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老鴇就一臉怒不可遏的罵道：“停，給老孃停下來。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告訴你，來了百花樓，有本事就拿出來，不然倒黴的可是你自己。”

面對老鴇的怒火，王琴雅心中感到一陣惶恐。她並沒有隱藏任何實力，因此不知道該如何迴應(yīng)？她雖然還沒摸清楚百花樓的情況，但從老鴇發(fā)火的言辭中卻意識到一些問題。對於她來說，這個問題或許將會帶來極爲(wèi)嚴(yán)重的後果。

想著是福不是禍，王琴雅決定直接坦白。她意識到老鴇對她似乎有著極高的期待，而這樣的期待卻是她無論如何無法滿足的。

在心中暗暗的鼓足了勇氣，王琴雅這才一臉誠惶誠恐的開口說道：“回這位媽媽的話，我琴藝不佳，實在是就這樣的水平，絕無絲毫隱瞞之意。若媽媽不信，我願意對天起誓。要是我王琴雅有半點藏拙，這輩子不得好死。”

聽她直接對天起誓，老鴇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莫非收到的消息有誤，這個丫頭對琴藝一路確實無絲毫天賦。

直到這時候，老鴇還以爲(wèi)王琴雅別的方面定有過人之處。在她看來，王琴雅大概是在琴藝方面沒什麼鑽研，平時的心思十有八九都花費到其他幾項才藝上了。與其他幾項才藝相比，她的琴藝就顯得拿不出手了，甚至還不如尋常學(xué)過幾日撫琴的姑娘。

這些念頭在心中流轉(zhuǎn)的同時，老鴇馬上就冷著一張臉開口說道：“既然琴和書都不行，那你的棋和畫應(yīng)該十分出色吧？這樣好了，你直接在這兩方面露一手，好讓老孃看一看。”

面對老鴇的要求，王琴雅感到萬分窘迫。提到棋和畫，就她那點微末本領(lǐng)，拿出來簡直會令別人笑掉大牙。說實話，她從小生活在王家這樣的家庭。能有機(jī)會學(xué)識字已屬不易，哪裡還有閒錢去學(xué)什麼棋和畫？

平復(fù)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王琴雅這才一臉忐忑的開口說道：“回這位媽媽的話，我從小家境窮困。只零星學(xué)過一些棋和畫的入門知識。”

看見王琴雅滿臉緊張的樣子，老鴇不由就信了幾分。她閱人無數(shù)，一眼就看出她這樣的表現(xiàn)絕非作假。這一下問題來了，如果她所說都是真的，那豈不是說他們這回一千兩百兩銀子都白花了？面對如此殘酷的現(xiàn)實，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理智上覺得王琴雅所說都是真的，但感情上卻無法接受，老鴇馬上就一臉求證的開口追問道：“呵呵，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這個笑話真好笑，呵呵

。”

看見老鴇的樣子。王琴雅立刻感覺到了一陣恐懼，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回這位媽媽的話，我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句虛言。我自幼生活在貧困之家，能認(rèn)識一些字已屬不易。別的都只是跟著別人零星的學(xué)了一些，並沒有太深入的研究。”

聽了她的回答，老鴇面色瞬間陰沉下來，猛地拍桌罵道：“賤人，你這個賤人。就因爲(wèi)你這個一無是處的賤人，老孃白白浪費了一千兩百兩白銀。”

聞聽此言，王琴雅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搞了半天，這些青樓不惜代價把她買下來，竟然都是衝著她身上所謂的才藝而來。最可笑的是，她身上根本就沒有這些才藝，這些青樓最後全都落了一個竹籃打水的結(jié)果。

明白了這件事裡的貓膩，王琴雅馬上就想到了陰謀論。毫無疑問。故意放話誤導(dǎo)這些青樓的人，這一回的目標(biāo)擺明是衝著她來的。

只可惜王琴雅雖然明白了這是一場陰謀，卻對此完全無計可施。她如今已經(jīng)被髮賣到了百花樓，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哪怕她這時候就脫離青樓，這輩子卻還是染上了抹不去的污點。不管到什麼時候。她都無法將這樣的污點從身上抹去。

見王琴雅在原處發(fā)愣，老鴇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狠狠的朝王琴雅丟去一記眼刀，這樣由不覺解恨，隨即就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直接潑了過去。

面對迎面潑來的茶水，王琴雅終於在最後一課回過神來。她下意識的往旁邊就是一躲，一下子就避開了被潑一臉的下場。她的臉雖然避開了，但身上的衣衫卻並未完全避開，這一回還是有半邊衣裙被茶水潑溼了。

