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素問這個主意的價值,洪遷有清晰的認知。不管提出這個點子的人是誰,肯定都能從中獲得豐厚的政治回報。
身爲(wèi)素問的老師,洪遷儘管覺得心動,卻還沒生出搶學(xué)生功勞的心思,當(dāng)即就一臉嚴肅的說道:“素問,你這個辦法極好。你回去吧這個主意詳細的寫出來,然後託陳兄呈到陛下那裡,定然能立夏一功。”
素問聽了,立刻就笑著說道:“先生,您說什麼呢?素問不過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怎麼能公然議論朝政?若是真按您說的做了,估計非得被那些讀書人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聽見這樣的回答,洪遷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他之前光想著替素問把這份功勞搶到手裡了,卻忘記了一個女孩子並不適合提出這樣的點子。莫說是素問這種毫無身份的平民女了,即便是皇家的公主,說到底也沒有對朝政發(fā)表看法的權(quán)利。
把洪遷的反應(yīng)看在眼裡,素問立即就笑著繼續(xù)道:“先生,您的苦心素問明白,但現(xiàn)實就擺在那裡。除了您以外,別人並不是提出南北分榜建議的最好人選。”
認真思考了一下,洪遷不得不認可了素問的說法。眼下這種局勢,別人提出這個建議都會顯得突兀,唯有他這個主考最合適不過。他全程負責(zé)了科舉的命題和審卷,對科舉中存在的不足最有發(fā)言權(quán),也是最有可能想到南北分榜這個主意的人。
一想到自己把學(xué)生的點子佔爲(wèi)己有。洪遷就覺得心中有些內(nèi)疚,嘴裡則遲疑道:“這個主意是你想出來的,由此帶來的好處理應(yīng)歸你纔對。”
見洪遷還沒有徹底放下,素問立即就笑著開導(dǎo)道:“先生,剛纔的話都白說了,您難道還不明白?除了您以外,這個主意誰說都不合適。再說了,好處確實歸了您,但風(fēng)險也同時歸了您。相比之下,素問這裡就只剩下好處了。”
明白素問是真的不在意。洪遷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既然他接受了素問的好處。就肯定會想辦法進行補償,絕不能讓小丫頭吃虧。
想明白了這一切,洪遷立即就一臉正色道:“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現(xiàn)在的局勢尚未明朗。並不是最適合推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不管是爲(wèi)了爲(wèi)師的名聲。還是爲(wèi)了幾位同僚的名聲。這一回弊案的嫌疑都必須洗脫乾淨(jìng)才行。只有等嫌疑被洗去,纔是最適合推出南北分榜點子的時候。”
素問聽了,馬上就點頭贊同道:“先生。您說得沒錯。南北分榜是我們手中的底牌,絕不能輕易使用。就算要用,前提也必須還這次科舉一個公道才行。”
見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學(xué)生的贊同,洪遷臉上露出歡喜之色,口中則繼續(xù)說道:“要想洗脫弊案的嫌疑,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把舉子們的答卷公之於天下。所有的答卷都擺到檯面上,任憑天下讀書人評點。孰優(yōu)孰劣,相信最後定能一目瞭然。”
聽了他的想法,素問立刻就面帶遲疑的說道:“先生,您這個點子確實及有說服力,但北方舉子卻未必能答應(yīng)?他們水平如何,其實各自心中都有數(shù),誰又肯在世人面前丟臉?”
瞭解了素問心中的疑慮,洪遷有些發(fā)熱的頭腦不由冷靜了下來。他剛剛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以爲(wèi)將答卷公之於天下便可平息爭議,事實卻並非如此。對於與南方舉子之間的差距,北方舉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這個提議必然會遭到他們的強烈反對。
想到這裡,洪遷立刻感到一陣頭疼。像這樣一羣聚衆(zhòng)鬧事的舉子太討厭了,簡直令人毫無辦法,真恨不得直接把他們?nèi)看虬l(fā)到偏遠之地去。
見洪遷一副傷腦筋的模樣,素問沉吟了片刻,馬上就一臉認真的開口建議道:“先生,素問有個辦法,您要不要聽一下?如果用得好的話,南北方舉子之間的差距定能被世人看清楚。不僅如此,您還可以順勢上表,找個替北方舉子挽回顏面的理由,藉以重修雙方的關(guān)係。”
聞聽此言,洪遷馬上就來了興趣,一臉期待的望著素問。素問已經(jīng)讓他驚喜了一回,相信一定還能再讓他驚喜第二回。
面對洪遷期待的目光,素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纔出言解說道:“先生,科舉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塵埃落定,北方舉子對自己的水平已經(jīng)有了清晰的認識。這時候把答卷拿出來,他們肯定不會答應(yīng)。既然如此,那我們爲(wèi)什麼不能換一種新的能讓他們覺得有勝算的比拼方式?”
