雙眼,她假裝咳了咳道:“你不會說這塊地方是你的吧!”
“是。”高漣極爲誠實得說道。
林驀然在心裡翻了翻白眼,這個男人真是土豪啊!
“以後這地方也會是你的!”高漣輕輕得看著林驀然溫柔得道,但是林驀然卻只顧著好奇得看著四周,遺漏了他說的這句話,等她回過頭時,高漣已經恢復如常的神色。
馬車不一會兒停在了一座別院前,林驀然好奇得打量著面前這座雄偉的建築,高漣走近她的身邊道:“進去看看吧!”
林驀然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好奇走進了府內,腳步剛跨到門檻處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高漣,我呆在這邊要是太久了,會被祖母她們發現的。”她可是還沒有膽子大到可以隨意控制時間,要是晚了時辰,後果可是可想而知,現在她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賺錢的事情,畢竟在這個朝代女人從商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考慮到這些顧慮,她才僱傭了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高漣卻微微笑了笑:“本王把你接過來,會沒有準備嗎?”
林驀然半信半疑得瞅了他一眼,高漣自顧自得往前走去,留下一句話:“還不快走。”
“哦。”林驀然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她掃了一眼這裡的僕人們,這些人似乎都練就了鎮定的本領,看到高漣帶著她進來,也只是朝著簡親王行禮,其實林驀然不知道的是,高漣僱傭的這些僕人都是曾經的戰俘,後來他將這些人都賣了下來,原本流連失所的戰俘因爲有了可以養家餬口的地方,都對他忠心耿耿,更養成了眼觀鼻,鼻觀心,就算主人有什麼困難,他們都會拼盡全力保護他。
“看什麼呢?”高漣察覺到她沒有跟上來,這才停住了腳步問道。
“哦,沒什麼啊!”林驀然看了一眼正在掃地的僕人們,輕輕得聳聳肩膀,半開玩笑得道:“這些人好像把掃地當成了神聖的事業。”
高漣淡淡得看了一眼那些僕人,眼中劃過一抹精光道:“他們有他們的生存方式,掃地只不過是他們的生計,如果缺少了這份生計,他們就只能流浪了。”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林驀然知道他並不想多說什麼,她也就裝傻當做不知道。
走進屋內,早已經等候在一側的丫鬟走上前,恭敬得走到林驀然的身旁:“小姐請。”
林驀然嚥了咽口水對著高漣擠出一抹笑容,“呵呵,我隨便擦一擦身就好了。”
高漣只是淡淡得挑了挑眉:“你是讓本王的丫鬟大材小用?”他的意思很明確,他手下的丫鬟是不做粗鄙的活。
“哦,好吧!”林驀然一時語塞,將原本的話吞了回去,當她跟著丫鬟往前走去,高漣又淡淡得丟下一句話:“洗洗乾淨,當心回去把老夫人薰暈了。”她差點被自己的腳絆了一跤。
這個可惡的男人,林驀然咬牙切齒得想要瞪他一眼,回頭卻撞到了他了然的眼神,她只能困難的擠出了一抹比笑還難看的笑容。
溫泉池到了。
整個溫泉池大約有一百平方米那麼寬敞,更衣室沾了三分之一,而那溫泉池旁擺放了一張臥榻。
整個池透明見底,池中央噗噗的冒著熱氣,一靠近,熱水就撲面而上。
林驀然望著透明見底的水池,發著愣的時候,幾個侍婢走到她的身後恭敬道:“奴婢爲小姐寬衣。”
“不用。”她連忙擺手,她還從來都不習慣別人伺候她洗澡,而且是隻有她赤裸裸得面對著她們,這多尷尬啊。
領首的一位侍婢似乎早就猜到了她這麼說,將高漣的話搬了出來:“王爺說了要奴婢們伺候小姐洗澡,否則就將我們賣到窯子。”
切,這種話也虧他說得出來,林驀然在心裡鄙視了他一番,不過想歸想,但是她還是沒有同意,估計是高漣吃定了她的心軟纔會這麼說,哼,她偏偏就不從,看他怎麼樣。
