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卻只是搖著頭,胸口悶得難受,讓她無法呼吸,她抓著風(fēng)聆海衣領(lǐng)的手無力的垂下來。想要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那種被事實堵得透不過氣來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好難受。
“蘇婧?蘇婧……你怎麼了?蘇婧?”風(fēng)聆海扶住她搖搖晃晃站起來的身軀,想不通爲(wèi)何一下子,她便是這樣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他說錯話了嗎?他說錯什麼了?
那件事?難道她不知道?可是……遲御應(yīng)該知道,那麼之後在一起,都沒有告訴她嗎?
“蘇婧……”
蘇婧卻揮掉風(fēng)聆海扶著的手,用一手按著胸口,她深深吸著氣,覺得胸口痛得厲害,她想哭,喉頭動了動,終於發(fā)出聲音來,卻只是一句輕呵。
她爲(wèi)什麼要哭,她應(yīng)該笑,笑這個世界,真是太滑稽了,太滑稽了,什麼樣的事情沒有,居然全都落在她的頭上……
“婧兒……不要這樣……”
風(fēng)聆海上前想要抱住她,而她卻一把推開他,讓他向後踉蹌了幾步,而她站在那裡望著他笑,笑得滿臉的淚水。
“風(fēng)聆海……怎麼這麼滑稽呢?怎麼可以這麼……好笑……”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有更多的淚水滑下。
風(fēng)聆海站在那裡,心臟一陣陣緊縮,他從來不知道,心痛原來也是一種病,痛起來真的可以要人命。
忽地,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人卻一轉(zhuǎn)身開了門奔了出去,他一下子慌亂起來,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
“蘇婧,你去哪裡?蘇婧,回來……”他忙也追了上去,而電梯卻在他面前合攏,他拼命拍打著電梯,又按著電梯按扭,無奈電梯已經(jīng)啓動,正緩緩向下而去。
風(fēng)聆海望了眼邊上的電梯,還有好長時間才能上來,他轉(zhuǎn)而奔向樓梯間……
蘇婧胡亂地擦了下臉上的淚水,胸口處仍然悶悶的,而裡面,就像是有刀在絞般,她知道她不應(yīng)該那麼衝動,即使見到了他,那又怎麼樣?她和他,早就已經(jīng)完了,他騙了她又如何?他早就都承認了不是嗎?她還去問出個答案,又有什麼意思?
可是,她不甘心,她寧願他當(dāng)時也喝醉了,他也不知道那夜的事。而那一天,她還依稀記得,他是和她搶出租車的……難道,是她坐錯了嗎?
但他也不應(yīng)該這樣卑鄙,他怎麼可以做了那樣的事後,還能說出那樣的話?
電梯很快就到了底樓,而她也不管不顧,就衝了出去,卻一下子撞入了一具堅實的懷抱裡。
擡頭,望著面前的這張臉,恍惚像是在做夢,怎麼是他?
只是怔愣了片刻,她隨即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眼神炯炯地望著他,眼角處還掛著淚滴,臉上還有未擦乾的淚痕。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領(lǐng),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說……你說……那一次……不,我的第一次,是不是……和你……”
遲御和白汐陽吃完了飯,原想送她,結(jié)果她說要去大賣場轉(zhuǎn)下,就和他分了手,而他開著車,一直在街上轉(zhuǎn)著,喝了一瓶白蘭地,感到一點點頭暈,意識卻很清醒,他不知道該去哪裡。
公司不想去,家,更不想去,別墅,也不想去,他不想一個人呆在空空的房子裡,面對著一屋子的思念。
知道她終究還是要離開他,而他卻做不了什麼。爺爺?shù)姆磳Γ梢圆活櫼磺校墒牵牟煌猓荒茏屗麩o能爲(wèi)力。
拿起手機,無意識地按下電話,待發(fā)覺時,卻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是她的號碼。他心裡一慌,忙按掉。然後嘲笑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可憐?
想了想,還是撥了藍獅的電話,開口卻問:“藍獅,喝酒嗎?”話纔出口,他也恍然記起,他才喝完酒。
容浩恩似乎很忙的樣子,只是淡淡的說:“沒空,自己喝去……”
“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每次找喝酒我哪怕是再忙也會陪你,我才約你一次,你就拒絕?”
“下次約我我不會拒絕,這次真沒空,你約銀狐或是夜狼,要不老大也行……就這樣……”
似乎真的很忙,容浩恩一會就掛了電話,聽著電話那端傳來的嘟嘟聲,他不禁笑出聲。死藍獅,銀狐才和思綺相聚,恨不得一秒都不離開,哪還能花時間陪他喝酒?孟老大更是爽,攜妻帶子,出國旅遊去了,讓他上哪兒找他喝酒去?老大?得了……
將手機隨意扔向一邊,繼續(xù)開著車漫無目的,待發(fā)現(xiàn)時,車子早就駛在蘇婧的公寓樓下。
他怔了好久,總感覺這裡好熟悉,纔想起這裡是錦城春天,是她住的地方。
他不知道她回來了沒有,他也好想見她,可是有什麼理由去見她?
耳邊忽地響起剛纔吃飯時白汐陽對他說過的話:“不要去顧慮什麼,自己想要的,就要緊緊抓住,要不然,到頭來,後悔是來不及的……”
他一直坐在車裡久久,一直反覆咀嚼著她的話,終於,深吸了口氣,擡腳跨出車子,朝電梯走去。
哪怕她恨他,他也要跟她說,他會一直等著她,等到她不恨爲(wèi)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