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不由得笑了,“你這樣乖乖地任人宰割可不妙,我怕我真會忍不住欺負(fù)你。”
“是我自願給你的,算不上是你欺負(fù)我。”說著,他神情暗淡道:“反正我也是個將死之人,眼睛用不上了。”
“嗯?誰告訴你你快死了?”
“自我幼時宮中煉藥師便說我自母胎裡帶了詛咒,資質(zhì)平平,在武道上不會有太大精進(jìn),而且十二歲之後身體會越來越羸弱,我如今已經(jīng)十四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我一定是要不久於人世了。”
通常十幾歲衝破地幻狼級已經(jīng)是十分難得,說他資質(zhì)平平不過是世人給予了御魂金瞳的寄主太大的期待。
“詛咒?”千秋冷哼一聲,嘲道:“我怎麼不知煉藥師還精通巫咒之術(shù)?”
她掃了眼房門的方向,掌風(fēng)一帶,兩扇門豁然震開,玉露手裡端著藥碗,站得端正,笑得光風(fēng)霽月,飄逸的袍擺旁三女一男蹲得卻甚是猥瑣,一副偷窺之態(tài)。
“尊主,煉藥費時辰,屬下覺得在家中還是熱湯藥最佳。”
“嗯!”
千秋不理會門外悻悻然的四人,端了藥碗嗅了嗅,點頭讚道:”藥量把握恰到好處,玉露,不錯。”
“多謝尊主讚賞。”玉露見千秋親自將藥碗遞向冥安夙,雲(yún)淡風(fēng)輕的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拱手道:“那屬下便先出去了。”
冥安夙瞪大眼睛看著玉露離去的背影,訝然道:“玉露?難道就是……”
千秋只笑了笑,在冥安夙看來卻已經(jīng)是一種默認(rèn),他沒想到人們所說的傲世天門七大催命護(hù)法之一玉露竟然是這樣一位俊美文雅、恍若仙裔的大哥哥。
“來,把這藥喝了。”
冥安夙雖然不知道千秋要他喝的是什麼,但他卻絲毫沒有猶豫,只是眉頭深深鎖著。
千秋起身背對著冥安夙從桌上取了兩顆梅子置於掌心,以煉藥的方式淬鍊出一顆晶瑩的小球來,走到牀前,看著喝完湯藥苦哈哈地皺著小臉的冥安夙,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把這個含在嘴裡。”
冥安夙乖乖地接了過去送進(jìn)口中,酸酸甜甜的梅子味瞬間沖淡了難聞苦澀的藥味,“這個是……”是糖嗎?
他靦腆地衝著千秋笑了笑,清澈的眸光盪漾著瀲灩之色,“謝謝。”
“我直言告訴你,你並非是受了什麼荒唐的詛咒,而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名爲(wèi)醉生夢死,這藥在你體內(nèi)日積月累,會抑制著你的潛能,一日日將你的精力耗空,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是冥安隆所爲(wèi),只怕那個爲(wèi)你診斷的煉藥師也是他的人。”
“什……什麼?”
“方纔玉露端來的那碗藥便是醉生夢死的解藥,連服十日之後你體內(nèi)淤積的毒性便可清除,十日之後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我不強求。”
冥安夙一雙漂亮飛揚的鳳瞳糾結(jié)地凝視著她,好一會兒,訥訥地開口,“你……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爲(wèi)何要這麼幫我?我若死了,你不是正好可以……剜了我的眼睛去……”
說這番話其實有些違心,他打心底裡認(rèn)定眼前像仙子似的姑娘不是那樣的人,這樣實在是一種侮辱,可他實在是怕了,連自己的皇兄都想讓他死,又有誰還能相信?
千秋無奈地嘆了一聲:“你就這麼想把眼睛給我嗎?你的眼睛是很漂亮,可剜出來血淋淋的,我要它做什麼?”
她嫌棄了?還是她根本不知道?
少年不服氣,漲紅著臉道:“我的眼睛是御魂金瞳,很多人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