“我不習慣有人服侍我洗澡,如果王爺真的要把你們送到窯子去,就過來找我,好了,我要洗澡了,你們都出去吧。”
這…幾個侍婢面面相覷,站著不動,看著林驀然不由一陣惱火:“我都說了這件事情我替你們擔著,還怕什麼?還是說你們是有偷窺女子洗澡的癖好。”這話說得有些重了,幾個侍婢中本來就有幾個心高氣傲的,聽到她這麼說,又想到王爺的命令,一個領首的侍婢只能壓著氣道:“那麼奴婢就在外面等候,小姐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叫奴婢。”
“嗯,你們下去吧!”林驀然淡然的揮揮手,幾個侍婢只能低著頭走了出去將門關上了。
一等到礙事的人離開之後,林驀然就迫不及待的摸上了金色的水龍頭,又摸了摸玉石做的柱子,想象著一堆堆的金錢擺在了她的面前,哇塞,這個男人不僅有錢,而且還特別會享受,當她眼睛瞄到那張榻的時候,她有些壞心眼的想到這張暖榻不知道睡了多少女人,想著想著心裡一酸,她趕緊甩甩頭,他睡了多少女人管她什麼事啊!
她可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女人,難得可以躺在那麼大的溫泉池內,就算是尚書府都沒有那麼奢侈的溫泉池。
趁著沒有人,林驀然連忙脫掉了衣服躺在了溫泉池內,長長得吁了口氣,真是好舒服啊,疲憊的四肢都展開了,她微微瞇起眼睛看著頭頂上的迷霧,心裡想著:哎要是這座別院全部都是她的該多好啊,可是這個男人一看就招桃花,一定有很多的女人,要輪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想著想著眼皮慢慢耷拉了下來,不知不覺趴在臂上昏睡了過去。
屋內,高漣站在窗邊靜靜得站立著,一個侍婢走到他的身邊將浴室內發生的情形仔細得告訴了他。
“知道了,你下去吧!”高漣淡漠得揮了揮手,侍婢恭敬得退了出去,他走到書桌前,摸了摸紙鎮,輕輕得搖了搖頭,這個丫頭,居然在浴室內睡著了。
屋外,一羣侍婢小聲得討論著王爺今天帶回來一個女子,都在猜測她是誰。
一位容貌姣好的侍婢葉兒冷笑著道:“你們都別猜了,我看八成王爺也只是玩玩的,時間長了就會玩膩的。”
“我看不一定呢。”另外一名侍婢月兒道,“你們沒看到王爺從來都不帶女人來莊園的,我看這次說不定王爺帶回來的就是女主人呢。”
“哼,我看未必。”葉兒自持美貌,一直都想著要攀上高枝,卻苦無機會,一想到有人擋住了她的財路,葉兒的眼中劃過一抹戾光。
林驀然悠悠轉醒,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了牀上,她醒過來看了一眼天色,外面早已經漆黑一片子,臉色大驚得就要下牀,窗邊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月光下,他雙眸如深潭,一陣夜風吹來,白袍輕輕掀起。
高漣負手而立,正靜靜得盯著她。
林驀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下意識得摸了摸嘴邊,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口水,引來了高漣的輕笑。
“終於睡醒了!”
“哦!”剛睡醒的林驀然有些傻傻愣愣得沒有反應過來,高漣回了她一個微笑,他這樣站在燈燭下,背後是月光,穿著白袍的他就像是神仙下凡。
“砰砰砰。”林驀然的心又不受控制得騷動起來,她直直得盯著高漣,這男人怎麼穿什麼衣服都那麼好看啊,就是不知道不穿會怎麼樣。
她這樣想著,不自覺的忽然傻笑了起來,高漣寵溺的看著她定定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到遠處去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吃完晚飯,林驀然硬是將馬車停在了市區,她悄悄的從後面溜了回去,脫下了面具從地洞爬了上去。
剛走進屋內,綠柳聽到腳步聲迎上林驀然:“小姐,玩得開心嗎?”
