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煉器大會結(jié)束的前一天,天罡們的兵器也都淬鍊完成,他們帶著冥安夙直接趕往北宇江南,而千秋則隻身趕往北宇之北,萬梅雪峰的所在。
只是短短幾天之後,連城千秋要在南風(fēng)家江南府請人一品千金酒的消息就已經(jīng)散佈得人盡皆知,還沒等千秋走了一半的路程,她要找的人就自動找上了門。
這天夜裡,千秋就在野外樹林裡過夜,正昏昏欲睡時,她猛然睜開了眼睛,有外來氣息郎!
同一時間,小幻也從她手腕飛了出去。
她疑惑地皺了皺眉,小幻的反應(yīng)不像是敵人來犯。藉著樹下的火光定睛看去,變成雪豹的小幻正從樹椏中鑽出,腦袋上盤著一條小白蛇,脖子上掛了一條小黑蛇。
原來是……
“夜姑娘?連城姑娘?連城公子?大人?哎呀,老奴到底該怎麼稱呼您纔對?”
耳邊熟悉的聲音傳來,一個腦袋竟是從樹幹中跟朵花似的冒了出來,好像他便是那樹精。大半夜的樹上長著顆人頭實在是有些驚悚,千秋有種莫名的衝動,把那顆腦袋敲碎,
千秋忍住衝動道:“放翁,你家主人呢?鐦”
放翁撇了撇嘴,“主人當(dāng)然是遊戲人間去了,他說您需要無憂天雪,又不知道怎麼找到他,肯定會去他的老巢,萬梅雪峰太遠(yuǎn),主人不忍心看您萬里奔波,所以就派老奴來截住您。”
“他倒是消息靈通得很!”
放翁得意地?fù)u頭晃腦,“那當(dāng)然,再說您那消息傳遍天下,主人不知道纔怪,主人說了,無憂天雪您要多少儘管說,到您需要時老奴自然會親自送去。”
“我這次前來酒是其次,有件事我想請他幫忙,只是不知他是否能做到,我不會白白差遣他,他有什麼條件我會盡我所能滿足。”
“主人說了,紅顏相約,他必定親自前往。”
千秋不禁訝然,“他知道我要他做什麼?”
“主人無所不知,主人還說您跟他之間無需客氣,他幫您也不是爲(wèi)了什麼報酬,但如果您要是提到了報酬,他要是推脫也太過失禮,請姑娘先記在賬上,攢著。”
放翁說話時眼裡又古怪又得瑟的賊光讓千秋很不爽,總覺得被人算計了。
她狐疑地瞇了瞇眼睛,“放翁,銀衣他到底是什麼人?銀衣絕不是他的真名吧,他叫什麼?”
放翁躲閃地笑了笑,“嘿嘿,主人是萬梅山莊的主人啊,至於其他,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您又何必在意呢?反正主人不會害您,老奴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您要是沒什麼吩咐老奴就先走了,小黑小白,快走!”
就在放翁準(zhǔn)備閃人時,千秋終於還是忍不住一拳頭砸了上去。
放翁大叫一聲,那顆長在樹枝上的腦袋眨眼就不見了,只留下幾片紅梅花瓣從枝頭飄落。
千秋冷哼一聲,重新抱頭躺在了樹枝上,透過枝葉望著星空,她淡淡地勾起了嘴角,低語:“銀衣這個男人,不錯!”
小幻也叫了一聲,好像在迴應(yīng)她的話……
另一邊,在抵達(dá)江南後,南風(fēng)瑤兒辭別南風(fēng)離,自己回了南風(fēng)家在江南的府邸,江南府。
隨著車輪碾壓石板的聲音,南風(fēng)瑤兒雙眉越鎖越深,幼年的記憶像洶涌的潮水般涌上了腦海。母親毫無保留像個傻子一樣的付出,爲(wèi)了個男人甚至不惜將自己的親人推向地獄,可是最後又落了個什麼下場?被那個男人毒啞,毒瘋,瘋了還要被污衊與人私通,明明是被人活活害死,到最後卻變成了羞愧自盡,愛了一輩子卻連死都不得乾淨(jìng)。
可是她南風(fēng)瑤兒並不同情那個母親,在她看來,母親空有世家嫡女的尊貴身份,卻活得太蠢,落得那樣的下場完全是自作自受,她和母親不同,絕不會讓自己落到那般田地。
儘管……她深愛著表哥,表哥也和她那個狼心狗肺的爹不一樣,可是……她不想讓自己活得太傻,屬於她的男人就必須掌握在她手中!
馬車在府門外停下,南風(fēng)瑤兒擡頭看著那氣勢非凡的墨龍匾上鑲嵌的“江南府”三個翡翠大字,深深地吸了口氣。
“大小姐回來了!”