聽了她的建議,洪遷眼前一亮,立即就面帶笑意的開口問道:“丫頭,你能提出這個點子來,心中肯定已經(jīng)有了計較,不如直接說來聽聽。”
沒有任何扭捏,素問就頗爲(wèi)大方的開口說道:“先生,您覺得來個擂臺對決怎麼樣?設(shè)一個狀元擂,請難北方最優(yōu)秀的舉子上臺比拼。爲(wèi)保證公平,這回可以邀請京城最德高望重的幾位鴻儒做評判,採用現(xiàn)場出題的模式,相信一定能儘可能真實的展現(xiàn)雙方的實力。”
對於這樣一個提議,洪遷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熱情。可惜他這段時間無法離開天牢,否則一定要去擂臺上當(dāng)一回評判。
按耐住心中的遺憾,洪遷當(dāng)即便正色道:“丫頭,你這個主意好得很,實在是太有新意了。問題是比拼的過程怎麼安排,你心裡有沒有什麼現(xiàn)成的想法?如果有的話,你不妨說來聽聽,爲(wèi)師順便可以幫忙提個建議。”
見洪遷問起,素問馬上就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答道:“先生,素問心中確實是有個簡單的想法。您聽一下,如果有什麼不妥之處,還請指出來,素問好進行修改。”
對於素問的想法,洪遷充滿了好奇。他之前就知道素問是個擁有無數(shù)奇思妙想的孩子,今日更是被她的點子一次又一次的驚喜到了。現(xiàn)在聽說她已經(jīng)有了打擂臺的想法,洪遷已然有些迫不及待想一探究竟。
沒有掩飾心中的好奇,洪遷就一臉期待的開口追問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你儘管直說,有不足之處,爲(wèi)師幫你彌補。”
面對洪遷的追問,素問立即就笑著介紹道:“先生,這次擂臺採用三局兩勝。第一局比詩詞,由評判隨機命題。第二局比答題,每一邊選五個人,答錯就被淘汰,看看哪一邊最後剩下的人比較多?第三局跟第二局類似,但比的是相互拷問,看看哪一邊會被先淘汰乾淨(jìng)?”
聽了她的介紹,洪遷心中越發(fā)嚮往了。如此有創(chuàng)意的一場擂臺比拼,他多想去現(xiàn)場一觀,可惜卻怕是沒這個機會,只能等下次彌補遺憾了。
按耐住心中的遺憾,洪遷這纔開口說道:“不錯,這個主意有趣的很。既考察了雙方舉子的才學(xué),又增加了競爭的趣味,最重要的是北方舉子無法拒絕。如果南方舉子能贏得這一場比拼,科舉的公正便可以從側(cè)面獲得證實。”
見洪遷沒表示出什麼異議,素問心知這個計劃算是通過了,但還沒忘開口問道:“先生,您覺得南方舉子能有多大的勝算?這次比拼的結(jié)果必須讓南方舉子贏,否則就失去了意義。”
沉吟了片刻,洪遷這才一臉認真的開口答道:“平心而論,如果雙方都是最優(yōu)秀的舉子出戰(zhàn),那南方舉子的勝算在七成以上。別的不用說,光是第一項南方舉子就明顯比北方舉子佔優(yōu)。在這一批南方舉子中,有不少是靠詩詞出名的。”
聽了他的介紹,素問露出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後才一本正經(jīng)的追問道:“先生,如果第三局素問有必勝的把握,那南方舉子能有多少勝算?”
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洪遷臉上閃過一抹訝異之色,隨後還是開口答道:“如果第三局必勝的話,那南方舉子的勝算至少在八成五。問題是第三局不是那麼好贏的,丫頭難不成有什麼必勝的訣竅?”
素問聽了,一臉自信的答道:“那是當(dāng)然。先生,您難道還不瞭解素問的爲(wèi)人?這麼長時間了,您什麼時候見素問說過沒把握的話?”
被素問的自信激起了好奇心,洪遷立刻就一臉期待的出言追問道:“丫頭,你有什麼樣的訣竅,不如與爲(wèi)師分享一下如何?有爲(wèi)師幫忙把關(guān),也省的你的訣竅太偏門,到時候出現(xiàn)評判不認可的情況。”
素問聽了,深覺有理,便一臉認真的開口說道:“先生,您先回答素問一個問題。如果您覺得這一類問題可以用的話,那素問保證一定能贏下第三局的對決。”
見洪遷點頭同意,素問馬上就一臉興奮的開口說道:“先生,您聽好了,壹加壹在什麼情況下等於三?”
聞聽此言,洪遷露出一臉?biāo)妓髦会岵判⌒囊硪淼拇鸬溃骸耙技右荚谑颤N情況下都不等於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