林驀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朝著杜嬤嬤和豆芽兒看了一眼,杜嬤嬤纔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當時綠柳和豆芽兒看完傷之後回頭找林驀然,卻發現小姐不見了,正當她們急得滿頭大汗趕回尚書府,才發現小姐安然得坐在那裡,後來才知道是簡親王找了一個身形和她相似的替身戴上了面具裝扮成了她,一旦遇到危機時刻,這個替身就能派上用場,當然整件事情只有杜嬤嬤、豆芽兒和綠柳知道了,甚至連大夫人她們都沒有告訴她,就怕出什麼岔子。
“看來王爺真是對你很好呢。”綠柳眨著眼睛一臉的曖昧,“小姐,你考慮從了他吧!”
“你又在胡說什麼呢?”林驀然沒好氣得白她一眼,“你們愛幹嘛幹嘛,我去睡覺了。”她說完走進了室內,卻抑制不住脣角的上揚。
紫菀苑內。
此時的二夫人已經急得團團轉,她抓著太醫問道:“我的女兒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啊?”
齊太醫看了半天起身道:“小姐的肋骨斷了幾根,需要打上綁帶,不過…”他皺了皺眉,剛纔他把過二小姐的脈搏,卻隱隱有著中毒的現象,但是他又把了一次卻又沒有了,顧忌到自己的職位,他選了一個折中的說法道:“二小姐在母體時是不是受過毒?”
“是。”藍嬤嬤是最清楚的人,她心中頓悟,急切得問道:“是不是小姐的熱毒又犯了?”
齊太醫又看了一眼林紫萱的胸口,“小姐原本就體寒,再加上母體時帶出的熱毒和骨傷,很有可能會落下病根。”
二夫人一聽,緊張得問道:“我的女兒會怎麼樣?”
齊太醫認真的道:“紫萱小姐怕是以後都要纏綿在病榻上。”
“什麼,不可能,我明明讓人治好了她的熱毒,紫萱怎麼可能會再發病呢。”二夫人看到紫萱的蒼白麪容,恨得咬牙切齒,不可能,她的紫萱明明那麼健康,怎麼會再次發病?她仔細得回憶了一遍,只有昨天紫萱摔下馬的時候被馬蹄摔在了地上的一瞬間,一定是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
其實二夫人不知道的是,馬蹄上的毒藥是無毒無味的,就算二夫人找到了也查不出任何的蹤跡,因爲高漣早已經將馬處理掉了。
“老夫現在開幾副藥,先看看能不能將毒藥排出體外,其他等情況好轉後再說吧!”齊太醫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二夫人就算有什麼怨恨也只能先暫時忍下這口氣。
林紫萱痛得醒過來時,看到坐在牀邊的二夫人,抽抽噎噎得哭了起來:“娘,好疼,真的好疼啊!”
二夫人看著她蒼白的模樣心疼一陣陣泛疼,緊緊得握著拳頭,眼中劃過一抹寒光:“萱兒,放心,娘一定會讓他們不得好死,你今天斷了幾根肋骨,娘一定會讓林驀然比你痛上幾十倍幾百倍。”
“真的嗎?”林紫萱眼淚汪汪得問道。
顧氏鄭重得點點頭:“娘保證,只是你也要答應娘,從今往後再也不許像昨天那樣衝在最前面知道嗎?更何況昨天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嗯?就算你嫉恨林驀然,也只能放在心上,還怕沒有機會嗎,昨天這情況多危險,你要是沒命了,可讓娘怎麼活啊!”
