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幫林淺淺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雖然很疼,可是應(yīng)該沒有傷及骨頭。
陸宸聞言,臉色徹底沉了下去,“什麼叫做應(yīng)該?開個片子。”
他就不應(yīng)該挑這麼個破醫(yī)院,這大夫根本就是個蒙古大夫。
大夫臉上有點兒不自然,“這位先生,這位小姐的手……”
陸宸眼睛危險的一瞇,什麼叫先生,什麼叫小姐?那明明是他老婆!
“快點兒開片子,如果我老婆的這隻手廢了,我平了你這醫(yī)院!”他惡狠狠的瞪著大夫,一雙眸中滿是殺意。
大夫只將他這兇狠當成是因爲緊張過度,開了片子,林淺淺就要走著去X光室,陸宸再次將她抱起。
照過片子,林淺淺的手的確沒有傷到骨頭,陸宸稍稍舒了口氣,莫名的緊張和擔憂也跟著散去。
他帶著她去了樓下門診,護士看著她這手,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雖然已經(jīng)儘量輕一點兒了,但因爲傷口裡混著泥污,必須清理乾淨,所以當雙氧水接觸到傷口的時候,林淺淺還是不由發(fā)出了痛苦的聲音。
陸宸在一邊看著她這樣,突然就想起之前她腳受傷時那隱忍痛苦的樣子。
手握住她那隻完好的手,很用力,想要像小時候那樣告訴她有他在,別怕,可是喉間如同堵著一塊棉花,試了幾次,愣是一個音兒沒發(fā)出來。
林淺淺有些怔忪,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護士幫她包紮好之後,囑咐了不可以碰水,要記得換藥,之後,陸宸抱著林淺淺就要離開。
他突然的柔情讓林淺淺很不安,她看著他,目光有些恍惚,最後想了想,淡聲說道:“不要你抱。”
陸宸心裡的火氣登時就燒了起來,冷梆梆的甩了四個字,“不知好歹!”
林淺淺抿脣,雖然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都讓她心若刀絞,可這樣能讓她覺得少許安心。
陸宸大步走出診室,見她久久都沒有跟上來,不禁頓下腳步,回眸看去,她正皺著眉頭,蹣跚著向門口走去,每走出一步,就好像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正想冷嘲熱諷幾句,諸如什麼裝病美人云雲(yún),可是他渾然就想起她之前腳被玻璃碎片扎傷。
匆匆進了診室,將她抱起,“護士,麻煩你幫她給腳換下藥。”
護士愣了下,這手上受了傷,難不成腳上也有傷?
陸宸見護士懵在那裡,心裡升起一絲不耐,匆忙幫林淺淺脫下一隻鞋。
可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脫下的是林淺淺那隻沒有受傷的腳的鞋子。
林淺淺怔忪了一下,不管他有沒有記錯,總之,他還記得她的腳上有傷。
陸宸有些尷尬的皺眉,幫她脫下另外一隻鞋。
運動鞋裡,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他真的很生氣,很想說不過就是一個閨蜜,又不能當飯吃,你逞能去機場接什麼機,可他看著那沾著血的鞋襪,這些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
護士倒吸了口氣,幫林淺淺重新包紮了一下腳,對陸宸說道:“一定要注意營養(yǎng),沒事不要隨便下來走動,也不要穿著這樣的運動鞋,會滋生細菌,容易感染。還有,要記得換藥。”
陸宸一一記下,看著她仍然紅腫的臉頰,心揪痛的難受。
林淺淺被陸宸抱著上了車,劉強打來電話,帶頭鬧事的王德仁已經(jīng)被警察帶走,手機警察也拿去技術(shù)科調(diào)取電話號碼,工人們的情緒也已經(jīng)安撫住。至於記者,大部分已經(jīng)同意不將這件事報道出去,但也不敢完全肯定是否有人還會報道出去。
陸宸很冷靜的聽著劉強的回稟,“幫我承辦一次慈善宴會,消息儘早公佈出去。”
林淺淺的擔憂徹底散去,不管工人罷工這件事是否會被報道出去,慈善宴會可以很好的維護陸氏的形象,陸宸不愧是陸宸。
陸宸發(fā)現(xiàn)林淺淺正在看他,挑了下眉,“你是不是個傻子?”
林淺淺呼吸一滯,他每次跟她說話要麼惡言惡語,要麼冷嘲熱諷,沒有一次跟她好好說話。
擡手揉了揉額角,“我不認爲我傻,我只是在做我應(yīng)該做的。”
陸宸皺了下眉,不陰不陽的說道:“難怪這麼多年,你能把陸太太的身份扮演的這麼好。”
林淺淺的表情一點點變得僵硬,她看著他,久久,嘴巴張了張,“是啊,這也是我應(yīng)該做的。”
陸宸在心裡低咒了一句,特麼的他都已經(jīng)準備聽從裴若離的建議了,還這麼損她幹什麼?
“林淺淺。”
只是剛開口喚出這個名字,她便淡笑著說道:“你不必多說,我有自知之明。”
這是什麼話!
陸宸真的想要撬開林淺淺的腦袋,看看她此刻究竟想了什麼,明明心裡是酸苦的,卻總要維持著這種風輕雲(yún)淡,她真的以爲自己是影后嗎?
林淺淺感受到他的憤怒,目光落到車窗外。
“我們試著相處吧。”陸宸突然說道。
林淺淺以爲自己聽錯了,愕然的回眸看著他,一雙美眸瞪得很大。
陸宸抿著嘴角,她此刻不應(yīng)該心花怒放嗎?一直不受寵的妻子突然聽到老公這麼說,可她這是什麼表情?
“你沒聽到?耳朵聾了?”陸宸又是習慣性的冷嘲熱諷。
林淺淺看著他,忽然就笑出了聲,那笑透著自嘲,透著悲涼,還有一種是陸宸看不分明的情緒。
“陸宸,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而且剛剛經(jīng)歷了那麼大的一件事,如今應(yīng)該想著怎麼處理解決工廠的事情,真的不適合開玩笑。”林淺淺笑容淡淡的提醒。
陸宸眼眸一瞇,眉頭也皺的越發(fā)的深,“林淺淺,你特麼的真的腦子有病!”
林淺淺眼神渙散了一下,她的確有病,否則的話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聽著他的冷嘲熱諷,爲陸氏做牛做馬?
“對,我的確應(yīng)該回去好好檢查一下腦子是不是真的病了。”林淺淺衝他彎了彎脣,看上去好像是在跟他開玩笑,可是她自己知道,那不過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自嘲罷了。
陸宸猛地握住了她的雙肩,“林淺淺,你特麼的給我聽好了,我說,我們試著相處吧!你到底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