草草應(yīng)了一聲,南風(fēng)瑤兒徑直去了喬越的書房,門也不敲直接推門而入,正見喬越神色慌張地扣上了劍盒。
喬越見是她,立刻放鬆了下來,冷哼一聲,“哼,你這個不孝女還有臉回來,我還以爲(wèi)你早就和那個臭小子私奔了!”
南風(fēng)瑤兒顧自坐到了一旁,冷笑道:“我爲(wèi)什麼沒臉回來?如果不是我這個不孝女幫你,你能這麼順利拿到墨龍吟?只怕人家把劍都架到了你脖子上你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喬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很快被他收斂,換上了溫和的笑容,“是啊,多虧了我的乖女兒,要不然我還真被南風(fēng)離那個臭小子糊弄過去了,瑤兒啊,他呢?你怎麼沒把他帶回來?”
“哼,現(xiàn)在外面連城千秋要來江南府撒野的消息人盡皆知,外人不知道,爹啊,你難道真的不明白連城千秋這是要來替表哥報仇?你覺得表哥他會自投羅網(wǎng)嗎?把他帶回來?帶回來讓你悄無聲息地殺了他嗎?爹,你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我?guī)湍愕玫侥堃鳎悴坏脗Ρ砀纭!?
喬越自認(rèn)聰明一世,沒想到居然會被養(yǎng)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反過來算計自己,他一肚子的火氣,還不能發(fā)出來。
“瑤兒,你放心,爹既然答應(yīng)了你就一定不會食言,你是爹唯一的骨肉,是爹的掌上明珠,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是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你那麼喜歡南風(fēng)離,爹怎麼可能害他呢?”
明明沒有一點父女之情,卻偏要在這裡做戲,南風(fēng)瑤兒只覺得他每一句話聽上去都那麼噁心。
“瑤兒,既然南風(fēng)離這麼信任你,你跟在他身邊這幾個月,難道就沒有試探出一點關(guān)於微雪凌風(fēng)掌掌譜的訊息?”
南風(fēng)瑤兒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放心,後天夜裡連城千秋就會帶著表哥來找你,只要你按照你答應(yīng)我的留表哥一命,並且讓他留在南風(fēng)家,以後自然有的是機(jī)會。”
喬越眸光微閃,道:“瑤兒,你我父女在南風(fēng)家這麼多年,你是知道的,爹雖然已經(jīng)是名義上的南風(fēng)家家主,可是長老堂那幫老東西從來不會聽爹的,這次他們知道南風(fēng)離回來了,說是一定要手刃這個殺害親生父母的孽子,後天家裡幾位長老會一齊出動,他們要動手,爹就是想攔也攔不住啊!:”
“爹,我是你女兒,你心裡在盤算什麼我比誰都清楚,我只是要提醒你,如果表哥死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得到微雪凌風(fēng)掌掌譜。”
“你……”
南風(fēng)瑤兒不理會喬越的怒氣,顧自拿出一包藥粉,道:“這是我找人買來的春蜂毒,後天我會把它撒在自己身上,然後說是你下的,你挑一個空檔把我推給表哥,春蜂毒自然會轉(zhuǎn)移到他身上,到時候他無力反抗一定會被長老們拿下,那些長老們雖然口口聲聲要殺了表哥,可是對當(dāng)年的事情肯定還有疑慮,再說表哥畢竟是南風(fēng)家唯一的骨血,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一定不忍心真的下手,到那時你出面說情,長老們一定會順著臺階饒了表哥,也會對你心存感激,事後只要偷偷給表哥服下抑制內(nèi)息的藥物,他也就沒有辦法殺你報仇,日子久了,他就會變成籠子裡的野獸,性子磨平了還愁不好掌控嗎?”
聽到這裡,連喬越都不得不對這個女兒刮目相看了,他困惑道:“你不是很喜歡那小子嗎?”
南風(fēng)瑤兒沉聲道:“我的腦袋很清楚,如果我沒有一個身爲(wèi)一家之主的爹,我這些年什麼都不是,所以說,爹,你沒必要防著我,因爲(wèi)我們父女是拴在一根繩上的,我是很愛表哥,可是我做的這些和我喜歡錶哥並不衝突,我既能留住自己想要的,又能保住表哥的命,讓他重新做回南風(fēng)家的少主,就算將來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他也一定會明白我是爲(wèi)了他好。”
喬越心中冷笑,這個女兒還是有些自作聰明瞭,南風(fēng)離那小子自小性格就倔,他會甘心折斷翅膀做一隻籠中鳥?別說是南風(fēng)離,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那樣毫無尊嚴(yán)地活著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不過南風(fēng)離是傷心還是難過,可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
“就怕到時候連城千秋鬧起來,連城家那邊不好交代。”
南風(fēng)瑤兒不屑道:“就那個一無是處的草包有什麼好忌憚的?他都早已經(jīng)不是什麼天命之人了,連城家難道還會爲(wèi)了他的胡鬧而與我們南風(fēng)家爲(wèi)敵?
“嗯……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