林紫萱抽泣著點點頭,“對不起,娘,讓你擔心了。”卻因爲動作大不小心傷到了肋骨,她疼得抽了一口氣:“娘,我覺得我爲什麼渾身沒有力氣啊。”
顧氏忙上前安慰她:“沒事,你只是流了很多的血,太醫說過沒有問題。”
“真的嗎?”林紫萱將信將疑的問道,藍嬤嬤在旁邊輕聲道:“二小姐,你只要好好休息,就會完全康復的。”
然淵閣,林驀然看著豆芽兒正在教蕭然練劍,綠柳走到她的身邊道:“小姐,我打聽過了,二小姐的這病是不會好了。”
“哦?齊太醫說的嗎?”林驀然眉眼不動得喝了口茶。
“是的。”綠柳可是呆在窗外親耳聽到的,當她聽到這個消息時,正是太快人心啊,“小姐,下步怎麼辦啊?奴婢覺得那對母女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狗急了自然會跳牆,但是我要讓她們連這座牆也跨不過去。”林驀然笑得意味深長,綠柳就知道她家小姐又要出壞主意了,只是這次二夫人還沒有出手,林驀然就已經殺了個回馬槍。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竹安苑就被爆出有個丫鬟中了水痘,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誰都不敢靠近二夫人的院子一步。
福壽堂內,老夫人皺了皺眉,聽著下人的稟報道:“何氏,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做好,水痘可是要傳染的。”
“是,老夫人。”大夫人不疾不徐得道,“媳婦剛纔打聽到是竹安苑的一個丫鬟前幾天從老家回來後感染上的,不過我已經命人將人隔離了,不過二妹妹怕是要委屈一段日子了。”
“哼,她倒是隔離了也好,我看見她也煩心,昨天的事情我還沒有找她算賬。”老夫人冷冷得哼道。
大夫人在一旁勸解道:“老夫人,你也彆氣了,還有驀然這孩子呢。”老夫人一聽大夫人提及林驀然,心下寬慰了不少:“是啊,這個孩子的確是有出息了,就是不知道哪家人家有福氣能娶到我家驀然啊!”
大夫人笑著賠笑:“老夫人放心吧,驀然是個鴻運高照的孩子,託著老夫人的福,一定會找到好人家的。”
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水痘的事情似乎在她看來並不是最重要的,林驀然能帶給家族最大的利益纔是目前重要的事情,每個人都明白老夫人的心思,這纔是她一直守著林驀然在身邊不讓她嫁的原因。
尚書府外,豆芽兒塞了些銀子給一個乞丐,乞丐道謝了便轉身離開了,她笑得眉眼彎彎得看了眼四周悄悄得走進了後門。
“小姐,事情都辦妥了。”豆芽兒走到林驀然的身邊,將她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了,其實這次的水痘是真的,林驀然只不過是僱了一個乞丐將他身上帶來的細菌過給一個平時照顧二夫人飲食的丫鬟,誰知道那個丫鬟命不好,居然好死不死得中了水痘,這樣一來,二夫人自然而然的也得了水痘,甚至連帶著藍嬤嬤、嚴嬤嬤都中了,唯獨紫萱沒有深受其害,不過她也差不多隻剩下半條命了。
“奴婢看這位二夫人還能不能翻出天來。”豆芽兒笑著道,林驀然遠遠得看著天邊的白雲,輕輕得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我們能離開這堵圍牆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豆芽兒難得感性得安慰她:“小姐,一切都好起來的。”
林驀然側首看了看,輕輕得點點頭:“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過了幾天,林驀然的茶葉書店開張了,她取了一個特別俗的名字叫:“速速生財茶館書店。”完全和室內的雅緻大相徑庭。
有人很奇怪得問她爲何要取這個名字,她居然大言不慚得道,她開這個店就是要發財啊,沒有生意哪來的財啊,
不過這個名字雖然俗,但是她店的生意倒是非常好,尤其她的茶葉書店處在黃金地段,投其所好,又加上奇妙的裝修,引來很多人的吸引,生意是越做越紅火。
不過礙於驀然不能被家人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高漣替她全權打理,綠柳甚至還笑稱她是請了個高級僱傭工。
這天,林驀然舒服得躺在了躺椅上休息,下人來報說高茗到訪,她趕緊站起來上前迎接。
高茗穿著一身粉色的裙裝,頭上梳著如意髻,簡簡單單得插著一支玉簪,相較之前顯得更可愛了,林驀然打量了她一番笑著道:“是什麼風把郡主吹來的啊!”
