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鬆病重,唐家的家業(yè)不少。再加上因爲(wèi)唐鬆是禮部侍郎,以他的人脈關(guān)係,再加上皇上對老臣的憐憫,總會給他後輩一個好點的差事。
唐至疏是長子,但卻是個紈絝公子。好吃懶做,貪慕女色。唐老爺子比較看重的是他第二個兒子,唐至華。雖然年紀(jì)有些小,但卻是太子監(jiān)的學(xué)生。如果不出意外,這唐家的家業(yè)兩兄弟一分爲(wèi)二,而這個做官的機(jī)會,就會交到唐至華手中。
唐至疏自然也清楚。但是他不滿,覺得自己父親太偏心了,好東西不留給自己,只給弟弟。於是和正想要掌管大權(quán)的陸凌雪一拍即合,兩人就此勾搭上了。唐李氏親眼目睹,這兩人猖狂的當(dāng)著病牀上的唐老爺子的面顛鸞倒鳳,把唐鬆活活氣死。
也怪唐李氏當(dāng)時太笨了,見此情景竟然衝進(jìn)去罵陸凌雪。結(jié)果唐至疏當(dāng)時就想把唐李氏殺了滅口,而陸凌雪卻是想了個讓她和唐至華通姦的罪名,將他們一併拿下。
現(xiàn)在就算唐李氏說出唐鬆的死因,也不會有人相信。沒有證人,再加上唐李氏本身就揹負(fù)著通姦的罪名,別人只以爲(wèi)她是在報復(fù)唐至疏。
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陸凌芷先讓忍冬把唐李氏安頓,再慢慢想辦法。目前的關(guān)鍵就是沒有證人證物,而證人唐李氏還揹負(fù)著罪婦的名聲,她的證詞沒有法律效力。
“忍冬,你去查一下唐鬆什麼時候發(fā)喪。對了,那個唐至疏得了什麼官職,也去查一查。”陸凌芷纖細(xì)的手指敲著桌面,眼中若有所思。
忍冬福身,道,“奴婢這就下去查。”
京城,唐家大院。唐鬆是前幾天死的,按照規(guī)矩得過了頭七以後再發(fā)喪。而作爲(wèi)他的妻子和兒子,唐至疏和陸凌雪還得給唐鬆守靈。不過倆人如今已經(jīng)將唐家拿捏在了手裡,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別的,明面上是守靈,實際上卻是打情罵俏,好不自在。
“陸凌雪,唐李氏那個賤婦竟然敢在京城攔路告狀!早知道就該一刀結(jié)果了她,偏偏你還婦人之仁讓她活著出去!”靈堂之中,唐至疏陰沉著臉,不滿道。
陸凌雪穿著一身孝服,半邊毀容的臉戴著銀色的鐵皮面具,單單隻看這半張美臉和一身孝服,有種說不出來的驚豔。
此時半倚在棺材上,拔弄著自己的指甲,慵懶道,“喔?那可有人接她的案子?那京兆尹怕是也不敢沾染這種麻煩吧”
“誰說不是?京兆尹自然不敢管我們唐家的家事。但是她運氣好,被太子妃帶回去了。就是你那個長姐!”唐至疏走到陸凌雪面前,摟住她道,“那畢竟是你長姐,肯定得幫著你不是?你要不要去太子府說道說道。”
陸凌雪卻是臉色一變,臉上的輕鬆寫意完全被驚訝代替,“你說她在太子妃那裡?在陸凌芷那裡?”
“是啊。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大反應(yīng)……?”唐至疏一臉疑惑。
陸凌雪咬牙道,“我那長姐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她跟我不僅沒有什麼姐妹情分,而且還把我視爲(wèi)眼中釘。你看看咱們府中的幾個小姐,除了跟她交好的陸凌霜去了太后身邊享福。其他人,陸凌蘭死了,我被逼得嫁給了那個老不死的,就連陸凌月那樣厲害的人,也被她逼得只得了一個側(cè)妃的位置。”
唐至疏臉色也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照你這麼說,太子妃會不會藉此來對付我們?唐李氏那個賤人已經(jīng)在太子府住了好幾天了,但沒見她們有什麼動靜。”
“沒動靜?肯定有動靜,只是都是暗手,我們沒發(fā)現(xiàn)而已。”陸凌雪臉色一寒,隨即笑了笑,“不過這次也不用怕她!沒有任何證據(jù),就憑著唐李氏那個賤人幾句話,她能夠做什麼?”