看見她竟然還敢躲閃，老鴇的怒火燃燒的越發(fā)旺盛。她怒喝一聲，就站起身來，拎起桌上的另一杯茶水就又當(dāng)頭潑了過去。

說實話，老鴇潑出去的這一杯茶水本來是專門爲(wèi)王琴雅準(zhǔn)備的。按照原來的預(yù)想，王琴雅若是真的如傳言一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必然會受到老鴇的禮遇。爲(wèi)了提前做好準(zhǔn)備，老鴇特意命令下人專門備下了這一杯茶水，準(zhǔn)備請她展示完才藝後飲用。

不曾想，王琴雅卻是個浪得虛名的貨色。琴棋書畫莫說是精通了，就連粗淺的瞭解都談不上，簡直令老鴇失望透頂。

一怒之下，老鴇就將原本用來招待王琴雅的茶水潑了出去。她心情本來就糟糕，猛一掃件桌上專門爲(wèi)王琴雅備下的茶水，心中的怒火就越發(fā)的不可遏制了。她從來沒覺得一杯茶水會顯得如此刺眼，彷彿在嘲笑她之前的種種期待。

面對第二杯潑過來的茶水，王琴雅這回沒敢再進(jìn)行躲閃。好在茶水並不燙，直接潑在身上也沒辦法造成什麼了不起的傷害。

見王琴雅終於沒有再閃躲，老鴇心中的怒火稍稍得到了一些平復(fù)。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她繼續(xù)發(fā)火也改變不了既成事實。她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繼續(xù)懊悔下去，而是應(yīng)該振作起精神，想辦法把打水漂的一千兩百兩銀子撈回來

。

想到這裡，老鴇就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王琴雅。她目光中充滿審視，將她從頭到腳仔細(xì)的打量了一遍。

不得不承認(rèn)，王琴雅外在條件算是上乘。就算她現(xiàn)在被淋成落湯雞，對她的樣貌也沒有絲毫損失。恰恰相反，她如今全身溼透，身上反而顯露出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zhì)。像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正好是那些肥頭大耳的有錢人最喜歡的類型。

發(fā)現(xiàn)了她身上的這種氣質(zhì)，老鴇緊皺的眉頭不由舒展開一些。想要從王琴雅身上撈回一千兩百兩的損失有一些難度，但並非完全不可能，就看這丫頭願不願意配合了。

被老鴇用打量貨物的眼神看著，王琴雅感覺到一絲不自在。她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但最終還是硬生生止住了這種念頭。她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除了安靜的做個聽話的人形木偶外，最好不要動任何不該動的心思。

王琴雅不是無知少女，對青樓並非一無所知。在沒有進(jìn)入李府之前，她就曾聽說過青樓爲(wèi)逼姑娘接客而鬧出人命的事情。

作爲(wèi)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年輕人，王琴雅自覺還不想這麼早就香消玉殞。她還有新仇舊恨沒有報，現(xiàn)在必須堅強(qiáng)的活下去。除非王家老小都死絕了，她心中的恨意才能得到解脫，否則就必須忍辱負(fù)重的活下去，尋求報仇雪恨的機(jī)會。

打量了她一會兒，老鴇這才冷笑道：“原以爲(wèi)你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沒想到竟然是浪得虛名。就爲(wèi)了你這個廢物，老孃破費了一千兩百兩銀子。”

面對老鴇的冷言冷語，王琴雅低下頭語帶歉意的說道：“讓媽媽破費了，我一定努力賺錢還債，爭取將媽媽的損失補(bǔ)回來。我真的沒有別的心思，只希望媽媽能給一口飯吃，能給一個賺錢還債的機(jī)會。”

見她沒有推脫責(zé)任，老鴇心情一下子就陰轉(zhuǎn)晴，冷哼一聲道：“哼，說的好聽，誰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像你這種口是心非的姑娘，老孃見多了。”

雖然言辭仍然犀利，王琴雅卻還是從老鴇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心情好轉(zhuǎn)的變化。她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爲(wèi)剛纔的靈光一現(xiàn)感到慶幸。還好她沒有選擇出言反駁，否則定然起不到什麼好的作用，估計只有進(jìn)一步激怒老鴇的份兒。

放低姿態(tài)，王琴雅故作惶恐的哀求道：“回這位媽媽的話，我真的沒有別的心思，一心只想爲(wèi)媽媽把損失的銀子賺回來。”

看見她的樣子，老鴇這才放下心來，語氣緩和道：“好吧，既然你有這個心思，那以後就一切聽我的。只要你夠聽話，莫說是一千二百兩，就算是一萬兩千兩也是賺得回來的。當(dāng)然，賺到了錢對你也是一件好事。”

低眉順眼的答應(yīng)了一聲，王琴雅就安靜的立在那裡，等著老鴇進(jìn)一步的吩咐。她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波瀾不驚，但心中卻難免感到一陣緊張。

受以前聽到過的傳言影響，王琴雅對青樓是有一種恐懼心理在裡面的。她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會是怎樣，但如今卻又只能默默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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