“你又笑我,驀然姐姐,這次我可是有事相求啊!”林驀然難得看到高茗一臉的嚴肅,關心的問道,“到底有什麼事啊?”
“你能不能去看看之沁哥哥啊,他已經好幾天不肯吃飯了。”高茗嘟著嘴道,“我去看他,他也是對我愛理不理的,我知道驀然姐姐一定有法子的,之沁哥哥最愛聽你的話了。”
林驀然聽了心裡咯噔一聲,唐之沁怕是早已經知道了武功高強的他爲何會摔下了樹,現在她也不知道她和高漣算是什麼關係,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是單純的知道這個男人喜歡她,她也對他有好感,但是這個時代但凡有些地位的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嗎?她不知道高漣對她的喜歡能維持多久呢?總有一天她會容貌衰變,那個時候的高漣是否還如同以前這樣的對她嗎?他的溫暖她不敢承受,因爲她怕傷害,怕被拋棄,前世的她就是因爲陷得太深纔會無法自拔,她不想在這個時代再痛一次。
“我看他是需要休息一段時間,郡主你也別去看他,讓他好好休息吧!”林驀然笑著對高茗道,她知道這個女孩是善良的,是博愛的,但是她卻不是,她做不到對每個人都那麼公平,她沒有那麼偉大的心。
林驀然讓綠柳送高茗送走之後,她便轉身走進了屋內,忽然房樑上躥下來一個人,她差點想要尖叫被一人捂住了嘴巴。
“你別叫,是我!”林驀然回過頭,看到了唐之沁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神色倒是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啊,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林驀然坐在桌邊,倒了一杯水給他。
“既然你無心來看我,我連看你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林驀然,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嗎?”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不是灑脫的世子爺了,而是一個爲情所困的少年,他頭一次用了我這個稱呼,倒是讓林驀然意外了幾分。
“世子爺你該回去了,萬一被人發現可不好。”林驀然下著逐客令,卻被唐之沁握住了手,她微微掙扎著,卻怎麼也掰不開,“表哥能喜歡你,爲什麼我不能喜歡你呢,林驀然,你知不知道這次我會從樹上摔下來都是高漣做的,你以爲像神仙一樣的男人其實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你對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多少?”唐之沁一想到那天他明明能參加宴會卻被自己的表哥擺了一道,那種心情讓他五味雜陳。
“或許他的手段比較激烈吧!”林驀然聽到唐之沁這樣一說,心裡其實是愕然的,她沒有想到高漣會那麼衝動,居然連傷害表弟的事情也做的出來。
“你爲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呢?”唐之沁改握住她的肩膀,表情越來越激動,“他能做到的,我同意也能做到。”
“世子爺,別鬧了。”林驀然這幾天爲了忙店鋪的事情,已經好幾天沒合過眼了,現在整個人都很累,只想趕緊將他打發走。
眼看著林驀然要趕他走,唐之沁忽然發急了道:“你知道高漣曾經做過男寵嗎?”
“你說什麼?”林驀然的表情寫滿了不可置信,“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唐之沁冷冷得笑道,“你心目中的高貴公子曾經是男寵而且是女人們競相爭奪的尤物,你覺得他還是高貴嗎?還聖潔嗎?”
豈料林驀然只是淡淡得笑了笑,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不過有件事情我能肯定,我林驀然不喜歡亂嚼舌根的人,世子爺你太讓我失望了。”
“驀然,我不是這個意思。”唐之沁一愣,還想要解釋什麼,但是林驀然已經不給他機會了,轉身便打開了門,淡淡得丟出一句話:“隨你是走還是留,我不送了,世子爺慢走。”說完,她轉身就走出然淵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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