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她不禁是哭了起來,抱著老夫人,兩人便哭成了一堆淚人,李瀟然突然有些厭倦了,她們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做戲,到底是有何意思。
“孫女以爲(wèi),以後便是再也見不掉您了。”李悅哭訴著,老祖母的心則都快是化了,怎麼說也都是她的孫女,她也該是要好生疼愛她纔對。
“怎麼會呢,祖母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她輕拍了拍她的背,兩個人看起來是當(dāng)真像一家人,李瀟然此時倒是顯得有些多餘了。
她只是在旁靜靜的站著,也不願是再多說什麼了。
“以後,祖母不會讓人傷害你的,祖母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兩人是當(dāng)真含情脈脈,李瀟然也未是有何好說的,正是轉(zhuǎn)身要走,老夫人卻叫住了李瀟然。
“瀟然。”既是老夫人喊,李瀟然自是要回頭,她輕輕回頭,笑了道,“祖母,你有何事?”
李瀟然一雙眸子天真無邪,彷彿看不到一點心機。
祖母緩緩上前,她彎腰駝背的,身子已不如從前硬朗了。
她擡起了那雙渾濁的眸子,嘆息了一聲,道,“瀟然呀,她畢竟是你的妹妹,你還是應(yīng)好生對待她的。”
她這一番話,說的彷彿李瀟然在虐待她一般。
李瀟然心頭沉悶,卻也只得是吃下了這一記重拳。
“祖母,我這人想來愛恨分明,若不是別人惹我,我斷斷不會去招惹是非,我是你的孫女,你知曉我的性子,府中的點點滴滴你還未看在眼裡?”李瀟然淡然大氣,老夫人也心頭愧疚,之前李瀟然的事,也著實是她疏忽了,纔會讓陸思,這般胡作非爲(wèi)。
李瀟然看著旁邊的李悅,李悅一雙幽怨的眸子盯著李瀟然,裡面有太多的不甘心,像極了之前的李峰,可李峰,終究還是在沉默中死亡了。
那雙眸子像是一隻毒蛇,一隻在黑夜裡伺機而動,眸子散發(fā)出飢餓的綠光,就等著目標一露出破綻,便會猛的撲上去,然後狠狠的咬上一口,不斷氣不罷休。
李瀟然心頭一跳,這雙眸子,爲(wèi)何是像極了之前的她。
她隱隱約約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李悅著實是個大隱患,一個美麗的女子,更可是一把利器。
“瀟然呀。”老夫人本還想是說些什麼,李瀟然輕輕點頭,示意她退下了,轉(zhuǎn)身,她修長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這裡。
李悅看著李瀟然離去的背影,勾脣,裡面殺意盡顯。
誰又能是料到,全姨娘被她說服,趁老夫人熟睡的時候,下了迷藥,在老夫人的耳邊輕喃著,模仿著她孃親的語氣,說著要好生對待她,老夫人被催眠,腦海中則自然會做相關(guān)的夢,這還是她小時無意在書中所見到的,此時,竟是成了她東山再起的關(guān)鍵,真是無巧不成書。
老夫人醒來後,第一時間便是接了她出來。
這一次,全姨娘可是幫著她了,表面上支支吾吾,說是可憐她,實際上她又怎會是看不透,正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明明是忌憚李瀟然的勢力了,在這府中,一山不容二虎。
李悅跟她保證了,一
定會是爲(wèi)她所用,這也免了全姨娘會突然撤掉她的想法。
真是天意弄人,之前一個小小的姨娘,如今都能爬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了,實在是不甘心!
