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起多餘的情緒,素問這才轉頭對二管家吩咐道:“事情發生的時候,你一直在旁邊看著。別怕,直接把你看到的說一遍,記住一定要實事求是。”
聽見最後那四個字,二管家馬上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作爲陳府的二管家,他當然知道這時候應該站在哪一邊。即便對面站著一位公主,他也不在乎。公主怎麼了,不就是有個皇帝老爹,說白了自己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想到這裡,二管家就開始敘述之前發生的事情。當然,有素問的授意,他講出來的過程與兩個少女所講的形成了鮮明對比,幾乎是把雙方的角色來了個對調。
聽了他的講述,和樂公主馬上就一臉氣憤的斥責道:“一派胡言,你是誰家的奴才,說出來的話竟然黑白顛倒。像你這樣信口雌黃的下人,本宮今日就替你主子好好教訓一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面對和樂公主的斥責,二管家立刻就一臉恭敬的回答道:“回殿下的話,小的乃是陳府的家丁。如果殿下對小的有任何不滿,可以尋大管家來處置。”
聽說是陳府的家丁,和樂公主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她剛纔太氣憤了,一下子竟然忘了現在所處之地。這裡是陳府,能出現在這裡的家丁自然是陳府的下人。她剛纔光顧著惱怒了,才問出了一個那麼白癡的問題。
對於陳府的下人,和樂公主雖然心中暗恨不已。卻還真不能拿他們怎麼著。陳德全可是被皇帝老爹當帝師對待的,絕不是她能輕易得罪的人物。
見和樂公主有些蔫,韓冰清馬上就神情淡淡的開口說道:“據我所知,陳府的下人各個都知書達理。怎麼可能有如你這般胡說八道之流?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假冒的吧?趁著陳先生生辰,你混進陳府,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聞聽此言,素問立刻露出一臉驚訝的神情。她知道韓冰清狠辣,卻未曾料到竟然這麼毒,一上來就想把二管家打成心懷不軌的刺客。
就在素問驚訝的時候。韓冰清已經轉投對身後的一羣侍衛沉聲喝道:“還在那裡愣著幹什麼?這裡有刺客。你們難道沒看見?如果公主有任何閃失,你們擔待得起嗎?爲了公主的安全,你們還不快把刺客誅殺。”
聽了這番喝斥,侍衛們馬上就衝了上來。他們跟在和樂公主身邊時間不短了。知道這個韓小姐不是好惹的。違揹她的意思必然會遭到懲戒。
看見這一幕。素問變得比之前更驚訝。她現在有一種錯覺,彷彿韓冰清才應該是公主一般。這羣侍衛明明是和樂公主的手下,現在卻對韓冰清惟命是從。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十分耐人尋味的事實。
見侍衛們衝了過來,二管家立刻從懷裡拿出了一塊令牌,高高舉在胸前,一臉不慌不忙的開口說道:“停下,這可是陳府管家的身份令牌。如果你們敢輕舉妄動,一切後果自負。”
見到那一塊令牌,侍衛們果真乖乖的停了下來。他們雖然沒親眼見過,但陳府管家的令牌卻還是聽說過的。按照聽說的傳言來看,這一塊令牌明顯是真的。聽說憑這一塊令牌,可以直接進皇宮求見皇帝。衝著這一點,他們就不敢拿持令牌的人怎麼樣。
看見侍衛們的反應,素問馬上好奇的回頭打量了一眼。只見這一塊令牌上刻了一個陳字,此外便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見到令牌,韓冰清的態度馬上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故作驚訝的說道:“不好意思,原來是我搞錯了。搞了半天,閣下果真是陳府的家丁,剛纔的事情實在是抱歉。剛剛那般反應也是爲了陳先生的安全,相信閣下一定不會放在心上。”
見她三言兩語就想把這一頁翻過去,素問豈肯答應,立即就一臉嚴肅的接話道:“韓小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剛纔明明說的是保衛殿下的安全,怎麼一轉身就變成陳先生了?”
面對素問的質問,韓冰清一臉波瀾不驚的開口答道::“華小姐,保護殿下的安全與保護陳先生的安全並不矛盾。如果殿下的生命安全能獲得保障,相信陳先生那邊應該也能更爲安全。在華小姐眼裡,難道不是這麼認爲的嗎?”
