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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後來是被纖雲(yún),水喜先送回宮裡,據(jù)水喜說是燕風(fēng)颺和周文婧打了招呼,說是無憂病發(fā),所以先把她送回了宮。無憂不知道周文婧發(fā)火沒,只知道這一次如果逃過這一劫,就該算燕風(fēng)颺的功勞。
只可惜,她逃過了這一劫,沒有逃過另一劫。
周文婧在大佛寺用了午膳就帶人回到了宮裡,燕風(fēng)颺沒跟回來,也就不知道周文婧一進宮就帶人進了水榭閣,那架勢讓以春暗暗心驚,不知道無憂又怎麼惹周文婧生氣了。
燕丹菡的樣子有些得意,那副看熱鬧的表情似乎知道內(nèi)情,這讓以秋,以春,以夏三個常跟著周文婧的姑姑都面面相窺,她們幾人作爲(wèi)周文婧的心腹都猜不到周文婧到這的目的,燕丹菡爲(wèi)什麼知道內(nèi)情呢!
“關(guān)門!”周文婧陰冷著臉,吩咐了隨行的侍衛(wèi),就帶著幾個姑姑走上了無憂的公主樓。
“皇后娘娘駕到!”
無憂正躺在*上休息,一聽傳報就嚇得跳了起來,剛要叫纖雲(yún),就聽外面周文婧怒喝一聲:“拿下她們!”
跟著就傳來了纖雲(yún),水喜等人的叫屈聲:“娘娘,奴婢們犯了什麼錯,爲(wèi)什麼要拿下我們?”
“掌嘴……再敢大呼小叫一個個給本宮送去辛者庫!”周文婧冷笑一聲,一腳踢開了無憂的房門。
無憂站了起來,看到了周文婧的眼睛,那種又冷又狠的眼神似蛇一般攥住了她的心,讓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周文婧決不是爲(wèi)了她沒在大佛寺念平安經(jīng)生氣來的!
周文婧站在門口看著她,那目光很陌生,似乎在重新認識她一樣,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地看著她。
無憂和她對視著,有一瞬間覺得裝弱這次行不通了,周文婧似乎知道了什麼,看她的神情如同敵人一樣警惕。
無憂遲疑了一剎那,就上前給周文婧施禮,心虛地問道:“姨,九兒剛纔身子不適,所以提前回來了,請姨原諒!”
周文婧不出聲,冷冷地看著她,無憂求助地看向以春姑姑,以春垂了頭,看也不看她。
周文婧轉(zhuǎn)眼掃了眼以春,突然叫道:“以春,給本宮掌嘴二十!……她!”
她的手衝著無憂一指,冷笑著走到桌邊坐下。
“啊……”以春呆住了,迅速擡頭看了看周文婧,顫聲問道:“娘娘,公主是身體不好,才提前回來,娘娘生氣是應(yīng)該的,可是這掌嘴二十,是不是太多了?”
“哼!以春,你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敢質(zhì)疑本宮的命令?你知道本宮爲(wèi)什麼責(zé)罰她嗎?還敢求情!是不是要讓本宮連你都罰啊?”
周文婧一拍桌子,咬牙道:“給本宮先打了再說!”
以春遲疑,還是上前走到無憂面前,對無憂苦笑了一下,揚手……
“慢!”無憂一矮身跪了下來:“娘娘,九兒犯了什麼錯要被懲罰請娘娘明示!否則……九兒不服!”
額……‘不服’這兩字一出,幾個姑姑都大驚,一起看向無憂。
周文婧似乎不意外,看著她突然大笑起來:“哈哈,都聽到了?她說……不服!哈哈,她說不服!你們看看,本宮一向溫順的小綿羊竟然會說這兩個字,是不是很意外啊!哈哈!”
她站起來,笑著走到無憂面前,推開以春俯身看著無憂笑容可掬:“不服嗎?那你要怎麼反抗呢?……啪!啪!”
她突然伸手,狠狠甩了無憂兩個耳光,打得無憂就跌在了地上,還來不及反應(yīng),周文婧的手就抓住了她的頭髮又給了她兩個耳光:“反抗啊?你不是跟人學(xué)了武功,還遮掩什麼,拿出來反抗啊!”
無憂的心就沉沉地跌了下去,來了……來了,雖然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可是她真的沒想到,穆江蕙會爲(wèi)了男人將自己徹底地出賣了!
這就是周文婧今日興師動衆(zhòng)衝來算賬的真正原因吧!
無憂立刻就知道了今日是了!