她上前去扶住了老夫人,面容溫順,“祖母,大姐對我有記恨也難免是正常,畢竟我母親之前做的那些事,若是換了我,我也不一定比大姐寬心。”
說著,她輕掩著面兒哭了,那雙眸子欲語還休,老夫人心中當(dāng)即便軟了,輕拍撫著李悅的背,“這件事也不能怪你,以後得日子,祖母會好生補償你的,你母親的錯,不該是讓你來揹負,再者,你母親已然受到了懲罰。”
說到李悅的母親,老夫人也是於心不忍,可她並未是發(fā)現(xiàn),李瀟然那低下去的眸子,閃過一瞬的狠毒,不甘。
兩人一同轉(zhuǎn)身了離去了。
李瀟然剛是回到了房間後,便是坐下,開始大口大口的喝茶。
她臉色面無波瀾,可心底已然是翻江倒海了。
李悅是如何出來的!怎麼還會出來。
李瀟然打了一個響指,暗血出現(xiàn)了,李瀟然一雙眸子轉(zhuǎn)向他,流波瀲灩,可眼底的冷意讓人心驚。
“我問你,李悅怎麼會出來。”
她周身散發(fā)出的冷意讓人害怕。
暗血從未是見過這樣的李瀟然,她被氣壞了。
“屬下不知。”他低頭下去,聲音低沉誠懇。
李瀟然擡頭輕笑,輪廓柔美。
“你不知曉?那我便給你些線索,自是老夫人放的她出來,就應(yīng)是從老夫人那裡下手的,你只需要從老夫人那裡下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得放過。”李瀟然眸子一緊,勾人的眼波散發(fā)出冷豔的光芒。
暗血低頭,沉聲應(yīng)了後便下去了。
李瀟然嗤笑了一聲,緩緩擡頭,看向了半空中,目無焦距。
夜半,全姨娘院中。
全姨娘正是在鏡中賞著頭上的首飾,她左顧右盼著,這些首飾明晃晃的,精美絕倫。
沒人打壓她了,她總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裝飾自己了,如今一衆(zhòng)姨娘中,便屬她的地位最高了,入府最久,還有一個女兒傍身,陸思走了後,她的日子便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卻是得見鏡中赫赫然有遠處一白衣女子,幽怨的氣息,看不到臉,卻更是嚇人,且她今天白天才做了那虧心事,口中模仿著那陸思的聲音,她一想到陸思那慘樣,更是心頭一震,忙是嚇得花容失色轉(zhuǎn)身一看。
待定睛一看,原來是李悅,她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來,適才差點是把她給嚇死了。
“你怎麼來也不說聲。”全姨娘輕拍著心口抱怨道,李悅並未是有何變化,而是一步慢慢的過來,她臉色平靜,步伐僵硬,像是木偶一般,空洞的眸子讓人膽戰(zhàn)心驚,一身白衣,輕飄飄的,弱不禁風(fēng),又陰森森的。
她心頭猛的再次跳了起來,漸漸起身退後。
她一想到了陸思,心頭便是更加害怕了。
“是我救了你出來,你可別是恩將仇報!”她猛然道,李悅的腳步果真是停了。
全姨娘緩緩的擡起了頭
,得見李悅那滲人的笑意,嚇得魂都差點出來了。
“全姨娘,我這次則是來專門感謝你的,這一次,確實是多虧你了。”她笑了道,那嘶啞的聲音,還不如不張口。
全姨娘心放了下來,還以爲(wèi)她是來尋仇的呢,因她之前是同李瀟然一起的,她恨透了李瀟然。
“你怎麼進來的。”全姨娘爲(wèi)了打破這個尷尬,問了後便不安的坐在了茶桌旁,時刻餘光察覺著她的動作。
李悅也坐下了。
“自是走進來的,迷藥很好用,她們一個人都沒醒著。”她明明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說的話卻是如此滲人。
全姨娘猛的睜大了眸子,她怎麼能用迷藥呢。
“你,你怎麼能這樣無禮!”全姨娘自是知曉她是如何心性的,只怕被關(guān)了那段時間,她的心裡早已經(jīng)是扭曲了!她,已然不是之前的那個李悅了。
“我只是想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被別人知曉罷了,莫非你想?”
她瞪大了眸子,她如今瘦的如皮包骨頭,未上妝的臉蛋顯得更加滄桑,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滲人了。
“你,好,算你說的對,那你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全姨娘並未是給她什麼好臉色,她居功自傲,如今她是全姨娘,有誰是敢不對她尊敬,饒是了無牽掛的李悅也不得不對她服服帖帖的,因她還需要她的幫助,才能是在這個府中站穩(wěn)腳跟。
李悅放在桌下的手狠狠的握起拳頭,青筋暴起。
明明氣的咬牙,卻也只得是扯出了笑意。
“莫非全姨娘都快是忘了?若不是你將來放出來的話,我又怎能是在這裡呢,這還得是多謝姨娘你呢。”她在全姨娘臉上貼金著,全姨娘卻是不屑的揮了揮手。
“無礙,畢竟,如今你母親大哥都去了,也只剩你了,我作爲(wèi)當(dāng)家主母,也該是照顧你的。”全姨娘那臉上的不屑,分明便是故意的。
之前陸思在的時候,那般打壓她,就連李悅都未是給她的女兒好臉色看!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如今,她也會有今天呀,真是大快人心。
李悅現(xiàn)在恨不得是想要撲上去,將這個女人剝皮抽筋,她竟是敢在她的面前這般炫耀!
從前的時候,她明明該得是在她母親面前低頭認錯,就連她女兒,小的時候還不是得被她欺負,如今竟是爬到了她的頭上,實在是太不甘了!
“嗯。”李悅順從道,全姨娘緩緩起身,她身上的優(yōu)越感便一下出來了,手扶著桌邊,淡然自若。
“我放你出來,只是不忍,見你一個大好青春年華,就那樣蹉跎,我可沒別的意思,你也別是到時給我惹什麼禍,否則,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既能讓你出來,也能再讓你進去。”說到最後一句,她的手握緊,轉(zhuǎn)眸看向李悅,一雙眸子充滿威脅。
李悅眸子一緊,嗜血的光芒發(fā)出,卻再次眨眸時,裡面殺意盡退,演技收放自如。
她起轉(zhuǎn)身,臉上都是溫順的笑意,畢竟還是大家小姐,身上的氣質(zhì)還在。
“多謝姨娘,我定是不會給姨娘惹什麼是非的。”兩人目光交匯,達成了交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