素問聽了,笑著說道:“韓小姐,你大概是搞錯了。陳先生爲人寬和,哪裡會有人想對他不利,安全被威脅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話雖然沒挑明,但在場衆人卻已經聽明白了,話裡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韓冰清信不過陳德全的人品。作爲一個未出閣的少女,即便是京城十大才女之首,如此質疑一個鴻儒的人品,卻也顯得太唐突了。
面對素問的指控,韓冰清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必須承認,她之前對素問的估計顯得太不足了,甚至有些輕視的嫌疑。
雖然覺得有些棘手,但韓冰清卻還不會被這個問題打倒,馬上就一臉淡然的開口解釋道:“華小姐,你說的有道理。問題是今日畢竟不同於尋常,有不少來賀壽的賓客。陳先生爲人寬和,自然不會有什麼仇家,但別人就不一定了。”
聽了她的解釋,素問心中不由暗暗讚了一個。難怪能成爲韓宰相的左膀右臂,這樣機敏的反應絕不是尋常女孩子能有的。
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素問就笑著開口說道:“嗯,韓小姐說的有道理。如果按照韓小姐的思路考慮下去,那是不是說公主殿下有仇敵?不然的話,怎麼能解釋韓小姐剛纔如臨大敵的陣仗?聽說韓小姐一直與公主殿下形影不離,想必對此應該十分清楚吧。”
聽了這番話,韓冰清臉色終於黑了下來。剛纔那番話還是暗示,這番話可就是明示了。她與和樂公主形影不離,卻沒能阻止公主與別人結仇,這分明是在指責她帶壞了皇家公主。
尷尬的笑了笑,韓冰清這才一臉訕訕的說道:“華小姐,你說笑了。公主殿下一向爲人謙和,對誰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怎麼可能會得罪別人?這樣的玩笑偶爾開一兩次就算了,若是傳出去,對公主的名聲可是有礙的。”
聽了她的威脅,素問心中暗暗撇了撇嘴。她又不傻,怎麼可能冒著被栽上敗壞公主名聲的風險四處宣揚。
這一次交鋒算是堪堪打成平手,素問決定暫時放棄糾纏這個話題,將焦點重新轉移回對事實的認定上。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在場幾人估計都快忘了剛纔爭執的話題。現在把焦點轉移回去,正好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打定主意,素問就燦爛一笑,轉而對韓冰清問道:“韓小姐,現在所有誤會都解除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剛纔發生的事情梳理清楚了。”
聽了她的這番話,韓冰清眼中閃過一陣陰霾。她本來是想趁著那名家丁沒反應過來,直接把他拿下的,卻沒料到令牌竟然會在他身上。如果一切能按照預想的那樣發展,現在那名家丁早就被打昏壓下去了,又何至於陷入這種左右爲難的局面?
爲了對付素問,韓冰清早就備下了詳細的計劃。有和樂公主在,她本來想著直接給素問安個罪名,拉下去毒打一頓,之後順理成章的把她關押起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料到素問身邊竟然會有這麼一個手持令牌的家丁。現在家丁的身份獲得了確認,她不僅不能把他怎麼樣,還必須好言好語的應付著。就連質疑他所說的證詞都不能行,這實在是令人惱火。
輕咳了一聲,韓冰清這才繼續一臉淡然的說道:“華小姐,我想事情已經十分清楚了。這位既然是陳府的家丁,人品當然沒的說。由此看來,說謊的就只有她們兩個了。實在是沒想到,她們倆身爲官家千金,卻竟然幹出這種信口雌黃的事情。”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素問看見了剛纔還頤指氣使的兩個少女。此時此刻,她們倆早就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一個個被嚇得面色煞白。
望過去的時候,兩個少女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開始不停磕頭向和樂公主求饒。好玩的是,她們倆口中明明說的是公主開恩,哀求的目光卻反而投向站在公主身邊的韓冰清。從這一個細節可以看出,韓冰清很大程度上能做和樂公主的主。
看著兩個求饒的少女,和樂公主露出一臉糾結的神色。這兩個少女是替她辦事才落到這步田地,她由衷的覺得應該放她們一馬。
擡頭看見和樂公主的神情,韓冰清眼中立刻閃過一抹鄙夷。像她這麼婦人之仁的性格,竟然還要捲入政治鬥爭,實在是太自不量力了。如果不是看重她公主的身份,她纔不會跟這種蠢貨一天到晚攪合在一起。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愚蠢有愚蠢的好處,最起碼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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