“她肯定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是偏偏拿我沒辦法!”陸凌雪想到這個,一直被壓一籌的惡氣終於出了,笑的格外得意。
陸凌芷,你夠狠,你夠毒!你讓我嫁給六十歲的老頭子!你以爲(wèi)我會年紀(jì)輕輕守了活寡然後被繼子和底下的兒媳婦欺負(fù)到死對吧?你想錯了!我陸凌雪怎麼可能是這種坐以待斃的人。
說實在話,我還真要感謝你。當(dāng)初要不是你出謀劃策,柳姨娘那個賤人也不會給老太君進(jìn)言把我嫁給唐鬆。以我當(dāng)時的情況,最多就作爲(wèi)商人婦,哪能像現(xiàn)在這樣得意風(fēng)光。
你一心想要我不痛快,但是我卻活得這麼得意,你肯定很失望吧!在相府你處處壓我一籌,出嫁也是跳上枝頭變鳳凰,但我陸凌雪就是活得很好,因爲(wèi)你而活得很好。現(xiàn)在你除了坐在屋子裡後悔又能怎樣?哪怕你是太子妃也管不到我這裡。
“不過也還是要謹(jǐn)慎一些。”陸凌雪想到了陸凌芷,總覺得心頭有些不安,對著唐至疏道,“這次我們除掉了你家那個老不死的,又除掉了你弟弟,我還特意去賢王那裡疏通了關(guān)係,給你謀了個好差事。等這老不死的一下葬,你就可以走馬上任了。到時候青雲(yún)直上,可別忘了我的好。”
唐至疏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當(dāng)官,臉上滿是喜意,低頭親了陸凌雪一口,哄道,“我就是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一天都離不得你。”
“哼!淨(jìng)說些哄人的話!你這話,也不知對多少女人說過了!”陸凌雪嬌嗔道。
唐至疏連忙舉起三個指頭髮誓,道,“絕對沒有。咱們倆是什麼關(guān)係,那些女人我也就玩玩算了。我跟你的關(guān)係,那可是秤不離砣,絕對分不開!”
陸凌雪橫了他一眼,那倒也是。他們之間,可不僅僅是牀上關(guān)係,還是利益捆綁。她根本就不怕他變心,反正不管他變不變心,他都得哄著她,她手裡可是抓著權(quán)和錢。
這世上啊,男人靠不住,姐妹靠不住,家族靠不住,只有這權(quán)力和銀子靠得住。
“凌雪,你今天好漂亮,咱們來一發(fā)!”唐至疏抱著陸凌雪,就要脫衣服。
陸凌雪連忙阻止他,“別,你爹的棺材還在這兒呢!”
“嗨,你這小騷婦,我爹活著的時候,你都敢當(dāng)著他的面跟我做,怎麼現(xiàn)在還害羞了起來?”唐至疏不管不顧,扒拉陸凌雪的衣服,“我忍了好幾天了,你穿這身簡直是美得沒天理了。早就想在這老頭子的棺材前面,反正這裡都沒人,不管了,我不忍了!”
見唐至疏堅持,陸凌雪也沒再阻止。任憑他把自己抱在棺材上面,想想覺得這樣比當(dāng)初氣死唐鬆的那一幕還要刺激。
就在兩人天雷勾動地火一發(fā)不可收拾之際,棺材下面突然傳來了輕輕地敲擊聲,一個衰老的聲音從棺材底下傳來。
“還我命來!”
一聽到從棺材裡面?zhèn)鱽淼穆曇簦浦潦桀D時嚇萎了。陸凌雪也是嚇得直接從棺材上滾下來,指著棺材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鬧……鬧鬼啊!”陸凌雪驚叫。
正在此時,那棺材門自己打開了,唐鬆瞪著眼睛從棺材裡坐了起來,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瞪著兩人。
“你們害我死的好慘,還我命來!”
陸凌雪看著起屍的唐鬆,臉色蒼白,哆哆嗦嗦道,“我聽說頭七的時候,死者會還魂……還魂……完了,他……他來找我們索命了!”
“爹!爹,我是你兒子啊,你饒了我!”唐至疏連忙衝著唐鬆的屍體磕頭,嚇的涕泗橫流,“爹,不關(guān)我的事啊!都是這個女人勾引我,是她想要你的家產(chǎn)!爹!爹,你別找我索命,你要找就找她!”
陸凌雪見唐至疏竟然如此無情,又是害怕又是氣憤。確實,唐至疏會走到這一步,少不得她的引誘。她不想嫁給一個糟老頭子,她不想守一輩子活寡,她不想一輩子都像她孃親一樣謹(jǐn)小慎微受著委屈,還被大婦欺壓。她要揚(yáng)眉吐氣,她要過得比誰都好。爲(wèi)此,她可以不擇手段,也可以不惜代價!
唐鬆就是被她氣死的。她故意在唐鬆面前引誘唐至疏,將這個重病在牀受不得刺激的老頭子活活氣死了。如今這老頭子竟然敢回魂找麻煩,那肯定不會放過她。
“唐至疏你個軟蛋,這老頭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以爲(wèi)他不會找你索命嗎?做人我都不怕你,更何況你現(xiàn)在還是個鬼。明天我就找一幫和尚好好超度你,現(xiàn)在……現(xiàn)在,唐鬆,你趕緊把這糟老頭子關(guān)到棺材裡去!”陸凌雪惡毒的盯著唐鬆,雖然語氣堅定,但是說話的聲音顫抖,顯然是害怕極了。
“這……這……”聽見陸凌雪的話,唐至疏猶豫了。
陸凌雪順手操起靈堂旁邊的棍子,催促道,“別忘了,害死他的不止我一個,你也是罪魁禍?zhǔn)祝∷粫胚^你!”
這句話給了唐至疏一些勇氣,顫顫巍巍地爬起來,看著挺屍的唐鬆,拿起旁邊的蠟燭就向著唐鬆扔去,“我燒了他,我要燒了他,燒了就什麼都沒了!”
“不肖子孫!”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隨即那唐鬆身後冒出一個黑色的人影,抱著唐鬆的屍首一躍而起,躲開了唐至疏扔過來的蠟燭。
陸凌雪一瞬間臉色蒼白,比剛纔看見唐鬆詐屍更不如,她已經(jīng)聽出了那個聲音的來源。該死的,這一切竟然是她設(shè)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