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shí)間:2012-2-28 4:58:15 本章字?jǐn)?shù):2578
胸口一陣悶氣襲上心頭,司徒旭便覺得整個天地都跟著一起旋轉(zhuǎn)了起來,耳畔傳來噪雜的叫喊聲:“皇上……皇上……”
他的若蘭終究是走了,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眷戀的,究竟是若蘭,還是落梨,那個,烏雅氏落梨……
餘韻殿。
冷傲然深深的呼吸一口,而後閉上眼睛,不去看自己府邸被全然換上了素白的顏色,緩緩取過別在腰間的翠笛,輕輕吹奏。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也不肯承認(rèn)自己知道。
“冷大人。”一個宮女匍匐在冷傲然面前道:“請大人更衣,皇后娘娘不幸仙逝,皇上有旨,朝野上下,素裝而行,不得大聲談笑,違令者斬。大人您還是……”
宮女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冷傲然手裡的翠笛陡然滑落,通翠的玉石撞擊在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好端端的翠笛,便碎成好幾節(jié)。
冷傲然的整顆心,都在顫抖,宮女見狀,慌忙去幫冷傲然拾起地上的翠笛,冷傲然卻擡起胳膊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宮女見狀,只得委身退下,再不敢多言。
“朵蘭,你當(dāng)真就這麼走了嗎?我不信……我不信……”冷傲然緊緊閉上眼睛,一行清淚緩緩流下,手裡緊握的碎渣,扎破他的手掌,殷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流淌,而他,彷彿渾然不知。
假山清泉處,凌灝軒微微蹙著眉頭,回想著曾經(jīng)的初見,以前纔不久的重逢,恍惚間,彷彿又看見了那一抹倩影,凌灝軒擡起手,想要抓住,卻穿堂而過。
凌灝軒笑笑,原來,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大人……”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凌灝軒的身後傳來,緊接著,一個柔軟的身體已經(jīng)膩在了凌灝軒的懷裡,凌灝軒看著懷裡的女人,只是靜靜凝視著卻不說話。
宮女?dāng)E起手,輕輕撫摸著凌灝軒的眉頭道:“怎麼?皇后娘娘仙逝,大人也心疼了?”
“哼。”凌灝軒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我欣賞的,是她的美,這樣的美人沒了,自然心疼。”
“大人。”倚在凌灝軒懷裡的女人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道:“那大人,您說,是奴婢美還是她美?”
這一席話彷彿惹怒了凌灝軒,凌灝軒冷著一張臉道:“休得和她比,世間無人能及她半分,滾!”
看著宮女倉皇逃走的身影,凌灝軒不禁搖了搖頭,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這是怎麼了,明明在乎的,只是她那張容顏……然而,爲(wèi)何這般心痛?
三個月後。
曲徑通幽,青苔小院內(nèi)。
一個人影手執(zhí)著樹枝拼命似地練著武,每招每式,快而狠。衣袂飄飄,烏黑的秀髮烘托出她驚爲(wèi)天人的容貌,彷彿就連風(fēng),都在肆意貪婪著她驚爲(wèi)天人的容貌。
揮舞的枝條,喝著風(fēng)聲,咻咻作響,猶如落梨滿腔的悲憤。那日的一幕,雖是個三個月之久,卻依然記憶猶新。
三個月前。
“皇后娘娘,你快走!只有奴婢一死,方能讓他們相信,您已經(jīng)……不在人世,這樣,皇后娘娘您就可以報(bào)仇了……”
瓊花說著,眼角掛著淚,卻甜甜的笑著。
“不……”落梨掙脫了那隻要救她離開火海的手,哭道:“你我即爲(wèi)姐妹,我怎生忍心丟下你……”
瓊花笑笑,揚(yáng)起手,取下落梨頭上的羊脂白玉木蘭髮簪,緊緊握在手心低頭看這髮簪淺笑道:“姐姐一直在這裡,不是麼……公子,皇后娘娘,就拜託你了……”
“噝——轟隆——”
一根燃燒的大梁猛然轟塌,筆直的朝落梨的方向襲來,瓊花雙目瞪圓,將落梨推開,自己卻反被壓在燃燒的大梁之下,落梨甚至能聽見,火焰舔舐著瓊花嬌嫩的肌膚的嘶嘶聲響。
“快走。”
耳畔傳來低低的焦急喝聲,落梨身邊的黑衣男子隨手將手邊的一個凸起物反手一擰,地傷便如同開了門似地陡然打開,緊接著,也是落梨最後一眼看見了瓊花的笑,含著淚,悽美的笑。
她落梨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瓊花臨死前的淚痕以及微笑,新仇舊恨,她日,定當(dāng)全部奉上!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雖說時(shí)過九十,你的傷,還未痊癒。就你這般不愛惜自己,如何能報(bào)仇,我真後悔教你習(xí)武。”
落梨本是一身燥怒,聽了後話,方有一絲解氣,便丟了手裡的東西,轉(zhuǎn)而去看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黑色身影。
狹長的眸,透出晶瑩的紫色光芒,柔和的下頜曲線,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脣,無一不顯露著這個男人的完美,只是美中不足的事,他的臉色卻過於蒼白,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感覺,直叫人不禁惋惜。
黑衣男子猛的瞥見了落梨的眼神,繼而擡起手,遮住了落梨的眼睛道:“不要拿這種眼神看我。”
落梨也覺得自己方纔有些失態(tài),故作出一副不以爲(wèi)然的神情轉(zhuǎn)移話題道:“可是,你已經(jīng)教了我。”
黑衣男子揚(yáng)了揚(yáng)眉道:“就知道你要這麼說,如此說來,倒是我的錯了。”
落梨微微蹙眉,猛的用腳尖挑起地上的樹枝抓在手裡,直直的指向眼前的黑衣男子道:“說,你究竟是誰,爲(wèi)何要救我?你救我究竟是爲(wèi)了什麼?”
黑衣男子更是不以爲(wèi)然,淡淡道:“真是固執(zhí)的女人。說過多少遍了,救了你就是救了你,沒有爲(wèi)什麼,我本潛入皇宮,爲(wèi)的是拿些稀有的補(bǔ)品藥材,見你被困,便順勢帶了出來。若說目的,也有,就是見你天生是一塊練武奇才,就這樣沒了,豈非可惜?”
黑衣男子說完,擡起手,輕輕揮指一彈,落梨只覺得手被震得發(fā)麻,那握在手裡的樹枝,頃刻間化爲(wèi)粉末。
落梨一驚,連連後退幾步,她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身懷絕世武功,而是驚訝他的武功竟達(dá)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懼怕?她只是討厭,被人利用的感覺。
落梨仰頭毫不畏懼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道:“胡說,憑你的身手,有什麼東西得不到?又非得去宮中盜取?”
“信不信由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很多東西,並非用錢財(cái),用武力,用權(quán)勢就可以得到。”黑衣男子看著落梨,繼而微微瞇起雙眼看著天空道:“我叫蒼,紫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