周文婧有備而來,怎麼可能容她反抗呢!難怪她一進來就制住了自己的宮女們,估計就是先斷了自己的羽翼吧!
無憂腦中迅速評估了一下自己的處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反抗毫無勝算,今日弄得不好,這條命送在這,就算父皇燕易朔站在自己這邊,也無法原諒她的‘欺瞞’!
怎麼辦呢?
欺騙看來是行不通了!
無憂只想知道周文婧瞭解了多少。穆江蕙能說的有限,如果她還有點良知,只說了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東西自己還能矇混過關(guān)。可是她要是什麼都說了,今日自己沒有好的說辭,那就是真完了。
眉一斂,無憂決定以退爲(wèi)進,先了解周文婧知道多少再做打算。她垂眸委屈地說:“姨知道我學(xué)了武功啊?一定是江蕙說的吧!姨,請容我解釋!我……我真不是故意欺瞞姨的,實在是學(xué)那些東西根本不能登大雅之堂,所以纔不想告訴姨。姨,當(dāng)初是年少無知才拜了江蕙的母親做師父,那也是因爲(wèi)江蕙說練武能強身健體,我身體不好,想讓自己練得壯實一點,少生點病而已!後來發(fā)現(xiàn)沒什麼用,就沒再學(xué)了!已經(jīng)斷了好幾年了,學(xué)到的都荒蕪了,江蕙沒和姨說嗎?”
無憂這後面說的都是實話,自從發(fā)現(xiàn)霍月蘭不是真心教自己後,無憂就很少跟著霍月蘭學(xué)武。學(xué)到的那套心法倒是經(jīng)常練,什麼拳腳功夫就沒怎麼練了,一是沒好師父,二是自己的身體也不是那塊料,所以不想浪費時間。
估計江蕙是給周文婧講了,因爲(wèi)她的話一出口,周文婧的臉色就稍微好看了一點,但還沒完,更艱難的考驗還在後面。
周文婧招了招手,以夏將她的椅子擡了過來,周文婧淡淡笑著坐下,好整以暇地用以秋給的帕子擦了擦手,看向無憂:“繼續(xù)說,把這些年你瞞著姨做的事都說了吧!說的好姨不和你計較,說不好……呵呵,姨最討厭有人背叛我,就像當(dāng)年以冬……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你們……一個個都知道吧?”
她的眼睛橫過無憂,轉(zhuǎn)向了旁邊的三個姑姑,一個一個地逼視過去。
無憂心下一凜,及時地抓住了她話中的關(guān)鍵詞!以冬背叛了她!爲(wèi)了什麼事背叛她呢?
難道以冬真的是被周文婧逼死的?
無憂努力回憶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麼事,可是想半天也沒一點線索。
周文婧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斜眼看她,冷笑:“在想怎麼騙本宮嗎?還是省省心吧!本宮現(xiàn)在是給你機會悔過,念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只要能說的出讓我信服的理由,本宮就放過你!否則甭管誰想替你求情讓你自生自滅,本宮都不會饒過你的!”
周文婧說著,目光在無憂和幾個姑姑之間輪流穿梭,以春手握在袖中,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汗!
周文婧今日翻舊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還是敲山震虎,一箭雙鵰?
無憂一聽這話僥倖的心理就沒了,周文婧這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呢!明明拿到了她的把柄,卻不明說,吊著她的胃口,慢慢玩她。
無憂腦筋一轉(zhuǎn),繼續(xù)裝無知坦白:“姨,我沒想騙你!真的,在這世上就姨和父皇是我最親的人,尤其姨和我更親,我怎麼會騙姨呢!我是和穆江蕙家合夥做了點小生意,一直沒告訴姨是怕給姨帶來麻煩。姨是一國之母,要是被人知道您的侄女私下和人做買賣,我怕別人看不起姨,所以才瞞著姨。姨,那些銀子我從來沒想獨吞,真的,我是幫姨攢著,想找時機給姨一個驚喜。姨要不信我,我可以找賬本給姨看,一筆筆都記在姨名下呢!”
無憂沒等周文婧同意,爬起來跑到自己書桌邊,找出了賬冊。
她拿過來給周文婧看時暗自慶幸自己留了一手,當(dāng)初就怕被人發(fā)現(xiàn)纔將名字記成周文婧的,沒想到關(guān)鍵的時候幫了自己……
只是周文婧會信嗎?
無憂心虛地將賬冊遞給了周文婧,討好似地說:“姨別以爲(wèi)穆家真是和我做生意,其實那是看在姨的份上,沒有姨,人家怎麼可能看的上我呢!”